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虎之威

“典韋。”大漢說出了真名。

鄭綸猛拍了一下腦門,其實早該猜出來,能提着八十斤的大鐵傢伙殺人的,這就是典韋的標誌!只是鄭綸沒想到,典韋爲了躲避追殺而用了化名,如此看來,鄭綸不由自嘲起來,到底是自己低估了別人,還是高估了自己呢?!

典韋出身寒微,雖然悍勇,卻無名望,自然不會爲郭嘉之流的名士所知。郭嘉見鄭綸的反應有些奇怪,心中訝異。鄭綸非常高興,當胸便給了典韋一拳,“到現在才說,回頭再找你喝酒去。”

典韋歡喜。

卻說鄭綸郭嘉進了衙門,只見二荀跟三位文士正在商議着什麼,倒沒想到穎川系在冀州的名士都在:除了荀諶之外,郭圖和辛評都來了。

“公則、仲治,別來無恙?”郭嘉和郭圖在穎川之時便已交厚,而辛評則同是陽翟人,更是熟絡。

郭圖哈哈大笑,“我聽公達言,奉孝也來了河北,如何肯信!?”

郭嘉雖然年輕,但是才華橫溢,是穎川衆多名士中的翹楚,也是最清高的。郭圖的話毫不過分,同時也打量起了與郭嘉並肩而立的鄭綸,能讓郭嘉追隨了大半年的人,可不簡單!

郭嘉鄭重地向三人介紹了鄭綸。

彼此寒暄一番之後,郭圖突然問道,“不知奉孝與伯純從何而來?”

郭嘉知其意,笑道,“中山。”

辛評急了,“昨日甄家女兒所言許之鄭氏,莫非就在眼前?”

鄭綸傻眼了,沒想到甄宓居然真的把自己拿做了擋箭牌;郭嘉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倒是樂得再把鄭綸取笑一番,“仲治猜得沒錯,宓兒認我爲兄,自許了伯純。”

鄭綸大窘。

荀彧荀攸心有靈犀,連忙一起向鄭綸道賀,“恭喜伯純得了如花美眷。”

二荀在穎川的聲望那是沒得說,連他們都這麼看重鄭綸,並且似乎關係還非常密切,倒讓三人再度刮目相看。

荀諶苦笑着對郭圖、辛評說道,“早知伯純與甄家小姐有了婚約,我等又何苦討得這等難人來做?”

郭圖、辛評雖有些情緒,卻是礙着衆人的顏面,只得也向鄭綸恭賀一番。

鄭綸忙一一遜謝。

郭嘉又問荀諶,“穎川有消息了?”

荀諶點頭,“前日陳留太守張邈遣人修書來,言吾等家人都已經接到陳留安置妥當,又言久慕文若、公達之名,但求一見。”

郭嘉秀眉一挑,“文若、公達之意如何?”

荀彧微一遲疑,答道,“張邈胸無大志,斷無這等機鋒;然其尚有叔父荀爽家書見召,不容不往。”

郭嘉冷笑,“出此計者,其心可誅。爲人謀而不慮其患,薦人賢而不擇其情,小人耳。”

荀攸連連點頭,“我與文若商議定了,這就動身前往陳留,擇機將家眷接往冀州。”

陳留方向的消息,鐵定跟曹操有關,鄭綸總覺得這裡面可能還有隱情,不由得擔憂道,“二位就這樣去陳留,恐有意外。”

荀彧道,“叔父雖未去長安入朝,卻還是名義上的大漢司空,量他張邈也不敢爲難。”

鄭綸看了看郭嘉,“奉孝,我們反正也閒着,不如便陪文若、公達去一趟陳留如何?”

鄭綸雖然是在徵求郭嘉的意見,其實卻是讓郭嘉來表個態,郭嘉如何不知,立刻同意,“我們正好還帶了幾百名士兵,一起去陳留接回伯父,路上也有個照應。”

荀彧荀攸當下也很高興,“就這麼定了,我讓典韋做準備幾駕車馬。”

“不用了,奉孝與二位坐車,鄭某與典韋騎馬便可。”鄭綸立刻讓李成派人通知博陵的華雄。

衆人一同出得衙門,李成早就把手下的三百名士兵召集完畢,一個個肅容整列。

典韋隔着老遠就向鄭綸喊了起來,“招啊!俺今天算是服了你了!你是個好將軍,你帶的這夥兄弟果然不錯!”

郭圖望着門口站立着的士兵們,暗暗捻起了鬚髯,不知在想什麼。

鄭綸總覺得有諸多不妥,現在絕對不是自己嶄露鋒芒的時候,忙向李成喝道,“出發吧,別都愣在那裡。”

李成微覺詫異,倒也不多想,牽過來兩匹馬。

郭嘉則拉着郭圖、辛評敘舊。

安平到陳留須經冀州,卻是同路。一路上,鄭綸悄悄囑咐李成,讓手下的軍士刻意暴露出自由散漫的一面,掩人耳目,逐漸消除了郭圖、辛評的警惕和顧慮。最後荀諶回冀州覆命,而鄭綸則與二荀轉道前往陳留。

冀州南下之後,飽受戰火洗禮的兗州滿目瘡痍,衆人的心情都越見沉重。三百人的車仗規模不算小,一路遭遇了十幾夥盜匪的攔阻,都被典韋和李成驅散;與盜賊的交鋒,才充分地體現出了突擊營的威力,二荀讚不絕口。

渡了黃河,這一日,到了陳留地界。陳留以西羣山環繞,山中多有猛獸出沒,行人也漸漸稀少,往東五十里便是陳留郡城。

眼見着黃昏,山路崎嶇難行,鄭綸便索性下令安扎行營。

晚間山林風中夾雜着獸吼,郭嘉便讓典韋帶人守衛在行營四周,燃起了篝火。

天黑,鄭綸陪着二荀郭嘉在營中閒聊,突然營外響起了一聲巨大的吼聲,驚天動地。衆人不禁變色。鄭綸慌忙出營查看,遠遠望見叢林深處緩緩踏出一隻白額吊睛的老虎,極其威猛,衝着軍營方向而來。在白虎的身後,還跟着一大羣野狼,狼羣遠遠地綴在後面,似乎對軍營外的篝火非常忌憚。

白虎震怒,嘯聲連連,竟是撲散了幾個火堆,狼羣這纔跟了上來。

鄭綸只看得頭皮發麻,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等陣仗,李成早命人架起了強弩。典韋大喝一聲,催馬迎了上去,不料還沒到白虎面前,坐下的戰馬竟被虎嘯震得前腿一軟,跪倒在地,把典韋碩大的身體掀了出去。

典韋大怒,反手一鐵戟竟把戰馬砸死,“如此廢物,要來何用!”

白虎陡然一躍,撲向典韋。典韋揮戟砸去,不料那白虎的力量奇大,前爪想要撥開典韋的雙戟,兩聲沉悶的撞擊,典韋居然被白虎撂了個跟斗,就地一滾,躲開了白虎的前爪。還沒等典韋站穩,長長的虎尾挾着呼嘯掃了過來!典韋怒吼連連,撒開了手中的大鐵戟,徒手竟要去抓虎尾,剛猛至極的力量透過典韋的雙手,把典韋的身體拋到了半空。

“好畜生!爺爺不收拾了你,便不叫典韋!”典韋雙手死死地抓住虎尾,借勢一縱身,趴上了虎背,舉拳便打。

白虎吃痛,嗷嗷狂吼,嚇得身後的羣狼無不匍伏在地,就連鄭綸營中的所有馬匹都齊齊趴在地上顫抖。衆人驚愕萬分。

白虎一躍,竟躍起一丈多高,拼命地想把背上的典韋甩開;不料典韋的雙腿就象鐵鉗一般,牢牢地夾住白虎的小腹,整個身體趴在虎背,拳頭如雨點般砸落!白虎憤怒至極,也不管許多,竟鑽進了叢林,向東南方向狂奔而去,任憑它如何掙扎,都沒法將典韋甩落,一路吼聲震天。

鄭綸擔心典韋,忙讓李成帶領士兵驅散狼羣,自己親自帶了一隊士兵,沿着白虎遁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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