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飯

但是眼下我只能先成爲趙忠肚子裡的蛔蟲,先弄明白趙忠的所思所想,然後對症下藥,博取趙處長的賞識,從而得到更多鍛鍊自己的機會。然而在趙忠眼裡,才能與級別是成正比的,級別越高才能自然就越大。當然在綜合二處,趙忠的職位最高,似乎他的才能最高。可是,自從我進綜合二處以來,從未見他寫過材料,大材料基本上由副處長許智泰和正處級調研員黃小明承擔。黃小明是辦公廳唯一的科班碩士,理論性強一點的材料全部由黃小明承擔下來,就連最不起眼的會議紀要我也沒有副處級調研員歐貝貝寫的多,別看她的分工是內勤。

趙處長雖然不寫材料,卻煞有介事地修改材料,一番勾勾抹抹之後,材料就成了他的傑作,向劉副市長彙報工作別說黃小明沒有資格,就連許智泰也靠不上,更別說我這個小小的主任科員了。歐貝貝擅長英語,成了劉副市長的專職翻譯,本來劉副市長會見外賓,翻譯應該由市外辦配備,但是劉副市長用歐貝貝用順了手,每次會見外賓都點名用歐貝貝,結果綜合二處我成了最閒的人。好在對應劉副市長的副秘書長是肖福仁,每次肖主任受劉副市長委派協調什麼事情,或外出開會,都帶着我,我儼然成了肖主任的秘書。別看趙忠不把肖主任放在眼裡,但是我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藉機爲肖主任服好務,因爲肖主任對我的前程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肖主任最大的愛好是下棋,於是我暗中研習棋技,這招果然奏效,我不僅成了肖主任有實無名的秘書,還成了他離不開的棋友,久而久之,便成了近水的樓臺,得到不少政治上的點撥。

我發現當衆人都千方百計過河淘金之時,我在河上架一座橋收過橋錢,可能比直接淘金更划得來。別看我到綜合二處只有寫會議紀要的機會,甚至會議紀要也只能寫副秘書長一級的,但是真要讓我寫大材料我絕對不比許智泰和黃小明差,寫那種四六句的八股文章都是一個套路,只要摸清領導思路,與時俱進搞清政治形勢,同時,針對領導關心的問題對症下藥,一寫一個準兒。

我堅信貓有貓路,鼠有鼠道,你趙忠不讓我寫大材料,我只好走下棋路。只是處內每年十來次出國的機會全讓趙忠包了,大傢俬下里怨聲載道。本來許智泰、黃小明和歐貝貝在個人進步上的路讓趙忠武斷地堵死了,在出國上再撈不到機會,時間久了,大家都有暗無天日之感。之所以一直悶着不爆發,全都委曲求全地忍氣吞聲,一是因爲大家只關心眼前利益,爲了眼前利益逆來順受,二是因爲趙忠利用劉副市長對他的信任狐假虎威。正因爲如此,趙忠在綜合二處才只搞集中,不搞民主,實施專制,以至於綜合二處被統治得猶如一潭死水。趙忠幾乎剝削全處人的勞動成果爲我所用,爲他個人升遷積攢籌碼。然而,趙忠只考慮到自己的野心,卻忽略了其實每個從政的人都有各自的野心,只要有野心就會伺機而動,而且怨恨會成爲野心的動力,這一點在許智泰身上體現的最強烈,因爲辦公廳無人不知他是資歷最老的副處長,已經在這個崗位上幹了十年。當年肖福仁任綜合二處處長時,他就是副處長,如今肖福仁已經是市政府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了,他還是副處長,現在他寧願和耶穌一起下地獄,也不願意生活在沒有耶穌的天國,因此,當他得知劉副市長即將升任清江省副省長的消息後,許智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根菸接一根菸地抽,一口氣抽了近一包煙。

劉副市長這麼一走意味着綜合二處即將改朝換代,而便宜佔不夠的趙忠仍然不放過出國的機會,就在劉副市長即將到省裡赴任之際,趙忠去日本的簽證也下來了,當天晚上,劉副市長,不,應該叫劉副省長,在好世界專門安排了包房,請綜合二處全處人員吃飯,答謝這幾年我們爲他服務付出的辛苦。說句心裡話,這是我到綜合二處以來第一次直面劉一鶴。席間,劉一鶴耐心地詢問了我的情況,來之前我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這幾年趙忠一直不給我在劉一鶴面前表現的機會,小瞧我的才能,今天晚上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要利用這次機會,給劉一鶴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最起碼讓他有遺憾之感,怎麼我身邊還臥着一條龍,你趙忠是怎麼用人的?死豬頭一定很難堪。

果然,劉一鶴問我學什麼專業的?我不慌不忙地回答,是學政治學的。劉一鶴頓時眼睛一亮,用考察的口吻問,可不可以爲我推薦兩本政治學方面的經典著作?我渾身的血頓時沸騰了起來,心想,劉一鶴還真的撞到我的槍口上了,你劉一鶴雖然身居高位,但未必有時間讀書,特別是經典,而我在大學時代就通讀了一系列政治學經典。

我佯裝謙虛地說:“劉省長,您是法學碩士,一定讀過亞里士多德的《政治學》。”

劉一鶴毫不避諱地說:“大偉,你高看我了,我這個法學碩士學的不過是馬列主義,學的既不是法,也不是政治學。不瞞你們說,亞里士多德的書我一本都沒讀過。”

劉一鶴的勇氣讓我肅然起敬,這時黃小明插嘴說:“亞里士多德的政治思想的核心內容就是‘中庸之道’。”

劉一鶴頗感興趣地問:“這麼說亞里士多德的政治學與孔孟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怕黃小明搶了我的風頭,趕緊接過話頭說:“此中庸非彼中庸,亞里士多德的‘中庸之道’是指爲了維持社會的穩定,需要找到一個能在窮人階層和富人階層之間起居間掣肘作用的力量,也就是中產階級。亞里士多德認爲,中產階級既不像窮人那樣希圖他人財物,也不像富人那樣容易引起別人的覬覦。他們過着無憂無慮的平安生活,易具中庸美德,適於作貧富兩級間的仲裁者。”

劉一鶴若有所思地說:“亞里士多德的‘中庸之道’很值得我們在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過程借鑑啊!大偉,能不能爲我推薦一本實用一點的政治學經典?”

我望着劉一鶴的眼神覺得是誠摯的,不像是考問,便壯着膽子說:“最實用的當然是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了?”

劉一鶴饒有興趣地問:“怎麼個實用法?”

說實話,我之所以推薦這本書是想顯示一下自己的政治底蘊,更想試探一下劉一鶴的政治品質,便脫口而出:“因爲《君主論》是對***技巧最誠實的報告。”

劉一鶴頓時認真起來,“這倒是夠實用的,說說看。”

我見衆人都豎起了耳朵,就連以理論見長的黃小明也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便賣弄道:“馬基雅維利指出,政治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成功。爲此可以不擇手段,他認爲,一個君主如果需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須知道怎樣做不道德的事情。比如要加害於人,一定要達到使其萬劫不復的地步,這樣就無需再去擔心他的復仇之念了。再比如,惡行應該一次幹完,恩惠應該一點一點地賜予。他還提醒君主必須是一隻狐狸以便認識陷阱,同時又必須是一頭獅子以便使豺狼驚駭。他一針見血地指出,‘被人畏懼比受人愛戴要安全得多……因爲愛戴是靠恩義這條紐帶維繫着;然而由於人性是惡劣的,在任何時候,只要對自己有利,人們便把這條紐帶一刀兩斷了。可是畏懼,則由於害怕受到懲罰而保持着。’羅素在評價馬基雅維利時尖銳地指出,‘權力常需憑藉輿論,而輿論則是有賴於宣傳。進行宣傳時,如果你讓人家看起來比較有德,你便佔了便宜。你在那愚闇的公衆面前,最好能裝出一副有德的樣子,因爲假仁假義常能收得若干效果。’”

我還沒說完,趙忠便深有感觸地插嘴道:“精闢,太精闢了,這個馬基雅維利簡直是權術鑑賞家!”

劉一鶴一反平易近人的溫和,嚴肅地問:“趙忠,這麼說你很讚賞馬基雅維利的觀點了?讀書不能脫離時代背景,馬基雅維利的故鄉是意大利半島上的佛羅倫薩,當時意大利半島長期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存在着五大割據力量:米蘭、威尼斯、佛羅倫薩、教皇轄地和那不勒斯,此外還有許多小的城郭和諸侯國,各國之間爭雄掠地,戰火連連,缺乏一個強有力的政治力量,無法獨立完成意大利半島的統一大業。面對這種長期分裂的惡果,馬基雅維利認爲,只有建立起統一的中央集權政治,才能抑制內亂,抗衡外侮,維護國家主權和民族尊嚴。但馬基雅維利最崇尚的是共和制度,他的政治生涯是與佛羅倫薩共和國緊緊聯繫在一起的。在佛羅倫薩共和國政府中任職期間,他多次受命出使國外,作爲一個無力自衛的富饒的商業國的使者,面對興旺而強大的鄰國的欺凌,他痛感祖國分裂的恥辱。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馬基雅維利着手創作《君主論》,他是希望君主能利用強大的集權驅逐外國諸強,完成意大利統一大業。你趙忠可好,把這樣一位偉大的政治思想家看成了權術陰謀家,趙忠,我勸你好好讀一讀原著,要記住,世界觀的基礎是政治觀。”

劉一鶴的話讓趙忠面色發窘,更讓我無地自容,很顯然,劉一鶴是個讀經典的大家,對《君主論》非常熟悉,我有一種班門弄斧的窘迫,幸好歐貝貝接過了話茬,她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看劉一鶴的眼神也與衆不同,脈脈含情的,當然不仔細觀察是看不出的,之所以被我捕捉到,是因爲我正處於熱戀當中,老貓看我就用這種眼神,我暗笑歐貝貝不自量力,她卻早已拿起卡啦OK的話筒要爲劉一鶴獻上一首《十送紅軍》。

綜合二處的人都知道劉一鶴最喜歡這首歌,有一次在衛生間我碰上了劉一鶴,他就是哼着《十送紅軍》的小調進來的。

音樂響起,歐貝貝動情地唱道:“一送(裡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秋風(裡格)細雨,(介支個)纏綿綿。山上(裡格)野鹿,聲聲哀號叫,樹樹(裡格)梧桐,葉呀葉落山,問一聲親人,紅軍啊,幾時(裡格)人馬,(介支個)再回山。……”

衆人倍受感染一起跟着唱起來,歐貝貝唱時並未看着電視屏幕,而是深情地望着劉一鶴唱,當唱到“情深似海不能忘,紅軍啊,革命成功,(介支個)早歸鄉”,歐貝貝眼裡浸滿了淚水,語氣也不像在送紅軍,而是在送情郎,這種感覺很讓我詫異,難道歐貝貝會……怎麼可能呢?

這頓飯在許智泰一曲《駝鈴》中結束,大家走出好世界時,剛剛月上柳梢頭,不知爲什麼我有一種“歌管樓臺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的惆悵,我懶得去市府大院內取自行車,儘管市政府與好世界只一牆之隔,也沒有打車,只想在夜幕中走走。本來以我父親的經濟實力,我是可以開寶馬上下班的,但是市長、副市長們坐的也不過是奧迪,我開寶馬,無異於自毀前程。在綜合二處這幾年,我已經失去了本我,更沒有自我,就別說妄想超我了,我已經沒有資格問自己我是誰?

我喜歡黑夜,只有黑暗降臨時,我纔有一種逃離的快感,這大概與我屬鼠有關,誰見過老鼠在白天滿大街溜達的,太危險,黑暗給我安全感,然而我又不甘於躲在黑暗裡,因爲我喜歡刺激,最具快感的刺激當然是恐懼,再也沒有比白天的大馬路更令人恐懼的了,因爲任何一個人閉着眼睛橫過馬路百分之百要倒在血泊中,人尚且如此,何況我是一隻“樓中鼠”。想到這些,我更加羨慕荒原狼,最起碼他在荒野上有“追逐母狼”的樂趣,我作爲一隻“樓中鼠”卻找不到一隻“母鼠”,因爲我已經分不清鼠和人的區別,“從狼的角度看,任何一個人性的行爲都是非常滑稽愚蠢和不倫不類的”,從鼠的角度看,任何一個人性的行爲似乎都在迴歸鼠性,我不知道這是人的不幸還是鼠的不幸,亦或是兩者的大幸。反正鼠類已經成了人類的寵物,鼠類當然應該學着愛人類,或許有一天人也會成爲鼠的寵物,我不知道我的觀點是樂觀的,還是悲觀的,我只知道進化就是變異,文明是變異的產物,政治是文明變異後下的一個蛋,人去孵化它可能變成人,鼠去孵化它可能變成鼠,最怕的就是豺狼虎豹去孵化,當然豺狼虎豹也不可能去孵化,他們是見蛋吃蛋,見人吃人,鼠當然更是美餐。如今,人和鼠越來越相互理解,互敬互愛,甚至互相變異,大概是一種迫於無奈的戰略伙伴關係。這種恐懼是荒原狼亦或是全部狼無法預料的。

我正漫不經心地走着,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女朋友老貓打來的,我趕緊接聽,說實話,我只有聽到老貓的聲音或見到她本人,纔會從鼠的思維中逃離出去,覺得自己是個人,這也恰恰是老貓最吸引我的地方。有時候我甚至想,那麼漂亮的女孩與貪官面對面時,會不會引起貪官們的邪念?後來我轉念一想,或許激發貪官對美好生活的留戀而坦白,總之,別看老貓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已經參與過好幾起腐敗大案的調查,她說每當她與貪官面對面時,都像貓面對耗子一樣。我和老貓有一個多星期沒見面了,我以爲她想我,想讓我請她蹦迪或者去酒吧聊天,老貓就喜歡蹦迪,要麼就進酒吧和我拼酒,別看老貓是美女,喝酒就像喝飲料一樣。我剛親暱地喊了一聲:“小瓊!”她便急匆匆地說,剛接到任務要去昌山市辦案,我好奇地問是什麼案子,她說保密,反正齊書記親自帶隊,我們室的人全部出洞,還說讓我乖乖的,她可能要走十幾天,然後嘣地親了我一口就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地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心想,齊秀英親自帶隊,這不僅是一起大案,而且是要案,看來昌山市官場又要大地震了。別看齊秀英調任清江省紀委書記不到一年時間,已經有三座城市副市級腐敗貪官落馬,一時間清江省官場“齊秀英”三個字讓許多人坐立不安。在K省時,老百姓送給齊秀英一個美譽,叫“女包公”,我卻不以爲然,想成爲六親不認的包公談何容易。通過老貓我得知,齊秀英的丈夫二十年前病逝後,一直單身,與兒子相依爲命,長期的寡居生活會塑造特立獨行的人格,而擁有特立獨行人格的往往是強大的。儘管如此,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純粹的正義,就像人性當中有鼠性一樣,正義不過是出於污泥的荷花而已,而荷花是人工栽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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