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珠微微一笑:“這麼說來,如果我們再行阻攔話,就證明我們故意藏匿那隻貓,不肯還給她們羅?”
紫蘭點頭:“正是如此。”
“那就讓她們搜吧。”陳寶珠無所謂道。
紫蘭訝然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真要讓她們進來搜?”
陳寶珠道:“如果不讓她們搜話,那麼大帽子扣下來,我哪裡承受得起呢?搜吧搜吧,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後果我是不負責。”
紫蘭沒有辦法,只好出去吩咐外面丫頭婆子把門打開,讓她們進來搜。
“各位注意,不要碰到冰罈子。”香姿叮囑着手下人。有過上一次教訓,她們對於搜查竹韻院西院都有着一絲恐懼。
她吩咐完之後,隨着衆人入屋,然後趁着衆人不注意時候,飛地閃身進了書房。
陳寶珠回頭看着一臉驚惶清鴛:“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清鴛苦着臉道:“小姐,你說你要看書,要我去取那本醫書過來,可是,我進不去了,二小姐人把我攔住了。”
“把你攔住了?”陳寶珠忽然覺得很荒唐。這到底是誰院子呀?
清鴛一臉懊悔神色:“小姐,都怪我,我沒有想到她們那麼霸道,居然連我也不給進。哦對了,她們不會趁火打劫吧?”
陳寶珠搖搖頭:“二姐姐人不是二夫人人,二姐姐不會允許她屋子人做這種事情。”
關於這一點,陳寶珠覺得二小姐比二夫人有良心。
“走,我們繞到後面去,看看裡面情況。”陳寶珠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後院走去。
後院有一個亭子,陳寶珠就走進這個亭子裡。清鴛提了燈籠過來。把燈籠放石桌上,頓時,亭子裡一片光亮。
當然,對面樓閣也是一片燈火通明。二小姐人似乎鐵定要她住所裡來一個天翻地覆,也要找出那隻喚作雪球貓來。
燈火下,對面樓閣人影綽綽,那些人一邊喚着:“雪球!雪球!”一邊四處搜尋,整個西院燈火通明,兼之人聲渲沸,熱鬧非凡。
陳寶珠目光落潛入書房一個瘦長人影上。那個人影子倒映窗紙上。搖搖晃晃。她是朝着書櫃方向去,一看就知道早有預謀。
清鴛納悶道:“小姐,她們不是要找雪球嗎?這書櫃全是書。連一點縫隙都沒有,那麼一大隻貓,如何藏得進去?”
陳寶珠呷了口茶:“或許,他們也順便找點別。”
“別?”清鴛不明白,“他們還想得到什麼?”
陳寶珠看着清鴛道:“如果換作你是二小姐。製造這麼一個機會,想找到什麼?”
清鴛想了一會,猛然醒悟:“小姐,你是說她們是來找那首詩?”
陳寶珠點點頭:“依二姐姐性子,哪裡容忍得了別人拿着她把柄來威脅她?她現是迫於無奈,才答應我條件。一旦她找到了那首詩。就把一切否認掉,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單方面推翻承諾。那我們就被動了。”
清鴛笑着道:“小姐,二小姐不可能找到那首詩。”
陳寶珠笑了笑:“我也正是這麼想。”
這個時候,書房裡那個人影已經書架上翻了起來。她把書架裡一個格子一個格子裡書全搬了下來,一本一本翻着。
陳寶珠一邊喝着茶,一邊十分悠閒地等着裡面那個人把所有書都翻完。
約摸過了一刻鐘。那個人影終於翻完所有書,整個人呆了一會。應該是沒有找到她想要東西。然後,她又把書一本一本搬回到書架裡去。
接下來,她來到案桌前,把抽屜一個個打開。
她又呆了一會,想必還是沒有找到她想要東西。
後,她仰起頭,看向書架頂端。然後,她似乎興奮起來,搬了張凳子過來,踩了上去,把頂部放着一本綢布包着書取了下來。
“小姐,夫人留給你醫書!”清鴛吃了一驚,“原來她們是要找這個呀。小姐,我去向她要回來。真是,明明說好來找貓,怎麼倒亂拿起我們小姐東西來了呢?”
“拿就拿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陳寶珠無所謂道,又悠閒地呷了一口茶。
“小姐!”清鴛有些訝然地看着陳寶珠,“小姐,我記得你說過,那本醫書可是夫人臨死前交給你唯一遺物。平日裡你都是小心冀冀地翻看,小心冀冀地收藏好,還怕它磨損了,特地用柔軟綢布包起來……”
清鴛不明白地看着陳寶珠,她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麼了,怎麼對平日裡視若珍寶東西被人順手牽羊了,還不上心呢?
陳寶珠淡淡道:“一本破書而已,上面記東西,又不合二姐姐口味,二姐姐不會要,會還給我們。”
清鴛急道:“小姐,如果她們不還呢?那可是夫人留給小姐,要萬一被她們弄壞了,燒了……”清鴛不敢想像。她府裡住了好多年,她當然非常清楚二小姐個性。
“如果她們不還話……”陳寶珠沉思片刻,“那就送給她們好了。”
“她們要這書幹什麼呢?她們一定會把這書燒了!”清鴛轉身要走,“小姐,我去把書要回來。”
“要不回來了。”陳寶珠淡淡道。
清鴛訝異道:“爲什麼?”
陳寶珠笑了笑:“清鴛,如果你是二小姐話,得到我一向視爲珍寶書,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清鴛把前面事情結合起來想了一遍,答道:“如果我是二小姐話,這本書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但對於小姐你來說,是命根子,是寶貝。我會拿着這本書與你交換,要回我想要東西。”
“這就是了。”陳寶珠笑着說道,“她嘛,無非是想要回那首詩罷了。”
清鴛爲難了:“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哪有什麼怎麼辦?”陳寶珠無所謂道,“她們喜歡那本醫書,拿去好了,燒了也行。”
“小姐,你真不可惜?”清鴛看着那個人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惋惜道。
可惜了那一本好書,竟然讓二小姐人糟踏了。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那些人終於把整個院子都翻遍了,但是連半個白貓影子都沒有見到。香姿不由納悶了,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呢?按理說,那隻貓可是她們養熟了,平日裡只要一聽到叫喚馬上就蹦出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過幸好還有這本書。”香姿捂住藏懷裡書。雪球沒找着,拿了這本書,應該功過相抵了吧?
這些“土匪”終於撤出西院,陳寶珠困得不行,嚷道:“你們大家先別收拾了,去睡吧。”
經二小姐那邊人一折騰,大家都累了,打着呵欠。聽到陳寶珠這麼說,相繼回房睡了。陳寶珠並沒有睡,而是折回到後院,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
口哨過後,一隻龐大影子悄無聲息地飛到了陳寶珠面前,停住,把腦袋依偎陳寶珠懷裡。
陳寶珠輕輕撫着小藍光滑羽毛,看看四周,小聲道:“小藍,你獵物呢?”
小藍咕咕地叫了一聲,揮到着翅膀,帶着陳寶珠來到後院裡一個不明眼角落。
陳寶珠舉過燈籠照了一下。見一堆柴草背後,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屍體”,是一隻通體雪白波斯貓,看情形,身子都僵了,已經死去多時了。
陳寶珠惋惜地看着這隻養白白胖胖波斯貓:“可惜了這隻貓了,它是跟錯了主子,闖錯了地方,怨不得誰。”
誰也不知道,諜翅是鳥類中王者,它們天生具有高度佔有慾。有它們地方,方圓幾裡之內是不允許其他任何生物入侵,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這些,都是陳寶珠翻閱一本遊記中看到。當初她還不怎麼相信,現看到一隻活潑可愛小貓,身上沒有一絲血跡,竟然就這麼死了,她這才終於相信。
香姿喜滋滋地三步並做兩步跑回東院,以極速度衝到二小姐房間裡,低聲叫道:“小姐,我找到了。”
“找到雪球了?”二小姐問道。那隻波斯貓可是她心愛之物,意義非凡。當初要不是抱着“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信念,她纔不捨得把雪球扔過對面院子去。
香姿搖搖頭:“沒找到。”
“怎麼可能?”二小姐急了,“雪球一直都是很聽話,平日裡你們一叫喚它,它就跑出來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或者,雪球機靈,自己跑出院子去了吧?”香姿推測道。
“沒找到雪球,你們回來幹什麼!”二小姐怒道,心情頓時不好起來。
香姿看了滿臉怒容二小姐一眼,陪笑道:“小姐,你先別生氣,我給你看樣東西,你看過之後,保準很開心。”
說着,她從懷中把收藏得極好書拿了出來。
把書放桌上,解開綢布,香姿討好道:“小姐,書我給您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