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的度假村裡,徐敬接到於冥華的命令之後,立刻帶着宋正烈前往寧川市郊一個叫烏列的縣城。在烏列縣四塘鄉,南午村邊的開闊處,三年前投建如今正大肆生產的一家藥廠,20噸貨已經包裝好,裝入一個個大箱子。三輛規格都在15噸的車子,車廂部分經過特別設計,按動機關,夾層纔會打開,20噸貨分成三輛車,每輛車不超過7噸載重。夾層關閉後,與尋常車子沒什麼差別的車廂內裝上普通貨物。
徐敬帶着宋正烈將20噸貨全部驗過,又演示了夾層的安全程度。夾層四壁都用特殊材料處理過,塗層能夠百分之百隔離氣味。宋正烈準備將貨從陸地運出,途中經過雲南。雲南路檢特別厲害,嚴格保密不露半點風聲的情況下,即使動用緝毒犬也嗅不出半點異味。
宋正烈對此非常滿意,讓助手將事先準備好的現金拿上來。這次交易的金額很可觀,整整2個億。
4個大箱子,每箱裡面都是100沓面值統統爲500的歐元。
徐敬每個箱子都檢驗了一下,最後滿意地將箱子關上。
宋正烈和徐敬握手,兩個人都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海頓莊園,楚正哲問韓振:“你打算怎麼清算?”
“跟你決鬥!”
楚正哲點點頭:“可以。”不屑中流露出一些憐憫,最後他對韓振這個人也產生了一絲敬佩,“不要以爲我還會手下留情!”
賀寧兮反應很大:“你可不要再打傷他!”
楚正哲心裡還剩下的對她的感情,在如此明顯的背叛之下,一點一點剝離。他看着賀寧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知道!”轉頭對林瀟逸說:“找一個武館。”
長春路體育大學旁邊一個名叫“龍騰”的健身俱樂部,裡面有散打訓練項目,比武的場地規範而又開闊。
徐曉曼單獨開自己的M6去那裡,在車上,她打電話給於冥華。
於冥華問:“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徐曉曼很得意:“成功地纏住了楚正哲,沒有兩個小時,絕對不會讓他脫身。”
於冥華很滿意,但是他還是有一個疑惑:“你是怎麼肯定韓振那小子帶給你的就是楚正哲要私探寧川的事實。也許,天河到寧川,只是路過。”
“我相信他的直覺。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他怎會那麼強硬,將我從寧川召回東州?”
“也就是說,這次交易能順利進行,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了。”
徐曉曼一聽笑了,撒嬌道:“爺爺——”
於冥華立刻笑起來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次事成,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更不會虧待他。”
說話間,三輛車都已經到龍騰俱樂部。
楚正哲和林瀟逸一起,韓振一個人,一起去換衣服。出來到比武場,楚正哲沒有很着急和韓振對決,而是讓韓振先活動活動,鬆泛筋骨。
韓振卻說:“不需要。”
楚正哲笑笑:“還是動一動吧,免得動作太大,自己將自己給弄傷了。”
於冥華給徐曉曼發語音:“剛剛你二叔已經回消息給我,他那邊十分順利。”
徐曉曼略帶遺憾:“真不湊巧,這功勞,原本該是我的。”
比武場上已經開戰。
韓振對決楚正哲。
韓振六年精心苦學,一開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的感覺。泰拳招式,招招凌厲;柔道背摔,也火候十足。揍得楚正哲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但在十招之後,楚正哲側身閃過韓振又是一記犀利進攻,韓振接連幾下直拳又被擋住。韓振的上勾拳練得不錯,但是,這時使出來,被楚正哲一記下壓便給壓住。
楚正哲雙手一翻,小擒拿手將韓振左右手先後拿住。
兩個人膠在一起。
兩個人的臉貼得很近,楚正哲嘆一聲道:“如果這幾下能讓你消氣,忘掉過去的事,我即刻認輸,我們決鬥就此作罷!”
韓振不服:“有多少力便使多少力,我不會怕你。”
楚正哲鬆開手,韓振繼續下襬拳進攻,並伴隨前膝、蹬踢和鱷魚擺尾。可以這麼說,便是在旁觀的林瀟逸看來,一個半道出家的練武者,能將泰拳練到這種地步,真的很不錯。便是華威裡面,個別資質差的,拉上場來,只怕還不是韓振的對手。
但是,遺憾的是,韓振誰也不選,偏偏要選楚正哲。
林瀟逸一邊看楚正哲以守爲攻,只在亦步亦趨間給韓振造成壓力,心裡不由想:“這小子真是不被自己一腔的執着害死絕不甘心那!”
在槍口上提着腦袋晃盪的人,除了道義和責任之外,諸如仇恨之類,都已經看得很淡。韓振和楚正哲之間,不過就是高二那點事情,在他和天河任何一個人看來,都是芝麻綠豆。
只是,林瀟逸內心有點詫異的是,楚正哲有什麼理由,非要和這小子死磕?
楚正哲第三次將韓振的手給鎖死。
二人湊得很近的情況下,楚正哲輕聲道:“韓振,我知道你爲什麼費盡心思也要來東州找我尋仇。不是因爲寧兮,也不是因爲我打傷你的事。”兩個人交手之後,他接着說:“是因爲你和你爺爺韓廣田博士因爲我被賀聆風叔叔驅逐的事,是麼?”
兩個人一邊密集地打着,楚正哲一邊出語不停:“我瞭解你務必來做這件事情的心情,因爲,有時候我和你一樣,最初認定的,就算犧牲面子、犧牲尊嚴、犧牲自己很多很多東西,也要追求、也要達成。”
他說:“我喜歡寧兮,你知道——”又道“但是,你卻輕而易舉將她從我身邊搶走——”緊接着又講:“我很心痛,你知道嗎?因爲此,你對我的報復已經成功了。”
急速交手之下,韓振已經氣喘吁吁,顧不得回上一句。拼上全力,對方居然還能如此輕鬆侃侃而談,這讓韓振內心非常不舒服。
韓振用力使出一招“神猴獻戒”和“越人撒網”組合而成的招式,轉折之時身體突然失去平衡往後仰去,被楚正哲順手一牽,人才站住。
“我答應和你決鬥,也有我的想法。”
韓振喘着氣,好半天才說:“再羞辱我一頓嗎?”
“寧兮很喜歡你,一直都是。”
說到這兒,楚正哲的臉上終於真真切切露出深深的難過的表情。
韓振韜光養晦了近十年,目標一朝達成,沒有欣喜,反而有些震撼。他一直以爲楚正哲是冷血的!
但此刻,他耳朵裡聽到楚正哲說:“我希望我自己能放手,也希望你真心對待她!”
他的左勾拳被擋開,韓振的右勾拳還沒打完整,楚正哲的一記“毒龍出水”已經狠狠砸在他的鼻子上。
血花爆開!
徐曉曼放下電話,急急忙忙跑上來,大聲驚叫。
賀寧兮也魂飛魄散,不顧一切衝到場地上,先是死死抱住韓振的身體,不讓他繼續暴露在楚正哲的攻擊之下。接着,她轉過身來,聲嘶力竭對楚正哲喊叫:“住手!住手!住手!”
喘着氣、雙手不停顫抖的賀寧兮已經被對韓振的愛徹底迷昏頭腦,她不管對面的他曾經多麼愛護她,不管對面的他曾經面對戰火時依然那麼牽掛她,也不管他這一生,曾將她作爲最珍惜最寶貝的對象……她只是猶如站在了六年前,站在了即將施暴的楚正哲面前,好像一尊女神,拼命喊道:“你這個打壞人、你這個劊子手,我不要看見你、不要看見你,永遠、永遠——都不要再看見你!”
韓振捂着鼻子,鼻子裡的血好像從水龍頭裡流出來一樣。他伸手阻攔賀寧兮,可是賀寧兮只當他不想看見楚正哲。
林瀟逸氣得發暈。
楚正哲卻異常冷靜:“走吧!”
“阿哲!”
“走啊!”
楚正哲頭也不回,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