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太便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女兒說,我早就跟你講,你對姑爺好一點沒有你的虧吃。
“早些天要不是你哭着喊着都要跟他對着幹,他心中對你有氣,也不會被你那妯娌利用了,狠心將你乳母送回孃家去不是?”
“你如今已經不是母親膝下的嬌女了,你已經跟姑爺成親快兩年了,在這個家他纔是你最大的依靠。”
“你不好好維護他反要跟他翻臉,可不是惹惱了他?”
吳彤頓時撅起嘴一臉不滿:“我倒是不想跟他鬧,可是他也不能叫秋心那死蹄子騎到我頭上去!”
“那死蹄子本就比我有孕早,萬一她再生下個帶把兒的來,我們房頭兒豈不是就出了個庶長子?今後我還怎麼在這個家裡擡起頭來?”
吳太太恨恨的身手點了點她額頭:“你也真是該開開竅了!”
“你倒是仔細動動腦子,就算你不跟他鬧,那小蹄子這一胎還能留下不成?”
吳彤皺了皺眉:“母親是說……就算我不鬧,我也沒懷上這一胎身孕,有我公爹拿着祖訓家法做主,那孩子也留不住,我又何苦做一次壞人?”
就在前一刻鐘,吳彤還以爲是因爲她也有了身孕,她又爲秋心那一胎哭哭啼啼的無法安心養胎,她公爹才罰她夫君跪了祠堂,到底沒叫秋心將孩子養下來。
如今聽她娘這麼一說,她方纔納過悶來,其實她公爹向來都有原則得很,倒是她婆婆和她夫君站到了一頭兒,都將秋心那一胎當了寶兒。
這時她卻聽得吳太太一聲冷笑:“有沒有你公爹出頭替你做主,要做壞人也不是你這個做法兒,頂着風頭正盛的時候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懷胎十個月才呱呱落地你總懂得吧?”
“就算你公爹壓根兒不插手後宅的事兒,之後的七八個月裡你有的是時間做手腳呢,爲何非得當面鑼對面鼓的喊着不許那小蹄子有孕?”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怪我,怪我沒早些教會了你,好在如今我又給你送來兩個懂事的媽媽,你以後可得有事多和她們商量着做。(鄉)$(村)$(小)$(說)$(網)高速首發!”
……且不論吳太太這廂如何用心教導吳彤做一個“合格”的媳婦,齊妙此時也跟老伯爺夫人告了辭,帶着繡紅等人回了聽雨堂。
老夫人倒是留她在慈安堂用午膳來着,可她也不想“爭寵”爭得明目張膽,再順了老夫人推她上位的意,也便婉拒了。
她之前倒是跟老夫人明說過,她與高諍對爵位和宗房身份沒興趣,老夫人也誇讚她大氣懂事。
可她心裡清楚得很,老夫人也不是這麼輕鬆就會讓步的。
高諍是她夫君,她不比旁人更知道高諍的好,也知道若是叫爵位和宗房身份落在高諍身上、定會比高謙做得好?
可她終究是自私的,她知道高諍身上的擔子重得很,她可不想叫自己夫君又多扛一付更重的擔子,累的是他,心疼的是她。
更別論誰知道老夫人是不是試探她,一步步的試探她?她不可能上這個當……
齊妙就這般胡思亂想着走在路上,慈安堂與聽雨堂的些許距離也就不算距離了。
卻不知等她才進了聽雨堂的大門,就聽守門的婆子回話說,三小姐就在正房等她回來呢。
她便笑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三小姐也真是個操心的命,腳下卻立刻加快了步伐,快步回了房。
“你這是跟我在路上分了手便過來了,一直這麼坐着等我呢?”進了西次間後,齊妙這般對高菲笑道。
“不過這樣也好,我正發愁一個人用午膳沒意思,還想差人將你喊來陪我用膳呢。”
等她坐下端起茶來,她才知道,原來高菲可不止是擔心她如何幫着老夫人推擋吳太太,還有另外一個要緊事對她講,否則也不會老老實實等她半晌。
“你說二太太方纔出去了?”齊妙輕擡眉梢。
高菲輕輕點頭:“本來二嫂叫我先回我院子去,我便徑直回去了,誰知半路就瞧見二太太打扮得非常隆重出門去了。”
這也怪不得高菲覺得奇怪,畢竟之前大半個月了,高家後宅都沒人出入,如今雖說禁令解除也有七八天了,二太太和三太太也一直當那禁令還在。
那今日怎麼二太太突然就出了門,還頗爲大張旗鼓?
齊妙聞言也非常疑惑,只因她之前一直都在慈安堂,卻不曾聽說二太太差了人、去跟老夫人回稟備報要出門這件事兒。
她便將富媽媽招呼過來,叫富媽媽打發喜兒幾個小丫頭出去轉轉,看看可能打聽出什麼來。
這一吩咐不要緊,不過是兩刻鐘左右,喜兒便帶回來一個消息說,吳太太給梧桐苑送來的兩個媽媽,其中一位似乎和二太太是老相識。
“那兩個媽媽雖然來了後就沒再出梧桐苑,二太太院子裡卻有個不起眼的婆子去了梧桐苑一趟,等那婆子被一個媽媽送出來不久,二太太便歸置好了出門去了。”
富媽媽這般將喜兒打探到的事兒學說給齊妙聽。
齊妙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當初三爺高訊正在議親的那門親事,女方不就是樑家那一隊的?
如今大奶奶吳彤的孃家也成了樑家一隊的,這一夥子倒將高家後宅當成同。黨聚會的後花園了?
她便叮囑富媽媽繼續叫喜兒幾個盯着外頭去,尤其是等吳太太走了後,那兩個新來的媽媽都會有什麼動作,務必叫幾個小丫頭瞧仔細了。
“一日不成盯兩日,兩日不成盯三日,那二人一天沒露出狐狸尾巴,就給我盯到死爲止!”
“至於二太太那邊,她已經走了一會兒了,想必再派人出去尋蹤也未見得管用。”
“不過媽媽還是叫刀子再帶個小廝出去瞧瞧吧,萬一能尋到她究竟去了哪兒更好。”
等富媽媽答應了轉身出去,高菲這才頗爲驚訝的問道,怎麼二嫂往慈安堂走了一趟,祖母和你二人聯手,也沒將吳太太塞人的事兒推拒了去。
“祖母和我壓根兒就沒打算推。”齊妙告訴高菲道。
之後她便將理由都跟高菲學了學,尤其是吳彤的父親吳志棟已經投靠了樑家這一段,立時便令高菲恍然大悟。
“祖父那廂先用了欲擒故縱,祖母和二嫂這又用了順水推舟、一個不字都沒說就將人留下了,確實不愁那兩個媽媽不速速露出馬腳來。”
“可二嫂你想過沒有,萬一那倆媽媽得到的命令是慢慢伺機而動呢?就像姚姨娘那樣一潛伏就是十來年呢?”
齊妙笑着嘆氣:“這會兒能和姚姨娘才進咱們承安伯府的門時候比麼?”
“我猜最遲不過這個臘月底,賢妃娘娘晉位皇貴妃的聖旨就該頒佈了。”
“那兩個媽媽如果真是樑家藉着吳太太手送來的,目的又是想眷阻止咱們家娘娘上位,她們可以動手的時間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