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少帥
老闆娘這邊剛說完話,舞臺上的莫愁也剛好唱完了一首歌。稍稍調整一下,臺下的掌聲還沒有停下,伴奏聲便已經響起,莫愁拿起話筒剛想進入下一首,便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下面響起:“喂,姑娘,老是唱一些情情愛愛的歌煩不煩?老子聽了耳朵都起繭子了,換首歌,換首歡快一點的,就來那首……《喜羊羊與灰太狼》!”
這人這話一說完,下面便響起了一陣鬨笑,有的湊熱鬧的更是大喊唱吧唱吧。莫愁聽了也是微微一笑,然後跟樂隊老師打聲招呼後,便正式進入喜羊羊與灰太狼的節奏。
這兒歌雖然歌詞內容有些幼稚,但經過莫愁的演繹,竟然顯得有幾分成熟的味道。
“喜洋洋懶洋洋沸羊羊……”
“羊羊羊,恆源祥…”
一聲怪異的的‘咆哮’聲響起,猝不及防之下,一些人忍不住將口中的酒噴了出來。擡頭望去,原來舞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突然多出了一個矮胖子,這矮胖子不知道從哪裡鼓搗來了一個話筒,每當莫愁唱‘羊’,他就恆源祥,一唱狼,他就嗷唔。
莫愁哪有對付這種無賴的經驗啊,只能繼續唱着,而這禿頂胖男人倒也沒有對莫愁動手動腳,只是拿着話筒發出怪聲音搗亂,將莫愁好好地歌聲破壞的不成模樣。
任何人都看得出,這胖子是在搗亂。但並沒有人出面阻止,因爲下面坐兩桌給他鼓掌的人,這些人都是跟着矮胖子過來的。而且一個個都剪着半寸帶着粗金鍊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人看着風向不對,都買單趕緊走人。稍微聰明的人都知道,今天這矮胖子是故意來砸場子的,到時候打起來受了波折就大大不好了。
看着顧客一個個退場,遠處的老闆娘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起來,她認識這個胖子,他是‘非凡’酒吧的老闆劉洪冰,一個財大氣粗的傢伙,混混起家,發了點財就弄了個酒吧。
他今天之所以要來搗亂,原因是因爲自從langgeba有了莫愁之後,生意一天好過一天,而同在一條街的非凡酒吧雖然設施條件好過langgeba,生意卻日漸蕭條。劉洪冰曾經不止一次放出話,說是要韓雅好看,韓雅只以爲他是一時氣話,眼下看看,這胖子倒是還真來砸場子了,而且還帶了不少的幫手!
老闆娘氣惱,卻又無計可施,她雖然也有些小背景,但卻管不着這事。因爲這酒吧本來就允許客人與歌手同唱,而胖子也沒有明打明的騷擾莫愁,如果韓雅提出鄭重交涉,必定是落入了劉胖子的打算之中,他正好趁機將事情鬧大,到時候可就不是鬧事的事情了,而是直接擡槓砸場子,反正今天他就是奔着這個來的。
做生意的都講究和氣生財,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手的。韓雅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又是個女人,更不想惹事,而她尚未想出對策,舞臺上的莫愁在劉洪冰的騷擾下,已經無法繼續唱下去了,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莫愁終究是個女人,心裡難免恐懼,漸漸地,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下去了。
莫愁被鬧得停止了歌聲,劉胖子帶來的那些客人立即怪叫連連的揶揄起來。
“莫愁小姐今天怎麼很不在狀態呀?是不是被劉哥這幾聲男人的怒吼弄得心猿意馬春心蕩漾,想漢子了。”
“莫愁小姐歌唱得這麼好,跟百靈鳥似的。口-活兒肯定也不錯,不知道在牀上會不會叫的這麼婉轉動聽呢?”
這兩桌不停的口出穢言,他們的笑聲也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肆無忌憚。
莫愁聽了這些粗言穢語,心頭滿是憤怒,雙手捏的緊緊地,呼吸加快,如果不是勢單力薄,她早就衝上去扇那幾人的耳光子了。商
此時的周衝心頭也是憤怒不已,憤怒催動之下,熱血不停上涌。‘咔嚓’一聲脆響,啤酒杯已經在他的怒火迸發之下,被捏成了碎片。
周衝正要起身,人羣中卻站起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幾個箭步走上了舞池,在衆人不解的眼神注視下,劈手奪過劉洪冰手中的話筒,冷冷的道:“我家老大說了,這langgeba是他罩着的。誰再鬧,就割掉誰的舌頭!”
大漢周身肌肉虯結,五官方正,神態之中透着一股無法言說的兇悍,眼神更是凌厲如刀鋒。而他就用那一雙兇殘的眸子環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每個被這雙眸子瞪過的人,都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再也不敢笑上半聲!
俗話說,惡人總有惡人磨。惡人,怕的永遠是比他更加兇惡的人!
呆在這個渾身都散發危險氣息的壯漢身邊,劉洪冰也不自覺的有些顫抖,他也害怕。他雖然混過,但也僅僅是止於小打小鬧,眼前這個人一看就不是那種小街面上的流氓地痞。
雖然他害怕,但是現在已經開弓,哪裡能射回頭箭?那傷的還不是自己的嗎?他好不容易纔想到一個好主意整垮langeba,還花了五萬塊請來這些打手,怎麼能因爲這個人的一句話就付之東流水?當下,他吞了兩口口水,壯着膽子問道:“你…你們老大是誰?”
“是我。”
在這全場一片死寂中,這兩個字清晰的落入整個酒吧每一個人的耳中,清冷中帶着兇悍。
聽了這話,幾乎所有人都在同時回頭望向說話那人,那人正斜靠在一張椅子上,眼睛斜瞥着臺上。旁邊也坐了兩排小弟,但上下分明,明顯是以他爲尊。看清這人面貌之後,頓時,那些被劉胖子僱來的人馬立即一個個低下頭,猶如過街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路過那人時還躬身問一句‘劉老大好’。請來的打手跑了,劉胖子當然也不敢久留,連忙拔腿就走。
這些人全部灰溜溜逃竄之後,頓時原本還濟濟一堂的酒吧瞬間便只剩下了位於正中心的一桌子客人。當然,坐在最偏僻處的周衝也沒走,就算要走他也要跟莫愁打一聲招呼才行。
“老闆,這會兒好了。劉八德把劉洪冰嚇跑了。”服務生多多在老闆娘耳朵邊上興奮的嘰嘰喳喳。
“好了?”韓雅面色卻更加難看了,低聲呢喃一句,“真正的壞事,怕是纔剛剛開始。”
說着,老闆娘韓雅便堆滿熱情的笑容,快步來到那劉八德的身邊,端起一杯水酒,以一副感恩戴德的語調說道:“多謝德哥仗義相助!”
“老闆娘客氣了。”劉八德約莫三十七八,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臉型倒是端正,五官則是有些劍走偏鋒了。鼻子是一隻典型的鷹鉤鼻,眼睛則是三角形,透着陰鷙危險。他若是不說話,幾乎沒有人敢接近他,因爲他渾身就散發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這感覺就好像是一條惡狗似的,不敢接近也不願意接近。這種人,或許就是天生混黑社會的材料。
劉八德在中海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哥,手底下有一幫不怕死的兄弟,也幹過許多震驚的大事。市中心這一帶,屬於他的勢力範圍,市中心這一片,提起劉八德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適才鬧事的劉洪冰,也正是被他輕易的嚇跑,屁都不敢放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爲他是三爺的嫡系,三爺是誰,上海灘能頂天的江湖大哥。
這時,劉八德衝旁邊的小弟打了個眼色。小弟連忙地上一個黑色皮包。劉八德拉開拉鍊,隨意的從裡面拿出兩疊人民幣,扔到桌上,以一副輕描淡寫而又驕傲的語氣對老闆娘淡淡說道:“今晚那些人這麼一折騰,今天的生意怕是毀了。這些錢你拿去,就當是今晚的損失。”
劉八德這話剛說完,又從皮包裡拿出一疊更厚的錢,扔到桌子上,繼續交代道:“這個錢,你拿去給莫愁小姐,就說是我劉八德代替那幫登徒子向她道歉了。”
劉八德如此‘仗義’的掏了錢,而且還不少。但是老闆娘看了,非但不高興,臉上的笑容反而僵硬了起來。
見老闆娘不收錢,臉色還僵硬着。頓時劉八德便將那雙陰森森的眼眸投到了她的身上。被劉八德這麼一掃望,頓時老闆娘便嚇得趕緊低下頭,緊接着小心翼翼的說道:“多謝劉大哥好意,但是這錢,我實在是不敢收,今天承蒙劉大哥幫忙小妹已經感恩戴德不盡了。按理說應該我拿錢給衆位兄弟喝酒,怎麼好意思收您的錢呢?從這個月起,給衆位兄弟的保護費再提供兩成……”
“老闆娘,我想你好像有些誤會我的意思了。”劉八德冷冷一笑,有些不耐煩的打斷老闆娘,接着眼睛微微往臺上的莫愁一瞄,淡淡說道:“我在幫誰,你應該看到出來。”
看見劉八德望向韓雅的眼神是那麼狂熱,老闆娘頓時便覺得一陣不妙,整個心也掉到了深淵。看來這劉八德還真是要吃定莫愁了。儘管已經明白了劉八德的意圖,老闆娘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劉老大,我覺得保護費至少應該提高三成,畢竟現在物價上漲的太快,兄弟們需要花銷。”
“我說東,你偏偏要說西!韓雅,如果你腦子糊塗了,我自有法子讓你清醒!”劉八德一字一頓,冷酷的話語如刺刀般逼人心魄。
被劉八德這麼一兇,韓雅面上的笑意立刻凍結,本已蒼白的面色越發的難看,額頭上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順着她那富態的臉一直流入脖頸。沒辦法,現在唯一能止住劉八德發飆的便只有莫愁了,於是他偏過頭去,衝舞臺上的莫愁招了招手,說道:“來,莫愁,敬劉老大一杯酒,今天是他救了咱們langeba。”
莫愁依言走了過來,朝着劉八德微微鞠躬,微笑着說道:“多謝劉老大。”
“應該的。”面對莫愁,劉八德面上的寒意與威嚴頓時消失不見,笑着道:“過來坐吧,陪我喝喝酒。”
劉八德話語一出,他的手下立即齊刷刷的起身,朝着莫愁齊齊鞠躬,異口同聲的道:“莫愁小姐,請坐。”
這陣勢莫愁愣住了,擡頭望着韓雅,韓雅攝於劉八德惡名,只能點點頭,莫愁見此,狠狠地一咬牙,在劉八德身旁坐下,然後在韓雅的眼神示意下,幫劉八德倒滿一杯酒,說道:“劉大哥,我敬你一杯。”
“好。大美女倒的酒,就是與衆不同。”劉八德一飲而盡,凝視着眼前空谷幽蘭一般香韻迷人的莫愁,眼睛裡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笑道:“我看你唱歌也怪辛苦的,現在這年頭流氓地痞特別多,以後就跟着我吧,到時候我捧你當歌星。”
劉八德說着話,手掌竟然伸出去摸莫愁那吹彈可破的臉蛋。
莫愁見此嚇了一跳,連忙躲避,此時他的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連忙站起來站起來,避開了劉八德那不規矩的手。如果不是劉八德的手下早已將路圍死,她肯定是奪路而逃。
劉八德說不出的狂傲,莫愁花容失色,韓雅卻像是母狗護崽般的把莫愁護在身後,瞪着氣焰囂張的劉八德,高聲嚷道:“劉八德,你別欺人太甚!老孃受夠你了,你別忘了,即便白道治不了你,黑道上面還有兩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