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二姑娘身邊三姑娘,可就沒有二姑娘那般內涵了。[四*庫*書-siKsh]她自恃爲自小過繼給二夫人,也算得上半個嫡女,府裡地位也比其他庶生小姐高出許多。她一心一意巴結着二夫人與二姑娘,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住到竹韻院裡去,也鍍鍍金,博個好名聲。沒想到,自己一生庶願居然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剋星給搶了。
她忿忿不平地瞪了陳寶珠一眼,冷哼一聲。心想,自己果然沒有說錯,這個野丫頭明顯就是一個剋星,不僅把自己家裡所有親人都給剋死了,如今還克到自己頭上來了。
如此一想,她是覺得氣憤難耐,心想一定要尋個機會好好地報復回去,讓這個野丫頭知道知道自己厲害。
陳寶珠明眸一轉,看到紫蘭略帶擔憂眼光,心裡自嘲一笑。看來自己入住竹韻院,倒把府裡所有住着,還有沒有機會入住卻一心想着要入住,全部得罪光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看來自己入住竹韻院,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陳寶珠朝二夫人施禮:“多謝二嬸。”
二夫人擺擺手,身子紋絲不動:“自家人,客氣什麼。其實自大姑娘嫁出去之外,二姑娘住着那麼大一個院落,怪冷清。我也一直尋思着讓姑娘們搬過去住。如今好了,既然五姑娘來了,就讓她們姐妹倆作個伴吧。”
坐於二夫人身邊二姑娘聞言,美麗臉龐又黯淡了一分,拳頭又攥緊了。
陳寶珠忽然覺得好笑,自己又不是老虎,而且竹韻院分東西二個相通小院,自己與二姑娘分開而居,爲何二小姐看自己如臨大敵呢?
指不定二小姐有什麼秘密不成?
這個時候沉默着老夫人開腔了:“如此甚好,我也正覺得那竹韻院裡面大着呢,怪空蕩蕩,她們姐妹倆一起住裡面,我也就放心多了。”
老太太此言一出,這事算是鐵板上釘釘,改不了了。二夫人頜首,二姑娘臉色愈發不好看,三夫人吃了癟,有氣無處撒,轉念一想,二夫人何以作此安排?莫非是想討好老太太,拉絡這剛進門五姑娘,掩蓋事實真相?
她脣邊露出一絲冷笑。那件事情,她雖然沒有十成把握,但也查得六七成。當然,爲了能夠將二夫人一舉擊潰,她還得請自家大哥多多蒐羅證據才行。
接着是陳寶珠與二姑娘、三姑娘見禮。
二夫人所出二姑娘喚做陳芳瑜,年方十六歲,青春年少,容貌如花。京城那些好事之人編出來京城四大名媛之中,二姑娘排名第三,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那琴瑟是隨手拂來,那書畫是隨意而就,京城有一定知名度。
所以,見禮時候,陳寶珠謙遜道:“聽聞二姐姐琴棋書畫自成一絕,今後,妹妹一定要多多向二姐姐討教。”
一說到自己特長,二姑娘臉色明顯緩和下來,淡淡道:“這個自然。只要妹妹肯努力,不多久,肯定會趕超姐姐我。”
陳寶珠不由感到好笑,她是穿越者,而不是神仙,而且不是那種特別聰慧天才,哪能一下子就追上二姑娘呢。再說了,自己雖然過來有幾年時候,但是這些需要天賦東西,她也幾乎是會而不精,例如拂琴,勉強成調;書法只能說是工工整整,端端正正而已,毫無特色而言,不能像二姑娘那般自成一體了。
她如此一名庸才,二姑娘居然如臨大敵,看來二姑娘好勝心不是一般強。
後,陳寶珠與三姑娘見禮。三姑娘緊繃着臉,礙於二夫人還有老太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以後大家姐妹一起,好好相處便是。”
說到“好好相處”這四個字時候,三姑娘咬咬牙,頗有些咬牙切齒意味。
陳寶珠笑笑,她分明從三姑娘眼中看到妨嫉與仇恨,看來,這個三姑娘心術不正啊,這麼小就工於心計了。
見禮時候,又進來幾位年紀不一小姐打扮姑娘,大有十四五歲,小隻有十一二歲樣子,還梳着雙髻,兩隻眼睛盯着陳寶珠,滴溜溜地轉着。
三夫人十分熱情,一一給陳寶珠引見。大十四歲,是二老爺妾氏朱室生女兒四姑娘,閨名陳芳儀。接下來是十二歲六姑娘陳芳菲,十一歲三老爺獨生女兒陳芳華。
介紹到六姑娘時候,三夫人顯示出從來沒有過熱情,將六姑娘拉到陳寶珠面前道:“你們兩個年紀相仿,以後可要多多往來。菲兒年齡小你一歲,以後你這個做姐姐可要多多提點她纔是。”
陳寶珠舉目細瞧面前六姑娘,也就是三夫人親生女兒。見她年紀不過是小姑娘一枚,眉眼彎彎,笑起來倒是很可愛,整體看起來沒有三夫人那麼強勢,反而有些靦腆。
陳寶珠暗暗嘆氣,原來是一個“聽話”姑娘。果然,聽到三夫人這麼說,三姑娘便三夫人授意下,柔柔地叫了聲:“五姐姐好。”聲音軟軟淡淡,與本人很相符,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沒有主見。
三夫人很滿意女兒表現,而另一側三姑娘則冷哼了一聲。
後見禮是七姑娘,她是四老爺唯一女兒,聽說是一生出來就體質虛弱,這些年來一直靠着藥湯與蔘湯撐着。老太太特地免了她晨昏定省,並讓她自己院子靜養,非大事可以不出門。今天能來,算是給陳寶珠很大面子了。
陳寶珠聽聞四老爺只得一女之後,正妻包氏再無所出。老太太曾多次建議四老爺再行納妾,不過四老爺爲人正耿正直,對正妻十分尊重,堅決不納妾,這讓老太太又是生氣,又是無可奈何。
未待七姑娘過來見禮,陳寶珠便一把拉住她,觸手冰涼,再看着她蒼白臉色,疼惜道“妹妹身子不好,何苦前來?姐姐我又不是來一會就走,以後見面機會多得是。”
七姑娘細聲細氣道:“不礙事,得知姐姐來入府,我心裡高興,身子就好了許多。”
不管怎麼樣,能撐病前來,不是刻意話,那自然就是真情了。陳寶珠知道伯寧侯府裡,四老爺也不太受老太太喜愛,七姑娘如此懂得禮節,證明其母包氏教導有方。
介紹完畢,老太太轉向二夫人:“竹韻院那邊可收拾乾淨了?”
二夫人答道:“得知五姑娘今天要入府,媳婦我早兩天就派人過去收拾好了,東西也購置得差不多。如果還缺什麼話,五姑娘管使個丫頭過來說聲便是。”
陳寶珠恭敬地答應了。
老太太想了想道:“這五姑娘身邊,只有一個媽媽,一個大丫頭,一個小丫頭,這人未免少了些。大媳婦你再派個丫頭過去吧。”
二夫人一怔,似乎沒有想到老太太居然會親自過問這件事情。她本來並沒有打算留陳寶珠太久,免得夜長夢多,中途生變故。她尋思着先讓陳寶珠竹韻院住着,自己也方便監控。然後住上一年半載,尋個由頭把她婚配出去,從此眼不見爲淨,高枕無憂。
如今老太太突然這個時候提出,倒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沉吟片刻道:“老太太你看翠紅這丫頭怎麼樣?”
老太太瞟了老太太一眼,想起去年發生事情來。
去年年底,老2家獨生子強搶民女,把人家臥病牀老父親打死,爲就是這個叫做翠紅丫頭來。
這名丫頭生得倒有幾分標緻,但是這份標緻倒成了害死老父親源頭,這位年方十五姑娘得知父親死訊,要死要活,其家族人也強替她出頭。可是這件事情到底還是被陳二老爺掩了下去。
據說那夥族人收了銀子,居然顛倒黑白,齊齊作證說並非陳二老爺家二公子打死人,是爲首那個家丁蠻橫作下錯事,把二公子身上罪責推得一乾二淨。
那位姑娘起先還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經其族人勸說,說她一個姑娘家被搶入府,誰還能證明她清白?誰還敢再要她?既是伯寧侯府公子哥看得上她,倒不如安安心心呆侯府裡,說不定日後還能博個好前程。那位姑娘思前想後,也只能這樣了,所以就留了府裡。
可是二夫人可不這麼想,她想自己兒子堂堂嫡子,怎麼會娶一個貧民家女兒作正室,這非但對於兒子前程無益,還有可能把自己兒子給毀了。即便是做個妾室也不行,日後經人提起,那可是一個天大笑話。
所以,這位翠紅姑娘一直是二夫人一塊心病。如今見陳寶珠進府,身邊也沒有幾個丫頭,於是就想把翠紅推給她,一則斷了兒子念頭。堂堂公子哥,總不能垂涎自家妹妹身邊丫頭吧?二來也好扔掉這個燙手芋頭。
老太太怎麼不明瞭二夫人心思?可是要是這位翠紅姑娘給了五姑娘話,那個逆孫要是不死心,天天來騷擾翠紅話,那傳出去豈不是加難聽?
所以,老太太馬上果斷地搖搖頭:“翠紅絕對不行。這個丫頭不可久留,給她找個人家打發出去便成,留府裡愈久,反成禍害。”
她想了想,看看身邊紫蘭:“你到五姑娘房裡聽用吧。你懂也多,五姑娘有什麼不懂,你也好旁提醒一下。”
紫蘭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着,臉色不改,恭順應道:“是。”
二夫人不由又是一怔。她雖然知道此次五姑娘入府,老太太肯定要補償她,自己這個提議只不過是緩兵之計,待以後物色一個丫頭過去監視便成了。她沒有想到是,居然連派送丫頭事情老太太都插手了,難道說,老太太已經開始對她不信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