顧瀟然真的是很倒黴,一出門就碰上了白幽蘭!只是,他明知道她一手神出鬼沒的施毒手法,卻仍然閒得沒事,非去招惹人家,現在好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哈哈……洛哈哈哈……”顧瀟然點穴無效,只好像洛銘軒求救。
走上前幾步,洛銘軒也試探着點了他的穴道,卻不見半點效果,正皺眉思考間,忽然發現,在顧瀟然的後背上,有一點銀光閃過。洛銘軒將顧瀟然轉過來,就看見在背上,他自己不能觸摸到的地方,赫然扎着一根銀針!
原來如此!
洛銘軒再次忍不住想笑,自從見識了這王妃之後,他的笑容就不自覺的多了起來。
伸手拔下了那根銀針,洛銘軒拿在手裡把玩。
“不會吧?”顧瀟然終於停止了大笑,詫異的叫道。
原來,他不是栽在了白幽蘭的毒術上,而是這麼一根銀針上?他只記得白幽蘭快速的接近他,拿走了他的荷包,卻半點也沒有察覺這跟銀針的存在!
“越來越有趣了!”洛銘軒喃喃的說道,拋下震驚的顧瀟然,追向白幽蘭離去的方向,只看見原本跟在他們不遠處的馬車,以及淪爲車伕的莫林。
莫林服下了白幽蘭給的解藥,果然很快就好了,蒼白着臉色就跟着洛銘軒出門,此時臉色怪異的看着洛銘軒不語。
“王妃呢?”洛銘軒詢問。
莫林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馬車裡面。他可是吃夠了苦頭,哪裡還敢惹王妃?剛纔王妃上車之前,那個警告的眼神,簡直比面對王爺還可怕!
洛銘軒看看噤若寒蟬的莫林,搖頭,自己的貼身侍衛,“叛變”的夠快的。
剛一掀開馬車上的門簾,一根閃着銀光的針,突兀地扎向了洛銘軒的前胸!
眼見那根銀針就要扎入洛銘軒胸前了,白幽蘭稍顯得意的翹起了嘴角,只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那根銀針被洛銘軒穩穩地夾在了指間!
靠!靈犀一指啊!
白幽蘭之前已經知道,洛銘軒也是名武功高手,可也沒想到高到這個程度,這麼近距離和這麼突然的襲擊,那麼細小的一根銀針都能夾住?
“怎麼?這是王妃送給本王的禮物?”
洛銘軒拿着那兩根銀針把玩,臉上難得的帶着微笑,彷彿對白幽蘭的偷襲行爲,一點也不介意,只是心裡在暗暗的思忖着。
這樣的襲擊確實突然,可是洛銘軒自己都記不清,比這次更加突然的襲擊,到底經歷了多少次了。他所在意的也不是,白幽蘭的這根銀針,他所在意的是,白幽蘭這樣做,是在試探自己嗎?還是受命於何人?
是那個在新婚夜出現過,但是又被自己,故意派人驚走的黑衣人麼。
“嗯!給你一根針,要是再閒極無聊,可以用來自殺!”
白幽蘭剛纔看出來了,那個瀟然公子和洛銘軒是熟識的。
新婚夜,洛銘軒不出現,瀟然公子卻冒了出來,是做試探的嗎?
試探?
白幽蘭冷笑,要是怕試探,就不會顯露自己的毒術!
“好!”洛銘軒居然點頭應了下來。他已經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她在警告自己,不要管的太寬!
“不過,”洛銘軒又補充了一句:“王妃,你確定不需本王幫忙?”
話,說的優哉遊哉。
只是,這句話,氣的白幽蘭暗自咬牙!
她除了自身會一身毒術,以及暗器手法以外,她沒有任何一個手下可以用。而她自己,目前是根本不可能離開景王府,去找尋孃親的。
如果,洛銘軒不能給予她,人力和物力的支持,她想要短時間內尋到孃親,實在是難如登天!
擔心着孃親的安危,心裡有如火燒火燎的白幽蘭,瞪着居然又在看書的洛銘軒,猛地大喝一聲:“停下!”掀簾就走了下去。
不知所以的莫林,望望馬車,又看看跳下馬車的白幽蘭,“王妃,您……”
“不想再試一次,就閉嘴!”白幽蘭頭也不回,直接冷冷的扔出這麼一句話,成功的將莫林要問的話,給嚇了回去。
誰能想到,一開始對白幽蘭不服不忿的莫林,現在見了白幽蘭簡直就如,老鼠見了貓一般。
“跟上。”馬車裡,傳來洛銘軒淡淡的命令。
於是,就出現了,白幽蘭在前面走,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一輛馬車的情景。
就這麼走了一段路,白幽蘭不耐煩起來,回頭,冷冷的盯着莫林,說:“莫林,這次你想死,是嗎?”
聞言,莫林下意識的站的直直的,支吾着說道:“王妃,莫林不想死,就是……”
就是,自家王爺的話,他也不可能不聽啊。
“莫林,去肖記買一份蜜餞翠玉糕。”洛銘軒淡聲吩咐道。他是吩咐過,不得對王妃有半分不敬,可也沒讓他們這麼懼怕她吧?
“是!”莫林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莫林被支走了,失去了瞪着的目標,白幽蘭改瞪着洛銘軒。
洛銘軒彷彿根本沒看見,她要吃人般的目光,悠閒的向前走着,一向淡漠的聲音也傳來過來:“王妃可有興趣,與本王散散步?”
“哼!”白幽蘭冷哼,誰要和你散步!卻見洛銘軒很是熟稔的,轉了個方向,而莫風自然是隨侍在側,只留下白幽蘭和馬兒大眼瞪小眼。
悻悻的踢了一腳無辜的馬兒,白幽蘭也跟了上去,可接下來看見的一幕,卻讓她感覺難以置信!
前面不遠,是一個集市,周圍擺攤販賣物品的百姓很多,洛銘軒就穿梭於其中。
這,並沒有什麼可令人吃驚的。
讓白幽蘭不敢相信的是,洛銘軒自然的走在這些百姓之中,而周圍的百姓,紛紛和他打着招呼。
“景王爺,來走走啊?”
“景王爺,您嚐嚐這些甜棗,剛摘下來的呢。”
不一而足……
洛銘軒一一應答着,有時候會俯下身去,與那些百姓說話。儘管,很多時候,都是百姓在說,他在聽。
可是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他,北唐國的景王,即使體弱多病,即使很可能活不久,可是那也是何等的榮耀與尊貴?卻與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如此的熟悉。
他沒有半點的王爺威嚴,百姓們也真誠熱情的對待他。
白幽蘭有些看呆了,愣愣的接過洛銘軒遞過來的一小包物品,然後才反應過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一包薯幹!他竟然也會吃這窮苦百姓拿來果腹的食物!
擡頭,洛銘軒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向淡漠的面龐,在這一刻彷彿柔和了起來,微微勾起脣角,露出瞭如同天使般純淨、溫暖的笑容!
白幽蘭再驚,這傢伙不是隻有一個表情的啊!
“你……”
“這位是景王妃吧,”一位老太太打斷了白幽蘭要出口的話,親熱的拉着她的手,說:“和景王爺真是般配呢!”
般配?
他和她?怎麼可能!
白幽蘭滿頭黑線。
有點不太習慣,與人如此親近,白幽蘭訕訕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看看這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慈祥的看着自己,又不忍心,只得任由她拉着自己,同時狠狠的瞪了一眼洛銘軒。
洛銘軒低頭,再次擡頭,臉上又是一貫淡漠的樣子,對老太太說道:“秦大媽,我們去看看小柱子,有時間再來看您。”
“啊,好,好,快去吧。”那秦大媽彷彿剛反應過來似的,鬆開了手,和他們擺手道別。
“王爺,”莫風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低聲說道:“都安排好了。”
洛銘軒點點頭,不再多言,閒庭信步一般的向前走去。
見狀,白幽蘭是知道,不可能從他嘴裡打聽到什麼了,就看向了莫風。
莫風咧嘴笑了笑,說:“王妃,您也知道,我們王爺他與人不同,總得做點兒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不?”
白幽蘭皺起了好看的眉毛,與人不同,是說洛銘軒命不長久嗎?不過,他這個愛好倒是挺有意思。
莫風見白幽蘭皺眉,知道她在擔心她孃親的事情,當即說道:“王妃,您放心,凝露夫人的事情,王爺早已經吩咐下去了,要是有消息,一定會告訴您的。凝露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早已吩咐下去了?白幽蘭暗暗吃驚。
“莫風,多謝!”
白幽蘭一邊說着,一邊幾步追了上去,與洛銘軒並排而行。
走了好一會兒,白幽蘭開口說道:“景王爺……”
“打,打!使勁打!打……”
一串尖銳的叫囂,打斷了白幽蘭,即將出口的話,而從旁邊店裡竄出來的幾人,糾纏在地上,也攔住了他們去路。
接連兩次,生生被打斷說話,白幽蘭頓時一陣惱怒,今天是擺明了,連句話都不讓自己說明白嗎?
擡眸向前望去,那羣人中,一名男子翻滾在地上,躲避着其他幾人的追打,嘴裡還哀求着:“小人不是有意冒犯,求求你們放過小人吧,哎喲……放過小人……”
一個年紀尚不足十歲的孩童,從後來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只是,他口中所說的話,卻怎麼也不像是,他這個年紀會說出的話。
他說:“繼續打!往死裡打,出了任何事,本世子擔着!”
周圍迅速圍上了一圈百姓圍觀,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只是小聲的議論着。
中間被圍毆的那人,已經漸漸掙扎不動,顯然傷勢已是不輕。那幾個打手也就停了,又踢又踹的動作,指着他罵道:“真是不知道死活,膽敢冒犯我們世子爺!”
“誰讓你們停下了?”
小小孩童,臉色一沉,還頗具威勢。幾個打手,互相看了看,隨即再次對着地上的人又是一輪毆打!
“小小年紀,居然如此惡毒!”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斥責聲,那一羣正在圍毆那名男子的打手,忽然之間就靜止了下來,以各種彆扭怪異的姿勢,站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