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全部都出去,都杵這兒幹嘛呢?看戲啊?”青衫率先反應過來,衝着前廳裡面的僕役下人和楊樂兒的親衛說道。
看着青竹和裴子墨,楊樂兒有些呆了,眼裡頭還有許多的羨慕。
是真的很羨慕青竹啊。
被人那樣認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着。
不是因爲她的容貌,不是因爲她的地位,也不是因爲她的好。
嗯,雖然,她真的很好。
可是,阿墨哥哥對她的所有喜歡,都不是因爲那些外在的,可以看得見、摸得着的原因。
單單的,只是因爲她是夏青竹,活生生的夏青竹而已。
多好。
想想自己,從小含着金湯勺出生的鳳子龍孫、金枝玉葉。
被父兄捧在手心裡頭,寵着,縱着,肆意妄爲的活着。
可到底還是差了一些什麼。
父親的寵愛,不過是因爲自己是他的嫡親骨血,兄長的寵愛不過是因爲自己是他的唯一同胞妹妹。
也許,還有母妃的囑託……
並不是只因爲她是楊樂兒。
不對,這話似乎有些偏差,也許就是因爲她是楊樂兒。但是她是楊樂兒的原因卻又是因爲她是父皇和母妃的唯一女兒。
楊樂兒覺得自己的思緒好像有些混亂不清了。
說不清,道不明,只有心中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在羨慕。
她努力的想要做一個真實的自己,可是落到旁人眼裡,到底還是驕縱蠻橫多一些吧??
所有人看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是安樂郡主,是定國安寧大公主,是鳳子龍孫,是天之嬌女,是皇室貴胄。
是必須要尊敬,必須要依從,必須要保護的對象。
她的身上被人貼了無數的標籤,被人繪了無數的光環,以至於,所有人都不在意她的本來面目了。
她喜歡夏青竹,她什麼都幫着夏青竹,她將夏青竹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姐妹,最貼心的閨蜜,不過是因爲夏青竹看她第一眼的時候,只當她是楊樂兒而已。
雖然青竹從前喚她郡主,現在喚她公主。但是她很清楚,那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稱呼和身份,看上去差不多,可實際上卻差遠了。
楊樂兒心裡頭胡亂的想着,有些亂,有些癡,還有一些天馬行空。
青衫將前廳裡頭不相干的人都趕出去之後,一扭頭,就看到楊樂兒傻傻的模樣,忍不住的就拉了楊樂兒一把,衝着她嚷嚷道:“說你呢,還看什麼看,再看都要看成呆子了?”
對,完全沒有在乎過她的身份地位的人,還有夏青衫。
他們姐弟二人,可真是兩個妙人啊。
這樣想着,楊樂兒忍不住的,就笑了出來。
楊樂兒的笑在青衫眼裡頭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青衫乾脆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碎碎的說道:“我覺得你現在好像真的變成了呆子。”
“阿姐和裴子墨也真是的,太不剋制了,也不怕帶壞了小孩子……”
“咳咳,小孩子什麼的,是口誤啊,我可不是什麼小孩子。旁邊這個傻公主纔是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孩子。”
“嘖嘖……”
“喂,楊樂兒,你還好吧?”
“是不是真的傻掉了啊?”
“這可怎麼辦纔好?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還不得把阿姐和裴子墨的頭給砍下來吧?沒準還有我的頭。”
“不行,不行,我得想個法子,讓你清醒過來。”
“來人啊,送一盆清水過來,要剛剛從井裡面打的涼水,再拿兩張乾麪巾過來。”
“水可能有點涼啊,不過我讓人準備了乾麪巾,等你清醒了,馬上擦乾就是。”
“你不是總自詡爲習武之人嘛,應該沒關係的哦?”
涼水送上來之後,青衫捧了半捧涼水,往楊樂兒的臉上撒去。
被冷水一撒,楊樂兒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着青衫捧水的動作,忍不住的就有些跳腳了,指着他嚷嚷道:“夏青衫!你在做什麼?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啊?”
“醒了啊。”青衫咧嘴一笑,將捧在手心的水撒回了銅盆裡面,看着楊樂兒說道:“醒了就好,我還以爲你忽然傻掉了呢。哎,你可別誤會啊,我不是關心你,我只是擔心會沒辦法給皇上和太子殿下交代而已。”
“諾,給你,乾麪巾,自己擦一擦水。”
說話間,青衫把下人手上捧着的純白的面巾遞給楊樂兒,自己則胡亂擦了擦手。
“你才傻掉了呢。”楊樂兒悻悻的搶了青衫手上的面巾,一邊擦水,一邊說道:“夏青衫,你這膽子可是越來越肥了啊,居然敢戲耍起本公主來了,你就不怕本公主重重的責罰於你?”
“切……”青衫不屑的擺擺手,說道:“我還不清楚你?你就是虛張聲勢嚇唬人而已,用我阿姐的話說,那就是紙老虎。”
“啊?太過分了,青竹居然說我的壞話,不行不行,我得找她算賬去!”楊樂兒說着,將手上的面巾往青衫的手上一扔,扭頭就要回去前廳。
“喂,你別說風就是雨的行不行?我阿姐和裴子墨正在那什麼,萬一一會兒你進去的時候,他們情不自禁的在那什麼,你好意思嗎你?”青衫一手接了楊樂兒仍過來的面巾,一手將她拉住,開口說道。
“什麼那什麼那什麼的?哈,夏青衫,你壞掉了啊。”楊樂兒又拍手笑了起來,指着青衫說道。
說着,楊樂兒的眼睛又滴溜溜的一轉,衝着青衫說道:“我記得今天回來的時候,你說你師父師母也跟着你們一起來了上京,不過先去了鴻臚寺是吧?回頭我就去找你師父師母去,告訴他們,夏青衫學壞了。”
聽到楊樂兒的話,青衫一臉嫌棄的擺擺手,衝着她說道:“去去去,你趕緊的去,你看看到時候我師父師母怎麼噎死你。別以爲你是公主,我師父就會向着你了,我告訴你啊,我的師父師母,肯定是站我這邊的。”
“那我真去了啊?”楊樂兒衝着青衫挑挑眉,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說道:“就算現在已經很晚了,可是鴻臚寺的那些官吏什麼的,肯定是不敢攔着本公主的……”
“你給我回來!”聽到楊樂兒唸叨的話,青衫的滿頭黑線,直接衝着楊樂兒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