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夜錦衣讓她將巫月調去花房,原本該任由她們互相廝殺的,可夜錦衣卻偏偏插了手。
明明是夜錦衣將巫月調去茶水房的,她揣摩着夜錦衣的意思,故意將巫月送到了楊才俊面前,可沒想到夜錦衣竟然迫不及待的出手了,爲此她還受了訓斥。
那是這麼多年來,夜錦衣第一次訓斥她,他說,他對她,太失望了!
可若換做之前,若換做旁人,夜錦衣不就會如此做嗎?
“也沒什麼,就是有些好奇。”巫月猶豫了下,也沒有將那牙印的事說出口。
“好奇?”慕晴眸子轉了轉,鎖着巫月的神情道,“曾經,王爺的確喜歡過一個女子,如癡如狂。”
果然,果然有人一直住在他的心裡。
雖然明明早已有了猜測,可真切的聽到這個消息從慕晴口中說出,巫月的心還是又沉了一下、酸了一下。
“那後來呢?他們爲什麼沒有在一起?”巫月的聲音有些泛涼。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慕晴略略遲疑了一下道,“但我知道,王爺對她,那可是心尖寵。爲了找她,不顧自己傷勢未愈,親自去尋她。那份情誼,真是羨煞旁人。”
說着,她話音一轉道,“不過那已是過去,我看現在王爺待你,與那位姑娘倒有幾分相像,或者……呵呵!”
慕晴輕笑一聲,將自己欲說未說的話遮掩。
可她如此,卻反而勾起了巫月的好奇心,“或者什麼,你倒是說呀?話不能只說一半。”
“這……”慕晴又遲疑起來。
“快說,快說!”巫月愈發的心急。
“或者,王爺可能將你當做了她。”話出口,慕晴好似就有些後悔了,忙啐了一聲,“巫月,你可別往心裡去,我就是順口那麼一說。王爺是真心喜歡你的,就連我都能看得出來。”
“是嗎?”巫月脣角勾了勾,笑容卻有了幾分苦澀。
或許如此就能解釋的通,爲什麼他們在一起耳鬢廝磨了這麼長時間,他對她卻一直本本分分?
原來,他只是試圖用她代替他心中的她,不過好似沒有成功吧?
難怪她有的時候會覺得他對她好的不像話,有的時候會覺得他深情的不像話。
原來,那些不是要給她的,而是給他心中的那個人。
呵呵!
巫月的心隱隱又開始痛了起來。
“巫月,你還好嗎?”眼見巫月的臉色蒼白起來,慕晴眸中閃過一抹掙扎。
不過,瞬間又想到這些年她默默的付出,那掙扎瞬間就變成了堅定。
“其實,就算是替身,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做的。就例如那白憐兒、青梅,她們就算是淑妃,是皇上所賜,可又如何,王爺根本就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們一下?可你不一樣,我能感覺得出,王爺從一開始對你就是不一樣的。”
“是嗎?”巫月輕笑起來,笑聲卻有了幾分蒼涼,照你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他了?”
感謝他將她當做別人的替身。
慕晴微怔,“你不會在生王爺的氣吧?王爺身份顯貴,身邊即便有三五個女人也是正常啊,更何況,他喜歡的那姑娘也不在……”
“好了,慕晴,我沒有生他的氣,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巫月將幾欲脫口而出的,我只是氣我自己改成了有些累了。
慕晴是夜錦衣的人,自然向着他說話,她與她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那好吧,”慕晴擡手指了指西側的偏殿道,“南荊公主就住那裡,你去找她,我去問一下服侍她的宮婢,看她對吃食可還滿意?”
“好!”巫月應聲往西偏殿而去,“若蘭公主?”
“巫月姑娘,”韓若蘭當下迎了出來,“我正要去找你,你就自己來了。”
“哦?”巫月微微有些錯愕。
“我,”韓若蘭沉吟了一下道,“有件事想要向你問清楚,”她直視巫月的眸子道,“錦王爺和夏統領,你究竟喜歡的是哪個?不會兩個都愛吧?”
昨日夏輕歌離去,她在他身後默默尾隨,親眼看他脫掉身上錦袍披在巫月身上,帶走了她。
也親眼看到夜錦衣尋找巫月。
心中便有些不忿,一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朝三暮四?
“你真的喜歡夏統領?”巫月凝眸看向韓若蘭,眸底浮出一抹疑惑。
昨日一開始,韓若蘭可是想要打夜錦衣的主意,後來才又選擇了夏輕歌。
可在選擇住處的時候,卻又放棄了夏府,而是選擇了錦王府,這做法,實在不像是喜歡夏輕歌。
韓若蘭抿了抿脣,坦言道,“我現在也不是十分確定是否喜歡他,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我不想看到他再傷心。所以,如果你選擇了錦王爺,那就請你離他遠些。”
昨日,夏輕歌送她來錦王府,別說牽手,她離他稍微近些,他就會避開。
他對她的解釋是,素來如此的怪癖。
可她卻親眼看他將巫月揚掉地上的錦袍,用手拍了拍土,又給她披上,又半攬着她而去,絲毫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
巫月的眉眼彎了起來,很是認真的看向韓若蘭應道,“好,我會離他遠遠的。若是有什麼事情非要必須和他在一起,我也一定會叫上你。”
韓若蘭緊繃着的臉色這才緩和,“這還差不多,否則,我還真以爲我看錯了人。”
“不過如此說來,”她眸底閃過一抹狡黠,“你喜歡的就是錦王爺嘍?”
“不……”
“不用狡辯,我看得出來。昨日你跳的那舞,若換一個人與你配合,你未必能跳的那般好。”韓若蘭十分篤定道,“我也是看你們如此默契,想着你們定然情深義重,所以,才放了你男人。”
“呵呵!”巫月脣角浮起一抹苦笑。
昨日,她聽韓若蘭一口一個你男人,她覺得心裡甜絲絲、美滋滋的,可此刻,她聽她說你男人,只覺心裡發苦。
“哦,對了,”韓若蘭沒有留意巫月
脣角那抹苦澀的笑意,“你來找我做什麼?”
“是這樣的,”巫月心思轉了轉,“你初來天瀾,還沒有四處去逛過吧?不如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啊!還有,我覺得你遠離南荊,一個人肯定挺孤單的,正好我也無事,陪着你如何?”
如此一來,她便不必與夜錦衣整日碰面、糾纏,慢慢的,時間久了,心裡,也就不會痛了。
韓若蘭滿是狐疑的打量了巫月一眼,這才發現她此刻的模樣比起昨日來可是憔悴了很多,心思轉了轉,“你和你男人吵架了?”
也不待巫月回答,她便已經道,“好吧,那就這樣說定了,本公主在天瀾的這段日子裡,就有你陪着,一會你就搬來玉芙殿吧。”
“太好了,謝謝若蘭公主。”巫月眉眼當下一彎道。
“叫我若蘭就好,不過,我單方面同意可沒用,你還要和我去見一趟錦王爺。”畢竟,巫月是夜錦衣的女人,倘若她私自留下她,夜錦衣不滿了,將她趕出錦王府,那可就不好了。“咱們這就去見錦王爺。”
“好!”巫月心中也大致明白韓若蘭的想法,當下應聲。
兩人便相攜着一起又往寢殿而去。
而此時,追來寢殿的夜錦衣,沒有找到巫月,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爺,”陳奕彤強壓着自己的火氣看向夜錦衣道,“奕彤知道王爺不喜歡奕彤,喜歡巫月,但皇上已經爲王爺和奕彤賜婚,若王爺不去請求皇上取消這門婚約,那奕彤就是王爺的王妃,對嗎?”
若放在往日,陳奕彤是沒有勇氣和夜錦衣這般說話的,可今日一早她起來就發現,她所珍藏的長生果一顆都沒有了!
當下,她就想到了巫月。
昨日她拿着巫月給的那枚長生果回來之後就清點了一下她手中的長生果,十九枚,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所以,在宮中御花園,巫月說的那些話是故意誆騙她的。
可今日,她又去看的時候,那些長生果,包括巫月昨日給她的那一枚在內,竟然都不見了。
瞬間,她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定然是巫月故意拿謊話欺詐她在先,然後又派人偷偷看了她將長生果藏在何處,然後偷走了。
所以,當下她便來找夜錦衣討個說法。
畢竟,性命都快沒有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夜錦衣不語,只鎖着陳奕彤,等着她繼續。
“不滿王爺,奕彤得了一種怪病,需要一種叫長生果的藥物續命,而今日,奕彤發現自己收藏的長生果都消失不見了。”一說到這裡,陳奕彤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若奕彤所料不錯,正是巫月偷取了奕彤得長生果。”
“哦?”夜錦衣長眉微挑,“若你有證據,完全可以去京兆尹報案,來本王這裡作甚?”
陳奕彤一噎,“奕彤不是想着都是一家人,鬧出去不太好看嗎?若王爺真的不理會,那奕彤說不定真要去京兆尹報案了。”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她就豁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