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少帥
劉東明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和萬豪港商何炳榮聊招商引資的事情,原本馬校長打電話過去他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但當他聽說周衝被人打了。立即激動了反問道:“怎麼回事?”
“田鎮長抽了周衝一個耳光,現在兩個人正扭打成一團哩。”馬校長極其激動的說道。
“好,我立馬過來。”劉秘書連忙應聲,掛斷電話,接着轉過身對何炳榮說道:“何先生,我先去一趟學校。你準備一下晚宴的事情,晚上我會將周衝同學也請過來的。”
“好啦好啦,劉秘書雷(你)要系忙雷就先去啦,介(這)個地方就交給我啦,我一定會將介(這)次慈善晚宴辦的很出色的。”何炳榮一口塑料普通話。劉秘書給他面子,他也賣劉秘書面子。官商,本就是兩個互幫互助的結構。
與何炳榮告辭之後,劉東明坐上專車囑咐司機一定要在五分鐘之內趕到二中,他現在着急的很。市長名義上讓他下來辦事,但實際上還不是讓他來照顧自己的兒子?如今市長公子被一個小鎮長打了,一旦沒處理好,市長追究起來,不再信任自己的辦事能力倒是小事,一旦牽連進去,那後果可不是他這個小秘書能夠擔待起的。
所以,他才這般緊急。司機得到劉秘書的命令,自然是拼命的加油門。好在萬豪本來就離二中不遠,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車輛便疾馳狂奔到了校長室外。劉秘書連忙下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辦公室。進入辦公室,見周衝正壓在一箇中年胖子上不停抽打,打的那胖子慘叫哀嚎不已。見到此副畫面,劉東明頓時就放下心來,只要周衝沒吃虧就行了。至於被打的是誰,一點都不重要。
於是,他衝吳校長勾了勾手,吳校長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吳校長一出來,劉東明便開口問道:“來龍去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周衝同學是個受害者。”吳校長開口就給正在裡面暴力揮拳的周衝下了個受害者的定義,然後才慢慢解釋道:“上個星期,田鎮長的兒子聚衆欺壓高三六班,高三六班的同學奮起反擊,各有受傷。當時,這件事被籃球隊的主教練壓制了下來,他單方面的處罰了挑事的籃球隊。沒想到,今天田鎮長帶着受傷的兒子來到了學校,要找一個公道。當時我們就跟他據理力爭,他們在道理上爭辯不過。於是,就動起手打起了周衝同學。”
“你的意思是…周衝沒有半點錯誤?一切都是這個田鎮長挑起的事端?”劉東明開口反問道。
“對。除了周衝的同學的回擊稍稍有些衝動之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校長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時站在一旁的錢福成心中暗暗好笑:那田鎮長都快被打成豬頭了,在您這兒倒好,一句輕輕鬆鬆的‘稍稍有些衝動’就完全蓋了過去。
“行,那就先讓周衝同學將衝動勁全部發泄完了再說吧。這孩子,確實受委屈了。”劉東明卻是清清淡淡一句話,便將校長室的門拉了起來,也不管裡面的田鎮長被打的是如何的慘叫哀嚎,外面三個人依然悠閒地抽着黃鶴樓。
三人在外面抽了半根菸左右,劉秘書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吳市長親自打過來的。頓時劉東明就扔下剩餘的煙,表情也瞬間變得畢恭畢敬起來。小心翼翼的按下接聽鍵後,用最溫和的聲音說道:“領導,您有什麼吩咐?”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吳市長開口就直奔主題,周衝終究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才懶得在這個上面繞圈子。
“周衝同學比較淡泊名利,拒絕了所有嘉獎,同時也婉拒了所有記者的採訪。出於尊重他本人的意願,我們決定不對其進行嘉獎。”劉秘書恭恭敬敬的說道。
“嗯,不慕名利,不錯!”那邊的吳市長點點頭,他覺得兒子很不錯,小小年紀就對名利沒有過多的興趣,這纔是幹實事的人,這纔像素娥的兒子。
“還有……”劉東明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將田鎮長的事情向吳市長坦白,免得到時候市長知道後怪責自己,於是,小聲的說道:“還有一件事,花山鎮的鎮長偏袒他惹是生非的兒子,仗勢欺人,打了周衝同學一巴掌。”
“什麼?”聽見這話,電話那頭的吳市長當即就驚叫一聲,緊接着憤怒的咆哮便傳達過來:“你是說花山鎮的鎮長仗勢欺人,不但縱容自己惹是生非的兒子,而且還甩了周衝一個巴掌?難道他心中就沒有正義公平嗎?身爲一個人民公僕,居然如此肆無忌憚的欺壓百姓。誰給他的膽子?”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田鎮長在花山鎮的風評向來不是很好。凡是進入花山鎮的企業,他都要以一些低價獲得部分股份,否而他就不放行。他這種舉動,嚇跑了不少工廠。從他的衣食住行來看,我覺得田鎮長在個人作風方面可能存在問題。”劉東明平靜的說道,原本他是不打算落井下石的,但既然這傢伙得罪了周衝,那就只能承擔這一切的惡果了。
劉東明從來不做對自己沒有益處的事情,從剛剛吳市長緊張暴怒的語氣中不難看出吳市長對這個私生子的緊張程度。吳市長的原配只有一個女兒,將來肯定是會盡心盡力的栽培周衝,如果能夠在現在巴結好周衝,將來的好處還不是滾滾而來?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就算要將田鎮長踩得永無翻身之力爲周衝出氣,也用不着費多大勁,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行,何樂而不爲呢?
果然,吳市長聽見這話,頓時就下了命令:“東明,你先留在花山鎮好好查查這個田鎮長,我倒要看看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明天我會讓紀檢委的同志去花山鎮與你會合,你們要認真仔細的偵查此案。給一衆蒙受損失的企業一個交代,同時也告訴那些持觀望態度的企業,我們湘中市是在下大決心搞經濟建設,只要不非法違法,政府就會支持就會栽培,不會讓任何特權階級攫取他們應有的利益。”
“是!是!一定不負領導所託。”劉東明連忙點頭,此刻他嘴角掛着抹得意的笑意,他將私仇成功的轉化爲了公憤,這下田鎮長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行,就這樣。”吳市長交代完這句便掛了電話。
這邊掛完電話,裡面的周衝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此時,田鎮長被打的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周衝竟然有膽子揍自己這個堂堂一鎮之長,期間無論啊怎麼威脅,他都不爲所動,拳頭巴掌還是一下一下重重的往胖臉上落。除此之外,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居然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捱打,半點上前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原本他還以爲自己跟兒子聯起手來,教訓這個臭小子不成問題,但當他看見田文軒瑟瑟發抖的站在牆角時,徹底死了心。這兒子算是白生了,竟然這點膽氣都沒有!
田文軒之所以不敢,一是之前被周衝打的有了陰影。二是看見周衝毆打自己父親時的表情實在是太恐怖了,所以他一直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卻不敢上前。他確實沒什麼用,甚至連個男子漢都算不上。
“你再抽我一個巴掌試試?”周衝將臉湊上腦袋被打的像個豬頭似腫脹嘴巴里血水直流的田鎮長,淡淡說道。
田鎮長見此,雖然很想抽周衝一個耳光,但是他已經沒有擡手的力氣,只能看着周衝這般在他面前囂張跋扈。他手臂雖然沒有力氣擡起來,但是嘴巴卻含糊的教訓道:“臭小子,你給我……記住,三天……之內,我要……讓你……徹底……在……花山鎮……消失……”
對於田鎮長含糊其辭的威脅,周衝壓根就沒聽見耳朵,但是甩手又給了他一記耳光,教訓道:“記住咯,以後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兒子,還有不要輕易去打別人的耳光,特別是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有些人的怒火是你承擔不起的,比如說我!”
教訓完這句,周衝便大步走到辦公室外,拉開門走了出去。周沖走出門見到劉東明,點頭打了下招呼,他以爲劉東明一直沒走,由於他之前幫過自己,所以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接着對錢福成說道:“走吧,咱們去辦理一下籃球運動員檔案。”
錢福成聽見這聲招呼,立即與校長劉東明做了個告辭的的手勢,接着領着周沖走向隔壁的教務室。
周衝錢福成走後,門再次被拉開,臉上綁着紗布的田文軒扶着已經被打成豬頭的田鎮長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兩父子如今這狀態,還真稱得上是有難同當。
劉東明見到田鎮長那副被打的完全分不清五官的臉,心中暗暗咋舌,暗自嘆道:“果然不愧是吳市長的種呀,下手這麼狠。跟吳市長反腐掃黑的力度有的一拼啊!”
劉東明暗自感慨的時候,眼睛被打的如同腫了兩個水蜜-桃似的完全睜不開的田鎮長竟然認出了劉東明,用力伸出手想要跟劉東明握握手,依然在流血的嘴皮努力的動了動,含糊的說道:“劉秘書,真沒……想到……在這兒……遇見您……”
“我也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劉東明淡淡回道,手卻沒有伸出去,如果是以前,他可能還會跟他握一下,但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完全喪失了政治生命的可憐蟲,完全沒有握手的必要。
見劉秘書不與自己握手,田鎮長以爲是劉東明嫌棄自己受傷的血跡,連忙又努力的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正準備伸出手。劉東明很不客氣的挑破道:“田鎮長不用客氣了,這次我是來調查你的個人作風問題的,屬於工作關係,還是不要套交情的好。其實,剛剛如果你不扇周衝同學那個耳光的話,也許你還能在天高皇帝遠的花山鎮繼續威風幾年,甚至一輩子這麼過去也不一定。但是,很不巧,你打了不該打的人,你應該對此付出代價。”
聽見劉東明這話,原本嘴巴緊閉試圖兜住嘴巴中血水的田鎮長頓時便目瞪口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打的居然是一個可以影響他政治生命的人。聽文軒說,那不是個毫無背景的孤兒嗎?怎麼他居然能夠請動劉秘書這樣的高官?
他的不可思議還在腦袋盤旋,劉東明便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聯想:“你也用不着去猜測將你打成豬頭的周衝同學究竟是什麼來頭,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這輩子是沒有希望報仇雪恨了。你的災難纔剛剛開始!”
說完這話,劉東明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校長辦公室,他還得待會兒,得跟周衝說說慈善晚宴的事情才行。
這時,田家父子已經完全傻眼,田鎮長望向田文軒的目光滿是責怪:爲什麼得罪這麼大的大人物,還告訴我他其實是個小嘍囉?
田文軒也是滿腦子迷惘,他怎麼也沒想到周衝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傢伙身世居然像開了個外掛似的猛然一下子就牛-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