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漪恨得牙關緊咬,明明她纔是晉陽侯府嫡出的小姐,偏偏讓林凝眉那個賤蹄子給強佔了身份,眼下又被流言蜚語污衊,任人欺辱。
眼眶含淚,林清漪再也顧不得什麼大局。直接便將林凝眉的身份給揭露了。
“皇子妃有所不知,臣妾纔是晉陽侯府的嫡女,而林凝眉只不過是抱錯了的賤種罷了,侯府想要爲這賤種留下一條活路,所以往日纔沒有將我們兩個的身份給揭露出去,誰知林凝眉這個賤婦竟然變本加厲,反倒夥同二虎那小廝陷害臣妾,眼下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語,想必也與林凝眉脫不了干係!”
宋靜嘉此刻當真是有些詫異了,開口問:
“你說林凝眉與你是抱錯了的,那她是什麼身份?”
林清漪抿了抿脣,咬牙切?的道:“林凝眉不過只是乳母的女兒罷了,奴才秧子出身,最最上不得檯面。”
宋靜嘉輕咦一聲,面上露出一絲爲難。說:
“若是本妃未曾記錯的話,懷化大將軍對晉陽侯可謂有救命之恩,難道救命之恩,就要拿一個抱錯了的女兒來報?晉陽侯府還真是好規矩,好家教!”
林清漪倒是忘了這一茬,此刻披露林凝眉的身份,倒是顯得晉陽侯府寡義廉恥,但現下她實在是忍不了了,林凝眉那賤蹄子佔了她的身份不算。竟然還能爬上正三品的淑人之位,因聶修齊手握兵權,比她這個側妃娘娘還要體面,甚至諸位皇子妃也在爭相拉攏。
林清漪本就是善妒的性子。又怎能看的過眼?
因見不得林凝眉過得好,這纔將二人的身份告知了聶夫人白氏,本以爲白氏是個有些用處的,卻未曾想到這婦人竟然如此不濟,身爲婆母,連一個兒媳婦都收拾不了,果真續絃就是上不得檯面!
宋靜嘉望着林清漪面上猙獰的神色,心下不由冷笑,她之前也見過林凝眉,知曉那婦人是個聰慧非常的,反正比林清漪是強上許多,即便不是晉陽侯府的女兒,現在也成了懷化大將軍的妻子,且產下一女。
這樣的婦人最好還是拉攏。而非越推越遠。
心中有了決定,宋靜嘉看着林清漪,說道:
“你們晉陽侯府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如此大的事情竟然敢給隱瞞下來,難道不知這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何爲欺君之罪?”
一道清朗的男聲由外傳來,宋靜嘉掃了一眼,發覺是姜遠道擡腳邁入了洞庭苑正堂之中。
“臣妾給殿下請安。”
姜遠道此刻剛剛下朝,也不清楚市井之中的流言,一見着林清漪眼眶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便有些不忍,開口問:
“這又是怎麼回事?靜嘉,清漪好歹也是咱們皇子府的側妃,若是有何處做的不對的地方,你提點提點也就罷了,怎的非得教訓一番呢?”
姜遠道劍眉微蹙。扶了林清漪一般,眸光之中盡是憐惜,但轉眼望着宋靜嘉時,眼神卻冷了幾分。
心中苦笑,但宋靜嘉面上的氣度卻不減分毫,直接開口道:
“殿下這是埋怨臣妾了?明明是林側妃不知檢點,傳出了婚前失貞的風聲,成了京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臣妾教訓林側妃,也是理所應當。”
聽了宋靜嘉這話,姜遠道面色一變,看着林清漪這幅惹人憐惜的模樣,兩手按住女人的肩頭,急聲問道:
“清漪,這是怎麼回事?”
貝?輕咬紅脣,林清漪心中也委屈的很,眼淚彷彿珠子一般滑落,配上蒼白如紙的膚色,柔弱非常。
“殿下,臣妾是否是完璧之身,難道還能瞞得過您嗎?眼下京城之中傳出來的流言蜚語,明顯便是在刻意詆譭臣妾,您、您此刻質問於我,可是真起疑心了?”
林清漪哭的十分可憐,但姜遠道此刻卻沒有安慰她,只是衝着宋靜嘉問: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靜嘉微微挑了挑脣角,因動作過小,所以旁人也未曾發覺。
“殿下有所不知,因林側妃在閨中的行爲舉止不簡單,與一個名爲二虎的小廝竟然生出了苟且之事,且被捉姦在牀,聽說錦被上還存了落紅,這事兒在京中傳的繪聲繪色,實在不是臣妾可以編撰出來的。
且那些人還說,林側妃在與殿下大婚之事,之所以會有落紅,是用了、用了…...”
“用了什麼?”
宋靜嘉面上漲紅,咬了咬脣,說:“用了血囊塞穴的法子。”
聽了這話,姜遠道面色青白不定,即使他再喜歡林清漪,也不能忍受自己所愛的女子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土匠助巴。
怒瞪着林清漪,姜遠道眸光陰鷙,面上的殺意讓林清漪不由瑟縮,但面上卻是一副哀慼模樣,不住地搖頭道:
“殿下、殿下您要信臣妾,臣妾就算再不知廉恥,也不會與一個小廝生出苟且之事,若真如此的話,晉陽侯府的顏面還往何處放?”
宋靜嘉與姜遠道都清楚事有蹊蹺,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五皇子府的臉面確實丟了個乾淨。
“殿下,還有一事臣妾也不敢隱瞞,先前林側妃承認了,她纔是晉陽侯府嫡出的小姐,至於驃騎大將軍府的林淑人,卻只是小小乳母所生。”
姜遠道劍眉皺的更緊,一雙鷹眸瞪着林清漪,質問道: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恩?”
林清漪身子一軟,只覺腦袋裡一片混沌,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不住地抽哽着,希望能得到姜遠道的幾分憐惜。
有關林清漪婚前失貞的事情鬧得極大,不止將五皇子府給驚動了,就連晉陽侯府亦是脫不了干係。
一家子齊聚在松鶴園中,老太太面色鐵青,擡手指着跪倒在地的俞氏,怒罵道: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如此不知廉恥,以往當了側妃就一了百了了嗎?”
林博遠坐在老太太下手,面色也十分難看,眼下他恨不得將俞氏這個蠢鈍婦人直接給休了,省的再抹黑晉陽侯府的臉面。
聽得老太太的叱罵聲,俞氏心中也不好過,之前在二虎那事兒發生後,俞氏曾經找了有經驗的嬤嬤給林清漪驗身,她的女兒的確是完璧之身沒錯,眼下竟然有人抹黑清漪,着實好狠辣的心腸。
雙目怒瞪,俞氏望着面帶憂色的寧采苓,心中恨極,嗤了一聲:
“老太太現下責罵於我,還不如將罪魁禍首給揪出來,能傳出血囊塞穴這般不堪的法子,想來只有真正的妓女能說得出口!”
說着,俞氏銳利如刀的眸光直直落在了寧采苓身上,眼神之中的鄙夷沒帶半點兒遮掩。
寧采苓張了張口,眼眶突然紅了,無措地望了林博遠一眼,強忍着沒有掉下淚來。
林博遠本就愛慕寧采苓,即使將她接回了晉陽侯府,這份愛慕也沒有減少半分,反而與日俱增,此刻俞氏污衊折辱寧采苓,即使後者能忍,林博遠也忍不了!
噌的一聲從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林博遠走到俞氏面前,毫不留情的便甩了一耳光。
“好歹也是晉陽侯夫人,你出口乾淨些,采苓與你一般,都是正二品誥命夫人,出身寧國公府,又怎是你能折辱的?”
林博遠這一耳光絲毫沒有吝惜力氣,將俞氏打的面頰腫脹不堪,嘴角也溢出血絲,鬢髮散亂,狼狽不堪。
“侯爺到了此刻還要護着這個賤婦?她出身於寧國公府又怎樣?陷害了我們的女兒,讓漪姐兒在五皇子府中的日子尤爲難過,你就不想幫漪姐兒討一個公道嗎?”
林博遠恨得咬牙切?,質問:
“公道?何爲公道?漪姐兒打小養在蘇州府,本身也沒有被好好教導過,以至於做出此等腌臢事情,難道還能怪得了別人?”
俞氏氣的眼前一黑,口不擇言道:
“我的漪姐兒纔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真正能做出腌臢事兒的,除了寧采苓還有哪個?她那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碰過了,也就侯爺你把她當成個寶!花魁呀!她寧采苓是花魁呀!”
聽得俞氏此番言辭,林博遠心中怒極,一腳踹到了俞氏的心口處,還欲再打,但卻被寧采苓給攔住了。
寧采苓面頰蒼白如雪,顫巍巍地道:
“侯爺,姐姐現下只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畢竟一個兩個女兒都出了這種事情,她受不住也是自然的,侯爺可莫要動怒。”
若說心機城府,十個俞氏也比不上一個寧采苓,這位身爲公府貴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在勾欄中呆上幾年,本就心思極深,以往是不欲跟俞氏計較罷了,但今日俞氏口吐粗鄙之言,也的確將寧采苓給氣着了,當下般將林子佩給攀咬出來。
林清漪婚前失貞一事還只是傳言,但林子佩卻是被人捉姦在外,她與俞長澤在假山處行出苟且之事,以至於俞長澤最後縮陽而死,此等不體面的事情,是由俞氏的大女兒做出的。
既然大女兒都能如此不要臉面,那小女兒又怎麼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