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汐月便笑道:“這是我的妹子,她淘氣,我帶着她出來玩的。”
西門錦榮這才作罷,心裡已經琢磨開了。魏汐月已經嫁爲人妻,又貴爲逍遙王妃,他自然不能夠覬覦。但魏汐月的妹子可就不同了。
早就聽聞魏府在雲汐國頗有一番勢力,如今一個女兒貴爲逍遙王妃,另外一個嫁給了太子做側妃,勢力更是非同小可。他就算是娶不到溫陽公主,若是能夠娶了魏家的女兒,想來雲汐國也會支持他的。
有了雲汐國的支持,他還需要什麼《飛星秘籍》!
西門錦榮的態度較之剛纔就更爲殷勤了一些:“原來是王妃的親妹子呀,果然不同凡人。”左右看了看,不見溫陽公主,他已經是有些狐疑了,“敢問公主殿下呢?”
不知道爲什麼,魏汐月直覺上覺得若是將溫陽公主丟失了的消息告訴西門錦榮的話,會很不妥。便搶在衆人面前,笑道:“大公子應該也早已聽說了我們公主殿下的脾氣,最是淘氣不過的了。在路上嫌棄跟着我們煩悶,已經離開我們獨自趕路了,想必這會兒在路上淘氣,還沒有到星城呢。”
西門錦榮點點頭,天下人皆知雲汐國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且親自撫養成人,愛如珍寶,曾揚言若是溫陽公主身爲男兒身,便將整個雲汐國都交由溫陽公主繼承。這樣盛寵之下,溫陽公主的性子必然刁鑽古怪。
大皇子拿眼直瞅着魏汐月,真是不知道這小賤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實在是不想和西門家的人有什麼關係。星城這樣的小城,他還不放在眼中。也就由着魏汐月去了。
西門錦白卻是很奇怪地看着魏汐月,卻只見魏汐月快速地衝他眨了眨眼睛,他便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正他也不想那麼快就將安樂給交出來。魏汐月等人還要在這裡盤桓幾日,等他們要走的時候,他再將安樂送還給他們也就是了。
手指觸到了袖子裡的玉筒,西門錦白又笑了笑,藍澈的畫技果然不俗,將安樂畫得栩栩如生。他倒要回到山澗小屋中,也將安樂寫入畫紙上,和藍澈比一比,看看是誰的畫技高明。
衆人又客套幾句,西門錦榮瞧魏汐月等人都明顯地顯出疲色來,就叫了阿珂出來:“貴客們遠道而來,都已經累了,你快帶着貴客去休息吧。”又抱歉地對楚遇等人說道,“我這就去準備接風宴,請貴客們稍事休息。”
大皇子完全不想搭理西門錦榮,眼睛都瞅到天上去了,西門錦榮卻好脾氣地朝着大皇子再三賠笑。
楚遇便代替大皇子回答:“大公子自去忙,我們跟着這位姑娘去就是了。”
西門錦榮將西門錦白往前推了推:“那就請諸位貴客跟着我二弟和阿珂一起去住處瞧瞧去,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只管跟阿珂說就是了。”
魏汐月早先大皇子一步,跟在阿珂身後了。
既然大皇子不想要這份身爲皇子的體面和尊貴,那也好,就讓楚遇處處出頭吧,到時候吃虧的也是大皇子。
大皇子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對西門家的
人不理不睬,也會遭了魏汐月的算計,只顧着鐵青着臉色,看楚遇和西門錦白說說笑笑,他袖着雙手跟在衆人身後。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還以爲楚遇是皇子,而他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這種場合之下,魏南音雖然瞧出了大皇子心情不好,卻也不能夠大張旗鼓地去安慰他,只能夠亦步亦趨地跟着魏汐月,不時暗自回頭看一眼大皇子,根本就沒有心思聽西門錦白說這城主府裡的風景。
魏汐月笑眯眯地拉着阿珂的手,問東問西:“阿珂,你的名字倒是很好聽,我看西門大公子對你的態度與別個不同,想必你是……”
阿珂紅了臉:“早幾年,承蒙大公子繆愛,將我給開了臉,放在了房中。”
魏汐月“哦”了一聲,這是一個有些身份的通房,卻沒有什麼名分,能夠在城主府裡這麼有臉面,也不過是仗着西門錦榮的寵愛罷了。有朝一日西門錦榮要是厭倦了她,想必她什麼都得不到。
魏汐月既然向西門錦榮隱瞞了溫陽公主的下落,便決定將樣子做到底,笑盈盈地對阿珂說道:“阿珂姑娘,我們家公主殿下尊貴,還望阿珂姑娘將公主殿下的住處好生收拾。我們的倒是不用在意。”
阿珂忙答應了,要領着衆人往墨淵堂走的時候,必得經過雙福院繞到前頭去,她此時心中已經捏了一把汗,只盼望着雙福院的衆位姨娘們打了快一天了,這會兒能夠消停一些。
魏汐月見她沒有什麼心思說話,只當她是緊張,倒也不以爲意,緩緩地套她的話:“阿珂姑娘到這府上有多久了?”
阿珂一面祈禱雙福院不要鬧出什麼動靜來,一面答道:“我是城主府家生的奴才,自小兒就在城主府長大的。”
魏汐月笑了笑,瞧着阿珂這通身的氣派和打扮,一點都不像家生奴才的樣子,倒像是個小姐了。連稱呼都是“我”呀“我”的,說起來很自然,看來不做奴才已經很久了。
“那阿珂姑娘跟着大公子的時間也一定很長了吧?”
阿珂想了想,便笑道:“是很久了,過了後天,我就跟着大公子有八年的時間了。”
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魏汐月微微笑了笑,一個女子,連跟着心上人的時間都記得這麼清楚,日子一天都不差,看來是對西門錦榮用情至深了。
“大公子對你這麼好,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擡你做姨娘了。”
阿珂忙擺手,臉已經微紅:“我不敢奢望做什麼姨娘,只求着長長久久地陪伴在大公子身邊伺候大公子也就是了。”
魏汐月就驚訝地道:“這怎麼行?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你這樣名不轉言不順地跟在他的身邊,算什麼?就算是將來的城主夫人進了門,看到你這麼個沒有名分的人整日家跟在大公子身邊,也會心裡不舒服的。”
阿珂已經是慌了:“我不求什麼名分地位,也不求大公子能夠眷顧我,只求着安安穩穩地待在大公子身邊,也就是了。”
魏汐月是故意說出“城主夫人”這四個字的,可阿珂卻完全沒有
察覺到,看來就連阿珂心裡也已經認定了,將來這城主是非西門錦榮莫屬了。
西門錦榮狼子野心,表面上對兄弟十分友愛,暗地裡卻已經迫不及待了。
魏汐月心中有數了,狀似開玩笑地一般說道:“你別害羞,等今天晚上接風宴上,我給你做主,跟大公子說一聲,就讓他給你擡做姨娘,如何?”
阿珂嘴上說着“不”,可眼睛裡的渴望卻瞞不過魏汐月。
是個女子都希望能夠有個名分,魏汐月就不相信了,阿珂真的能夠無慾無求。人只要有了慾望,就不愁找到缺陷。想要扳倒西門錦榮,看來得從阿珂這裡下手了。
這西門城主府已經歷經幾百年,端的是古樸華麗,壯闊大氣,府裡古木參天,繁花似錦,隨處一指,便是賞心悅目的風景。
快要行至雙福院的時候,阿珂的腳步明顯緩慢了許多。
魏汐月便問道:“阿珂姑娘可是累了?”
客人都不說累,阿珂怎麼敢說累。
她忙擺着手笑道:“哪裡哪裡,我是怕王妃娘娘累了呢。”眼睛卻直往西門錦白那裡瞅,只希望西門錦白能夠幫幫她。
誰想到西門錦白和楚遇相談甚歡,兩個人不談朝堂,只撿着風雅之事說話,竟覺得十分投契,完全沒有看到阿珂頻頻丟過來的眼色。
這風雅之事本來是大皇子最爲擅長的,此刻他竟然插不上嘴去,有心想要和西門錦白探討幾句,卻嫌他是個癱子,想自己那三弟竟然和這樣的人齊名,大皇子又有些瞧不上賢王藍澈了。只會附庸風雅的東西,哪裡有資格和他爭皇位!
西門錦白沒有注意到阿珂的眼色,魏汐月可看到了。見阿珂緊張地臉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魏汐月微微一笑,轉頭和蕭冰玉自在地說起話來,完全不理會阿珂。
可憐的阿珂,只能夠自己暗自祈福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沒有走到雙福院呢,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罵聲:“你個小騷狐狸!不就是進門比我早一天嗎,這麼囂張做什麼!”
另外一個聲音也罵道:“萬金枝,你算什麼東西!也來有臉罵我!我告訴你,我就是比你進門早一刻,你也得老老實實地叫我姐姐!”
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萬金枝“哎呦”一聲:“我這頭被你氣得都疼了。”
“三公子不在家,你做出這副狐媚子樣給誰看!”
緊接着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聽着好像是什麼瓷器碎裂的聲響。
阿珂頗爲尷尬,這會可是光明正大地跟西門錦白求助了:“二公子!”
偏偏西門錦白跟楚遇說的正好,兩個人對着一棵古柏樹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魏汐月隨着阿珂的視線看了一眼,瞧見西門錦白雖然人沒有朝這邊看,但緊緊握着輪椅扶手的雙手卻說明,他時刻在注意這邊的動靜。看來是西門錦白不想管這件事情。
魏汐月便對阿珂笑道:“阿珂姑娘,這雙福院是誰的住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