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說什麼?大哥?三弟?那是什麼?可以吃嗎?
我在北京沒見過幾個人,除了編輯小姐和酒店服務生外就只見過……師兄承影畢邪混沌叟枸檮杌,這其中能以兄弟相稱且能掛上家族關係的……
日了!“你是饕餮?還是窮奇?”
“窮奇。”贊達拉……不,現在應該叫窮奇,笑得眉眼彎彎,道:“墨小淵還是很聰明嘛。”
我苦笑。聰不聰明已經不是關鍵了,現在根本就他們的神展開!什麼時候贊達拉變成四凶獸了?而且還是窮奇?我他媽走哪都能遇到神話級妖獸的體質到底是幸運EX還是幸運E?!
我的確是大意了……我總覺得四凶獸裡檮杌混沌都是男的了,另外兩個也該是男的。沒想到現在在我面前蹲着個兇獸就是女的,而且之前關係和我還挺親密,差點都結成姐妹淘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惡寒,要之前就和贊達拉一拜天地二拜先祖南苑結義,我現在指不定都不知道死成啥樣了。
窮奇確實是遠古四大凶獸之一,與饕餮混沌檮杌其名。印象中《山海經》上對它的介紹是……什麼來着我忘了。但聽她的說法,她其實早就知道九尾狐要抓我且檮杌混沌在圍堵我,那她當時勸我不要去北京是怎的?苦肉計?還是故弄玄虛吊我興趣?
她不坦白自己身份還好,現在一坦白,我立刻就想通了很多事,比如檮杌混沌爲什麼那麼清楚我的行蹤,比如她爲什麼對我那麼熱情那麼感興趣,再比如當初師兄畢邪明明在酒店裡設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檮杌卻還能把我拖到入夢術裡之類……
尼瑪!不都因爲我帶着窮奇送的鈴鐺嗎!
我掏出鈴鐺往桌上一扔,手一抄就冷冷道:“這算什麼?監控還是禮物?”
她支着下巴看我,微微一笑:“兩種理解都行。”
我沒說話,窮奇在那邊自顧自地笑,拈花捧茶的動作都十分優雅:“你要是加入我們呢,鈴鐺就是送給你當禮物的;你要是不加入呢,鈴鐺就是監視用的。別說加入我們就不需要鈴鐺這種話哦?你和我們不同,距離遠了沒法感知對方的狀況,放個鈴鐺在你身邊也是爲了你好,這樣你在需要幫助時我們才能及時趕到嘛。”
我還真不需要。
但我沒接話,只冷冷地看着她,過了幾秒鐘才皺了皺眉:“還有哪些是你們計劃內的?”
“你覺得呢?”她挑眉。
我猶豫了一下,覺得現在反正也在窮奇窩裡蹲着,索性不隱瞞了:“安全大廈的電梯鬼應該是你們的手下,但編輯的委託應該是巧合;富貳岱的委託也應該是陰差陽錯,你們這邊安排的人,應該有游泳池那個假工作員。”
“正解。”窮奇笑着揚眉,跟着也把話挑明:“現在承影劍和魚腸劍都不在你身邊,你的師兄和那支軟件也沒跟過來,畢家出品的道具……”
她瞄了我一眼,笑道:“也沒帶,南苑這邊是我勢力範圍,你反抗起來毫無勝算。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幹,我也可以招招手讓保安來。你的話,應該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是道士的事吧?”
沒錯,我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因爲這年頭道士行業不好混,大家都叫我們巫婆神棍。
但窮奇說的也是事實,我身邊誰也沒在,道具之類也沒帶,就算呼叫靈契,魚腸和我現在的默契度也沒到能一個令咒就叫出來的地步——更別提靈契還不是令咒。
我出門時,師兄畢邪魚腸叟枸正在血戰,輸的人不貼紙條只刷下限——比如拉開窗戶對着外面嗷嗷拍胸做人猿泰山吶喊“我們要女人!!”或裹着浴巾敲開隔壁門風情萬種地問對方是否需要特殊服務……我怎麼可能叫他們出來?!
我能努力剋制自己臉上不浮現出“這羣囧貨我一個都不認識”字樣就已經很偉大了,還叫打手……吃飽了撐的吧?
但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我想要突破窮奇也確實有點難,畢竟我沒可能當真召出光劍火球風刃冰鞭和她鬥,何況我就算真和她鬥,我那點戰鬥力在她面前也完全是螳臂當車都不如。
所以我沒說話,只抱着胳膊看着窮奇,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
窮奇也不惱,悠閒地在那裡慢慢喝茶,一杯玫瑰茄喝得見了底才悠悠擡頭看我,抿嘴一笑:“差不多該見效了吧?”
“什麼?”我本能地反問,卻見她脣角更加明顯地上揚,然後慢慢揚起眉梢:“藥。”
話音未落我眼前就是一陣炫光閃過,跟着至少一萬字以上的黃金蝶在眼前飛過。我搖搖腦袋定睛去看,沒看清,只覺得頭既昏又沉,眼前的世界也從邊緣開始慢慢變成白色,收到最後將窮奇那張笑眯眯的臉染白時,我終於沉沉地趴在了桌上,慢慢地昏了過去。
冰冷的地板,掉漆的白牆,鎖着的門,狹窄的單人牀,還有一盞破燈在頭頂忽明忽暗地閃。基本上我醒來時看見的,也就上面這些東西了。
我暫時還沒從混亂中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只覺得奇怪,南苑什麼時候有這種囚室樣的房間了?
看這裝修,看這佈置,設計得還挺像模像樣。也不知是贊達拉哦不,也不知是窮奇房間裡私下設置的密室還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富家公子專門要求開設的貴賓使用室,總之這監獄感還原度挺高的。
我撐起身子環顧四周,從這個位置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只看到一層灰濛濛的天,也不知是人工製造還是房間外另有一層壁紙。我站起來想走到窗邊看時,才發現窗外的景色有點奇怪,一眼望去並不像仿真壁紙或3D光效,那瞬間出現在我眼前的,依稀彷彿大概確實……就是一片光禿禿的土和幾顆要死不死的樹。
南苑有這地方?
不可能吧……那地方綠化相當好,隨便圈個地方都能標榜生態公園,而這窗外的荒地看着也太廣了點,保守估計上千平方米。富公子裡就算真有熱愛監獄遊戲愛死M的,圈這麼大塊地出來玩角色扮演是不是也太浪費了?
何況我身上穿的也不是學生服水手服護士服啊……
我低頭瞄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沒錯,確實不是學生服水手服護士服,但我穿的也不是之前的便裝,而是……病號服。
這是什麼神展開啊……我擦!該不會告訴我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做夢吧?什麼出師測試道士修行與劍結契降妖除魔仗劍江湖征服叟枸拯救馬甲調戲畢邪後遇魚腸都是做夢啊……我其實不是墨家道士而是精神病院患者??檮杌混沌窮奇是醫生?絞盡腦汁辛苦設計終於把患上精神分裂和幻想病的我從外面抓回來?
別!!真這樣發展我會跳起來揍人的!寧願接受我被窮奇抓起來關到某個人跡罕至適合滅口的地方也不能接受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幻想啊!
身後鐵門發出輕微的聲響,我回頭一看,一個十分眼熟的人正從門外走進來,見我回頭後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病歷本朝我走來:“你醒了?”
我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金髮綠眼娃娃臉,胸前還彆着一個精緻的工號牌。這人不是之前在天台上被我用複合型咒術爆得肢體分離的混沌還能是誰?!
我知道概念型靈力結合治癒速度十分迅速,但從之前天台上爆炸散開到現在完好無整地站在我面前,時間也太短了點恢復得也太快了點。如此顛覆人常識觀刷新人世界觀修正人思想觀的衝擊致使我也不得不問了句:“你是混沌?”
他笑眯眯地點頭。
我又問:“是醫生?”
他還是點頭。
“××醫院的?董事長兼主治醫生?裡面病房豪華得不得了,設施設備齊全得不得了,上網看電視玩遊戲都沒問題,且裡面的員工護士還能說N國語言+13級?”
混沌點頭,從頭到尾都沒反對過。我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強撐着在吐血前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我是醫院的病人嗎?什麼科?內科外科婦產科還是精神科?”
混沌脣角彎了彎,一點也不含糊地給出答案:“研究科。”
“……”這尼瑪算個什麼科?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不解,把病歷本往牀上一扔就走到窗邊和我並肩:“你之前不是說你中了伊波拉病毒,有靈力的人碰觸後內臟就會立刻溶解嗎?大姐帶着你瞬間轉移過來時有用靈力碰觸你的身體,沒發現你內臟溶解。所以我初步斷定,你應該並沒有染上那種病毒。”
上帝保佑。他這話說出來我就心安了一半,因爲“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和夢”這個假設已經被他排除了。我果然還是墨家道士,能打能鬥能吃能喝,不是手無寸鐵神經還有問題的精神病患者。我能用道術劍術同他們對抗,只要能找到機會,我就能拳打檮杌腳踩混沌,揍翻他們從這裡越獄逃出。
然而混沌看着我笑了笑,慢慢開口道:“大姐把你帶來時沒發現你體內有什麼伊波拉病毒,但聽我說你被有靈力的人碰觸後內臟就會立刻溶解的事也很緊張,所以特地從大哥那裡借來寶具封掉你體內的靈力。”
他說着彎了彎脣角,又笑眯眯地看着我道:“怎樣?你現在是不是發現自己完全沒察覺到體內有靈力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