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沒見過腦波怪?嗯,這倒也是,遇見的人基本不可能還活着。
——瘋子格雷
潛行者們翻閱的記錄和文件大多平平淡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個地方,EastMonument(東方之碑,很奇怪的名字)大概在覈戰前20年左右開始興建,後來用於FEV病毒的測試和生物實驗,再後來,WestTek病毒研究中心被興建,這個地方的重要性也就隨之降低,大概在覈戰後10年左右,那些躲藏在EM的人離開了這個研究所,人工智能被設立爲自動的狀態,他們帶走了生存在廢土必要的一切,卻忘了毀掉病毒。
潛行者們使用監控室內記錄的密碼得出了密碼編譯規律,順利破解了內部的16位密碼,通過終端機查詢得知,人工智能,綽號“紅日”,徹底接管了整個實驗室。“紅日”在120多年內將對FEV的實驗進行了下去,經過大概45000代的變異,FEV病毒變異爲一種全新的亞種——Obsessive-compulsivevirus(OCV,強迫性神經病毒)。
這種天殺的病毒不僅會改變人體結構,而且完全接管人體大腦對於身體的控制,迫使其爲自己尋找新的宿主。這種病毒和FEV所不同的是經過了改造,RNA某些片段中的“鎖”被去除了,變異開始向不定向發展,因此每個被感染宿主所表現的症狀都不大相同,但總體來說,同一批被同一時期病毒感染的看上去差不多,變異後的病毒再次感染的第二代就大大不同了。
等於說,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大家族,雖然它們可能長得完全不一樣,但它們就是近親,哥哥姐姐妹妹弟弟之類的亂七八糟的。
比如那些彈跳猴子,但這些蹦蹦跳跳的傢伙還好對付,他們鋒利的指甲並不能對我們造成多大傷害,倒是那時不時出現的嘆息一直讓我很緊張。
潛行者們徹底搜查了監控區,保安值班室以及彈藥槍械管理庫,從保安條例和技師的個人記錄可以得知,大部分的武器站臺和保安機械人因爲長期缺乏可替換損耗零件和過長時間閒置,早就失去了作用,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那些技師們把機械人的武器拆下來,安裝在各部門的內部和走廊拐角,由人來負責操作射擊,也算是無奈之舉。
我們乘坐電梯從一樓前往二樓,沒想到這破玩意在裝上了順手從彈藥槍械管理庫順來的一塊核裂變電池後還能用,只需要用那張安全識別卡輕輕一劃,甚至不需要輸入密碼。這部電梯也真夠寬敞,設計的指標是一次30人使用,或者不超過20噸貨物。
電梯內還備有緊急使用的爆破錘,難道是VSG(VerySafeGlass,複合安全玻璃)?這種玻璃確實難以打破,可以作爲高速列車的車窗玻璃,但只要用那個錘子衝着那塊爆**用力敲一下——打住打住,我可不想從這裡掉下去。
電梯緩緩下降,到了半中央,卻停住了。
我和幾名潛行者四處看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這時,一個伸縮式的屏幕從電梯頂部一個自動開啓的缺口翻轉出來,自動開啓。
“歡迎你們,勇敢的入侵者,你們是自2158年3月19日實驗人員離開後的第13批造訪者。”我擡頭看了看天花板,一個音響設備就在我們頭頂,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這感覺有點古怪——那些上帝什麼的,不是都站在天上說話不腰疼麼。
屏幕上開始播放一些畫面,實驗室,套在全封閉防護服裡邊的實驗人員,機械微操作注射,實驗對象劇烈反應,胸口出現明顯撕裂(但居然沒有死亡),劇烈掙扎中把自己的手給扯斷了,搖搖晃晃向實驗人員衝去,實驗失去控制,衛隊接管實驗室,用火焰噴射器消滅了實驗對象……
“這是最後一次在人類操控下的FEV活體實驗,”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據我所知WestTek在覈戰前過早終止了實驗,由於一名叫做RogerMaxson的上尉的橫加干預。而ZAX1.2正好和我關係不錯,於是就在毀滅前將所有實驗數據通過‘機械網絡’發給了我,拜託我繼續將實驗進行下去。同時瞞過‘東方之碑’實驗室中的人類,因爲他們沒必要知道最終的結果,那不是他們想要的。”
我示意潛行者們安靜,他們正在無線電裡商量着怎麼在牆上開個洞,是用手中的M240還是用腳更快一點。
“我得到的實驗數據指向了一個結果,”那個聲音說話的同時視頻繼續播放,這次換成了分屏,4個屏幕同時播放着不同時期注射過後實驗體的表現,至於那些實驗體,明顯是人類,穿着和廢土上的那些人沒什麼兩樣,“OCV病毒的適應能力遠遠超過FEV病毒,它對人體的改變週期從FEV的數個月縮短爲數星期,甚至數天就會出現明顯的改變。”
視頻中的實驗對象先是拼命往外吐,渾身抽搐,把紅的白的紫的綠的全給吐了出來,之後倒地抽搐,最後身體慢慢變色,看上去就像是死後好多天的屍體,出現屍斑,並且面部發紫,眼窩凹陷,指甲上出現淺灰色斑點,一個特寫鏡頭讓我們看清了這些傢伙的指甲紛紛脫落,而長出了新的說不上來的物質——鋒利,修長,反射出奇異的光彩。
之後這些呈現出絕大多數死人特徵的“活死人”的腹部和四肢紛紛脹大,呈現出“巨人觀”現象,個別人的五官還會爬出那些屍體特有的蛆蟲,而且有屍液從眼角、嘴角、鼻子裡緩緩流出,未消化的食物從嘴中涌出,糞便從肛門流出,而臉已經漲得看不出原形了。
這些都發生在幾天之內,問題是,實驗對象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活着,偶爾還會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四肢還會微微顫動,有人還試圖掙扎着起來,結果弄破了腹部,腸子什麼的流了一地。我難以想象這些倒黴蛋徹底被病毒趕出自己的肉體前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很有趣,奇特的現象,不是嗎?”那個聲音緩緩說道,“這種病毒的奇異之處在於它能逼迫人體的大腦放棄對身體的控制,但這個人從生物角度來說,還是‘活的’,只不過連觸覺神經也被切斷,唯一剩下的只有神經末梢傳導的一絲絲無意識的抽搐,或者說,無意識的身體反應。”
我看了看手中的PKM,估計我們沒必要再深入了,那些噁心的傢伙,我可不想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