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點,在教師食堂門口,沈雪吟和匆忙走來的蕭雨迎面遇上。
蕭雨顯然還沒領教到羣衆輿論的壓力,看到沈雪吟似乎榮光未改,便以爲她已經和賀天和解了,連忙笑着說:“沈老師,過來吃飯嗎?”
前所未有,沈雪吟向他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蕭雨對她有些情愫,一看之下,不禁心搖神馳一時失神。
沈雪吟抓住了蕭雨的注意力,以非常溫和的語氣,柔聲道:“蕭校,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蕭雨不忘看看四周,見沒其他人,就高興地說道:“好啊,沈老師相邀,我一定去。”說完,想了想,問:“還有其他人嗎?”
沈雪吟搖搖頭,說:“就我們兩個。”
蕭雨一呆。
沈雪吟笑着揶揄:“蕭校內心在怕我?”
蕭雨被迷惑得頓時失去判斷力。
沈雪吟歪頭凝視,等他回覆。
蕭雨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勇氣,用力點頭道:“你說在哪裡吧。只要你說得出的地方,我就一定準時到達。“
“不見不散。”沈雪吟說。
“不見不散!”蕭雨回答。
當天晚上,六點鐘,在地鐵口一直等待的老楊再也看不到沈雪吟從地鐵口出來的身影了。這個心思縝密的忠僕早就感覺到少爺和少夫人之間存在的矛盾,他真的很爲少爺着急,也爲少夫人惋惜。對於老楊來說,他最瞭解沈雪吟。五年來,他每天送她去接她來,沈雪吟內心的單純認知的天真,就如放置在雪地上的物件似的,隨便一眼就能看真切。少爺其實無需這樣苛待她的。但是,作爲賀聆風時代起就跟隨賀聆風來到東州的僕人,他又沒法不站在少爺那邊。賀天的脾氣,雅筑裡面大大小小的僕人無不清楚。賀天作爲總裁唯一的兒子,小時候的經歷讓他對世界充滿警惕,時刻戒備唯恐他人帶給傷害。智慧和能力,只是僞裝罷了。如果能夠全身心放開,關愛他,寬容他,他對人還是非常有耐心,並且,但凡能爲他人做到的無不不遺餘力去做。
“只要赤誠,便可挽回少爺的心。”
老楊真的很想對沈雪吟說這句話。
不過,既然瞭解沈雪吟,他也知道,沈雪吟的心終究缺少生活的歷練。沈雪吟人很純粹,缺點就是少了對他人的寬容。同樣是女主人,沈雪吟到底和許伊菲不是一種類型。
沒有足夠的肚量和忍勁,就沒法在眼下的情況下委曲求全。
老楊已經預測到少爺和少夫人這對年輕的夫婦將面臨什麼現狀了,無論多麼可惜,覺得沒那個必要,也只剩下搖頭。
他按照賀天的吩咐,六點之後,便將慕尚開回雅筑。
至於沈雪吟,這個晚上,她已經和蕭雨共處一室。在城區一家頗清淨的日式料理店裡,聽着尺八的演奏,然後在流水迤邐而過的包廂裡談詩文、賞人生。二人雖然沒有任何越軌的舉動,但是言辭之間意念相合,下午6點半邊開始,直到晚上9點半,三個小時居然彈指而過。
從店裡出來時,夜色已經濃重了。
蕭雨對沈雪吟說:“今天,還是由我送你回家嗎?”
沈雪吟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打車吧。”
二人倆倆相忘,竟是難捨難分。顧念之間,不知不覺便有情深繾綣的感覺。
蕭雨從未有過這樣的心動,發自真心對沈雪吟說:“路上小心點。”
沈雪吟的心也從來沒有過的那般溫暖,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