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那雙手揹負身後,一身黑色綢袍筆直站立窗前的男人久久未見得吭聲,反是神色恍惚的盯着窗外,不知所思何物。
林劉掌櫃因歲月蹉跎不滿皺眉的眼轉向一旁平行而立的劉琦,投以求助的神色。
接到老掌櫃的示意,劉琦上前幾步,站至離得厲甚嗥三步之遙的距離,開口冷清的喚道,“王爺,王爺,王爺”
接連着三聲,一聲蓋過一聲,眼前的人終是未動一份,依舊冷凝着臉,視線灼灼的看向窗外。
對此情景,劉琦倍感無奈,這樣的狀況,已不是一兩次發生。他若是沒有記錯,應該是王爺從媚夫人的房間出來之後,當然,他並不會認爲王爺的這種改變會是因爲媚夫人,畢竟這個世上,若是還有人能夠徹底的影響到王爺,那人必定是王妃。
劉琦正想再次出開口,那不定如山的人,卻突然轉了過來。
“泗州酒行的產業莫名多出幾家酒肆來,銷量和月季售額也多出幾百萬?”突然,厲甚嗥幽幽的開口,狀似疑問又狀似肯定的語氣。
“呃”這突然地一問,林掌櫃有些錯愕,隨即點頭稱是,“確實如此。”
“其他的行業呢?”他問,銳利的黑眸轉向劉琦。
“同是如此”就連王爺名下的妓院也莫名的多出兩家來,而且那些多出的商鋪酒樓,全數是玉臨國內各縣極具影響力的店面,“最重要的是,那些店鋪樓肆全是厲雲山莊歷往名下的產業。”
“可有查出出處?”
“屬下無能”
簡單明瞭的四個字,厲甚嗥再無多餘的話,伸手揮斥着劉琦和林掌櫃離去,“都下去吧!”
“屬下告退”
他的名下產業突然增多,而且全數是他家族的祖業,就跟十二年前,那一起被突然捲走的產業一樣,查不到來源去向,如此一來,又說明了什麼?
當年的暗組織,又重新涌現了嗎,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頭痛,思緒混亂得可怕,他的腦海中太多的片段閃過,水雲奴蒼白無色的柔弱臉龐,那清冽的恨意和嘲弄,他即將迎娶嚴媚兒的事情,還有這突然出現的一大筆財富。
近日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
繁華的鬧市上,一紫一青的身影,一前一後的穿梭在街上。
青色衣衫的女子身形嬌小,臉蛋青嫩至極,長相尚且清秀,一頭的少女髮髻外加那身簡單樸素的衣料,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黃皮紙包包裹的物品,亦步亦趨的跟在那名身穿紫色羅裙的女子身後。
而那名紫衣女子,面容嬌美,膚若芙蓉,一對狹長的晶亮的狐眼,又大又美,一個眼神甩過,便能輕易的勾起男人的心魂。
紅脣邊沿時不時的勾勒出動人嬌美的笑意,那一臉的明眸動彩,一路走過,引得無數男子的矚目,那些男兒皆是一臉垂涎之色的緊盯着她。
身後,兩旁那虎視眈眈的神色,雖是全數落在她家夫人身上,但是那濃烈的炙熱的,甚至於低着侵犯掃射過來的神色卻瞧得杏兒心裡一陣的發慌懼怕。
抱着物件的小手不自覺的環胸更緊,小腳更是加快的跟上一身輕鬆地嚴媚兒,有些急迫的問道,“夫人,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相較於隨侍丫鬟一臉的驚慌,嚴媚兒倒是顯得格外的習慣和輕鬆,臉上至始至終都掛着滿滿的愉悅的笑意。
她本就是水
印國內數一數二的美女,每逢上街,那一衆的男兒便投射過來驚羨、愛慕的神色。
起初,她倒是覺得有些懼怕,但漸漸地,到了後來,她倒是樂意的看到那些男人們爲她發癲發狂的模樣,畢竟那是證明一個女人魅力遠大的存在,任何女人都會希望諸多驚歎愛戀的眼神停在自個兒的身上。
嘴角的笑意更濃的勾起,眼中的得意之色也更加的濃厚,嚴媚兒走在前面,腳步並未停下,柔柔的聲音響起,“去德記的首飾行”
“嗯”點點頭,杏兒腳下的步伐繼續加快,也儘量的收住自己留意別人的心思。
呃!頭好痛,額頭處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杏兒低垂的頭猛地擡起,眼前是夫人那曼妙的紫色身影。何時,她家夫人停下了。
“夫人,您怎麼了?”她問,抱着大包的東西,腳步朝前一跨,繞道她面前。
“這條衚衕是不是可以更快的到德記?”嚴媚兒淡淡的轉身,面對着一條狹長的衚衕。
“嗯?”明亮的黑眸順着嚴媚兒那白嫩修長的蔥指望去,眼神之中閃過一層訝異,“夫人怎會知道?”
曲陽縣的集市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商鋪酒樓,即使過了數百年,曲陽縣的縣民們依舊本着不能忘宗背祖的德訓,因此這城內的設計、佈局依舊保留着原由的風貌。
曲陽縣本就人口衆多,是玉臨國內數一數二的人數頗多的城市,隨着時代的變遷,曲陽縣內的商業越漸的發達,街頭至街尾,一長串下來,比比皆是的商業店面,首飾,糕點,酒樓,妓院,綢莊隨處可見。
這發展得近乎瘋狂的商業,以至於形成了各條各道的衚衕都能隨意和各商行想通的局面,如此一來,也能爲趕時間的僱主們提供更大的便利。
只是這些衚衕雖有如此好處,但也爲那些劫匪歹徒們提供了行兇的便利,在那些狹長的衚衕內,時常有發生劫財劫色的惡事,雖然自王爺來了這曲陽縣,情形得到了極大的剋制,但事實難料,誰又知道何時會發生此事呢!
現在,夫人要走這條捷徑,她們兩人均是弱女子,若發生了什麼事,屆時就是叫一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杏兒便剋制不住滿心的擔憂,一張小臉緊皺着,低嘆道,“夫人,咱們還是走大道吧!”
“不了,時候不早了,況且我的腳也走得有些累了。”
“可是……”
“得了,到底是你是夫人還是我是夫人。”杏兒接二連三的阻擾,叫本就性子驕縱的嚴媚兒頓的火氣大升,冷着臉,訓斥道。
“奴婢、奴婢……”自她照顧媚夫人以來,第一次夫人對她發火,杏兒小臉一陣的慘白,晶亮圓忸的眼中蒙上一層濃濃的水霧。
嚴媚兒扭頭瞧見一副含淚欲滴的丫鬟,怒火在胸腔內再度聚集,若不是看在她還有些用處,她早就把她這個礙事的丫頭給解決了,還輪得到她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雖然這樣的想法濃烈至極,但嚴媚兒深知,現在還不是和她決裂,暴露自己本性的時候。
強制的壓下心中的不悅,一反方纔的冷冽,勾起一臉歉疚柔弱的笑,“杏兒,對不起,走了一天的路,腳真的有些酸了,眼看着就只剩下一些首飾沒置辦,若是再將我明日出府,我自是有些不願。
況且,我即將嫁給王爺爲妻,身爲人婦,常常出府,走於集市,多
少是有些有損婦德,杏兒,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你該理解我的。”
“奴婢知道了”吸了吸發紅的鼻,慘白可憐的小臉再度露出笑顏,哈着腰身一個勁的點頭,先前的擔憂,震愕一掃而光。
“嗯,如此甚好”嚴媚兒輕輕一笑,隨即踏步朝着那條捷徑之路的衚衕走去,腳步繞過杏兒是,眼中一抹濃重的鄙夷閃現。
更深沉的進入到這條衚衕,嚴媚兒才發覺這條路並非她所想象的那般暢通,雖路道不長,但是……
衚衕之內又分衚衕,眼看着四條衚衕交加橫在她眼前,禁不住頭暈眼花。
長時間的走路已使得她思維混亂、睏乏,站在衚衕的中央,臉上一陣的不耐顯現,口氣也變得有幾分敗壞,對着身後緊跟的杏兒道,“現在走哪條道?”
她問,可惜未聽得杏兒的迴應,反聽到一聲尖叫,隨即便是物件滾落在地發出的咚咚之聲。
怎的拿個東西也拿不穩,沉不住氣,嚴媚兒正準備回身訓斥,入目的便是一張粗捍烏黑的滿是兇橫的臉,陌生的男子的臉,微張的脣咻的閉緊。
視線凝上地面昏迷不醒,被一大堆的商品砸滿身的杏兒,美目再朝着四周一轉,這巷子空無一人,隨即露出一臉的驚駭之色。“你、要幹什麼?”
慌亂之下,她更是將眼前的男子看得極其的清楚。
那彪炳漢子長相極其的難看,一張方方正正的大臉上滿是濃密的鬍渣,一對大眼有些渾濁,也凸顯,有些鼓脹,厚脣一列,滿口的黃牙顯現。
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臉猥瑣帶笑。
見此,嚴媚兒的雙腿禁不住的微微發顫,這男子太過危險了,下意識的,幾乎是開口的瞬間,嚴媚兒便撒腳朝着四條分支衚衕中的一條狂奔而去。
她邊跑邊回頭看,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惶恐和悔恨,早知道她就不該選在今日出府,早知道,她就聽了杏兒的話,選大道走。
“啊……”跑的太急,沒看清腳下遺落的些許碎石,小腳一絆,整個人直趴趴的撲倒在地。
瞬兒一個翻身,她瞧見了雙目帶着慾火,彎着腰身,互挫着雙手,咧脣淫笑不已的男人,正一步一步不緩不急的朝着她邁進,心急之下,飛速的撐起腰身,又狂奔起來。
這次,那名男子不再緩慢的跨步,而是一個飛身便輕易地擒住了她,一把將她旋身逮回了他的懷裡。
這人會武功?豆大的冷汗蓋滿了全身,伸手掙扎着,腳步一步一步的朝後退,“淫賊,放手。”
“小妞,大爺就是偏愛你這種脾氣,火爆爆的,像個小辣椒,這樣征服起來纔好玩,哈哈……”
伸着魔抓靠近嚴媚兒,男子一靠近,嚴媚兒靈敏的鼻便嗅到他身上渾身的酒氣,那一身的惡臭氣息,使得嚴媚兒的眉頭緊皺,腳步止不住的朝後退卻。
腳步挪不動了,身後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堵住了去路。身形一頓,嚴媚兒驚慌着臉,將視線轉向身後,一睹厚厚的高大的牆面進入眼簾,小臉隨即一陣慘白,聲音難以掩飾的顫抖,“你要錢的話,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只要,他肯放過她。
那男子呵呵一笑,並未聽進她的話,大手一伸,輕易的攫住她嬌媚的小臉,一個勁的呵呵大笑,“錢,老子不稀罕。”
瞧瞧這身的細皮嫩肉,壓起來不知道滋味多麼美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