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因爲均田制,有些百姓幸運分到了土地,而大多數百姓只能望而興嘆,努力嘗試沒成功。
便發起了一次暴亂。
被禁軍鎮壓。
皇帝取消了均田制,此番又鬧了起來,卻是在皇帝的推動下。
因爲易水天閔想靠百姓的力量將世族手中的利益奪回來。
易水殷對蕭奕澈推心置腹。
蕭奕澈卻沒將他當成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因爲他姓易水。
“聽說你納妾了?”易水殷突然想起一事,表情有些呆滯的問道。
腦中猶記得某人說的別人認爲好的美的在他眼裡都是塵土,他很想知道他認爲的好的美的,究竟是個什麼絕世美人。
蕭奕澈在衙內的書房看公文,聞言嗯了一聲,算是認同。
易水殷目光灼灼,手撐在他的案桌上,輕點了點頭:“然後她準備幹掉安惜妍?”
目光中有些笑意,這就是他眼中的美的好的,果真跟他的作風如出一轍。
蕭奕澈放下手中的公文,淺笑道:“我的女人想幹掉誰,那只有自認倒黴了。”
易水殷錯愕,愣在原地,手還保持撐着的姿勢,怎麼看都有些滑稽。
“大人,柴世子來了。”
有下人進來彙報。
“大胖子來了!”易水殷歡笑一聲,從案桌旁離開,轉身朝門口走去,故意只開了一扇門,把另一扇上了拴。
柴凌天到的時候有些氣憤,一看這一扇門開着就知道是易水殷那個傢伙搗的鬼。
心底怒火騰騰,又不好發作,瞪着另一邊的扇門恨不得一腳踹下去。
他眼中雖然溢着怒火,腳下的動作卻是沒停。
菩薩保佑,但願他能成功的穿過......
臃腫的身體如輕飛燕,一點阻礙也沒有的跨過門檻穿了進來。
直接殺氣騰騰的走到易水殷面前昂了昂下巴。緩緩吐出連個字:“卑鄙。”
易水殷咦了一聲,驚奇的看了眼那門,再看了看柴凌天依然肥胖的高大身軀。
難以置信的仰望着他:“你變小了?”
他可是記得往天他都是要擠啊擠,擠好半天才能艱難的擠進來。
柴凌天冷哼一聲,面上有些小得意。
今天他來是找蕭奕澈談論關於凌向月的事情的,隨便來炫耀一下他減肥成功的事。
雖然還是很胖,可比以前差遠了。
至少現在能分辨出兩條胳膊兩條腿。
“胖子,你最近吃了什麼好東西?”易水殷站起來上下打量他。
蕭奕澈早從下屬那裡得知凌向月在給柴凌天配食的事情,起初有些不悅。
後來監視了幾天沒有問題便沒阻止。
此刻見了柴凌天,沒料還真起了效果。
易水殷常常與柴凌天對幹。幾乎每次只聞其聲,不見其表情,因爲他臉太胖,擠的雙眼壓根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情緒流露。
或許用面無表情來形容柴凌天也不爲過,此刻他終於在柴凌天常年睜不開似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情緒流露出來。
那是鄙夷的看着他的表情。
易水殷摸摸鼻子,擡出王爺身份:“你竟敢藐視皇親國戚?”
柴凌天嗤之以鼻:“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藐視皇親國戚了?”
蕭奕澈繼續辦自己的公事,隨他們兩人在那裡逞口舌之快。
等逞得沒意思了,他才擡手打斷他們,好似他纔是做主的那個人。
“吵夠了?吵夠了就談正事。”
柴凌天是個很正統的男人。易水殷又有些損,跟其餘皇子都處不到一起,死皮賴臉的貼上蕭奕澈。
別人視他如煞星,他卻覺得他是保護神。
“奕澈。聽說皇上要抓凌夫人?母親已經答應認她爲義侄女。”柴凌天直接說明來意,正大光明的直射向蕭奕澈,也不怕他多想。
義女要進祠堂,太隆重。木爾嵐說什麼也不同意,族裡那些老人,也不會同意領一名平民女子進祠堂的。
所以只能隨口說說義侄女。反正也不會真的有人去查。
易水殷不知凌向月是誰,但從他說的皇上要抓這四個字中也大致能猜到就是蕭奕澈的那名小妾。
不老實的在一旁煽風點火:“看來你是惦記上指揮使的女人了啊?”
蕭奕澈閒適的靠向椅背,平靜的說道:“此事你不用擔心,早上退朝的時候我已經給皇上說過了,我相信皇上不會爲了這點事爲難一名女子。”
公主遇刺是小事嗎?
易水殷和柴凌天都有些無語。
是皇上不會爲了安惜妍得罪蕭家吧。
此番正是民心不穩的時候,一方面他需要百姓爲他分割貴族的利益,一方面他又需要貴族的地位去鎮壓百姓。
若是兩邊能達到平衡,易水天閔自然能從中收回一些中央集權。
安惜妍的事,跟這比起來,實乃小事,即便真的遇害死了,安家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且不說她性命還在。
易水天閔派了封陽翌去捉拿凌向月,只是爲了面子和安撫安家。
若是蕭奕澈真的放人,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放,被逼急了,對易水天閔也沒一點好處。
這做皇帝,就是要拿捏好分寸,掌握好平衡。
既不能太過,也不能不及,薄待了這邊,又得罪了那邊,實乃昏庸。
易水天閔雖然有些激進,但還不至於昏庸。
柴凌天嘴角有些發苦,他要死不活,死皮賴臉的求了自己母親一天一夜,好說歹說,母親終於同意進宮對皇太后說說,凌向月是她木家的一門遠房親戚,絕不會對公主有謀害之心等等。
也是間接的利用木家和柴家給凌向月撐腰。
這要換了其他平民女子,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了,天下砸餡餅的事,這根本就是換籍改命。
沒想到蕭奕澈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
他解決了也好,柴凌天鬆口氣,心裡卻落落的。
母親說的對,這是別人家的事,他插什麼手。
臉上起了一層薄暈,柴凌天微微赧然,暗嘲自己多管閒事了。
易水殷不客氣的大笑:“就你大驚小怪!”
柴凌天惱羞成怒:“就你話多!”
“總比你肉多好喏。”
兩人又你一語我一言的吵了起來,最後柴凌天憤憤而去。
蕭奕澈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己女人被別人惦記上,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下午去了趟蕭家的幾個莊子看了看情況,一往如既的平靜。
聽說凌向月的父母到京城了。蕭奕澈有心寵她便叫她將他父母接到丞相府來做客。
守得花開見霧月。
這便是凌向月此刻的心情。
沒想到要討好蕭奕澈如此簡單。
她語氣歡快的應了一聲,臉上明顯可見喜悅的神情。
心頭還牽掛着皇上回來了是不是要定她殺人罪的事情,於是便問了出來。
“那公主那件事......”
她可是在安惜妍身上留了記號,也將那日安惜妍的暗器金針,都收了起來。
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雖然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做的是無用功,若皇上真的要定她的罪,她拿再多的證據也不頂用。
若是蕭奕澈保她,她壓根不需要什麼證據。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乖乖聽話即可。”他摸了摸她散落在肩膀的長髮。語氣異常溫柔。
凌向月欣喜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將他那句乖乖聽話放在心上。
只是想着自己可算是可以出門了。
本想再問問封陽翌的事,不過還是沒那膽子。
爹孃要是知道蕭奕澈親自迎接他們到丞相府肯定高興壞了。
想到那日孃親自覺的點她腦袋稱她沒規矩,怕是心裡也明白若沒有主人的邀請他們進不得。
第二日她便去了百花井巷。
“爹。娘。”
凌向月整個人眉飛色舞,精神煥發。
方婉容穿了件淡雅的襖子,正躺在花廳裡的貴妃椅上,手裡拿着刺繡。一針一線的繡着鴛鴦。
旁邊站了綠茶和王姑。
王姑是方婉容的陪嫁丫頭,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十幾年了。
聽見凌向月的聲音。方婉容面上露出笑容,放下手裡的針線,目光柔慈的朝門口望去。
“這不剛還說着小姐,這人就來了。”王姑笑着去給炭盆裡添柴火。
“娘,蕭奕澈說想見你們。”凌向月哈了口氣,巧笑嫣然,寒冬臘月天,臉蛋凍得有些發紅,眼睛卻亮亮的,顯得神采奕奕。
方婉容看着這樣的女兒,有些陌生,怔怔的。
前兩天見着,雖然不像此刻這般輕舞飛揚,卻感覺那樣掙扎的小模樣,纔是她的女兒,需要她的呵護。
不似現在,方婉容第一次感悟到,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娘。”凌向月又喊了她一聲。
綠茶掩嘴偷笑,去給凌向月端了杯熱茶暖暖身子。
幾人敘了會話。
方婉容眉目飄着淡淡的愁緒,不似凌向月那般興致好,猶豫一番,終於開口:“丞相府,我和你爹就不去了。”免得給女兒丟臉,又自討沒趣。
再說老爺現在也沒時間。
封陽翌已經幫忙將舒玄弄進了國子監,開歲就可進入就學。
“而且,女兒,陽翌那孩子說他給皇上說清楚了,證明公主的遇害與你無關,本來娘以前也不是很喜歡他,不過這次還真多虧了他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