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千里行

范進的辭行其實是在幾天前就向萬曆說明的,至於選爲庶常進宮伴讀云云,無非是萬曆與范進演的一出雙簧戲,目的還是配合范進揄揚名聲。小皇帝對於糊弄一下仕林君子,演一出好戲還是很有興趣的,再加上有馮保以及李太后等人的幫助,萬曆自然不會拒絕與范進配合。

但是從這件事上,范進也感覺出這個小皇帝並不是想象中那種仁君聖主,甚至連個單純的戀舊之人都不算。他和自己確實很親近,每天講課結束後,都會拉着自己聊天。問些民間風土人情,市井百態或是學問之道,但是最後談到的,無一例外都是女人的話題。

范進這次能順利辭行的原因之一,就是說上次所見的那俠女應該是在東南一帶行動,萬曆立刻詔準,讓自己前往江南尋訪美人。在這位天子心裡,知心朋友也好,還是偶像也好,都敵不過美人的殺傷力,想要靠着知心大哥身份,未來就在朝堂裡地位穩牢,怕是做不到。這也是范進堅持要南下的原因之一,留下來作用不大,反倒是因爲位置敏感,易受人嫉妒,平白遭受非議。

再者自己進宮李彩蓮必要進宮,日久天長被人看破什麼,就是個很大的麻煩。現在一走了之,於宮中剩下的只有傳說,於天子心中,就只剩好的一面。

雖然這一去他多半是短時間不會回京,但是這種事是他和張居正心照不宣,表面上還要裝出只是送人的樣子。關、範兩個僕人都帶着,女子則只有一個鄭嬋。錢採茵以留守的身份留在京裡,至於日後是否願意到東南來找范進,那就是她自己的選擇。

錢採茵自己的私房錢範進沒花過,張國維送的八百兩銀子,有五百兩存在馮家錢莊裡,印戳和錢摺子都在錢採茵手上。如果就此了斷,這筆錢也足夠支付她遣散費的。

以范進手頭的銀兩,再加李彩蓮這個大金主,足夠支付喪禮開銷。從馮保錢莊裡借錢,既是爲了進一步示恩與沙氏母子,也是變相打點馮保。他和李彩蓮的私情馮保必然知情,借款等於送禮,實際就是向馮保示好,想來後者也能明白。

腦子裡盤算着這些事,范進很久沒開口,到了中午打尖時,繼蔭拿了手巾來爲范進擦臉,小心翼翼地說道:“義父,您一路沒說話,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氣什麼?”

“氣孩兒成了你的拖累。如果沒有孩兒,義父就可以回京做翰林,日後入內閣,做宰輔。孩兒知道,是我們誤了義父的前程,將來孩兒一定會用心讀書,中個大好功名,好生孝敬您老人家。孩兒對天發誓,一定要當上閣老,好生孝敬義父……”

范進看着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微微一笑,在他頭上一拍。“小小年紀還會安慰人了,行了,回去照顧你娘吧。你義父是個男人,沒這麼脆弱的。無非是個閣老位置而已,怎麼也比不上我的乾兒子來得要緊,不用擔心我了。”

這時鄭嬋也走過來捏了捏花繼蔭的臉蛋道:“小官保這般俊,快些長大,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女孩子呢。快去照看你娘吧,這裡有我。”

支開花繼蔭,她便大方地靠着范進坐下,其身上穿着一件簇新水藍襖裙,腰身收的極細,將她婀娜體態勒顯出來,裙下露出一雙粉色繡鞋,在范進面前輕輕一晃,隨即便用裙子蓋住。

她趴在范進耳邊道:“老爺,你知不知道,沙氏娘子別看是官家太太,居然是雙大腳。那雙腳比奴奴的還大一些呢。”

“胡說,她的腳大腳小我怎麼知道?再說我管她的腳幹什麼,不許亂講話。現在她們母子本就心中不安,你要是胡說嚇壞了她們,我可不答應。”

“我知道的,也只跟老爺你說。那沙氏膽子小的很,連關清、範志高他們都害怕,若是遇到奴家當初的那樁慘事,還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活下去呢。”

“其實她也很慘的,否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算了,不提她了,說說你吧。後悔不後悔跟我出來?畢竟我這一走,什麼翰林啊,閣老啊,就全都沒有了。以後也就是做個官而已,官大官小,京官外官我自己也說不好。也許一輩子也回不了京城。現在離京師不遠,你若是後悔,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鄭嬋搖搖頭,“回京幹什麼?給那個過去的相公當續絃?沒意思。見過範老爺這等人,再讓我回去對着那等俗物,如何過得了日子?再說就算那邊嘴裡說着不在乎奴家的過去,日後擡槓拌嘴,少不得那段事說話,我在他家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說是當大婦也沒意思。也只有範大老爺你纔是真的不拿那些事當成短處,肯拿我當個人看的,而且看你爲人就知道,雖然是丫鬟,也不會把奴家當個牲口般使用,更不會隨便發賣。在你身邊做丫頭,怎麼也強過去那家做大婦。至於翰林不翰林的,你們當官的在乎,我們老百姓不在乎,只要有錢花當什麼官不是當。好不容易把姓錢的表子丟開,現在就算老爺用鞭子抽我,我也不會走的。”

“此去南方千里迢迢,你是北人,水土能否服帖也在兩論。再說京師中人多不願離鄉,你就不想家?”

鄭嬋一笑,“窮人家的丫頭沒那麼嬌貴,我們就像是這路邊的野草,不管丟到哪裡都能活。若是沒這股韌勁,怕是早就死了。老爺放心吧,你把我帶到哪,我都不會拖你後腿。至於家……當然是想,但是哪裡是家呢?心裡那個人在哪,哪就是家。”

范進遇到的女子不少,但是能像鄭嬋這麼火辣辣示愛的,卻不多見。即便是樑盼弟這等同樣出身市井的女子,也要講個矜持,卻只有她那麼大膽地把心裡想法說出來。

看范進看過來,鄭嬋臉微微一紅,“我知道,這話說得不要臉。可是沒辦法,大老爺年少英俊,身邊不缺少女人。將來成了親,就更有那官家娘子相伴,我若是不把心思說明白,就只合一輩子當個廚娘。雖說當廚娘也不錯,可是我不甘心!我要做你的女人,給你生個兒子,到時候氣死姓錢的那個賤貨!”

范進輕輕握住她的手,“你不會後悔麼?其實以你的條件,重新選擇,也會有機會遇到合適的男人。我不希望你是爲了報恩或是自卑,才和我……”

“不,我是真的喜歡範老爺,就算我沒遇到那事,現在嫁了那家人做媳婦,看到範老爺也會想着和你相好。其實不單是我,小婉心裡也喜歡着老爺啊,你雖然口口聲聲拿她當妹妹,她可是不曾拿你當哥哥的。等到過幾年她長大了,我們兩姐妹一起伺候你好不好?”

聽着她這火辣辣地挑豆,范進不由想起分別前的那個晚上,小丫頭拉着自己的手痛哭不止,最後更是大膽地在自己臉上印上脣印的情景。雖然自己是把她當孩子看,但是大明朝一個十二歲的丫頭,完全可以看做準新娘子,她那種表現,也不是妹妹對兄長的思戀。

原本還想着把她和繼蔭配成一對的,現在只好作罷。范進道:“小婉我只當她是妹妹,不要提這種事了。等過幾年她大了,我也老了……”

“老爺算得什麼老?奴家可是知道老爺如何勇猛,每天把那錢家賤人美到天上去了。這回老爺一走,她肯定揹着老爺去偷漢子!那等清樓裡的賤貨根本靠不住!”鄭嬋惡毒地詛咒着錢採茵,范進只好好言安撫,替錢採茵解釋,但是兩人之間的矛盾,他也沒什麼辦法化解。鄭嬋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范進也就不再矯情,再者現在不比當初,條件一好,人也就有了更高的需求。過去家境貧寒時可以忍,現在若是枕邊無人,倒確實有些彆扭。

南下的船隻是早就聯繫好的,通過東廠的關係,聯絡了一艘南下漕船。這種船本來講究大,不肯拉死屍,但是在拉死屍和變死屍之間,也沒什麼可選項。看着那棺材,船老大到水手,臉色都陰沉的像鐵塊,沙氏看着一行人的模樣,就總覺得他們像是水匪,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與范進說話,只打發了繼蔭去問。

花繼蔭倒是很大膽地表示:“有義父在,肯定沒事的,孃親只管放心吧,什麼事都會有義父替咱們解決。這些粗鄙船伕,不會驚擾孃親休息的。”

這孩子。看着花繼蔭的樣子,沙氏就知兒子確實把范進當成親爹來看,只是自己心裡卻並不會因此就真的放心。畢竟她是見識過人心險惡的,在那家大少爺把自己抱進柴房之前,也是個有名的君子,誰能想到會做出那等事來?是以到了船上,便將倉門關得緊緊的,又將一把鋒利的剪刀貼身放好,心裡纔算安定。

與此同時,在官道之上,另一隻規模更爲龐大的隊伍,如同一條巨龍,在緩慢移動着。

隊伍中大多數成員都穿白戴孝,樂手演奏着哀樂,聲勢既悲涼又宏大。通常而言,官府對送殯隊伍也是有管理制度的,尤其穿州過府,並不允許場面過於鋪張。可是隊伍中那一面面官銜牌,足以嚇走任何一個衙門,各州府縣的主官不但不敢對這支隊伍有絲毫阻攔,反倒是自己也要換上孝衣,彷彿是自己死了老子一樣,來隊伍前參拜磕頭,加入隊伍充當孝子賢孫,直到把隊伍送出轄境纔敢換回公服。

“元輔帝師”、“左柱國”、“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少師”、“太子太傅”、這一大堆頭銜集於一身者,放眼當今天下,便只有老父死後被天子下旨奪情,回鄉料理喪事依舊控制國政的張居正一人。這些地方官吏又如何敢不去逢迎,如何敢有絲毫慢待?

這支隊伍的行動速度不快,這也有其原因,每天都要等待京師方面以八百里加急送來的重要奏章,走得太快,怕是會影響朝政,再者龐大的道隊想要走快也是極困難的事。

放下其他不論,單是隊伍正中,那頂三十二人才能擡動的巨大肩輿,無論如何就不可能快的起來。這堪比移動房間的轎子裡,甚至包含了洗漱和便溺之地,張居正在裡面可以安心處理朝政批改奏章,儼然就是個移動的大明中樞。

整個轎子以赤金珠玉爲裝飾,所費銀兩非止少數,即便是藩王宗室,也未必有這般奢華這般張揚。這位首輔顯然沒考慮低調問題,反倒是格外鋪陳,盡情顯示着自己的權柄,讓地方各級官員都知道,他張居正如今不需要顧慮任何人以及任何規矩,整個大明,他說了算。

巨大的轎子緩慢移動,如同一頭巨獸蹣跚前進,轎內,張舜卿皺着娥眉道:“老爺,這轎子實在……實在是……”

“太過張揚了是麼?”

張居正面帶微笑,並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老夫也知道,這轎子是過分了一些,可這也是老夫刻意爲之。這次奪情之事,老夫聽退思的建議,退了一步,於長遠角度看,或許是件好事。但是在地方上,事情就很難說。這些人目光短淺得很,只知道見風使舵,你看你大父死後,陳文峰親自服衰,爲老人家充當孝子。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爲你爹在這個位置上,他不敢不如此。若是讓這些地方官誤以爲老夫權柄已衰,又怎麼肯聽話,按我的吩咐做事?接下來不管是重新訂立魚鱗冊頁,還是清丈田畝,都是得罪人的事,沒人願意做。我不把他們嚇住,是支不動他們的。”

張舜卿道:“可是老爺,您這樣做若是被言官彈劾……”

“朝內有太后和你馮叔父,不會讓這些讒言亂了天子方寸。再說天子與爲父乃是師生,又怎麼會信這種無稽之談?”

張舜卿道:“話雖如此,但如此行止終非宰相之禮,總歸是授人以柄。”

張居正搖搖頭,“傻女兒,爲父非相乃攝。天子一日未曾親政,這大明江山便由爲父代掌一日,天子能如何,爲父便能如何,又哪裡需要擔心什麼把柄。你就不要操心爲父,還是操心你的范進去吧。我知道你在擔心他的前程,不過爲父親的安排也自有道理。那個位置是很難,但是正因爲難,我纔要派自己人去。,如果他能當好這個差,爲父重重有賞。”

“賞什麼?”

“賞他一個給老夫送大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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