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尤立科泄露了“宋正烈”這個人物之後,楚正哲便在嚴密監視徐斌、徐敬兩兄弟之餘,時刻提防對方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尤立科被肖威救走之後,淮南藥業的工廠裡再也找不到半克麻.黃素,這讓死死盯了好幾天的林瀟逸等人又十分泄氣。
徐斌依然只和正當商人來往,而曾經從賀天手裡成功搶走“遠航”的徐敬,除了朝九晚五上閒班,就是早喝茶玩練太極,天河特工白白花費了三天,一無所獲。
尤立科毫無動靜,“宋正烈”其人也如天外飛龍一樣,只聞其聲不見其形。
20噸麻.黃素的消息也停留在情報獲得階段。
楚正哲一籌莫展。
恰在這時,他和賀天都很上心的陸宛昔上尉,突然主動打來電話。
“最近心情如何?”因爲基本扮演直屬部門的重要指揮人員,雖然也是一個大美女,陸宛昔給予天河諸位的印象,始終威嚴十足,柔媚不足。
晚上八點。綠森林酒吧裡燈紅酒綠,氣氛很是熱烈。
楚正哲上身一件尋常款式黑色T恤,非常好得勾勒出他的好身板,修身長褲則凸顯出兩條逆天大長腿。陸宛昔今天顯然也精心打扮過,一件卡其色七分短袖連衣裙,肩章、雙排扣的設計還是配合着她揮之不去的軍人氣息,但是蓬鬆的中長髮和勾勒過的妝容,顛覆了天河衆人對她一貫的理解。
陸宛昔直接走到楚正哲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副完美倒三角身材,一雙漆黑的眸子閃出欣賞的光芒。
林瀟逸、蔣昊辰、譚文新、慕雲白突然紛紛吹起口哨。
陸宛昔一拍桌子:“想死啊?”
譚文新接過調酒師遞過來的酒,恭恭敬敬遞過來:“女王請用。”
陸宛昔一腳將他踢去旁邊。
從藍琴酒吧被挖角過來的王澈,在臺上唱完歌之後,過來敬酒。
陸宛昔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她,看得王澈不自在,其他人心裡也發毛。林瀟逸想要解釋,張張口,沒說出話。楚正哲也挺不自在,佯咳一聲,才說:“這是阿逸的女朋友,王澈。”
陸宛昔目光掠過王澈的臉,端酒杯自飲。
楚正哲連忙揮手,林瀟逸帶上王澈,和蔣昊辰、譚文新、慕雲白一起下去。
“你在電話裡說,有事想要拜託我。”陸宛昔這才直奔主題,“任務完成不了,反倒給我招惹事,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楚正哲說:“這事兒,本來也不該我說。”他就把賀天之前的託付,直通通說了一遍,“你知道嗎,他這回絕對是瘋了。我手上這個案子,我相信假以時日,一定可以破掉。但是尤立克什麼時候失去耐心,宋正烈什麼時候露面,並不能真的和他想要進行的事情完美配合上。是不是可以賣個人情,你去乾都幫他走一趟呢?”
“當然不行!”
“這麼絕情啊?”
“你明白什麼叫做正司級嗎?即便是我爸爸這會兒去見林正南,沒有特別的理由,也只能敘敘舊。”
“但是林飛確實在玩火。”
“證據呢?”
“沒有證據,那也是事實!”
“你知道,我知道,別人並不這麼認爲。”
“真的就看賀天玩火**?你也是他的老朋友,一點兒忙都不幫了?”
“楚正哲,”陸宛昔板着臉,一本正經訓誡道,“不要因爲你和賀天的關係,就失去道德評價的標準。主動招惹林飛,是賀天的錯!假如必須承擔後果,那也是賀天自己的選擇!”說完這番話,她臉色略微緩和點,“關於你手上的事情,我倒是有一個可能對你很有用的消息。”
楚正哲精神一振。
“還記得沈安琪嗎?”
楚正哲更是臉色大變:“她又出現了嗎?”
陸宛昔別有深意笑了一聲,放下今天的酒錢,轉身離開。
金域會所裡最豪華的一個包間,大鬍子費爾.克萊士帶着心腹手下在此聚會。大個子比爾抱着個年輕女郎唱情歌,一身白衣的金志長舉着酒杯喝酒,身邊則是石貅——這個小子一如既往沉默寡言。
沈安琪開門進來。
她一身極爲性感的黑色緊身衣,讓房間裡所有的男人看了眼睛發亮。
費爾忍不住招手,但是,餘光瞥見金志長的飢渴和石貅的緊張,他還是公事公辦,拍拍身邊:“請坐。”
沈安琪帶來一沓子文件,上面詳細羅列了最近飛兒成員在各處開展的工作。財力收購了天鷗,如今在醫藥上的業務很多。雖然上層首領沐繼偉公爵有意着重生產低廉價格的常規藥品,但是,資金逐步雄厚起來的財力第一次公然違背了沐公爵的意願。
沈安琪奉費爾的命令,巡視各個工廠,讓研究人員務必加班加點工作,創新制造高價藥品,並在順利售出之後,又轉而投產更加昂貴的特效藥的研發、製造。
現金回籠很快,沈安琪代替費爾進入費爾的賬戶,出現的一個鉅額數字,讓費爾非常滿意。
費爾問沈安琪:“這次能夠順利回來,路上沒人爲難你嗎?”
“託福!”沈安琪嫣然一笑。
費爾若有所思。
沈安琪玲瓏剔透,立刻解釋:“雖然一直從屬於公爵,但是,最近幾年我們做得好,組織內部,屬於我們的力量已經壯大。還不至於分庭抗禮,但也不會我們剛有什麼動靜,公爵立刻就會知道。”
費爾“噢”了一聲。
金志長在旁邊幫腔:“是啊,跟着誰才更有肉吃,安琪知道,我也知道,其他人都不糊塗。”
光之子總免不了沽名釣譽,在費爾身邊,油水當然厚得多。
費爾信了他們。
沈安琪表示可以陪費爾玩點特別的,大鬍子的得蘭男人難得這麼紳士:“這幾天你都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吧。”
歷經人間百態世間滄桑的沈安琪情緒調整得很好,一些失落,三分怯怯,盡顯作爲一個依附強者之小女人的忐忑。
費爾對她深信不疑。
她這才小心離開。
一直走出金域,她才長出一口氣。恢復了冷酷臉,她從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她居住的公寓在內環一處名叫“漢陽府邸”的高檔小區內,18層,1802。TT從金域出發,路況較好的情況下十五分鐘即到。
從費爾身邊逃離,對於沈安琪來說,便是從惡濁的環境超生到清新的世界。雖然關係非常親密,但是,在沈安琪的心裡,對費爾究竟有多厭惡,這世界上,也只有沈安琪自己才知道。
其實,從別國回來時,沐繼偉新栽培的勢力,其首領,一個名叫“漢克斯”的白人確實率領十幾個殺手截殺過她。沈安琪不敵,還被抓住了。
當時漢克斯傳達了首領的命令:“叛徒沈安琪,必須死!”
最終,沈安琪還是安全回來了。只是,代價是什麼呢?
在回公寓的路上,沈安琪不停在想自己的母親——爲了擺脫隱組織而努力奮戰的沈燕枝,此時此刻,她最大的願望,居然也和母親一模一樣。
把車子停入地下,乘電梯上來,手機響了。
那是一段很特別的音樂旋律——幾乎從未響起過的自己最愛聽的保羅·塞內維爾的《給艾德琳的詩》,沈安琪聽在耳朵裡,渾身猛然一震。
她愣了好幾秒秒鐘,手忙腳亂開始在包裡亂翻。因爲緊張,手一直在抖,以至於好幾次都拿到了,手機還是從手指縫裡滑溜出去。最後,她剛纔將包倒轉過來,讓包裡的東西全落下來,最後纔在地上拿起那支手機。
“喂……”一頓慌亂之後,她止不住喘息。
那邊一陣沉默,好一會兒之後,一個男子的聲音才響起來,說:“你真的回來了。”
沈安琪立刻笑起來,說:“爲什麼這麼說?你一直在注意我?”
男子的聲音顯然躊躇:“有件事情,我很想問問你,但是——”
“你現在哪裡?”沈安琪斬釘截鐵。
“什麼?”對方一時還跟不上節奏。
沈安琪進屋,快速給自己換了一件連衣裙,又散下烏雲一般的秀髮,然後說:“給我一個地址,現在我就去找你。”
在明歌區一個幽深的小巷子裡,她七拐八繞到達一箇舊宅。腰門處有人等候,沈安琪報了名,這個人躬身施了一禮,然後領她進入,走過長長的甬道,穿過一個花園,最後到達一間屋子。
天河少東楚正哲,正在恭候。
“我想知道關於本次毒品交易你能知道的所有信息。”
“可以!”
“我只能付你佣金。”
“用不着。”
楚正哲坐在她對面,覺得自己有些卑鄙,非常想給予一些補償:“你說我能爲你做的事情吧。”
“看着我。”
“呃?”
“就這麼看着我,然後,能夠讓我在你心裡越來越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