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衣脣邊浮起一抹涼涼的笑意,手臂一轉,長鞭陡然繃直,仿若一杆長槍驟然就向兩頭棕熊掃去。
“砰!”
一頭棕熊被這一鞭抽的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在同伴身上。
但或許是疼痛的刺激,棕熊卻愈發的暴躁了,它動作迅猛的轉身,再次向夜錦衣撲來,帶起一陣強烈的勁風。
夜錦衣環着巫月身形向後爆退。
“嗖……”
就在此時,有破空聲在夜錦衣身後響起。
“夜錦衣,小心!”回眸望向身後的巫月心神俱裂。
一支三棱箭矢閃着寒光,正衝夜錦衣的後心而來。
“不……”
眼看那箭矢就中夜錦衣後心,巫月拼盡全力腳在地上一蹬、同時腰間猛然發力,扶着夜錦衣的手臂一個旋轉就要趴到他的背上。
而就在此時,夜錦衣腳尖在地上用力一點,身子硬生生憑空拔高,手臂一揚,再向下一彎,猛的夾住巫月的纖腰,硬是將她呈對摺姿勢夾在臂彎間。
閃着幽光的三棱箭矢擦着他的靴底“嗤”的滑過,“噗”的一聲沒入了棕熊體內。
之後,夜錦衣攬着巫月緩緩落下。
身形還未穩住,他一把就將自己臂彎中夾着的混蛋揪出,黑湛湛的眸子中燃燒着熊熊的、瘋狂的怒火,“你忘了本王和你說的話了嗎?”
巫月怔住,之前的夜錦衣,無論什麼時候,身上總有一種成竹在胸的優雅,無論什麼時候,臉上總有一種如玉的矜貴。
可此刻,他卻怒髮衝冠、猶如狂暴的棕熊一般。
巫月眉眼彎彎的向他咧了咧嘴角,“你對我說過那麼多話,鬼知道你說的是哪句?”
夜錦衣攬着她再次一轉,避開重重跌倒在地的棕熊,“本王說過,若有危險,你若不跑,本王就打斷你的腿。”
“呵呵呵……”巫月半眯着眸子,深紫色的脣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她緩緩伸手撫上夜錦衣如玉的臉龐,“夜錦衣,你是不是傻?你都打斷我的腿了,我還怎麼跑?”
“嗖……”
就在
此時,又有破空聲響起。
又一支泛着幽光的三棱箭矢朝夜錦衣而來。
該死!
夜錦衣臉色又沉了一分,因爲他忽然發現不知爲何他的內力運轉又凝滯了一分,而身體,也燥熱了一分。若非如此,剛纔在聽到身後有破空聲響起時,他就該帶着巫月閃身避開。
可良久,他體內內力無法凝聚,而這小混蛋竟然想要替他擋箭。
他心中的恐慌更勝驚喜。
原來,在她眼中,他的命比她重。
可她不知,在他心裡,亦是如此。
“熊!”巫月出聲提醒道。
夜錦衣攬着巫月一個急轉,閃身貼近另一頭棕熊。
“嗖……”三棱箭矢擦着棕熊遠去。
這下,原本要他們命的棕熊就變成了他們兩人的保護傘。
棕熊雖說比起其他動物來說靈敏了很多,但相較與夜錦衣,那完全沒有可比性。
只是越躲閃,夜錦衣越心驚,他體內的內力不但越來越凝滯,身體竟然也越來越燥熱,尤其是他望向懷中這小混蛋的時候。
一連數支三棱箭矢都沒有射中夜錦衣,躲在暗處放冷箭的人終於耐不住顯出身形。
十幾個人,俱是一身黑衣,臉上繫着黑色蒙面巾。
巫月神情一滯,心思急轉,這些人的裝束與那日在落霞坡偷襲郭鬆的人完全一樣。所以,他們是鬼麪人的人?
那鬼麪人今日要她來百獸園的目標其實不是郭鬆,而是夜錦衣。
而鬼麪人之所以告訴她要殺郭鬆,就是爲了讓他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郭鬆身上,從而疏於防範。
想到此,巫月鼻子當下有些發酸,“夜錦衣,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胡說什麼?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本王。”因爲那枚金錠正是來自凌舞山莊。所以,某些人定然不希望他去查這僞造金錠之案。
說話間,夜錦衣再次帶着巫月閃身到癲狂的棕熊身後,堪堪避開一支閃着幽光的三棱箭矢。
“先殺了那頭熊!”黑衣人中一個公鴨嗓的人耐不住出聲
提醒道。
當下“嗖嗖……”的破空聲同時響起,棕熊身形一晃,發出淒厲的一聲慘叫,如小山般的身子晃了晃後“砰”的砸倒在地,揚起一片飛塵。
這下,再無遮攔。
夜錦衣環顧一週,長鞭一甩擊飛一支利箭,帶着巫月迅速向南退去。
“他想逃!”
一個黑衣人當下發現了夜錦衣此舉的用意。
“前面就是斷崖,他能逃到何處?”公鴨嗓的黑衣人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夜錦衣道,“錦王爺,你難道就沒發現你的內力越來越少、身體越來越燥熱嗎?情花加情蟻的滋味妙不可言吧?”
巫月的心緊緊縮成一團。
她望了一眼臉色泛紅的夜錦衣,心思一轉,轉眸瞪向那黑衣人用盡力氣道,“休要胡說,王爺好得很,什麼情花、情蟻的,是你自己做夢夢到的吧?”
“好得很?嗤……”黑衣人嗤笑一聲,“好不好他自己知道。錦王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情花和情蟻都是製作極品魅藥的原料,只一樣,普通人已受不了。”
“兩樣混在一起,功效更是妙不可言,不但能加快你魅毒發作的速度,更能消散你的內力,相輔相成,相信此刻,王爺已經在忍耐慾火焚身的滋味了吧?”
我去!
巫月暗恨,這鬼麪人可真夠毒的,一樣魅藥還不夠,還將兩種混在一起。
夜錦衣攬着巫月狂奔的腳步突然頓住,眼前已是萬丈懸崖,一眼望下去,只有雲霧繚繞。
冷風從斷崖下倒卷而上,撩起兩人的青絲和衣袂,飄飄揚揚糾纏在一起。
“錦王爺……”公鴨嗓的黑衣人又開口,“其實你也不必受這慾火焚身之苦,你懷中的美人正巧可以解這情花情蟻之毒,不如你先……”
“你,死定了!”夜錦衣截斷了黑衣人的話,聲音冷的如斷崖下倒捲上來的寒風。
不待黑衣人變色,他已垂眸望向懷中的巫月,“你可信得過本王?”
“信!”
夜錦衣脣角緩緩勾起,攬着巫月的腰,向後一個轉身,縱身從斷崖跳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