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霖一杯一杯的喝着她最愛的梨花白, 那清冽的香氣讓他整個人都顫抖。不是他想醉,而是到現在才覺察,沒有她的生活是這樣的孤單乏味, 雖然他一直以爲他這個妹妹是多麼的與衆不同, 世上的女子成千上萬, 可是她, 卻獨一無二。
歐陽峻看着日漸消沉的二哥, 心中百般滋味,雖然他也很不舒服,尤其是他們找了個女子當做南楚的楚楚公主送去北冀卻被殺害的時候。那個齊瑒還真是料事如神, 極難對付,可是齊瑒卻說, 死了也要把屍體送去!看起來他是想讓那楚楚起死回生了。
“二哥?你還有沒有要交代的, 我們就要去北冀了。”歐陽峻看着窗邊遠眺的歐陽霖, 終於開了口。身邊的小黑、小白、曉兒,都怔怔的看着歐陽霖。
“告訴她, 我永遠都是她哥哥,要是齊瑒敢欺負她,我定不會饒了他!”他忽然的清醒,說的那樣的堅定。
“好!”歐陽峻轉身與幾人一起行了禮,便登上了遠去北冀的馬車。
“你現在還好嗎, 珏兒?”很久歐陽霖才低聲道。
歐陽峻坐在去北冀的馬車上, 心中暗恨, 若是父王早些給薛子墨和二哥成了親, 現在也許不是這樣了吧, 可是他又想起父王聽說齊瑒要強娶薛子墨時的表情,不覺一陣黯然。那個時候他的父王分明迫不及待的要遵從齊瑒的命令, 生怕招惹來了國難。對二哥,父王竟有幸虧你沒有娶薛子墨的慶幸之情從眼中流露。想必,二哥不是這樣想吧,所以纔會整日消沉,完全沒了當初的氣勢。
歐陽峻忽然笑了起來,那個王位想必是十分的淒涼和悲慘的,可是卻還是有這樣多的人豁出命去追逐呢,他忽然明白了她曾說的,她笑着對太子說,“你不是個合格的太子。”終於徹悟了。
“你不會要一直等下去吧。”韋燁看着在寺中修行的彥青問道。
“這裡挺好,我倒是更有心得了。”彥青一身青衣,卻是十分的平靜。
“聽說她在北冀,和齊瑒在一起。徹底的叛國了,你也不在乎嗎?”韋燁驚異的問。
彥青忽然睜開了眼睛:“北冀?”
“是的,齊瑒讓南楚王封了她一個楚楚公主,不過後來被暗殺了,可是死後才發現不是她,想必是早已到了北冀吧。以齊瑒的狡猾,這是可以預料的。”韋燁也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麼立場,用什麼心境來對待她。
“她真的去了北冀?”彥青仍然如此懷疑,齊瑒殺了她的父親,這樣的仇恨,她可以忘卻了?當初,不是如此的。“那麼皇上?”彥青忽然想到,高淵怎會罷手呢?
韋燁無奈的說,“當然不會停手的。”
他們說着,卻聽人急急通報:“韋大人,不好了,皇宮內出現白色條幅,皇上命你馬上回宮!”
“白色條幅?”彥青問道。
“聽說上面寫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來人小心的說。
“什麼??”韋燁驚奇。
“皇上最近可有什麼動作?”彥青立即機警的問道。
“這個……”韋燁含糊起來。
“快說啊?不然就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彥青有些急躁,他知道是她,這只是善意的提醒,以她的手段,立刻要了誰的命,也是容易的,胡成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關於蘇琪!”韋燁頓時明白了,因爲在秘密集結軍隊來對付南楚,所以纔有了這警語?
“勸皇上退兵吧。已然沒有秘密可言,北冀也不會袖手旁觀的,畢竟蘇珏和蘇琪的關係不一般,不可能看着蘇琪白白死了。”彥青又閉了眼睛,沉下心來。
高淵聽完了韋燁的彙報,心中的憤恨無以復加,今生一定要殺了你,否則我死不瞑目!
“什麼?”齊瑒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是的。”剎晨冷靜的說。
冥風和冥夜心中只有佩服的份,大哥她人未出皇宮半步,卻是十日內了結了此事,實在是厲害啊,不愧是大哥,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還以爲這些年的歷練終是能入得了大哥的眼了,如今看來真是幼稚的很啊。
齊瑒笑了笑,還是那個冥炎啊,永遠的出乎意料,永遠的別出心裁,永遠讓人不可捉摸。可是她分明沒有離開這裡半步,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看來這北冀皇宮真是不太平啊。
“去珍妃那裡坐坐。”齊瑒笑着說。
一衆人緩步邁向熙和宮。
此時的熙和宮更是無比的熱鬧。因爲珍妃偶感風寒,正請了御醫來診脈。不過確實珍妃的臉色有些黃,精神也不太好,所以小翠忙請了御醫來。
那御醫來了剛剛把脈撫穩了,就聽到一聲稟報:“皇上駕到。”
我那心裡真是一咯噔,若是這珍妃真有什麼,那齊瑒還不得借題發揮,好好的整我啊,我真是覺得有些緊張。
“這是怎麼了?”齊瑒故作焦急的問。
“皇上,臣妾只是染了些風寒,不礙事。”珍妃嬌滴滴的說。
果然齊瑒暴跳如雷,眼睛立馬掃到我身上,火辣辣的疼:“這些奴才,怎麼伺候的,不想要腦袋了???”
他似乎今天興致很好,還想要繼續演下去的時候,那御醫說話了,笑嘻嘻的,那笑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啓稟皇上,恭喜皇上。”
他頓了一頓,我立刻就明白了,心中竟然像打翻了五味瓶,百味皆有,只是隱隱的怒火在獵獵的燃燒起來。
“什麼?”齊瑒一下子蒙了。
“珍妃娘娘有喜了,已有兩個月!”那御醫樂滋滋的說着,豈不知道那一衆人真是各懷心思,竟沒有一個高興的,當然連高孌都驚奇,她竟然有了敵人的孩子,她不知道在這日日夜夜的演戲中,她早已假戲真做了,更是無法自拔了。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我看着那御醫驚慌不已的看着這定住了的一衆人,不忍心,於是首先笑着開了口。接着一衆人才意識到要禮拜,聽到雷鳴般的賀喜聲,震耳欲聾。
只是覺得齊瑒竟是那樣狠絕的看着我,之後哈哈笑了起來:“我要當爹了!來人,冊封珍妃爲貴妃!”之後他輕輕的愛撫着珍妃,彷彿沉浸在初爲人父的喜悅中。
我拉了拉驚呆的小翠,和一衆人退了出去。
“小奴?”剎晨又叫住了我,在同樣的地點,只是多了冥風和冥夜。
“有事嗎?”我輕笑着。看得三個男人都是心酸。
“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有什麼要求你盡……”剎晨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沒必要讓他說完,所以我開口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說完我便輕輕的離開了,留下一陣驚慌失措的三個人。
難道她要離開這裡?
齊瑒泡在冷水裡,整個身體都燙得嚇人,她竟然在笑!分明是幸災樂禍的嘲笑,分明是勝利的微笑!他在她的心裡竟不過如此,別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她竟還是如此,齊瑒快瘋了,真的快要被這個女人給逼瘋了,本來想着要好好的懲戒她,報復她,可是卻變成了這樣,竟讓她看了笑話!
“叫個宮女來?!”齊瑒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