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中了長生果之毒後,便給諸葛無名去了信,一邊讓他速速趕來臨安,一邊問他可否能解長生果之毒。但是他並不確定自己能解。”
“就在囚禁郭鬆的落霞莊,本王正好碰到了凌舞山莊的幾名弟子,據他們說,如果這天下要是有人能解這長生果之毒,一定非南巫的大巫醫莫屬。從那時開始,本王便差人四處打探大巫醫的下落,只是沒想到,此人卻近在眼前。”
巫月的心有些澀,有些暖,連聲音也有了幾分滯澀,“你那個時候就開始籌劃着幫我解毒的事情了?”
她爲了長生果的解藥,那個時候還將郭鬆的下落出賣給了三皇子,沒想到那個時候,夜錦衣卻已經在爲她開始考慮了。
“嗯,”夜錦衣輕嗯了一聲,繼續剛纔的話題道,“楊五在爲太尉夫人看診之後,索要的酬勞竟然是剛剛從南巫運送至臨安的白孔雀,那個時候,本王對他就起了疑心,只是一時沒有想到他是南巫的大巫醫。”
“到後來,我們從懸崖上出來,蛇兒丟來銀蛇之際,本王才隱隱猜到他或許就是南巫的大巫醫,正巧此時,本王得到消息,說南巫的大巫醫叫巫陽。巫陽,反過來,不正好便是楊五。”
“只是對南巫形式本王不太瞭解,不知道他與你的關係是敵是友,所以,就又差人查詢了一下,最後,就將此事拖到了從梅城回來。”
“夜錦衣。”巫月忽然轉身,撥開夜錦衣拿着錦帕的手,環上他的脖頸,她的心此刻酸酸漲漲的難受。
她知道夜錦衣爲她做的很多了,可卻沒想到,她不知道的,夜錦衣暗中爲她做的更多。“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
如此,我又要怎麼對你,才能夠匹配得上你對我的好呢?
“叫夫君。”夜錦衣望着眼前人兒執拗的糾正道。
巫月將脣緩緩湊到他的耳邊,低低喚了一聲,“夫君!”
之後,偏頭,便在他的耳垂下親了一口。
再之後,小小的、溫柔的脣,偏上他的喉結,感覺着他身子驟然一僵,繼而變燙,巫月不由紅着臉兒悶頭哧哧笑了一聲,然後腰身猛然一用力,就將夜錦衣推到,望着那閃爍着火焰的黑湛湛的眸子,咬了咬脣,“夫君,要不要我寵幸你?”
夜錦衣眸中星星點點的火焰瞬間連成一片,燒沸了他的熱血,燒啞了他的嗓子。
他恨不得此刻便將這小混蛋撈下來,翻身壓在身下,卻只能強忍着衝動,看着她強撐的得意小臉,“好。”
簡單的一個字,從薄薄的脣滑出,帶着炙熱、沙啞的氣息,瞬間攪得巫月的心也開始砰砰砰狂跳起來。
片刻之後,整個寢殿的溫度便開始一點點攀高,女子嬌媚的聲音與男子低低的喘息聲混合成一曲動人的樂曲。
殿外的圓月羞紅了臉,扯着雲朵一個勁的往東跑,將夜色漸漸拉的稀薄。
還沒有睡醒的太陽被迫揉着眼睛爬了起來,胡亂將陽光拋灑而下。
寢殿中,巫月眼眸未睜,一隻小手就已經向身側
摸去,破天荒,竟然摸到一隻溫暖的手臂,她倏的撐大了眸子,看向那盈滿了笑意的眼眸,“你竟然沒走?”
最近事務繁忙,每次她醒來,他已經不在。
這驚喜的聲音因剛剛睡醒,透着些許別樣的慵懶與嬌媚,讓夜錦衣的心瞬間一悸,傾身湊近,“本王又不是在偷晴,何必着急逃跑?”
“噗……哧哧……”
巫月噗嗤一笑,繼而偏頭,將腦袋埋在枕頭上悶笑不已。
她原本只是驚歎於夜錦衣竟然還在,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這話就完全變了個味。
看着那柔嫩、光滑的肩一下、一下的聳動着,夜錦衣突然覺得嗓子又開始有些發乾,適才被她那慵懶、嬌媚聲音撩起的火氣漸漸有了愈燃愈烈之勢。
“月兒!”他低低喚了一聲。
巫月瞬間聽出他聲音中的異樣,臉刷的紅了起來。
“月……”
“王爺!”就在此時,萍兒的聲音在寢殿門外響起,“藍小姐來了。”
“楚楚?”巫月將頭從枕頭中扒出,詫異的望了一眼夜錦衣,“是不是藍文軒那裡出事了?”
“帶她去正殿,本王隨後就到。”
夜錦衣眸底的火氣漸漸褪去,轉身,將一旁小几上放着的巫月的錦裙拿起,一把將那好奇的人兒撈入懷中,狠狠在她身上揣了兩把,這纔將錦裙交到她手中。
之後,起身,將一旁他自己的錦袍拿起穿戴起來,“我也不知道,但若是他想不明白,這臨安,絕對就不能留了。”
看昨日夜行之毫不遲疑就杖責郭權的態度,他就知道,或早或晚,夜行之就要對太尉府動手了。
那之後,太尉手中的兵權十有八九是要交到藍文軒手中的。
再之後,便是藍文軒與那些忠於太尉將領的一番或明或暗的爭鬥,而這場爭鬥之後,藍文軒怕是就會被一腳踢開,將整頓好的兵權再交到葉少溫手中。
他要藍文軒強大起來,在夜行之將兵權交給他之後、交出去之前這段時間,就蠶食掉兵權,若他做不到這一點,又何必上趕着讓夜行之利用?
兩人收拾好之後,便匆匆去了正殿。
剛入殿門,形容憔悴的藍楚楚便迎了上來,“表哥,巫月,哥哥他,他要尋死。若不是昨晚被飛雨攔下,怕是已經……”
藍楚楚眼圈一紅,滾燙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名碧玉年華的少女,十數年被囚禁在藍府,整日與她相依爲命的就是藍文軒,如今看藍文軒這般模樣,她亦是心如刀絞,卻又無計可施。
不然,她也不會一大早就跑來錦王府找夜錦衣。若不是萬不得已,她是不願麻煩夜錦衣的。
“好了,楚楚,別哭了!”巫月伸手替楚楚抹了一把眼淚,有些心疼她。同樣是流言蜚語,藍文軒堂堂男兒,竟還不如藍楚楚堅強。
夜錦衣心中輕嘆了口氣,看來,藍文軒是必須要離開了。只是此刻藍文軒是夜行之棋盤中至關重要的一枚棋
子,想要讓他安全離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時之間,正殿之中沒了聲息,唯有藍楚楚偶爾壓抑不住的極低的一聲抽噎,便是靜默。
巫月的眸光從強忍着抽噎的藍楚楚身上,轉向一旁神色凝重的夜錦衣。她心裡也明白,想要藍文軒走,怕是不容易。
忽然之間,她好心疼夜錦衣。
越是靠的近,越是瞭解的多,她越明白他的辛苦,他的不易。
此刻,明面上看到的就是他要查郭權和大皇子剋扣軍餉一案,還要設法打探楊五和蛇兒的安危,還要牽掛她,還要關心藍楚楚,看不到的,還有他幽冥閣中的種種事務,還有他暗中與夜行之的較量。
她真的,好想好想幫他。
“夫君,”巫月輕輕拉起夜錦衣的手,見他轉眸看向自己,“我去勸一勸藍公子吧。你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說服他的。”
“好。”夜錦衣凝重的神色當下柔和,擡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青絲,輕聲道,“不必爲難自己,一切還有我。”
“嗯。”巫月輕輕應聲,扶着夜錦衣的手臂踮起腳尖在他薄薄的脣上印了一下,轉身忙扯住藍楚楚便向正殿之外跑去。
藍楚楚有些泛紅的眸子裡盈出淺淺的笑意與溫柔,還有一絲絲的羨慕。
或許正是有了巫月這樣的女子,夜錦衣才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
跑出了好遠一大截,巫月才放緩了腳步,有些尷尬的衝藍楚楚笑了笑,然後道,“你放心,交給我,我一定有辦法說服他。”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這種心靈雞湯的書,之前她不知看了多少。
“嗯。”藍楚楚輕輕點點頭,莫名對巫月就有了一絲信任。
“做我的馬車吧。”出了府門,藍楚楚招呼巫月上了藍府的馬車。
“走吧!”藍楚楚揚聲道。
馬車輕微一晃,將垂下的車簾揚起了一角。
巫月正巧看到,一位身着蓮青色錦裙、肚子微隆的婦人從馬上下來,之後牽着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身後跟着兩個丫頭,兩個婆子,往錦王府而去。
“楚楚,那是誰?”巫月不由扯了扯藍楚楚的衣袖。
藍楚楚探過頭來望去,卻只看到走在最後的婆子被掩在府門口的紅柱後,並沒有看清身影,“沒看清楚。怎麼了?”
“沒事,”五月眉眼一彎道,“只是有些好奇。”
說着,她心思一轉看向藍楚楚,略略遲疑了一下道,“楚楚,你能不能和我說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我才能猜測一下你哥哥的心結究竟在哪裡?”
藍楚楚微微頷首。
儘管馬車中只有她們兩人,她還是可以有壓低了一點聲音道,“當年,皇上下過禁口令,是不許議論此事的。”
巫月重重點頭,“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藍楚楚緩緩吐了口氣道,“我祖父姓藍,單名一個洪字,膝下有除了我父親藍晨之外,還有一對雙生女,就是我的兩個姑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