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一片天空, 窗外的雪花飛舞,簇擁着從天空中滑落,白洋站在窗前, 手裡無意識的摸着袖口的鈕釦。
“咦, 這雪是越下越大了。”周荀查房回來看見窗外此景不禁感嘆。
“我估摸着這雪快停了。”
“怎麼會, 明明下的正歡, 難道你是算命先生, 知天意怎麼着的?!”
白洋笑笑,他和周荀碰巧同一天晚班,並且被安排在這美好的聖誕夜, 周荀在國外過慣了這個節日,今天雖是加班, 可同加班的人是白洋, 心中也不覺惋惜, 還多少有些高興,不過高興中夾雜一些苦楚——單戀的苦楚。
“11牀的那個小胖子可淘氣了, 剛纔不肯吃藥被我嚇唬了一番,後來有些生氣把水都潑到了我身上,他家長一個勁道歉,可他還有恃無恐的嘻嘻笑,現在的小孩真是難管教。”
周荀脫下醫生制服, 又換上另外一件。
白洋不答話, 周荀又找了另外的話題說起來。
“雪停了, 不如出去走走。”白洋突然說。
“看來你還真是算命先生。”
“穿暖和些。”
周荀心中有一絲溫暖, 直接在制服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服, 裡面的制服露出一截,把人的身材分割很可愛。
“截要是再多點, 你就是米其林。”
“我哪有那麼胖。”
工作的醫院是市裡最大的綜合醫院,大片的綠地上此時已經白皚皚的一片,枝頭,車頂,電線上也覆上一層,周荀從灌木叢上捧起了一把雪花捏成團扔向白洋,雪球還沒達到白洋身上就已經散了,“好人自有天相助”白洋說着也團了一團雪球扔給周荀,周荀正好起身站立,雪球正中周荀腦門,引來周荀一聲驚呼,“好涼,好涼,你竟然趁人之危。”周荀不認倒黴,又團了雪球反擊,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雪地上玩了起來。
兩人玩累了便走到休息椅上休息,停了雪,此時溫度更冷,可兩人身後都出了汗,周荀出來時又戴了一頂帽子,此時嫌熱很粗魯的從頭上摘下來,額頭的頭髮因爲汗意貼在上面,後面的頭髮被帶起來的靜電,整體一看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白洋看着發笑。
“還是戴起來的好,會感冒。”白洋說。
周荀想想隨便戴上,白洋不忍心看平時青春靚麗的姑娘此時樣子猶如婆婆一般,擡起手將周荀的毛線帽子戴正,然後將碎髮窩進帽子裡面。
“如果這裡有梅花就好了,白雪紅梅,多古香古色又詩情畫意。”周荀說。
“我倒覺得這松柏比梅花更顯畫意。”
“白醫生,你父親是醫學泰斗,在腦科有那麼大成就,你爲何沒有繼承衣鉢,偏偏學了兒科。”
“人各有志而已。”
“你很喜歡曉悉姐吧?你想和她在一起,即使她還帶着一個孩子,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有時候就是一種感覺,一瞬間形成,但以後卻無法再改變。”
“感覺可能會是先入爲主,會是一種錯覺,等你看過以後的東西,沒準就會忘掉以前的。”
“我記得可能是我十歲的時候,一位母親她帶着她幾歲的孩子找到我家,那母親看上去很蒼老,頭髮白了一半,那個孩子身體很瘦弱,頭髮是白的,皮膚更白,孩子的母親跪着求我父親救那孩子,後來檢查結論是這孩子沒得救,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從孩子一生下就注意飲食,得這種病的人不能吃任何含澱粉的食物,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從一生下來就在吃□□,也就是半年之後那個孩子死了。這件事我一直印象深刻,有幾年中我總是做夢夢到那個孩子,如果他現在活着今年也得二十五六了,後來我也見過不少特例的病人可始終印象不如那個孩子給我的深刻,所以當時我選的是兒科,父親也很贊成,醫學沒有衣鉢之說,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有時候感覺即使是先入爲主,但它也堅不可摧。”
“那個孩子是農村的?”
“你怎麼知道?”
“所以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邊遠的地方免費給孩子看病,我還看見過你自己掏腰包給他們買藥。”
“說的我好像很偉大似的。”
“你就是很偉大嘛,我都想哭了,你以後也叫上我好不好。”
“你知道那地方有多苦嗎,不能隨便用水,不用洗澡,不能刷牙,而且半夜要出門才能上廁所,你受得了嗎?”
“我當然受得了,別小看人。”
兩人又靜下來,各自看着雪景,冷風不斷撲面而來。
“白醫生,你很喜歡小孩對不對?”
“冷不冷,咱們回去吧。”白洋說。
“別,再待會,多美的景色。”
“那你自己在這呆着吧,對了,你應該也不會寂寞,像醫院這種地方怨氣多點,保不齊一會樓下或是你腳下就出來一個披頭散髮,渾身雪白的同志來陪你,我先走了。”
“白洋,你討厭,淨嚇唬人。”
周荀小跑着跟上白洋,手指拽着白洋衣服後襟,還忍不住的往後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