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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英國巡邏艦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不過,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一旁的管駕孫平鎮定的態度,讓馮超也越來越放心,而遠處英國戰艦的距離則越拉越遠,但是對方始終保持在視野可見的距離之內,這些英國人的耐心倒是讓馮超十分的佩服,黑暗之中,不跟丟自己還真是件技術活。
雙方就在黑暗中僵持着,距離也忽遠忽近,孫平對於後面這個甩不掉的尾巴也是冒火的很,他甚至還提出要去靠着海邊的兩處小島轉悠一圈,不過這個瘋狂的打算讓馮超給否決了,不是不信任這傢伙的技術,只是這黑燈瞎火的跑到礁石聚集的島嶼旁邊去,還是這艘近兩千噸的大貨船……實在是太冒險了!
天色漸漸由黑轉灰,月亮也漸漸的偏西了,“海蛇”號上的英國人顯然又開始興奮了,天一亮的話,他們就能緊追這對方,即便是到了淺水區域,也大有機會上去逮住對方!
突然,外面的軍官衝了進來,“少校、少校,那條清國的訓練船從淺水灘裡出來了,要不要全速追上去!”
米歇爾少校追了大半夜,早就有些累了,這會兒正要了杯濃咖啡喝着提提神呢,聽說軍官的報告也是一愣,天色還沒怎麼大亮呢,對方跑出來幹啥,難道不怕自己追上去嘛?
他忙衝到觀察位拿起望遠鏡看着遠處,軍官的報告非常準確,對方確是駛向了外海的航道,“傳令,鍋爐房全壓力鼓風,全速追擊!務必把這混蛋給攔截下來……
“海蛇”號的煙囪冒起了濃濃的黑煙,船速慢慢的提升起來了,雙方的距離確實以飛快的速度在縮短中,米歇爾看着越追越近的清國商船,暗暗開始琢磨起來,是不是有必要用撞角給予對方一點點教訓呢……
突然間,毫無徵兆的從船首追擊的方向傳來炮彈的爆炸聲,在離開艦首僅有兩三百米的地方竟然一瞬間掀起了一排的浪花,炮彈爆炸之後,米歇爾才聽到遠處傳來的火炮發射的轟鳴聲!
米歇爾忙轉過望遠鏡,向着周圍觀測起來,就在那艘清國商船左翼,騰起了一片黑煙……很顯然,就是那黑煙中的敵船向自己開火的!這立刻激怒了驕傲的英國人,“混蛋,盡然敢攻擊大不列顛王國的戰艦!傳令,全速逼進敵人,準備反擊……”
不過,他剛說完這話,一艘巨大的戰艦已經從遠處炮火發射的黑煙中飛速而出,緊接着米歇爾清晰的看到對方船舷旁幾乎同時火光一閃,距離上一輪炮擊不過十幾秒鐘,這第二輪的炮彈又呼嘯而至……
雙方的距離超過了4公里,自己船上的120mm艦炮的射程只有2000多米,根本無法和對方交手,更要命的是,對方戰艦上前一後二的巨大主炮只是將炮口指向了自己,並未開炮,即便是相隔幾千米外,他還是感受到那巨大火炮的威壓!
一旁的軍官聽到米歇爾的命令,顯然也是大爲驚慌,以自己這艘幾百噸的小船去和對面那艘至少4000噸的鐵甲艦交火,自取滅亡……這四個字貌似更爲貼切一些,早有軍官喊道,“少校,不能開火啊!”
米歇爾這會兒早回過味來了,咳嗽了兩聲,立刻改口說道:“停止追擊,表明身份,掛出旗語,詢問對方意圖!”
很快,通訊軍官帶來了對方答覆,“少校,對方稱正在爲艦隊船隻護航,以防受到海盜襲擊!對方命令我們立刻離開南洋水師管轄的海域!否則……”
“否則?否則什麼!難道對方還想跟大英帝國開戰嘛?”米歇爾也有些抓狂了,這些中國人還真是瘋了不成。混蛋,竟然把大英帝國的戰艦稱之爲海盜……
不過現在,對方炮口可指着自己鼻子呢,那可是大大小小十幾門重炮,最小口徑也比自己船上最大號的還要粗上許多,這種情況,還有道理可講嘛!
旁邊的軍官看到少校臉紅脖子粗的,生怕這位又有什麼過激舉動,忙建議道:“少校,我看我們先撤把!”
此刻,前方馮超早已心思落地,幸災樂禍的看着後面的英國炮艇,似乎巴不得對方在追擊一下,好讓前面來接應的701艦再教訓對方一番,不過,他這個想法顯然是落空了,英國人不爭氣的掛着抗議的旗語撤走了!
而在船舷上觀摩了整個過程的鄭觀應,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這南洋水師還真是牛氣沖天啊,看着誰都敢開炮,真是跟法國人打過硬仗的鐵軍啊,一點沒給英國人面子!
美味的早餐都沒能安心品嚐好,香港總督寶文爵士就被唐紹儀給攪的鬱悶不已,這位姓唐的清國官員一早就來詢問鄭觀應的事情,結果寶文叫來手下,拿出警察署已經簽發、並且有着鄭觀應簽名的公文交給唐紹儀。
“唐大人,你看,你所說的這位鄭觀應大人昨天就已經離開了我們大英帝國香港的警署,相必您很快就能遇見他了!”
唐紹儀毫不介意這位公爵大人當面扯謊的表演,謊言無疑是外交場所的通用語,他仔細看過那份釋放命令,一副非常大度樣子的立刻接受了他的解釋,對於雙方能夠友好解決這件外交糾紛表示滿意!
臨走時,他笑眯眯的說道:“寶文爵士,大清南洋大臣、兩廣總督秦大人對於發生這種事情十分氣憤,甚至準備派出艦隊來解決這件外交糾紛,幸好您是一位睿智的大人,想來這種破壞兩外外交的情形您也一定不願意看到,秦大人倒是說過,大英帝國遠東艦隊的戰艦隻有1成是最新型號,希望您轉告帝國內閣,要注重對遠東地區的投入!”
“……”這話讓寶文總督顯然十分鬱悶,對方竟然裝出這麼一副嘴臉,然後告訴自己,你們遠東艦隊不行!真是太過分了!
他送走唐紹儀之後,立刻找來找來駐紮在香港的遠東分艦隊司令官康斯坦少將,他這才發現,這位清國南洋大臣秦總督顯然比自己更瞭解大英帝國遠東艦隊的情況,大英帝國對於平靜的遠東地區的重視,還是來自於清國與法國之間的激戰。
目前投入現役的最新型戰艦竟然是1877年下水的“探索”級裝甲巡洋艦,排水量僅有可憐的1900噸,而旗艦“鐵公爵”船旁炮鐵甲艦,雖然擁有6500噸的排水量和多達16門的200mm火炮,但是相比這時代已經依靠蒸汽動力裝填的先進戰艦,這種依靠半人力、半機械裝填、甚至帶風帆索具的老式鐵甲艦顯然已經過時了。
而帝國最新型的鐵甲艦,比如赫赫有名的“英弗萊息白”,又如“壯麗號”、“海王星”級、“阿賈克斯”級、“蠻橫”級鐵甲艦,都完全沒有遠東艦隊的份,經過這次遠東大海戰之後,帝國顯然也意識到遠東艦隊的不足。
但可笑的是,最新的消息是,一艘5年前下水的“魯莽號”鐵甲艦將被補充進遠東艦隊,這只是老式的中央六角炮房戰艦,而同樣設計的法國“拉加利桑尼亞”級鐵甲艦,在與清國的作戰中被對方的炮塔式重炮轟的完全找不到北。
而這只是當天小鬱悶的開始,正在琢磨去哪個優雅的餐廳享受一頓愉快午餐的時候,傑弗森、卡提爾兩位議員怒氣衝衝的來找自己,帶來一個讓他也想不明白的消息,說是移交給太古洋行的那個中國官員昨天晚上失蹤了……而太古洋行的菲洛經理也被洋行的董事們集體決議除名。
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其實衆人都心知肚明,不過對方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這件事情,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震懾的事情,而更要命的是,自己場面上的話已經被宣揚出去了,這個叫鄭觀應的官員是無論如何不應該出現在太古洋行的……
“寶文總督,必須向威妥瑪公使報告此事,由他想清國總理衙門提出嚴肅的抗議,清國人竟然敢在大英帝國的領土上公然使用武力!”瘦子卡提爾激動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過,這個愚蠢的要求顯然被寶文總督和傑弗森議員完完全全的鄙視了,若是公開去想清國提出抗議,首先要做的那是把自己的臉貼上去讓人狠狠的揍一頓!這個根本不應該存在於太古洋行的清國官員,自己這邊無論如何都圓不了這個謊言!
而這麼樣向公使大人提出來,丟的只有自己的臉面,一旦丟了這個大臉,在座幾位的政治生涯還有沒有前途,那將是一件大有疑問的事情……
“卡提爾,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公諸於衆,對方手裡可是持着我們早已釋放那位清國官員的證據,我們現在又改口說我們確實又扣押了這位官員,那非但是違反了帝國的法律,而且還是一個太明顯的外交敗筆,稍有意識的清國外交官就會抓住這個把柄窮追猛打,讓我們無法應付,這結局嘛……你應該很明白的!”
傑弗森顯然在這樣的大局面上更有見識,畢竟早年他也是外交官出身,而不像卡提爾是做鴉片生意發跡的,經過他這麼一解釋,就算卡提爾再笨也明白這件事情上,對方早就把自己這邊給算計了!
“難道就讓他們這樣囂張的把人帶走?”卡提爾顯然心有不甘,他和傑弗森都在太古洋行有一大筆股權,但是早上得到消息,太古洋行內部的火災,造成了現金和票據的損失十分慘重,許多有價債券都被付之一炬,而做了10多年經理的胖子菲洛則被宣佈徹底破產。
寶文總督斜眼看了看這個暴發戶出身的議員,也是冷冷的說道:“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目前能把這件事情押下來,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我建議你們別把那個胖子菲洛逼急了,否則捅漏了這件事情,你們二位的臉面也難看啊!”
三人又秘密商議了一陣,結果卻等來了英國遠東海軍分艦隊指揮官康斯坦少將,他湊着寶文的耳邊把昨晚海上發生的清國水師與英國巡邏艦之間的衝突簡略的說了一遍,當然他們也無法判斷清國訓練船的目的。
但是,對方在此事件上的強硬態度,顯然讓遠東艦隊的指揮官們有些着急,畢竟一旦發生衝突,首當其衝的使他們這些還駕駛着不少風帆、蒸汽雙動力戰艦的遠東艦隊,誰都不會願意在缺乏優勢的情況下做炮灰的。
經過商議後,寶文總督拍板,目前這樣的損失,對於太古洋行這種大鱷來說還遠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所以他力促太古洋行主動了解這次的索賠糾紛,錢很重要,但是他們的政治前途顯然更爲重要,這件事情被立刻下達了封口令,只等着慢慢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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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正值後世的兒童節,兩廣總督衙門裡,做了幾個月總督位置的秦鎧正在丫丫着是不是應該率先創造個“兒童節”玩玩,孫復、陳炳昆、趙烈文、陳保同這些南洋系的幕僚邊走邊議論着從外面進來了。
他們談論的消息,自然是現在外面鬧的沸沸揚揚的京城“四恆”錢莊倒閉的事情,作爲北京城最重要的四家錢莊,恆興、恆和、恆利、恆源四家錢莊在面對出口不暢、銀根不足,加上商戶抵押在錢莊的股票飛速貶值,最終無法挺過擠兌風波。
由於這四家錢莊有着大量官府的資金存兌,加上晉商的山西票號不再拆借銀錢,幾天前,這幾家銀號全部被查封,朝廷的銀子必須保證進行承兌,而剩下的事情,這個泱泱大國的朝廷竟然完全置之不理,任由脆弱的國內金融業經歷一場無法恢復的洗禮。
顯然,這幾位並不是買辦出身的官員並不能理解錢莊倒閉的原因,事實上,除了錢莊投資虧損外,導致這些大錢莊接二連三倒閉的更重要原因,卻是這個應該負起管理責任的朝廷,這個朝廷在這檔口乾的事情,不是去扶持一把,而是釜底抽薪,任由洋人銀行利用資金手段,摧毀大清國原本脆弱的金融體系。
歷史上,在這場金融大風波之後,徽商系、江浙沿海的錢莊體系已經完完全全受制於西洋銀行,而憑藉着巨大的資本和海外貿易利潤支撐的山西票號成爲了所果僅存的一支金融力量,而這一體系最終也因缺乏政府的支持,最後湮沒在西洋銀行的攻勢之中。
憑藉着國內的財富與洋行依仗的歐美金融市場進行較量,這不再一個數量等級上的交鋒,從一開始就註定會最終失敗。
秦鎧也是十分無奈,這些國內的大小錢莊,無疑對於整個國內的工商發展意義重大,但是自己的力量,相比這個中國金融界和西洋銀行的力量來說,差距無疑是巨大的!他能做的,只是把兩廣和越北的牢牢掌控,而掌控金融那是必須的!
南洋系的核心官員,這些人是可以進入秦鎧官邸的後院,在這裡,作爲最晚進入這個體系的陳保同來說,他看到了許多的不尋常之處,這裡聚集的人員可謂十分的駁雜,大到已經官至二品布政使的孫復,小到不入流的商人都非常融洽的進行的交流。
而那個不入流的商人,他自然是認識,那可是南洋系的財神爺何興何大掌櫃,在這個體系裡,沒有人會自以爲位置比這位還高!除非腦袋秀逗了的傢伙!而現場還有好些品階不高的官員、甚至是低品階的工廠總辦、會辦一類的底層官員,但是陳保同從孫復、何興這些大佬的態度中,卻完全能看出對這些人的重視。
現場的人分爲幾大類,廠子的總辦、督辦們以徐國方爲圈子,在一起交流着管理和研發方面的經驗,互相協調者日常事務中的關係,而軍官們則遊離於這個圈子的外圍,他們只對秦總督負責,所以在這種內部見面會上還需要謹慎的避嫌。
而以何興、吳金貴、陸義錦三大工商巨頭的會面,交談的話題更是驚心動魄,這開口閉口可都是上百萬的銀子,就是偶爾聽到的官員都是面色驚變,趕忙跑旁邊去。
而官員們以品階很自然分爲了幾個小羣,互相探討這政務方面的問題,今天可是這位秦總督大人第一次召集廣州官員們議事,除了這院子裡的這些內部人士,就連廣州知府呂希純、廣東按察使司按察使劉允樂、廣州鹽運使司運使胡義秉這些大員也只能安心在外廳等候。
今天可是秦總督上任來第一次召集這麼多官員議事,所以官員們未免心有忐忑,因爲掌管日常事務的布政使孫復透出來的消息,今天秦總督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