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林凝眉口腔之中彌散了淡淡的血腥味,暗自告誡自己要清醒些。
“殿下,玉琢已經入了宮,便與宮外的林凝眉並無半點兒瓜葛,還望殿下莫要再在玉琢面前提將軍的名諱了。”
姜其琛手上用力一拉。想要將林凝眉從牀角給拉出來,不過林凝眉氣力不小,他用了七成力氣,這女子仍是一動不動。
林凝眉空閒的那隻手從袖籠中取出帕子,擦去面上的淚痕,哽咽着道:“殿下,您便應了玉琢吧。”土島夾扛。
見着林凝眉這幅模樣,姜其琛劍眉擰得更緊,指腹抹上林凝眉的面頰,將眼瞼處的淚痕擦去,甕聲甕氣地道:
“孤從未打算強迫與你,你若是真不願,那就再等等,孤等的起。”
即使如此開口,姜其琛眼中也帶着幾分勢在必得。畢竟在他看來,林凝眉既然都入了宮了,且聶修齊那處也都安頓妥當,這女子定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別人是奪不去的。
林凝眉含淚點了點頭,面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下倒是思量開來,總得尋個機會讓芙蕖與姜其琛行周公之禮,這樣她肚腹之中的孩兒才能平安出世。
姜其琛今夜留在了清風觀中。自己寬衣解帶,將外衫給褪了去,只穿着褻衣躺在林凝眉身畔。
林凝眉深吸一口氣,雖說清楚與姜其琛躺在一處着實有些不妥。不過這人對她而言,身份不止是太子,還是她的親兄長,如此一看,倒是沒有那般爲難了。
心中思緒翻涌,林凝眉一夜未眠,但姜其琛睡得倒是十分安穩,只是在熄了燭火之後,將林凝眉摟入懷中,雖說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但到底也太過親暱了。
翌日清早,林凝眉在清風觀中爲大軍做法祈福,畢竟頂了女道士的名聲,自然也要裝裝樣子。好在之前姜其琛下了嚴令,不準旁人闖入清風觀中,也未曾煉出勞什子丹藥,所以朝臣們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太子去了。
眼下五皇子姜遠道雖說被禁足在皇子府,但二皇子姜寧玉,三皇子姜無錚,以及四皇子姜堰墨都正值盛年,若說對那萬人之上的位置半點兒心思也無,太子自然是不信的。
這些兄弟與太子也並非一母同胞,在這後宮之中,人若是不爭一爭的話,便萬萬沒有了活路。
姜寧玉面上看着風輕雲淡,縱情于山水之間,但他若是真那麼清高的話,也不會娶了揚州知府的嫡女爲正妃。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皇子手下仍是有私兵的,揚州知府手上孝敬的銀錢不知幾十萬兩,若是老二真用這筆錢來養私兵的話,想必數量便不止幾千人了。
姜其琛身爲太子,此刻又有監國大任,身上的擔子自然算不得輕。
之前將玉城告急的信件給壓下,他也是費了不少心力,不過此刻林凝眉終於進了宮,也不算白費心思。
內憂外患,姜其琛不止得專心於邊關戰事,還得防着兄弟謀反,所以林凝眉入宮數日,姜其琛也只有下了朝的功夫能來用午膳,餘下時候便呆在御書房之中批改奏摺。
林凝眉肚腹之中的娃兒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若是再不與太子生出些‘事情’來,恐怕這肚子便瞞不下去了。
想到此處,林凝眉不免有些心急,好在姜其琛雖說忙碌,但也抽出些功夫來見她,在冬至夜裡,正巧趕上休沐,便來到清風觀中。
今夜林凝眉倒是安排妥當了,芙蕖也藏在了暗格之中。
姜其琛一踏進主臥,林凝眉便嗅到這人身上濃郁的酒氣。
冬至乃是大日子,比之年節也不差什麼,按理而言今夜姜其琛應該呆在王瑾沅宮中,只可惜這位太子妃娘娘手段着實有些狠辣,先前東宮侍妾產下了一個兒子,在太子妃跟前養了不到一月的功夫,就染上風寒去了。
纔剛滿月沒多久的孩子,王瑾沅也能下得了狠手,着實是個無情的。
林凝眉先是衝着姜其琛躬身行禮,低聲道:
“玉琢給太子殿下請安。”
“免禮。”
太子有些頭暈,皺着眉拉着林凝眉坐下,不耐地擺了擺手,主臥之中伺候的宮人便盡數退了下去。
等到主臥內只剩下林凝眉與姜其琛二人之後,這廝仍緊緊拉着林凝眉的手,掌心灼熱的彷彿烙鐵一般,面頰漲紅,神情之中透着幾分惱怒,道:
“凝眉,你說那女人怎會如此狠心?小二纔剛剛出世一月有餘,自打下生就養在她身邊,沒想到一個月就沒了,之前那個孩子也是這麼去的,她還真是蛇蠍婦人!”
眼下東宮之中並無子嗣,唯一一個庶女也是從侍妾肚子裡爬出來的,好在因爲那侍妾運道好,生了一個女兒,若是男胎的話,恐怕也活不過滿月。
畢竟太子妃出身大族,若是想要在東宮內弄出庶長子,也得看養得活還是養不活。
皇家的孩子只有在滿週歲後才能賜名兒,太子先前的兩個兒子,都被王瑾沅活活養死了,到最後不止連名兒都沒有,甚至都不能立墓碑,當真成了孤魂野鬼。
林凝眉聽見姜其琛低嘆一聲,也沒有抽出手來,今個兒姜其琛心情不爽快,就多喝了幾杯,正是難得的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殿下,太子妃也是有些年輕,手下宮人許是不大精心,自然生出了岔子。”
姜其琛眼中滿布血絲,恨聲道:
“不大精心?孤被她養死了兩個兒子!沒有生下來的就更不知有多少個了,看看餘下的皇子們,哪個沒有兒子,就連老五的王妃肚子裡的孩子都滿三個月了!她王瑾沅生不出,難道便要逼着孤絕後嗎?”
林凝眉倒是從未想到太子竟然會如此厭惡王瑾沅,不過這對她而言也是難得的好事,既然入了宮,林凝眉是萬萬避不開王瑾沅的,若是能讓姜其琛對她忍無可忍,倒也能解決一個心腹大患。
“殿下,您莫要傷心,若是損了身子,皇后娘娘也該心疼了。”
太子剛剛監國,手中的權柄並不很大,甚至右相也是王家幫忙料理的,若非如此,姜其琛也不會對王瑾沅一忍再忍。
不過若是等到姜其琛登位的話,想必王瑾沅便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讓未來的儲君心裡不痛快的婦人,是絕對登不上後位的。
想到此處,林凝眉面上哀慼之色越發濃郁,她容貌也就生的豔麗,又是姜其琛心心念唸的人,此刻藉着酒勁兒,姜其琛口中喃喃道:
“凝眉,孤真是着了魔了。”
姜其琛一把將林凝眉打橫抱起,先是吹熄了燭火,而後纔將人放到牀榻之上。
林凝眉心頭有些緊張,滾到牀榻裡頭,將早便準備好的芙蕖給拉了出來,隨即自己個兒又躺在暗格之中。
主臥內一片昏暗,姜其琛又有七分醉意,自然未曾發覺什麼不妥之處。
芙蕖這丫鬟心中倒是有些緊張,不過她早便經了人事,伺候着俊美儒雅的太子,對她而言也算不得爲難。
此刻芙蕖面上的疤痕早便被遮掩住了,月光影影綽綽的照着,極爲昏暗,姜其琛只能大致看清個輪廓,壓在了女子身上,將礙事的衣衫盡數除掉。
“凝眉!凝眉!”
姜其琛一邊念着林凝眉的名字,一邊胡亂的親吻着芙蕖,今夜芙蕖身上塗了一些玫瑰香露,這東西是林凝眉用慣了的,甚至小衣與肚兜都是按着林凝眉素來穿着的樣式做的,所以姜其琛自然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想到壓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身份,芙蕖心中也是一陣火熱,這是當朝太子,眼下皇帝早便昏迷不醒了,若是不出意外,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若是她能懷上一子半女,再好好謀劃一番,想來也能尋着一條活路。
心中轉過此番想法,芙蕖主動環住姜其琛的頸項,熱情地將身子貼了上去,不過她還算是有些分寸,沒有多說什麼,否則若是被守在外頭的白芷聽了去,她怕是半點兒活路也沒有了。
太子雖說心悅林凝眉,但東宮的妻妾卻依舊不少,自然不算生手,熟門熟路地闖入了那片禁地之中,大開大合的征伐起來。
姜其琛今年還不滿二十七,正是男子最好的時候,且他本就不熱衷於男女之事,眼下更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想到身下人是林凝眉,動作便來的更爲放肆了些。
與芙蕖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姜其琛才安生下來,即刻就睡熟了,林凝眉從暗格之中爬出來,又讓芙蕖躲在暗室之中。
嗅到空氣裡彌散開來的麝香味兒,林凝眉不由一陣作嘔,偏偏她又沒有法子,只得暗自忍耐,好在過了這一夜,她肚腹之中的孩子就算是過了明路,即便月份有些對不上,但有程皇后的遮掩,想必也能矇混過去。
想到之前給芙蕖吃下的孕子丹,林凝眉不由微微眯了眯眼,只希望芙蕖的肚皮爭氣些,最好能夠懷上,這樣纔好給她立下擋箭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