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院一帶還有幾個院落,月白院、曲水院等等,都是以往的姨娘們居住過的地方,如今空置着。當初宋夫人本想讓藍喬搬去這些空置的屋子,藍喬不想去,因着姨娘才住過,自己即刻搬了進去,覺得彆扭,也就寧願住在客房,當然現在叫做脈馨院。
纔到院門口,翠銀見到了,急忙入內稟告。
趙姨娘已經扭着腰肢款款行來。
“侄小姐,快快進來!”趙姨娘笑着上前挽住了藍喬的胳膊。
藍喬“哎呦”一聲,趙姨娘連忙鬆手道:“瞧我這性子,侄小姐千金之體,哪裡能夠如此莽撞!”
藍喬卻皺皺眉道:“這事兒哪裡怪得了姨娘,要怪也該怪那該千刀萬剮的……”藍喬說到這裡,突然略微有點驚惶地看了四圍的丫鬟婆子一眼,低了頭,突然就住了口。
趙姨娘眼神閃爍了下,不由接口問道:“哦,是哪個人竟膽敢惹了侄小姐麼?”
藍喬已經擡起頭來,看着趙姨娘笑眯眯道:“哪有什麼人,我說得是畜生。昨下午回家時候有幾隻瘋狗亂咬人,我一不小心竟然着了道兒。”
趙姨娘神色冷了下,義正詞嚴道:“竟然有這樣的瘋狗,真該打死了事!”
藍喬點點頭道:“沒錯了,要不是遇到俠士拔刀相助,我還真被瘋狗咬了,這不,胳膊處就是跑得時候給撞了。”
“哦,那還得多謝這俠士了,也不知是何方義士?”趙姨娘好似閒談一般,兩人其樂融融走進了廳堂,趙姨娘招呼藍喬藍宇坐下,霜兒和杏兒兩人就立在她身後,翠銀翠珠奉了茶過來。
“這,我卻也不知是何方人士?不僅打死了幾條瘋狗,還留下了一條,說是要找到那狗主人,怎麼着弄得街道雞飛狗跳都要負擔點費用纔是,如果不想賠償的話,到時候也好告到城中官衙去。”
趙姨娘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就撒了點出來,不由把茶杯一摔,對着翠銀翠珠喝到:“一點小事情都做不好,這麼滾的茶水,燙着了侄小姐可怎麼是好?兩人去外面婆子處,各領十個板子!”
翠銀翠珠兩人頓時跪了下來,連聲求饒,翠銀的眼神有些怨恨看了藍喬一眼。藍喬明瞭,只怕先前請不來她,翠銀也沒少吃排頭。不由笑道:“姨娘說哪裡話來,這茶水溫度剛剛好,淡香遼遠,濃度適中。連我這個不大愛喝茶的人都歡喜不已。”
她可不願意擔了這麼個吹毛求疵的污名。
翠銀翠珠身體鬆了些,翠珠看向藍喬的眼中多了絲感激。
趙姨娘順勢笑道:“就知道侄小姐好說話,對下人那是好得很!不過,人無信不立,家無規不興。做錯了事兒,那可是一定要罰的!”喚了婆子進來,拖了兩人出去,一陣功夫就聽到外面噼噼啪啪響聲。還有隱忍的悶哼聲,想必被人捂住了嘴。
藍喬心裡氣憤,她可不是嚇大的!氣定神閒吹了吹茶麪,輕輕抿了一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等到外面聲音停歇,婆子呼喝着把人拖走。
藍喬才道:“姨娘這話可真沒說錯,做錯了事兒,可不,是要受到懲罰的。那狗主人想必也快尋到,到時候可少不了被縣老爺叱責。”
正寒暄,有小丫鬟稟告,廚房已經擺好了飯菜。藍喬不動聲色上了席位。藍宇還是跟着進了裡間,留下鷹邇在外面。
鴻門宴的菜,可不知道能不能動,藍喬起了心思,間趙姨娘正看着她,笑道:“這幾個小菜都是在趙府日常吃的,方纔教給了廚娘做法,讓他們端了上來,也不知道到底做得如何!看到這些菜,我還真是食指大動。來來來,不用客氣。我就先行動箸。你們可不要笑話!”
藍喬裝作不在意掃了掃才驚歎道:“請便請便,趙姨娘真是好本事!”
霜兒已經夾了一片切得薄薄的,看起來清脆可口的青瓜到趙姨娘的青花瓷碗中。杏兒又用勺子舀了幾粒花生小食。
趙姨娘翹着小指,優雅的夾起青瓜送到口中,抿着嘴慢慢咀嚼。倒確有一番大家閨秀的風姿。
藍喬似笑非笑看着她吃下花生,也驚歎道:“姨娘這個吃法似乎非常味美。我也試試!”
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藍喬漸漸坐立不安,冷汗從頭頂冒出,最後終於忍不住了,突然捂着肚子道:“姨娘,恕我無禮告退。”
姨娘驚訝道:“怎麼回事?”
藍喬臉漲得通紅,還沒出聲,這廂藍宇也跳起來喊道:“哎呦,肚子疼,哪裡有便盆?”
趙姨娘吃驚道:“肚子疼,你們吃的可都是我夾過的菜。難道是不適應?杏兒,速速帶着兩人下去如廁。”
杏兒站起來,對兩人道:“快快跟我來!”
幾人速速行出來,芍藥薔薇緊隨。
“芍藥姐姐,前面就是廁間。我就不過去了!”杏兒有禮貌地低頭離開。
藍喬出了汗滴,傴着腰,等她離去,左右看着無人,才站直了身子對着藍宇眨眨眼。
藍宇伸個懶腰道:“扮得辛苦!姐,你額頭的汗怎麼來的?”
藍喬勉強笑道,“我可沒吃這麼多藿香丸。我是真的有點疼。”
藍宇鄙夷道:“那誰讓你吃那麼多菜!太肥了,以後行不動路,找不到婆家……”
藍喬怒道:“這話該是你說的麼,早熟也不該九歲就替你姐姐我操心!”
藍喬回過頭悄悄對薔薇吐了吐舌頭。
“好了,看來轍昂的事情還真是趙姨娘乾的!”藍宇轉了話題。
藍喬噓了下,讓他住嘴,奔進了廁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