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荷香十里的賀聆風,被王瑋晉的人連同張成毅一起帶到臨河一棟房屋。王瑋晉正在陽臺,轉過身時,正好看到被押進來的他們兩個。王瑋晉手上有一臺平板,王瑋晉走過來,賀聆風便看見平板的屏幕上,一片立體化的地圖中,一個亮點正逐步靠近。
倒也不敢把賀聆風怎麼樣,但是,王瑋晉也不得不佩服賀聆風:“真想不到,到這時候,你居然還能把你在這兒的風聲傳出去。”
賀聆風說:“王總請我來小住,我不想住,當然得想辦法,這樣才能從這個我不想住下去的地方離開。”
“你覺得,血影堂派來的這個人,真的能把你從我這兒帶走?”亮點越靠越近,自己派出去的探子一個卻沒有回訊。可是,王瑋晉明明已經得到了通風報信,此時此刻,可不想在暗地裡和他沆瀣一氣了的那個人跟前丟了面子。他盯着平板又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平板交給助手。自己掏出一根繩子,親自把賀聆風綁起來。
一個臉皮泛黃、太陽穴上方有塊菱形黑斑的男人綁上張成毅。
王瑋晉對賀聆風說:“賀總,你不要怪我。我是請你來小住,可是,因爲你入侵我地盤的這個人,我卻非得認真對待不行。”揮揮手,“委屈你和你的兄弟。”又是一個眼珠子泛青光的男子過來,菱形黑斑男人和青光眼男人把賀聆風和張成毅一起看押起來。
王瑋晉低低對助手說了一句,助手又對着對講說了一會兒。不一會兒,一大批人從荷香十里四面八方涌出,最後全部聚集到這棟房屋裡。
魅影一樣輕巧的紫藍,穿過樹與樹的縫隙,落在一叢長在假山上的綠化後。從不同方向跑來的楚正哲遲了十分鐘到達。
緊靠紫藍,楚正哲抱怨:“你說要找人多的地方,越多越好,因爲被抓的那個人就被關在那裡——可是,我都兜大半圈,根本沒找到一棟人多的房子。”紫藍沒吱聲,他就順着紫藍的目光朝斜拉里瞅。青天白日的,古色古香一棟建築矗立在不遠處。開闊的綠地上空蕩蕩,走廊一圈也是空蕩蕩。
紫藍拿出一副綠色的眼鏡,楚正哲猶疑不定帶起來。“哇靠!”看到屋子裡麪人影憧憧的楚正哲,又驚又喜放聲叫起來。剛起了個頭,嘴巴被紫藍捂住。被這個第一次出任務的毛頭小子嚇着的紫藍皺眉輕喊:“找死啊?”
“這麼好玩的東西,”楚正哲搶過綠色眼鏡,眼睛發亮手舞足蹈,“之前爲什麼不給我?”
“你那麼高調,有什麼東西能給你?”紫藍一邊說着,一邊從後肩撕下一片。楚正哲一眼瞄到,問:“這又是什麼?”紫藍說:“我想,肖威已經把我的行蹤透露給這裡的人。”
被囚禁起來的賀聆風心知肚明,這次聯絡上肖威,十有八九會把紫藍和小哲一起拉進龍潭虎穴。
長菱形黑斑的男人,和有青斑眼病症的男人,帶着二十幾個人嚴陣以待。槍都準備好了,打不過,就上火力。王瑋晉不說話,他手下的人誰也不說話。賀聆風和張成毅也斂聲屏氣。整棟房子呈現出開展前出奇的寂靜。
紫藍把薄成一片膜的追蹤器貼在石頭上。王瑋晉的接收器上,那個亮點便保持不動的狀態。
紫藍用衛星地圖將整個度假村的地貌顯示出來,指着垂直方向一個河段對楚正哲說:“你從這兒入水,然後上去前面房子。”因爲是臨水別墅,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從這個方位攀上陽臺。紫藍從正門攻進去,菱形黑斑用一條末端帶鉤刺得軟鞭,青斑眼用一把一尺來長的短刀,兩個人裹住他一個。紫藍先躲過鞭,之後又躲過刀,拔出來的軟劍和兩個人周旋時,多練了十年而功力大漲的大陰陽功,陰勁柔韌,很快跟上鞭子變化多端的節奏。身法轉換之時,連軟劍帶鞭子一起送出去,碰上青斑眼的短刀。陽勁剛硬,軟鞭和軟件都變得攻擊力十足。菱形黑斑只覺得握住木柄的手掌心一熱,接着,軟劍帶着軟鞭甩出去,旋即青斑眼的短刀脫手。
又是兩個人纏上來。
一個是紅眉毛的男人,揮舞兩把小刀。這小刀,刀身薄得如蟬翼一般,豎過來放,能從這邊看到那邊的人影。另一個,則是個黑臉膛,拿出兩把筆狀物,輕輕一按,兩條斜長斜長的鋼刺便伸出來。鋼刺伸到極致,前頭還彎過來。紫藍被那兩把薄刃小刀險些削中臉,往後一退,正退到彎過來的鋼刺上。
黑臉男人翻了個身,手臂用力一扭。剛硬如紫藍,後背上霎時被剜去兩團肉,也不得不失聲叫起來。
敵方大喜,我方大驚時。兩顆石子從貼地滾開的紫藍手上飛出去。“嗤嗤”兩聲,賀聆風和張成毅旁邊站着的看守應聲而倒。一路血點撒過來,紫藍站起來,手指很靈活扭動。賀聆風和張成毅手上的繩子被解落。
菱形黑斑、青斑眼、紅眉毛和黑臉膛一起將去路攔住。
不僅如此,制高點上還有槍伸出來。
王瑋晉正在打電話:“要他死?呵呵,肖老大,這樣的人你如果願意出讓,我給你一千萬。楚老大不同意?楚老大是誰?”
血影堂的肖威“嘿嘿”冷笑着:“十二年前在綠達島幹掉你主子僱傭的三十五個境外殺手的那個人。”
王瑋晉的臉,一下子漲成豬肝色。
肖威繼續說:“人到你地盤上了,你要是認慫,就把他和賀聆風一起放出來。”王瑋晉受不了激,放下電話,他對菱形黑斑下令:“談銘,殺了他。”菱形黑斑帶着三個兄弟剛要動手,一個黑影從後方翻上來。王瑋晉被一個溼淋淋的人從後面抓住,一把小小的刀伸到脖子下。
刀很小,握住刀的人也很小。五官稚嫩得很,個頭倒是和王瑋晉差不多,咬着牙齒吐出來的話也不容小覷:“放了所有人,不然殺了你。”紫藍趁菱形黑斑愣神的檔口,掃堂腿掃倒青斑眼,接着軟劍抖出,還給黑臉膛肩頭一朵大血花。側身一撞,撞到紅眉毛,肘錘撞得紅眉毛胸口劇痛,一口氣憋住了,眼睛一翻,差點暈過去。抓起一面桌子當盾牌,賀聆風、張成毅跟在紫藍後面往陽臺方向逃去。過程中,談銘的軟鞭纏住了張成毅的腿,紫藍不得不把桌子往槍手方向砸出,爾後返身去反擊談銘。
楚正哲用小刀割破王瑋晉脖子上的皮,疼痛叫王瑋晉高聲驚呼:“都住手、都住手!”
那三個人這纔得到機會,一起逃到陽臺上來。
楚正哲從陽臺又翻下去。他的“壁虎遊壁”練得很好,沒有任何憑藉便能貼着牆體攀下去。紫藍把王瑋晉先丟下去。王瑋晉“啊啊”大叫着,快要落地時,被楚正哲虛劃一拳控制住下落的趨勢,接着,又被楚正哲推開。下落的力量變成了橫向的推力。王瑋晉遠遠摔在一棵大樹的根部。後腦、後背都遭到重擊,人瞬間昏迷,翻了個身,“咕咚”摔落河中。
楚正哲接住張成毅,又接住賀聆風。
賀聆風終於看到長大後的鐵龍的兒子,忘了這是龍潭虎穴危險境地,瞧着楚正哲的臉,竟然雙目泫然:“小哲,真的是你!”旁邊一陣風過,紫藍直接從二樓跳到身邊。
沒工夫提醒賀聆風這還不是敘舊的時候,紫藍先躍入水中,把幾乎快要沉到河底的王瑋晉撈上來。槍手射擊,楚正哲先拽賀聆風,又拽張成毅,兩個大人先後被他塞到大樹的樹幹背後。
紫藍拖着王瑋晉爬到對岸,楚正哲問賀聆風、張成毅:“你們會游泳嗎?”兩個人剛點頭,他一腳一個,把倆大人踹進水。踹的力量還真不小,賀聆風先入水,入水點距離原來站的地方至少有三四米。張成毅落下的位置比他還遠一點。楚正哲隨後也跳進河,三劃兩划來到旁邊。倆大人爲了不被他落下,拼命划水,終於在王瑋晉手下的船到達之前,和楚正哲一起,爬上對岸。
王瑋晉被留在一叢林子外頭。
賀聆風、張成毅跟着紫藍、楚正哲,鑽進林子,循路奔跑。遠遠的,很快響起快艇馬達的聲音。楚正哲爬上大樹,往林子另一邊觀望,從後面趕上來的三輛越野車也差不多快包抄到他們的前頭。
楚正哲撇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賀聆風、張成毅,追到紫藍旁邊大聲問:“叔,現在怎麼辦啊?”
紫藍說:“繼續老辦法。”
“啥?”
紫藍衝進一叢灌木,楚正哲隨後跟上。這兩個人平日裡訓練都有野戰的項目,即便是在茂密的灌木林裡,也能保護自己儘量不被樹枝刮蹭、戳到。苦了沒頭蒼蠅一樣必須尾隨他們的賀聆風和張成毅兩個,原本還算乾淨的西裝被刮沒了,襯衫也蹭得髒兮兮的,後來乾脆東破一條西破一塊。
鑽過最不適宜人過的地帶,找到一條狹窄的河道。紫藍和楚正哲再度跳入水中。
已經累得快要昏厥的張成毅充滿希冀看向賀聆風,賀聆風聳肩、攤手,兩個人無可奈何,二次跳入河中。在河裡,這兩個人不得不接受幫助。紫藍不讓楚正哲拽賀聆風,讓楚正哲去拖張成毅。楚正哲又是掀眉毛,又是瞪眼睛,最後才把喝了兩口河水的張成毅抱住、舉起在水面上。
遊進開闊的河道,他們這才重新上岸。這時候,即便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的賀聆風、張成毅,也必須拿出吃奶的力量,拼命奔跑。如果能夠搶在王瑋晉的快艇前面跑進公共區域,那麼,紫藍這次營救賀聆風的任務就算順利完成。
可是,馬達聲很快響起來,一艘二十五座大快艇風馳電掣逼近。一支長射程的槍射出的子彈準確無誤打在張成毅小腿上。張成毅向前一趴,劇烈的疼痛引起了全身肌肉的痙攣,他不由自主滾動,“咕嚕咕嚕”,從坡上一直滾到坡下。
賀聆風把楚正哲攔在自己身後,楚正哲不領情,伸手一扒拉。賀聆風本就渾身沒有一點兒勁,頓時被扒了一個跟頭。沿着坡地,他也滾下去。
紫藍急壞了,讓楚正哲就地趴下,然後自己去追。
快艇頃刻便到,咬牙切齒的王瑋晉親自拿着槍跳下船。在菱形黑斑談銘和黑臉膛虞琛的協助下,他一槍打在紫藍後背。
紫藍摔倒,王瑋晉衝上來,一腳把紫藍踢得正過來,槍口頂在紫藍的額頭上。
賀聆風厲聲叫道:“你住手!”
王瑋晉對他很是忌憚:“你還能幹什麼?”
賀聆風毫髮無損,但是情狀非常狼狽。他喘着氣,一步一捱來到王瑋晉面前,臉蒼白得如同雪地,聲音顫抖,但是吐語還是十分清晰:“你不就是想要君衡嗎?殺了這個人,對你有什麼好處?白白替血影堂的肖威除掉眼中釘而已,爲這件事,血影堂是不是會付給你一分錢呢?”
王瑋晉被說得一呆。是啊,這番話說得可真是一點兒錯都沒有呢。
賀聆風又道:“你的手下射張成毅,不射我,王總和我,還是不打算翻臉從此成爲仇敵。你現在要殺的人,和我小時候便在一起。我們是兄弟,一起長大的。殺了他,就像殺了我一樣。我會出去,君衡沒有了,我還有恆遠。我死不掉,這輩子不整死你,我誓不罷休。”
王瑋晉“咯咯咯”訕笑:“說得和真的一樣。”
賀聆風就把自己的胸膛送上來:“要不,你現在就把我給殺了。”明明眼神都快渙散了,渙散的眼神裡偏偏射出威懾的光。而這,就讓王瑋晉不舒服。
王瑋晉握住搶的手不自主動,一邊動,他一邊冷哼:“沐世剛主席未必就這樣看中你。”
賀聆風挺着胸膛,端着傲慢:“那你就扣扳機,賭一賭……”
槍響了!
子彈射在地上!
賀聆風大吃一驚,卻見王瑋晉捂着手腕踉蹌退後。那顆射向地面的子彈確實從王瑋晉的槍裡面出來,不過,後來賀聆風醒悟,那並不是王瑋晉主動出擊。而是,突然之間,一記冷槍打中了王瑋晉的手,王瑋晉失手,那顆子彈才偏了方向被射出去。
射王瑋晉的冷槍來自於高坡上。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冷麪男子從那裡飛快出現在這裡,眨眼之間談銘、虞琛就被打倒。談銘倒地後甩出來的軟鞭被他單手抓住。談銘的軟鞭末端裝着鉤刺,可是,這個男子的手也帶着刀槍不入的軍用手套。談銘用力拽,拽不動。王瑋晉的腦袋卻在同一時刻,被男子的槍指住。不僅如此,他的槍還被連滾帶爬奔過來的楚正哲近身搶去。
楚正哲搶槍的動作很利落,拿到槍之後把槍端平的姿勢也很專業。他不僅保持警惕的狀態,百忙中飛快瞄了一下紫藍,口中叫:“叔,死了沒?”
紫藍後背三處重傷,一直血流不止。長途奔波,讓他精疲力竭,躺在地上有氣無力道:“還活着。”
楚正哲心裡的一塊大石頭這才落地。
瞥了楚正哲一眼,冷麪男子露出讚賞的神情。他握住談銘的軟鞭,手腕一抖。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沿着軟鞭傳過去。談銘先是手心劇痛,接着,整個人如同被一根大鐵棒杵過來,可可兒杵在胸口。一口鮮血噴出來,談銘摔倒在荒灘上。虞琛扶住他,擡頭瞧冷麪男子,目露驚恐。
王瑋晉嚇得不輕:“你、你又是誰?”
冷麪男子說:“各退一步,你不追殺他們,我也放過你。”
王瑋晉額頭全是冷汗,勉力死撐:“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頓了頓,強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興許哪一天,我們還有重逢的時候。”
冷麪男子說:“我姓龍。”收了槍,嘴角挑起若有若無的嘲諷,“如果你聽過‘龍派’,你就會知道,這輩子只要我不想,你和我,就再沒什麼重逢的機會。”雙眼往對面睃去,對面王瑋晉其他手下齊齊一驚,端起來的槍個個又垂下去。
王瑋晉不認慫也不行,退後一步:“算你狠!”瞧了一眼楚正哲。被賀聆風從地上扶起來的紫藍對楚正哲說:“小哲,把槍還給他。”楚正哲當然不願意。可是,情勢所逼,這小子這會兒很識相,擺弄了一下槍之後,遠遠的,便把槍向王瑋晉拋過去。槍被拋過去時,他還玩了個小噱頭,大陰陽功在他身上已經有三、四分火候。一陰一陽轉換着,王瑋晉明明把槍接到手裡,那槍在王瑋晉手裡翻了個跟頭,又自動跳回地上。
王瑋晉尷尬極了,愣了一會兒,俯身把槍重新撿起來。雙手握着,生怕槍自己又跑了。虞琛扶談銘緊跟在後,其餘手下簇擁他們回快艇。
賀聆風扶着張成毅,楚正哲撐着紫藍,姓龍的冷麪男子領着他們攀上高地。來到一輛寬大的商務車旁,坐上商務車,二十分鐘不到,他們就來到了人來人往的省道。把紫藍和張成毅送進私人醫院,五分鐘後,之前便已得到消息的司機張守真開車到達。
賀聆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到醫院裡面貴賓接待室。姓龍的冷麪男子正在裡面。賀聆風疾步上前,深深鞠了一躬,表達感謝。坐下來,姓龍的男子冰冷的外殼不見了,很是俊秀的臉上籠罩上一層暖暖的笑意。
“我不明白——”賀聆風斟酌着語句,“我並不認識你,可是,怎麼會在那時候、那種情況下,你出現了,爾後還救了我和我的人?”
姓龍的男子說:“那你知道沈真吧?”
賀聆風一聽,連忙點頭。
“我叫龍騰,是龍派第三十六任掌門人。龍派的創派祖師,和沈真的先祖淵源很深。”
“可是沈師父人在文錫,怎麼會對東州我的事情知道得那麼及時?”
“你不是還有一位文錫首富的父親嗎?”龍騰那好看的嘴角,又挑起帶着嘲諷的笑。
賀聆風慚愧,與此同時,又止不住心悸。和龍騰攀談關於沈真事情的同時,他的心裡頭不停想:“雖然經歷過不少,可是,論及世故,薑還是老的辣,父親比我,技高太多。”打通和肖威聯繫的,是石示敬。結尾善後的龍騰,也是沐世剛派人聯絡沈真,然後才請出來的。
外科手術結束得很快,紫藍雖然傷重些,但是他到底是練武的,比張成毅更像沒事人。張成毅被槍打傷了腿,和賀聆風再去君衡時,進會議室是被人用輪椅推進去。君衡的高層原本已經不看好他們,但是,現場收購會最後投票關頭,剛好比一般多一個的人投出了針對“世坤收購君衡”的同意票。
收購後的“君衡製衣公司”更名爲“美意製衣公司”。隨後的慶功會,賀聆風發出對天河國際下屬華威安全保衛公司老總肖威的誠摯邀請。
發生了“荷香十里”那裡面的事,二人見面,談笑之間暗含的刀光劍影心照不宣。
“多謝肖總支持鄙人,鄙人才從一個**煩中脫身。”
“賀總吉人自有天相,我不派人手,也有的是貴人相助。”
“龍虎幫在東州,跺跺腳,武道上總是要顫上幾顫。”
“龍虎幫畢竟只是龍虎幫,少個‘虎’字,身價還是不同。”
“那麼,”賀聆風故意壓低了聲音,靠近肖威的耳朵輕輕道,“肖堂主既然在道上混了這麼久,本來也是龍幫裡頭的人。龍幫、龍派,聽起來這麼像,肖堂主有沒有意向,和龍派的掌門人龍騰龍先生見一見?”
這比讓肖威馬上見到楚鐵龍還要讓肖威害怕。白着臉,瞪着眼,從來都自詡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肖威手擺成了風車:“免了免了,差一個字,實際上差得可遠着呢。”龍騰其人是誰,王瑋晉也好,肖威也好,當其時還不曉得,事後,難道還不會去查?
武道上兩大傳奇,一個姓沈,一個姓龍。姓沈的是隱士,神龍不見首尾,像他們這些凡人輕易可沒法拜見得到。但是,姓龍的從兩百多年前就已經是貴族,歷經三十六代,風風雨雨,滄海桑田,依舊未改。這個門派會有多麼厚實的家底?其掌門人又該有多麼恐怖的本事?想想都叫人膽寒。
肖威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可能有捋老虎鬚這樣愚蠢的想法。
賀聆風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冷冷一笑:“肖總,紫藍和小哲都還在華威,煩請你多多照顧。”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原本在天河的風白,我希望肖總還是說服秦老闆,將他請回去。”
肖威並沒太把他當回事,嗤笑:“你是我什麼人,我老是會白白幫你做事?”
“你難道還沒得到消息?”賀聆風再度神秘起來,“昨天北山監獄有一個重刑犯被調進來。猜一猜,這個重刑犯是誰呢?”
“你——”肖威臉頰上的肉頓時抖了兩抖,“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是他?”
一個端着許多雞尾酒的侍者走過來,賀聆風把喝過的杯子放在空盤裡,又從這個侍者手上取過新的酒杯,轉過身,含笑對肖威說:“有空可以去看看。到底是故人呢——”喝了一口,杯子舉起來:“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