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目瞪口呆,夜錦衣真跳崖了?
“怎麼辦?”一名黑衣人看向領頭的那個,不是說夜錦衣不會跳崖的嗎?
“找!快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夜錦衣所中之毒一旦被人發現,那他們可就全完了。即便夜錦衣變成一具屍首,他們也要毀屍滅跡。
凜冽的風,呼呼從巫月耳邊吹過,將她的青絲撩起啪啪的拍在夜錦衣的胸口。
“怕嗎?”夜錦衣垂眸望向懷中的人兒。
巫月點點頭,又搖搖頭,“本來應該怕的,可不知爲什麼,我竟然不怕。”
呼嘯的風將她弱弱的聲音碾碎,斷斷續續飄入夜錦衣耳中。
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底浮出一抹暖色,瞥了眼懸崖的高度手中長鞭驟然一揮,擊向崖壁。
他們下降的趨勢就稍稍減緩了一些,繼而又是一鞭,他們下降的方向就稍稍偏移了一些。
“啪!啪!”的鞭聲與呼呼的風聲對峙,誰也不甘示弱。
一連擊出數百鞭,夜錦衣的面色愈發紅潤,他們下墜的身形卻突然間頓住。
巫月驚喜的望向夜錦衣腳下手腕粗細的鐵鏈,“你是不是早知道這有鐵鏈?”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因爲這鐵鏈與那晚夜錦衣帶她去通往仙境時所走的鐵鏈一般無二。
“這就是本王裝的,本王怎會不知?”夜錦衣清淺的聲音更是印證了巫月的猜測。
說着,他身形稍稍一斜,將巫月打橫抱起,沿着鐵鏈筆直向前而去。
雖此刻頭痛的厲害,可巫月秋水般的眸子中卻不自覺盈出一抹笑意。
她剛纔估算了一下這鐵鏈的位置,大概正處於這斷崖的正中。無論是從懸崖上往下看,還是從崖底往上看,都是斷斷看不到的。
“夜錦衣,”巫月依在夜錦衣懷裡,連聲音都不覺嬌軟了幾分,“你爲什麼要在這山崖下裝鐵索呢?”
“閉嘴!”夜錦衣輕斥着懷中眼神迷離的混蛋。
可巫月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在他懷裡蹭了蹭,望向他笑着哼唧道,“夜錦衣,抱緊我,好嗎?我困了,昨天晚上你不在,我都沒有睡好。”
他不在,她輾轉了一夜,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摸到身邊空空,就驟然又驚醒了。
“不許睡!”夜錦衣死死盯着巫月,“本王命令你,不許睡!”
她中毒,此時昏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就要睡,怎樣?”巫月半眯着眼眸囈語道。剛纔他與棕熊、與黑衣人交手的時候,她就想睡的要命,適才墜崖,被冷風一吹,她又稍稍清醒了一點,這一會,她就又困了。
“巫月!巫月!”夜錦衣低低喚着,可懷中的人兒既沒有睜眼看他,亦沒有回嘴。
夜錦衣不敢再遲疑,當下加快了腳步。
鐵鏈的盡頭,是一叢長在石壁上的草叢。
夜錦衣擡腿踢向草叢,當下石壁如太尉府的冰庫一般裂開一個口子,他急忙抱着巫月跳了進去。
石洞內,因石壁上鑲嵌的三顆夜明珠,光線並不幽暗。
“巫月!”
又喚了一聲,巫月依舊沒有反應。
夜錦衣當下將她擺成盤膝而坐的姿勢,正要轉身繞至她身後,卻見她已泛紫的額頭毫無徵兆的出現一抹嫣紅。
巫女!
夜錦衣的心狂跳起來,黑湛湛的眸底是滿滿的詫異。
縱然他懷疑過巫月的各種身份,甚至想到過如黎如陌所言,她是南巫的公主,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是巫女。
漸漸的,就在夜錦衣的注視中,巫月額頭的嫣紅變幻成了一個蓮花的印記。
那蓮花,紅如血,妖異至極!
他當下不敢遲疑,大步轉至巫月身後,盤膝坐下,將雙手抵在巫月後背上,拼命將自己體內已然不多的內力灌注與巫月體內,然後引導着內力帶着她體內的毒素往她額頭印記而去。
原本,他是想要將毒素逼出她體外的,可現在既然她有專屬於巫女的印記,那麼這些毒素只要到達那紅蓮印記處,自然就能化解。
只是,縱然這程序比將毒逼出她體外已減少了不少,但漸漸的,夜錦衣已有些力不從心。
他體內內力消散的速度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快,汗珠早已打溼他的鬢角。
夜錦衣猛然一咬舌尖,內力驟然一凝一躥,將包裹着的毒素送到了巫月額頭的紅蓮印記處。
驟然間,石室內紅光大盛,巫月額頭的蓮花印記又比之前紅了一分。
片刻,紅光漸漸消散。
又片刻,那蓮花印記也消失不見。
躺在地上的夜錦衣,脣角浮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她若是巫女,那南巫的大巫醫,或許根本不需要他開口,就會求着他上門爲巫月解長生果之毒。
只是下一個瞬間,無力感便從夜錦衣心底席捲而上,繼而變成一種難以明說的燥熱,猶如在火上烤、籠上蒸。
該死!
他緩緩起身,一點點挪到石壁處,扶着石壁艱難的向洞口挪去。
“夜錦衣!”
才挪了兩步,便聽到身後巫月清脆的喚聲。
“你別動!”夜錦衣出聲提醒,聲音沙啞。
“夜錦衣,你怎麼了?”巫月又豈是那麼聽話的人?夜錦衣話音剛落,她已一咕嚕從地上爬起,活動了活動胳膊腿,急急衝到了夜錦衣面前。
“你中的那個情花、情蟻毒發作了?”巫月扶住面色通紅的夜錦衣。
夜錦衣當下橫了她一眼,他這情況,還用問?
“可是,”巫月抿着脣,有些不解,“剛纔我渾身難受的厲害,頭昏昏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這會怎麼就全都好了?”
話音落,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幫我吸毒了?”
夜錦衣不語。
他想要推開巫月,可此刻,他竟然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夜錦衣,”巫月扶着夜錦衣坐下,“你說,我現在能幫你做些什麼?”
“離本王遠點!”夜錦衣擡眸望向巫月,眼眸赤紅,就好似此刻的巫月已然變成美味。
“夜錦衣,我究竟要怎麼做?”巫月只覺此刻夜錦衣身體滾燙,可她卻束手無策,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身上怎麼這麼
燙?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
說話間,她已然將手伸向夜錦衣腰間的玉帶。
“別!”夜錦衣死死按住巫月的手。平時看她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就這麼傻?
他現在這狀況,難道還猜不出他是怎麼了嗎?
“什麼別啊?”巫月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開夜錦衣的手,“你沐浴後半裸的身子我都看過了,那差這一會了?再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又計較起這些來了?”
一邊絮絮叨着,巫月一邊手腳利索的將夜錦衣腰間的玉帶抽掉,又將他的錦袍繫帶解開向後一扯。
“啪!”
一本圖冊瞬間從夜錦衣懷中掉出,夜錦衣呼吸驟然一重。
打開的圖冊上,一男一女正做着顛鸞倒鳳之事。
這圖冊果然是被夜錦衣搜走了。
巫月臉一紅,不待夜錦衣出聲,已反咬一口道,“難怪王爺這麼不舒服,原來是因爲偷看這種圖冊啊。”說着,她一把將那圖冊合上,手忙腳亂的塞到一旁的石頭下。
回身,又繼續撕扯夜錦衣的錦袍。
夜錦衣發誓,若不是他現在要全神貫注壓制那瘋狂的衝動,他一定揍死這不知深淺的小混蛋。
“巫月!”他用盡全力攥住巫月忙碌的小手。
瞬間,好似就有蝕骨的清涼從那小手傳入他體內,讓他對她的渴望,成倍增長。
“巫月,別鬧!”
夜錦衣的眼眸愈發赤紅,聲音愈發低沉、嘶啞,呼吸也愈發紊亂。
粗重的鼻息噴灑到巫月臉上,燙紅了她的臉頰,也讓她後知後覺的明白夜錦衣此時此刻的情形究竟意味着什麼。
“月兒!”
夜錦衣的神智有瞬間的迷離,一把將眼前的人兒抱入懷中,緊緊箍住,恨不得將她揉嵌到骨子裡。
少女身上的幽香、柔軟,仿若一股甘甜的清泉注入了在沙漠中行走的、焦渴了無數天的夜錦衣口中,他的手不自覺的開始在巫月身上摩挲。
巫月整個人怔住,仿若被電擊中,麻酥酥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夜錦衣。”
她的聲音有些滯澀,這一刻,夜錦衣對她的渴望,對她的衝動,她深切的感受的到。
“月兒!月兒!”夜錦衣將頭枕在她的脖頸,輕聲呢喃,仿若將她的名字喚出口,他體內的燥熱就能散出一二。
“夜錦衣,你真的中了魅藥。”
“快!走!快走!”身邊的火熱驟然剝離,巫月被夜錦衣推得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在地。
夜錦衣明明眼眸赤紅,明明呼吸粗重,明明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着對她的渴望,可偏偏還要隱忍。
“夜錦衣,我可以幫你的。”巫月突然下定了決心,若不是她對鬼麪人掉以輕心,又何至於讓夜錦衣陷入這種尷尬境地?
若不是夜錦衣幫她吸毒,此刻躺在這裡昏昏等死的怕是她吧?
“走!”
夜錦衣低低的嘶吼着,仿若受傷的野獸。他知道她可以救他。但之後呢?長生果的毒,怕是會當下要了她的命吧?
都是一條命,他怎忍心用她的來換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