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之行之回到莫斯科
飛鳥在地面安穩降落,雖然有表面裝甲被等離子武器熔燬幾處,但起碼這個冒出黑煙的傢伙還是搖搖晃晃成功降落了。
我押着機師走出機艙,兼做爲卸貨跳板的艙門沒有了,這傢伙跳下去居然還崴到了腳,明顯平時不怎麼進行體能訓練。雙腳着地,最基本的訓練了,只要是空勤人員都受過相應的訓練,最起碼也聽過課程吧。
我按照之前計劃好的,用槍托敲暈了機師,取出比爾給我畫的簡易地圖,瞅起來。
嗯……英克雷的前哨基地在這,往北5km外是變種人的基地,而我們的計劃碰頭地點則在……嗯?怎麼有兩個?
我眨眨眼睛,盯着這份完全用鉛筆完成,畫在一塊帶血破布上,嚴重走形並且非常不規範的地圖,沒錯,確確實實是有兩個接頭地點,這份傻瓜式的地圖,還真是給傻瓜看的。我惱怒的把地圖丟在地上,來回踱了幾圈,又撿了起來,我真的不肯死心。
看了大概數分鐘後還是沒看出來個明白,我橫過來豎過來翻來覆去看了至少10遍,兩個接頭地點。殺了我吧。我把地圖丟在地上,一拳懊惱的錘在地上。
“這個,這裡有一個叉號……”那個倒黴的機師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指着地圖說道。
“嗯?!”我撿起地圖,幾乎捱到我的頭盔,用電子眼仔細瞅,果然,其中一個圈的座標後邊還跟着一個小小的叉號。只是……這個叉號小到幾乎看不到的程度,而且,這破布本身的卡其布色襯着,很難辨認,那個機師是怎麼一下就看到的?我幾乎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不管那麼多,我又把機師押回“飛鳥”上,脅迫他照預定地點飛去。實際上不用我再脅迫了,因爲沒了艙門,這傢伙根本就不敢解開安全鎖離開座位。
飛鳥再次降落,我立在門口扳住牆上的安全柄往下望,看到一羣變種人仰着臉看着“飛鳥”。
“很高興你的任務完成了!”我用槍抵着機師,讓他先跳下機艙,比爾帶領2名變種人來到我面前,因爲螺旋槳的緣故他不得不大聲喊,“接下來需要給我們點時間,我們要把那個緊急求救信號發生器取下來做出修改!”我點點頭,大聲問道:“那麼我們現在是要返回基地嗎?”
比爾指了指那個機師,2名變種人把他架走。“沒錯!大概需要一天!”
我點點頭,我又想起了珍妮,或許我們倆還能度過一個奇妙而難忘的夜晚。
我和機師乘坐飛鳥,變種人們步行,我們分兩路回到變種人的基地。比爾事先打過了招呼,變種人們只是用機槍對着我們的飛鳥掃射了一梭子,子彈打在機腹厚厚的裝甲上當當作響,看我們沒有反應後,變種人們停了火,從掩體後出來。
我跳下機艙,被他們的火力嚇了一跳,幾個人手持突擊步槍,背後揹着“紅眼睛”到“標槍”,什麼都有。
“比爾說,你先去休息,明天討論計劃。”
我點點頭,從不說廢話,變種人這一點倒是挺好的。我也樂得清靜,在詢問了和上次的房間一樣後,我提着sv-98去休息。
進到屋裡,感應燈自動亮起,我把sv-98丟到牀上,拉開一把木質椅子坐了上去,結果椅子直接廢掉,我一屁股摔在地上。我按着頭盔坐了一會,搖了搖頭,把sv-98放到桌子上,坐在牀邊。
抽出sv-98的槍擊,檢查一下各部件鏽蝕程度,去鎖櫃裡邊翻出來抹布,通條,清洗棒,塑料滴瓶。還有一小瓶槍油,一個小的鋁罐,沒有標籤,上邊貼了個白色紙片,歪歪斜斜的字體寫着“二甲基硅,適用於大部分槍械”。
二甲基硅?這年頭居然還有專門的槍油,少見,真的少見。我擰開聞了聞,味道就那麼回事,有些嗆人,不過聞久了就習慣了。我將sv-98不完全費解,單獨去掉手上的核動力裝甲,拿起抹布將那些金屬的部件都擦了擦,取下槍口的安全套,用通條直接插進去搗一搗,之後舉到眼前,將清洗棒豎直完全插入,小心地來回轉了轉。
用塑料滴瓶裝點槍油,用抹布蘸一些,壓縮室得少點,擦一遍足夠了,我都嫌有些多;再蘸一點,把彈簧和那些小零件來回抹一遍;最後是槍管,用清洗棒沾上來回通幾次,之後再弄乾。然後,把槍再組合好,把工具都收好,仔細洗過至少3遍手後把它們再放回到鎖櫃。
我裝上彈匣,試着拉動槍栓,開膛,再推回去,上膛,動作挺流暢,沒有出現阻頓的現象,不過槍管需要試射擊發重新調整歸零點,當然在這裡不可能了,我躺在牀上,把sv-98放到牀靠牆裡側,合上瞄準鏡的保護蓋,重新穿上手部的裝甲。
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時間一分一秒流過,我還是睡不着,況且目前是中午,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以前天天被英克雷追殺沒空睡覺,現在倒是大把時間不知道該幹嘛。
或許我應該在這個基地內走走,瞭解一下變種人們的生活。
我這麼想着翻身下牀,背起sv-98,取下彈匣退出膛內待彈,收好,我還有3個備用彈匣總共47發子彈,我曾經用3發子彈才幹掉一隻變種的鼴鼠——爲了我的某一頓晚飯。
嗯,我認爲即使現在英克雷打過來我也能夠逃得出去,我躺在牀上無聊的時候盯着門後的緊急求生圖看了至少有不下30遍,連這一層一共有幾個廁所,幾個消防栓我都一清二楚。
這麼想着,我按下門邊的開關,打開氣閥門,走了出去。
外邊沒多少人,起碼放眼望去,走廊上除了個別變種人靠着牆無聊發呆外,很空蕩。
我來回看看,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我。只有一個變種人抱着懷裡摺疊起槍托的aks-74懶洋洋瞟了我一眼。我注意到居然加裝了m203,看來是找不到gp-25或者嫌麻煩湊合了。
我聳聳肩,我起碼在這裡是自由的,雖然不能出去透透氣,但總比憋在那個小房間強。我按照記憶中背熟的地圖朝珍妮的房間走去,她住在餐廳附近,一個單獨的小隔間,也就在電梯旁。
我走到門前,透過窗戶注意到珍妮正在裡邊休息,我舉起手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最好不要在別人睡着的時候把人強行叫醒,要不醒來的人很容易對別人亂髮脾氣。
我走到餐廳裡邊,兩個變種人正坐在一張桌子前吃東西,倆人一邊往嘴裡塞蟑螂肉串一邊商量着什麼,看到我後不再說話,而是沉默着吃東西。我從口氣中嗅到一絲不友好,但我也不能說什麼,走到前臺,那名變種人把一盤吃的往櫃檯上一撂,用冷漠的語氣問道:“要酒嗎?”
“酒?”我稍微愣了一下,作爲軍人,我基本從不喝酒,喝酒太容易出事,特別是在遇到突**況並且只能靠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有伏特加、威士忌、白蘭地、朗姆酒,”變種人的語調聽起來毫無生氣,“要淡一點的話,還有葡萄酒。”
“我要一杯伏特加。”我有些猶豫地報出了我最愛喝的酒,當然,是在以前不用執勤又睡不着的時候。
變種人從貨櫃取出一個棕色瓶子,拔掉塑料塞子倒了一杯伏特加,放到櫃檯上。他沒倒滿,只有半杯多,看來變種人們也很懂得節省東西。我看着那小半杯暗金色的**,不由自主舔了一下嘴脣,感到嗓子急切渴望這杯酒的滋潤。
我一手端着盤子,一手輕輕握住杯子,生怕用力一大直接把杯子捏碎了。穿着核動力裝甲一個不方便之處就是使力無法大小恰當,不是過大就是過小,特別是那些脆弱的東西,很容易捏變形。
把食物放到一個空着的桌子上,sv-98在我坐下的時候明顯硌了一下,我只好把sv-98摘下來放到靠牆的座位上用左手握着槍帶,右手空出來取下頭盔放在一旁,端起杯子用舌頭嚐了一點。
辛辣,衝的感覺。是伏特加,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的嗓子渴望我把這些酒一下子全倒進喉嚨,好好刺激一下,但我可不捨得,我輕輕抿了一小口,感受着這一點點瓊漿玉液緩緩滑過我的食道,進入我的胃,之後一陣暖意。
我放下酒杯,拿起一串被烤焦的蟑螂肉串,咬下一大口,使勁嚼了起來,也不知道上邊放了什麼調味品,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很香,而且沒有那種動物身上的怪味。
幾分鐘後我結束了這頓午飯,感覺還不錯,蟑螂的腿肉很好吃,內臟什麼的有些難以下嚥,當然爲了活命這些都得吃,而且最好吃個精光。我提起步槍重新揹回到背上,繞道珍妮房間外看了看,她不知道去哪裡了,我也不方便在這裡等,也不好回到餐廳再賴一會,於是打算去電梯,到下幾層看看。
電梯門口果然不出所料有一名變種人,他到是沒有搭理我,只是從我轉過拐角就一直盯着我,眼神中分明寫着“你敢搞出什麼岔子我就讓你好看”。或許是我想太多了,電梯門打開,我走了進去,在樓層的選擇上卻猶豫了。
一共有6個按鈕,這個在覈戰前用來展覽的地下避難所還真大,怪不得比爾會說應有盡有了。我伸出手在6個按鈕上來回遊走,最後鬼使神差的選了“-6”,嗯……這或許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
電梯轟隆隆運行起來,我打量着電梯內部,牆壁上貼着警告標誌、維修電話和避難所旅遊宣傳畫,順帶一提,我又見到了那個避難所的金髮小子,這次知道了他的名字——“ppboy”,或者說,嗶嗶小子。
電梯內最醒目的就是攝像探頭和警告標示了,不準超過10噸,不準一次性進入超過10人,內部不準抽菸什麼的。而那個攝像頭看起來就是個擺設,估計已經壞了。
電梯停了下來,我檢查了一下sv-98,上膛,猶豫片刻,檢查了一下我特意加裝的激光指示器,又揹回到背上。
電梯門緩緩開啓,我不着急出去,而是先開啓了熱成像,確認附近沒有熱源,之後才走了出去。
這和第一層明顯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壁燈估計全部壞了,沒有亮的,整個走廊內黑漆漆一片,牆壁和玻璃都凝結了不明的膠體物質,有的乾結了,有的還很新,讓人看了覺得很不舒服。空氣中有淡淡的霧氣,溼度很大。而就在電梯門口,有一具仰面朝電梯倒下的骷髏。
這是怎麼回事?我在腦海中問道,下意識地撿起屍體旁邊的那把m1911手槍,槍的大部分零件已經生鏽,而屍體周圍散落着幾個彈殼,還有幾個很奇怪的硬殼,看上去像是某種動物的甲殼。
這把m1911握把上還有指槽,具體型號我是不懂了,我嘗試着拉套筒,但已經鏽住的套筒卡得很死,這槍是徹底廢了。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彎腰放下m1911,取下背後的sv-98,打開激光指示器,用槍口挑着屍體翻過來,屍體底下還壓着一個密封得很嚴實的小牛皮口袋,估計裡邊有什麼東西。
我彎下腰,撿起那個牛皮口袋,抖了抖,甩掉上邊的不明粘稠物,推開金屬別扣,取出裡邊被證物袋密封的紙張。牛皮口袋裡只有這麼一張保存十分完好的紙了,看起來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我抹了兩把,擦乾淨證物袋,讀了起來。
致格夫·哈里斯:
我已經動身了,不管你同意還是反對,我都要試一試。
變種人們不應該這麼做,我們沒想到他們會出現。現在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那些該死的螃蟹,核沼蟹,對,山姆是這麼稱呼它們的,把唯一的通路封住了,如果我們再不想辦法離開,我們都會死。
昨天又有幾個人誤入它們的巢穴再沒回來,這地方太不安全了,沒有足夠的食物,水,還有致命的輻射,我們的藥物也不夠了。
說到輻射,漢納森醫生的話我覺得你該足夠重視,過量的、長期的輻射可能會殺死我們所有人,爲什麼最初喬布斯提出來核能反應堆需要維修的時候所有人都只是把這當成耳旁風呢?
如果我沒有活着回來,或者你找到我的屍體的話,哈里斯,原諒我的魯莽,但我不會後悔的。
我永遠愛你,父親。
格夫·亞歷克斯·李
“是誰?”我舉起手中的sv-98,激光紅點射到一個黑影身上,漸漸變大。我突然意識到那個生物在向我飛速靠近,我大喊一聲:“停下,不然我開槍了!”
那個生物彷彿壓根沒有聽到,直接朝我衝過來。我突然意識到它根本不是個人,藉着電梯內還亮着的燈光,我看到一對碩大的螯足,在空中揮舞,還有一對節肢甲殼動物常會有的柄眼,而身軀居然是直立的,這估計就是那個紙張上提到的核沼蟹。
“砰”我試着開了一槍,命中了,這沒問題。問題是那個核沼蟹沒有任何反應,除了肢體斷裂脆響,那傢伙仍朝我衝過來。我不緊不慢把槍揹回到背上,做好了被撞倒在地的準備。
“咚”我被核沼蟹狠狠撞了一下,但這力道還不足以讓我倒地,站穩後,左手護住臉上脆弱的電子眼,直接出右拳,用最大力道朝着那傢伙腦袋錘去,一拳居然沒有打爛。
胸口一痛,大鉗螯擊中了我的腹部,像是誰用木棍狠狠捅了我一下,我憋一口氣暫時忍住疼痛,卯足勁錘了幾拳,徹底打爛甲殼,戳了進去。
變種的螃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倒下,濺起一陣淺綠色水花,我甩甩拳頭,沾了一手噁心的不透明粘液,估計是體液什麼的吧。
我取下sv-98,用乾淨的那隻手退殼並上膛,覺得胸口還隱隱作痛,剛剛出力過度,肩膀也有點拉扯的痛感。這麼說……這種可怕的環境還有人嗎?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具骷髏,衣服被不明**浸泡着居然還沒爛透,那上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豁口,看上去應該是我身邊躺着這位大螯足的傑作。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可以讓我瞭解清楚變種人們怎麼來到這裡,又爲什麼會在這地方建立這個基地。只要我能活着進去,然後再活着出來。
或許,在覈動力裝甲的幫助下,這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印象中這些避難所的構造每層都一個樣,核動力反應堆不過就是把某個地方的牆壁拆了改建成一個大房間,塞下核動力機組和冷卻水、操作隔離設施而已。
不過那張紙條上的訊息顯然也提到了,核動力反應堆出現了泄漏,最可能是因爲長時間不維護造成的冷卻水管道破裂,我這麼想着趕緊看了一眼蓋式計數器,還好,起碼這裡示數不高。
我盯着電梯外掛在牆上的金屬標示圖,以電梯爲中心,9點鐘東邊是一條長走廊,是一個個被分割的小庫房,盡頭是放射室和廢料處理室,很可能有大量的放射性材料,還是不去爲好;3點鐘方向西邊走廊,醫療室和軍火庫相對,往裡還有緊急隔離室和監控室,盡頭是防化沖洗室,再往前是樓梯。看來核動力反應堆入口就在盡頭。
比較奇怪的是,1-6層全部是環形結構,中間用很厚的鈦合金加固牆體圍成一個直徑在40m左右的環,不知道有什麼用途。
當時下來的那些人應該是往緊急隔離室方向去了,那地方有全套的核防化服裝和各種醫療藥品,估計還有應急食物。而且最重要的,軍火庫有武器裝備,如果他們是被變種人趕下來的話,應該盤算着如何殺回去。
調整過熱成像的靈敏度,我來回望望通道,結果顯示東邊有不少熱源,還有非常密集的靠攏現象,而西邊只有一個熱源。奇怪的是那一個熱源,看那具骷髏,起碼應該有數年之久了,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還存活?
不管如何,既然他能活下來,雖然蹊蹺,但證明那裡的輻射還屬於可承受範圍,憑我這身核動力裝甲給我的勇氣,我決定去看看。
一路上沒有任何的動靜,走廊仍然漆黑,但是前方有隱隱的燈光,而且有用鎖櫃和桌子胡亂堆放在一起並且用繩子捆綁起來的“掩體”。除了我的腳踩在那些噁心的不明粘液上發出“啪”“啪”聲外,太安靜了。
這讓我有些發毛,感到不太舒服,雖然我也是看着大便吃過手抓米飯,或者說受過專門的抗干擾訓練的人,但人類本能的多疑和孤獨感讓我老因爲回聲不自覺回頭,即使我穿着足以幹掉死亡爪的核動力裝甲。
我一直在猜測這些噁心的粘液到底是什麼,灰白色不透明,粘稠度較大,有強烈異味,而且會凝結,有點像蝸牛的粘液。
這麼想着我一路“啪”“啪”來到了燈下,藉着燈光看清了金屬牌上的名稱,緊急隔離室。防彈玻璃已經變得骯髒不堪,還有那些乾涸的粘液結痂,我伸手扯掉一些,往裡邊瞅。
瞅了半天沒有活人,幾具死屍,和外邊一樣,外邊還有不少死去的核沼蟹殼體殘骸,少量的彈殼和幾把損壞的武器。
我嘗試着拍下門邊的開關,氣閥門隨着一陣磨損聲開啓,牆壁上的換氣扇又開始工作,我等了一會才進去,害怕氧氣不足。裡邊凌亂不堪,一具不鏽鋼擔架牀倒在地上,手術刀和各種工具掉了一地,而一具骷髏橫在它上邊,手邊一把袖珍戰術手槍,我拾起來擦乾淨污漬看了看商標,“×4strom”,伯萊塔的武器。這把手槍看起來挺棒,我試着把玩了一下,有些愛不釋手,做工挺精細的,可惜早廢了。
我無意間試着瞄了一下,發現瞄準具的白點居然是亮的,怎麼可能……
好吧,能夠取得資料的個人終端機已經成了一堆廢鐵,鎖櫃裡邊除了早就報廢的輸氧瓶、起搏器以及幾袋破了的血漿外什麼都沒有,防化服也都破了洞,地上也沒什麼散亂的紙張,什麼訊息都沒有。我搜索了快10分鐘後放棄了,盯着牆上海報上的那個t-51b發呆,那傢伙威武的提着m-134l,神氣活現。
軍火庫的大門有密碼鎖,我費了好大得勁才清理乾淨鍵盤鎖盒內的粘液,插上我的接口,花了大概2分鐘,破解了密碼,打開大門。
軍械庫內更加混亂,各種口徑的子彈,彈殼滿地都是,還有那種無處不在的可惡粘液和螃蟹甲殼。那些面對面的鎖櫃都被人打開,個別還被砸壞,當然裡邊的槍支和整盒彈藥都不見了。
比較有意思的是,我從垃圾桶內揀出來了2枚完好的mk67手雷,都沒有拉開拉環,甚至沒取下保險夾。我能想象得出當時急匆匆走的人打算炸了這裡,卻慌張到沒卸下保險夾乾脆丟下手雷直接跑路的滑稽樣子。
我大致轉了一圈看過來,戰鬥裝甲都被人取走了,連那些護膝都沒剩下,有一個鎖櫃倒是鎖着,已經被人砸的徹底凹了下去,不過裡邊的槍械應該沒事。我握住生鏽的鎖,一發狠力直接拽斷了門邊。
裡邊有一把scar民用型,3個彈匣,,和配套的清洗工具,以及acog無倍率瞄準鏡,trijicon,又是名牌,美國人還真捨得花錢。我取出scar檢查一下,情況良好,沒有明顯鏽蝕,拉機柄仍然拉得動,再上上油還能使。
看起來這裡還兼做射擊訓練室,不知道當時的設計者怎麼想的,走火的話多危險啊。射擊場盡頭牆上有一個被木板和碎磚頭補上的大洞,看來核沼蟹在出乎意料的情況下曾經打通了軍火庫。這些生物還挺精明的,知道玩玩側襲,看看裡外的屍體對比數,人類並不佔多大便宜。
好吧,再往前是醫療室和對面的監控室,而那個熱源就躲在監控室內。如果那些監控設備沒有壞掉的話,我假設他從我離開電梯就知道,那麼現在他應該知道我到了監控室的門口。我只能指望他打開這扇門,憑我自己是弄不開這扇液壓驅動的合金防爆門的。
等待,直到我不耐煩了打算去用拳頭敲門,這扇大門上邊的警示燈亮起並旋轉,大門在一陣漏氣聲中緩緩開啓。
我有些納悶,走了進去,打量這個房間,挺大,擺滿了各種儀器和終端機,而對面的牆上是一個巨大的監控平臺,一個控制檯,以及,控制檯前,支着頭陷在旋轉椅裡的男子。
我又走了幾步,站定,盯着男子的背影。
謝頂,頭皮發白,長期受到輻射影響。
我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是這裡唯一的活人了,我能帶你出去。”
男子不再用手支着下巴,把頭靠在椅背上,沒有做聲。
我受夠了等待了,回到莫斯科,哦,請你再等等!我的親人正在死亡,我卻要等下去?等到他們死得再多一點?去他媽的!
“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我抽出ppk12,幾步跨到男子背後,單手抓住旋轉椅使勁轉了過來。
“哦……”我被男子下了一跳,腐爛的臉頰,裸漏的牙牀和牙齒,還在流膿,沒有眼皮的灰白色眼球,塌陷的鼻子只剩下窟窿。雖然我之前也見過殭屍,但那都是遠距離射殺,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
我迅速舉起ppk12抵在腰間,對準男子,往後邊退去,我懷疑這傢伙已經瘋了,隨時可能撲上來咬我。
男子定定的看着我,開口,用沙啞的嗓音問道:“他們都死了嗎?”
我皺了皺眉頭,猶豫片刻,把槍收回,我的良心和曾經的交戰法則不允許我幹掉一個沒有威脅的人。
“我的熱成像上顯示只有你一個熱源。”我加重了語氣中的肯定,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謝謝你,”男子伸出一隻手在背後摸索着,抽出一把轉輪手槍,抵在腦側,“維護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用上了。”反射出金屬光澤的擊錘張開,撞擊底火。
一聲槍響,男子的手垂了下來。槍口冒出白煙,慢慢消散。
我聳聳肩,不知爲何,我倒不指望從男子口中掏出信息,估計是因爲他長得實在太難看了吧。我走上前,將支左輪手槍拋到一邊,檢查男子確認徹底死亡。
基本上不用搜索,就像那些三流電影演的那樣,一本殘破的日記本就在男子的座位底下,雖然我不清楚他爲什麼要放在這裡,但日記本保存的挺不錯。
翻開雙頭牛皮做成的封皮,有些泛黃的紙張上是工工整整的手寫鋼筆字體,這在廢土上算是很少見了。第一篇的日期從2207年3月19日開始,今天的日期……我擡手看了一眼數字時鐘,2207年9月21日。
“19日,我依然看不到外邊的天空。實際上在避難所內已經習慣了,但不知道爲什麼,直到被變種人趕到這裡,才真正意識到能看到天空有多麼奢侈。
整個過程沒有流血,沒有暴亂,有的只是一句話,‘既然核動力反應堆出了故障,那麼你們下去,修好爲止’。呵,多簡單的一句話,我們就被趕了下來,來到這該死的地方,用生命做賭注來維修反應堆。
這真是嶄新的一天,噩夢開始的一天。”
……
“21日,我們還在這裡。
喬布斯說已經找到了故障原因,主冷卻管道有輕微破裂,但不應該有這麼大的輻射強度。
總之故障源是找到了,我把喬布斯說的那些零件寫成了單子給了那個頭比爾,他說最快也要1星期才能搞全這些零件,我建議他從其他人類手裡邊弄來,這樣會快一點。
該死,真不知道我們還要在這提醒吊膽的等待中渡過幾天。”
……
“22日,最糟糕的一天。
我們的首席資深生物學家費因·山姆來找我了,還跟着漢納森。
據他說,輻射強度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大部分人出現脫髮,皮膚潰爛的情況,雖然我們從醫療室搞到的藥劑能夠暫時抑制住這種輻射所造成的影響,但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那些靠近核動力反應堆的人都出現過嘔吐現象,個別人甚至突然暈倒,而且這還是在身着防護服的情況下。
漢納森強烈要求喬布斯再次測量輻射劑量,並要求工作人員現在立刻撤離反應室,以後每30分鐘一輪換。
我只能祈求變種人們快一點了。”
……
“23日,謝天謝地。
變種人們終於把零件送來了,我難以抑制住我的激動之情,當我看到那些個別還沾着血的零件時。
喬布斯派了幾個人來擡零件,同時他悄悄告訴我,這些零件簡直像是新的一般,他懷疑變種人又襲擊了另一個避難所,我則告訴他這個想法是罪惡的,絕不能有的,他只要一門心思把反應堆修好就可以了。
山姆又來找我了,天啊,就不能消停一會嗎,我讓亞歷克斯去告訴他我不在,免得他再強調什麼‘我們必須重新測量輻射危害’的屁話,要是讓那些工人們知道了,還有人肯幹活嗎,難道依靠那些女人和孩子們?”
……
“24日,噩夢般的事實。
山姆直接揪住我的兒子,格夫·亞歷克斯·李的耳朵,闖進了我的房間,也就是監控室的內間。
‘格夫·哈里斯,你再這麼下去我們就完蛋了。’他居然直接喊我的名字,而不是尊敬的稱我爲‘監督’,我壓住火氣,看來事態或許真的很嚴重。
好吧,事態非常嚴重。
‘我們的人死在了倉庫,現場只有血跡和裝備,屍體不見了,’山姆說着從兜裡掏出一截生物的附肢,扔在我面前的辦公桌上,‘這是螃蟹的腿,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個的。’
我撿起那截肢體打量了一會,按照這個成年男子小臂粗細的比例來開,那些螃蟹比我們還要大。這意味着,我們有新的麻煩了,一個無比巨大的麻煩。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山姆把亞歷克斯扔在一邊,那可憐的小子一臉委屈的看着我,躲在一旁揉着胳膊。
‘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讓喬布斯對整個反應堆系統重新做了個監測,廢物排管已經被什麼東西堵塞了,而管道有一個難以置信的大洞,很顯然是這些螃蟹的傑作。’
天哪,幸虧冷卻水管道已經被補上了,看來我們的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
“5日,我們的人越來越少了。
那些螃蟹居然打通了軍火庫,又是一場惡戰。
該死的,它們堵住了一切的通道,電梯的,樓梯的。變種人們用無線電告訴我們,他們已經封住了樓梯,該死!這些混蛋居然過河拆橋,我們全都要死在這了……
這些螃蟹遠比我們想象得要難對付,.223基本上不起作用,手雷,地雷,槍榴彈,我們就差用火箭筒了,不過這麼一來自己完蛋不說,影響到反應堆就全完了。
它們已經佔領了倉庫和大部分地區,把我們逼到了反應堆這邊。
喬布斯還沒有修好反應堆,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眼前遠遠有更重要的威脅需要我們全力對付。
外邊又鬧起來了,這些傢伙真頑固,怎麼都不肯放棄……
”
……
“13日,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山姆被殺了,他非要出去採集什麼核沼蟹標本,說這對救我們的命至關重要,但他連自己都沒能救得了。
亞歷克斯,他居然跑了。就一個人,他能跑到哪去?外邊全是這些該死的核沼蟹,他只能朝電梯跑。我的天啊,他難道打算用命來搏一把?
我以監督的名義去要求範德倫帶人把亞歷克斯救回來,他居然帶頭頂撞我的命令,說什麼不能爲了一個人再犧牲更多的人,要有理性。
好吧,理性,該死的理性。
我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死掉了!瑪利亞,我當時做過承諾的,我現在卻要親手毀掉承諾?範德倫居然把我軟禁了,說我已經丟掉了理智,不讓我去救亞歷克斯!
我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死掉了,瑪利亞。
但我決不會讓那些傢伙好過的。”
……
特別令我注意的是,這本日記後半部分指出,核動力反應堆並沒有被徹底維修完畢,冷卻水管道的破裂被補上,但廢物排管依然處於破裂的狀態,而且缺口直徑達到約1m。
我猶豫是不是要把這個狀況告訴變種人,如果不對廢物排管進行修補和加固的話,一旦冷卻水管道的保護層破損或者被破壞,那麼整個避難所的冷凝水管道和通風散熱裝置可能都會成爲致命的輻射源,到時候會在不知不覺中殺死一切避難所中的生物。
我把日記本收好,決定把這個情況告訴變種人。當然,回去之前我要先去軍火庫順了那把scars16,據說這款武器精度好的嚇人,而且維護容易,性能可靠。
嗯,還不得不感慨一下,美國人相當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