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天還沒有亮董俷就醒了。
赤着上身披着一件袍子走到院落裡呼吸清晨第一口氣新鮮的空氣開始練習五禽戲。動作非常的緩慢卻又如行雲流水般的流暢。極端的視覺差異很容易產生出錯覺。如果有人在旁邊觀看就會現薰俷的皮膚忽而凹進體內忽而凸出體外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中走動一樣帶動着全身的氣血加運轉。
嘎嘣嘎嘣……
骨節極有韻律的輕響不斷汗水從毛孔下滲透出來密密麻麻的掛了薰俷一身。
而董俷似乎沒有感覺依然慢慢的循環做着五禽戲那簡單的動作。
那些汗珠裡面帶着淡淡的血絲。
呼董俷長出一口氣收勢站好。
天已經亮了他對着朝陽深吸淺呼把呼吸調整到了最佳的一個頻率精神頓時大好。
這五禽戲果然不愧是流傳千古的養生之術。
薰俷有時候就在想這麼高明的養生術爲什麼卻漸漸的失傳了呢?
未來的國人喜歡跆拳道那種娘們似的東西卻偏偏忘記了武術是起源於中國。
對了不曉得華佗有沒有研究出五禽戲。
如果這一次能活着回去倒要讓人去尋找一下華佗的蹤跡。當然薰俷也知道這個人比張機還難找。好歹張機以前是長沙太守現在雖然辭官不做了但也是有蹤跡可尋。但華佗就不一樣遊醫四方如神龍見不見尾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找。
兩個巨魔士出現在門口。
一個人手裡端着一個陶盆裡面盛着清水手臂上搭着一條毛巾。另一個人則拿着一件錦袍看到董俷已經停止練功。就走了過來“公子先洗一把臉吧。”
這是僅存下來的兩個巨魔士當年追隨董俷馳騁西北活下來的三十個人如今只剩下這兩個人了。都是羌人曾經是北宮伯的護衛。一個叫做龍騎十二一個叫狂狼。
薰俷看見他們心裡突然感到很難受。
那些隨着他從西北走出來的人啊還沒有來得及跟着他享福就死在了戰場上。
接過面巾董俷擦去了臉上的汗水。
龍騎十二輕聲說:“主公都已經處理好了。那些馬鐙都收回來了馬掌受不回來。但是秦太守交給了我們也都已經妥善的處理了。我們現在還有不到三十匹馬。”
薰俷沒有問龍騎十二是怎麼處理的把面巾扔進陶盆裡。從狂狼的手中接過了錦袍披上。
“頭都留了吧別弄混了。”
“主公放心也都弄好了都在黃先生那裡保留着。”
長出了一口氣董俷幽幽地說:“每死一個兄弟我這心裡……當初從東郡隨我征戰的人就剩下你們兩個了。十二清點一下馬匹從蠻人裡面挑出一些騎術尚可的人來。你們負責教導他們鑿穿戰術。不需要很精通只要稍微明白了就行。”
“是我們過一會兒就去安排。”
“另外挑選出來之後給我好好訓練他們。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戰。如果有人敢違抗命令就直接告訴三爺。恩這件事我會和他說明。不聽話的人就殺了安排聽話的人進去。你們這些人是我手裡最後地一點力量我要有大用。”
“喏!”
“秦太守都起來了嗎?”
龍騎十二搖搖頭“秦大人他們一夜都沒有睡在大廳裡商議事情。後來龐先生也過去了反正我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似乎爭論的很厲害。剛纔黃將軍也過來了本來想來看看您可是秦大人讓他過去。說是什麼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商量。”
薰俷一怔連黃忠都被叫去商議事情了嗎?
爲什麼沒有人找我?
不過再一想請龐德公因爲人家是荊襄名士和水鏡先生有深厚交情的人。秦也好蒯良也罷都是士大夫出身對龐德公自然會非常的尊敬。至於黃忠嘛那是秦的部下召喚過去也很正常。至於薰俷也不過是一個良家子太守的兒子。
秦等人未必會把他放在眼裡。
想開了也就無所謂了。
“沒有叫老黃過去吧……”
“黃先生沒有去一個人在房間裡忙碌到下半夜這會兒還在休息呢。”
“那就好讓他接着睡吧。跟着我他也的確是很受罪……十二你們會不會覺得跟着我太委屈了呢?衝鋒陷陣成了家常便飯可是卻不能爲你們謀一個好出身。”
狂狼大驚失色“主公您這是甚話?我等跟着主公可不是爲了甚好出身。狂狼跟着主公很痛快能痛快地****痛快的喝酒痛快的吃肉比在破羌還要舒服。”
薰俷哈哈地笑了“老狼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給你謀一個更痛快的出身。”
“那就先謝過主公了。”
薰俷換上了衣服沒有穿那套盔甲雖然
人洗淨了上面的血污。盔甲旁邊放着十二杆投**從戰場上收集回來還沒有來得及進行清理。
擂鼓甕金錘放在屋子的角落裡也沒有清洗。
薰俷從榻上抓起斬馬劍身上套了一件將做營特地爲他打造出來的筩袖鎧。和其他筩袖鎧的製作方法不一樣用兩層制的牛皮做襯墊外面金屬環經過細密的處理穿在身上很方便不會影響到董俷的行動。這件筩袖鎧出自於蒲元設計。
這也是最原始形態地鎖子甲不過並不是很沉重。
當然防禦力相對就弱了一些。
外面套上錦袍紮上了束帶然後把頭束了一個簡單的髻大步走出了房間。
其實聽不耐煩這麼長的頭。
只不過身體膚受之於父母不可隨便割棄。董俷入鄉隨俗但十幾年下來還是不習慣。
走出秦爲他安排的院落。薰俷徑直朝後院的廂房走去。
秦因爲是剛上任家眷還沒有過來。所以後院就暫時讓董俷等人居住也算是一種禮貌。才走了沒多遠就看見龐統從演武場方向跑來兩個家人緊緊跟在後面。
“大阿醜大阿醜!”
距離還有很遠。龐統就叫喊起來。
這是個粘人的小鼻涕蟲比諸葛亮還要粘人。
薰俷只好停下了腳步看着龐統跑過來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懷中。
“小阿醜怎麼起來的這麼早?氣喘吁吁的跑哪兒去了?來和大阿醜說說。”
“去演武場了看那些人練武呢。不過好沒意思。我看了一會兒就不想看了。”
“恩舞刀弄**不是小阿醜所擅長等將來小阿醜學會了本事。連大阿醜都不是你地對手。”
“大阿醜你現在要去哪兒?”
薰俷說:“去看我大哥他們順便看看那些傷者。”
“我和你一起去。”
兩個家人看到龐統那纏人的樣子也很無奈的苦笑。不過挺佩服薰俷至少能讓他們這位精靈古怪的少爺老老實實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薰俷笑着答應下來一手抱着龐統朝着馬真的住處走去。
馬真住的不算太遠。但是位置相對而言比較偏僻冷清。主要是他這裡住地都是傷者需要安靜的環境來進行休息。黃劭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把他安排在這個位置。可偏偏給馬真安排的鄰居不怎麼樣。典韋和沙摩柯兩個純粹的酒鬼讓馬真也無可奈何。
這不還沒有進院子就聞道了一股酒味。
薰俷走進院子就見兩個人正在大樹下面坐着推杯換盞地不亦樂乎。
“二哥。過來喝酒啊!”
看見董俷進來沙摩柯大呼小叫典型是喝多了。
典韋站起來剛要行禮卻被董俷扶住在他耳邊輕聲道:“哥哥你們喝酒沒關係可要注意身體。你們身上都有傷這麼一大早就喝酒對身體實在沒好處。”
“沒關係。只是小傷……”
沙摩柯咋呼道:“二哥看你說的我和大哥又不是娘們兒一點皮外傷而已。”
“老三閉嘴!”
薰俷那雙細長的雙眸一瞪沙摩柯立刻閉上了嘴巴。
三人結拜董俷雖然年紀不是最大卻是三人中的主心骨。典韋呵呵一笑“二弟你莫擔心哥哥心裡有計較。只是你要多注意身體纔是你操心地事情多啊。”
薰俷不怕典韋和他瞪眼但是卻擋不住典韋這種服軟。
“好吧那你們注意點就是。別讓老三再喝了這傢伙酒量沒有酒品更是差。”
典韋笑着點頭答應下來。
“我去看看那文公子大哥也少喝點吧!”
“你忙你忙……”
典韋連連答應不過能聽進去多少?董俷還真的是有些懷疑。
來日方長還是以後慢慢的勸解吧。記得典韋在三國演義裡也是因爲喝酒而喪了性命。如果不讓他改過來這毛病遲早會鑄成大錯。薰俷心裡盤算着如何勸說典韋腳下已經走進了廂房裡馬真正在給文聘查看傷勢見董俷來忙起身。
放下龐統董俷詢問道:“文公子地情況如何?”
馬真搖搖頭輕聲道:“倒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只是文公子的腿可能有麻煩。”
“啊?”
“被**同穿了傷了筋骨。”
薰俷一皺眉問道:“那結果會怎麼樣?”
“不曉得不過很可能要瘸了。真醫術不高愧對主公厚望。這種外傷實不是真所擅長。”
“那可知道有什麼擅長外傷的聖手?”
馬真想了想“家師倒是有一個好友名叫華佗擅長外傷。只是此人常行蹤不得故而……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恐怕也來不及了。文公子傷勢一旦穩定下來就很難在治好。”
說着馬真在董俷耳邊輕聲道:“文公子似乎很在意
的傷疤。意志有些消沉。”
居然還有這種事?
薰俷點點頭走到了文聘的榻邊“文公子可好些了?”
文聘面無表情的擡起頭看了一眼董俷眼皮一耷拉。算是和董俷打了招呼。
問了好幾句卻都是董俷自言自語。
心裡有點不高興。薰俷昨天在庫府失態主要是因爲想起了文聘的來歷。此人在三國演義中有過出場曾經是劉表的大將後來歸順曹操深得其中。曾經用計嚇退了孫權。說起來三國演義中第一個用空城計地不是孔明。而是這個文聘。
黃忠……董俷不是沒有想過去招攬只是估計難度太大。
黃忠此人性情剛烈而且也很忠心。這一點從評書演義中也能感覺出來。而且昨天黃忠突然問了那麼一句讓董俷的心裡有點沒底兒。所以暫時沒這個打算。
招攬成功了固然是好事可如果失敗了以後就不好再見面了。
所以董俷想到了文聘地來歷故而把目光投注在文聘的身上想要嘗試着招攬。
誰知道這傢伙居然一下子變得意志消沉起來。
這讓董俷很惱火。
難不成蝴蝶效應。竟然把一個未來的牛人生生的效應沒了嗎?
在一旁勸慰的半晌文聘毫無反應。
薰俷示意衆人出去坐在榻旁沉默了許久之後道:“文公子我想請你去河東!”
文聘的眼睛突然一亮瞪着董俷臉上似乎多了些生氣。
但隨即。那變成了早先半死不活地樣子。
“聘已經成了廢人俷公子要我去河東做什麼?莫非是可憐聘?聘不需要可憐。”
一聽這話董俷有點不高興了。
“文公子你我也曾並肩作戰俷雖不才卻不是那種勢利之人。俷觀公子有大才。豈可因些許小傷而意志消沉?殊不知古人很多都曾身懷殘疾那孫失去雙腿卻能着兵法巨着更手刃仇人;司馬遷更受腐刑。何等奇恥大辱卻未曾失志……文公子你如今只是受了一點小傷卻是這個樣子。說實話俷看不起你。”
文聘怒了“你懂什麼?孫、司馬遷乃世之奇人聘又怎能和他們相比?聘不過是一個武夫可這腿卻瘸了臉也花了好像妖怪一樣。誰敢用我誰敢用我?”
看着文聘張牙舞爪的咆哮董俷終於確認了一件事情。
這傢伙的傷並不算重。可想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卻感到莫名的憤怒。
只是一點小傷至於這樣嗎?
一把抓住了文聘的衣服領子把文聘從榻上拖了起來。
“文聘我看錯你了……你連女人都不如!”
“你說什麼?”
文聘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連女人都不如!”
薰俷指着文聘的鼻子罵道:“不就是臉上劃了一道你就要死要活的?你他媽地靠着這張臉吃飯嗎?男子漢大丈夫命可奪志不可失。你這點傷算什麼?你跟我跟我來看看……”
薰俷拉着文聘走出了廂房就見院子裡的人都吃驚地看着他。
手指典韋董俷怒道:“我哥哥天生相貌醜陋被多少人恥笑你看他可曾意志消沉?我三弟是個蠻人出身雖然低賤卻也從沒有丟過志氣。我你再看我……我生下來因爲這狗屎地長相被人當成妖怪差點被人溺死。長這麼多所有人見到我們都要叫我們一聲醜鬼看我們也都是用異樣的目光來看待。可我們不怨我們從來不怨。相貌算狗屎長得再好看可如果失了志氣就如狗屎一樣。”
說着一把推倒了文聘。
薰俷說:“瘸子怎麼了?你是馬上將騎在馬上難道還擔心殺不得敵人?都是藉口你說的都是藉口……文聘我看你別當男人了從今天開始穿上女人的衣服去搔弄姿算了。媽的董俷雖不是英雄可自認也是堂堂男子漢卻沒有見過你這種男人。死了算不死的話就穿上女人的衣服一輩子躲屋裡。”
這話罵的有些惡毒院子裡地人臉色都變了。
小龐統從未見過董俷如此兇狠的模樣怔怔的看着董俷一言不。
文聘雙眸噴火雙手不住的顫抖。猛然厲聲吼道:“醜鬼你能殺我卻休要辱我!”
“我就是辱你了怎麼樣?”
薰俷輕蔑一笑把斬馬劍鐺的扔在了文聘的面前“是男人就拿起武器來殺我啊!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如果你連拿起武器的勇氣都沒有那連個女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