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身高七尺八寸,體重二百三十斤,嚴重的不成比例
薰俷第一眼看見烏延的時候,還真的是嚇了一跳。因爲這烏延長得實在是……太像一個人。一個並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也許在一千八百年後纔會出現的人。
山村裡的大學生!
來到這世上已經快三十年,前世的記憶也越來越淡薄。
不過那老友的體態,屬於極品的一類。大學生雖是個憤青,不過也不泛幽默。
用他自己形容自己的話:我的身材,好像兩口鍋合起來。
當時董俷還笑:若如此,不如叫你鍋鍋算了。而那大學生,居然也笑着同意了。
烏延很像鍋鍋,讓董俷頗感親切。
離開朔方已經三天,沿途詢問呂擷的行蹤,漸漸的確定了路線。
呂擷等人的馬並不算是什麼好馬,所以在董俷等人披星戴月的追趕下,那一天的路程漸漸的被追趕了過來。不過,隨着愈向北行,所見到的漢人,也越稀少。
算起來,除了朔方城,其實已經算是屬於幷州的領地。
五原、雲中兩郡,位於受降城和朔方之間。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呂是直接從五原郡穿過,直撲彈汗山。好在,由於當初袁紹和鮮卑人聯手夾擊呂布時,曾達成了協議,開放五原和雲中兩郡,雙方在這兩個地方,建立胡漢貿易市集。
所以,董俷這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從蠻夷谷方向進入草原之後。烏延放出了玉帶雕,在空中偵察情況。
這玉帶雕,是一種大型猛禽,體長四尺,重三十七斤,嘴稍細,頭頸較長。在空中展開雙翅的時候,足有九尺長短,有一雙兇狠發光地眼睛。體色迷彩斑斕。
唳聲極爲響亮,俯衝撲擊的時候,能將一頭小牛犢抓起來。
據烏延說,這玉帶雕是塞上的特產。兇猛異常,有鋒利的爪子,能撕開堅硬牛皮。
而且,玉帶雕非常有靈性。一旦認主,終生不會改變。
烏延祖上三代,都是訓鷹的行家,據說他的祖父。還爲檀石槐訓養過一隻黑鳶。
只是到了和連主政後,烏延的父親因爲得罪了和連的妃子,以至於全家被和連所殺。烏延逃出了生天。只能四處流浪。靠着訓鷹爲生。後來流落到了朔方。
這玉帶雕,是他用兩年時間訓練出的猛禽。對烏延非常地溫順。
薰俷曾試圖去接觸它,結果險些被它給啄了眼睛。大多數的時候,玉帶都會飛翔在空中,巡視地面的情況。到了晚上,則會棲息在烏延的身邊,擔任着警衛。
“主公,玉帶說,前面好像有情況!”
第四天中午時分,在空中擔當警戒巡視任務地玉帶,突然發出了一聲洪亮鷹唳。
烏延急忙把情況告訴了董俷。
不等董俷有所行動,趙雲已經縱馬衝出,身後帶着百餘名元戎士,前去查看。
有趙雲在,董俷的確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不過既然發生了狀況,董俷也不能不提高警惕。畢竟他們現在,已經身處塞外。
片刻之後,有一名元戎士回來了。
“主公,前方有一個遭遇到洗劫的鮮卑部落。趙將軍說,很有可能是小溫侯所爲。”
“哦?”
薰俷一蹙眉頭,立刻催馬向前。
越兮和郭援帶着一衆元戎士緊緊地跟隨,不一刻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那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已經變成了廢墟!
這並不是一個多大的營地,看樣子最多也就是二三百人口,大帳還在冒煙兒,小賬倒在地上,遠處有散落的牛馬,應該是這個營地地財產。百餘具死屍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有遭遇馬蹄踐踏的痕跡。看死屍地模樣,好像是一場突然襲擊。
“主公,應該是那小子乾地!”
趙雲對呂擷地稱呼,可沒有那麼尊重。他把一具死屍推開,走到了薰俷跟前。
“這幾具屍體,明顯有遭遇重物撞擊的痕跡,倒地之後,被馬匹踏踩致死。以雲所見,應該就是那小子地飛熊衛造成的結果……看情況,差不多是在半天以前。”
薰俷點點頭:果然是那頭惡虎的種,做起事來心狠手辣。
“烏延,立刻召喚玉帶,立刻巡查三百里方圓內的動靜,應該不會跑出太遠。”
“喏!”
烏延立刻召喚玉帶,叮囑了兩句之後,擡手放飛出去。
薰俷扭頭對越兮和郭援說:“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草原,屬於鮮卑人的勢力範圍。你二人各領二百元戎,在前方巡視。記住,不可以距離太遠,保持三十里就行。”
越兮和
命而去,董俷這才招呼趙雲上馬。
趙雲上馬之後,忍不住說:“主公,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到了鮮卑人的區域,是不是不要再追下去了?那小子想要送死,就隨他去好了,主公千金之軀,犯不着……”
薰俷笑了笑,“子龍莫要再說了。已經追到這裡了,總不能就這樣子半途而廢。”
言語中,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趙雲嘴巴張了張,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主公真是一個有情義的人啊!
在心裡,趙雲暗自感嘆,不過對呂擷的反感,也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玉帶沒有發現呂擷的行蹤,越兮和郭援也沒有任何的收穫。
看樣子呂擷也知道如今是身處險境,所以在行動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小心謹慎。
據越兮說,往東北方向,發現了許多馬匹印記。
但是卻分爲幾個方向,雜亂無章,看不出什麼線索來。想必是那呂故佈疑陣,擾人視聽。薰俷微微一蹙眉,這小子玩兒了這麼一手,端的是增加不少困難。
“烏延,繼續放飛玉帶!”
也只能這樣子了,董俷心道,再往前追擊一下,若還是找不到他的行蹤,乾脆就回去。
作爲昔日袍澤,自己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足夠了……
當晚,元戎在一處背風之所歇息。一連數日的趕路,讓元戎士們也感到了疲乏。
靠在一塊石頭上,董俷頭枕雙手,仰望星空。
不知爲何,在這寂寥空曠的原野上,他想起了朔方的女兒,還有長安的妻兒。
聽說這天上的每一顆星星,就代表着一個人。
也不知道,代表自己的那顆星星,是在何方呢?
胡思亂想中,有一種朦朧的睡意。董俷閉上眼睛,卻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呼的翻身坐起來,董俷順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的確有動靜,而且聽聲音,好像還不少呢……
“主公,好像是鮮卑的偵騎!”
烏延輕聲道:“估計是發現了那處營地,所以就追蹤了下來,主公,該怎麼辦?”
薰俷淡定一笑。
“義權,消滅他們!”
“喏!”
越兮翻身上馬,持月牙戟,帶領二百元戎士就衝將出去。
趙雲等人也都整裝完畢,隨着董俷一起,元戎士緊緊跟隨,登上了一座山丘。
月色如水,灑在草原上。
大約有七八十個鮮卑人組成的偵騎,朝着這邊飛速馳來,同時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
“他們在詢問,我們是什麼人!”
烏延聽得懂鮮卑語,低聲的向董俷翻譯。
“放心吧,越兮他們一定會給這些傢伙最滿意的答覆……子龍,告訴越兮,不要殺乾淨。留幾個活口,最好弄清楚他們的身份,還有就是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趙雲應了一聲,縱馬衝下了山丘。
那邊,越兮已經和鮮卑的偵騎糾纏在了一起。面對這樣的對手,元戎根本就無需使用弩機,直接亮出了漢安刀,那泛着冷幽藍芒的刀口,帶起了一道道,一條條的眩美光影。
喊殺聲,兵器的碰撞聲,以及戰馬的嘶鳴聲……
混在一處,並沒有持續太久,眨眼間就平靜了下來。
趙雲抓了一個斥候的頭目過來,由烏延詢問了片刻後,就得出董俷想要的答案。
原來,這些斥候是闕居的鮮卑人。
而日間董俷他們所見到的那個被襲擊的營地,正是闕居人的一個小帳,闕居大王自然不會忍下這口氣,所以派出十餘路偵騎,並調集人馬,準備進行圍剿。
薰俷等人聞聽,心裡不由得一沉。
鮮卑人這麼快就展開行動了嗎?按照那頭目所說,那豈不是說,退路將被封死?
“那闕居王,什麼時候開始清剿?”
“主公,清剿已經開始了……”
烏延的聲音很低沉,讓董俷的心,也不由得隨之一下子沉了下去。
已經開始了嗎?
不自覺的,董俷的細目,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