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對這樣的情形早已見慣不怪,但同時他也停止了爲瀟夏曦檢查,將聽診器往兜裡一放,示意她好生躺着就邁步往外面走。
臨到門口的時候,瀟夏曦叫住了他:“醫生……怎麼稱呼?”男人側身,再度浮起和煦的笑意:“齊百桓,你可以叫我——龍五!”
接連幾天下來都沒有再見着這個龍五,倒是有幾個護士偶爾過來給瀟夏曦打針換藥。她恢復的進度比預期中要好要快,過不幾天就能下牀試着行走。病房外沒人把守,似乎司徒皓謙並不擔心她會乘機逃走,而事實上,現在的她雖然體力有所恢復,可她身無分文,即使讓她走也走不出昭海市,除非她聯繫遠在千里的家人來接她,但目前她還不想回去,回去即意味着這輩子只能做別人牢籠下的金絲雀,一件於她看來毫無尊嚴可言的籌碼。對她的出走,瀟萬川怒不可遏,已經明確表示斷絕二人的父女關係。她已是無家可歸,無處安身,留下來是唯一的去處。
這傢俬人診所建在離昭海市鬧市較爲偏遠的一處山腳下,有層次分明的建築羣,有獨立的院落,青山環繞,綠草如茵,幾乎與世隔絕。來此診療的人並不多,後來瀟夏曦才知道,這兒是天鷹會屬下的一個專門爲幫會裡受傷的弟兄做診療的地方,並不對外營業。所謂診所,卻集中了世界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設施。主理診所的齊百桓是市內甚至國內有名的外科醫生,年青才俊,在市內一家大型的醫院任職高級醫師,只是外界並不知悉他的另一個身份——天鷹會的龍五。
瀟夏曦睡眼惺忪地坐在診所前一塊綠草地上,看天上雲舒雲卷,聽樹上鳥叫蟲鳴,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淺色的金箔。
遠處的龍五倚着柱子,眯眼欣賞着這一幅與天地融匯的畫面,薄脣彎起了半月。診所接獲瀟夏曦這單CASE已經一個多月了,司徒皓謙似乎遺忘了這個小女人的存在,從不過問,也不安排,任由她在診所裡懶散度日。瀟夏曦倒是乖巧,雖然性子有點淡薄而且孤僻,與護士們相處不算熱絡,但她從不惹事,對治療也很配合,不像一些病人般會鬧彆扭讓人感覺頭疼。他醫院的工作很忙,如無嚴重的突發事件,例如幫會打鬥傷亡等,只是偶爾會抽空來照看一下診所,每次來都看見瀟夏曦一個人坐在草地上仰望藍天,像滿腹心事,卻又輕描淡寫得如同過眼雲煙。瀟夏曦是第一個以非屬幫會的身份入住診所的人,她的身份來歷在她入住診所的時候早有人去查了,結果是:沒有結果。這樣一個女人憑空出現,以天鷹會的勢力竟然無法查出,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可能這也正是司徒皓謙放任她留在診所的緣故,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自然也不會隨意將任何人留在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