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他是我的仇家嗎?”鳳月努力回想了下,終是搖了搖頭。
帝熙的指腹慢慢摩擦她的臉:“他原是方國國王,後被月兒破國,他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他派過許許多多的人出去追查他的下落,可是都尋之不得。
“你懷疑這次的事情是他所爲?”鳳月故意忽略他話裡的情意。
“除了他,不做他想。”帝熙額頭抵住她的:“月兒,你曾說希望我站在高處,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手牢牢固定鳳月的臉,逼她與他對視,她只能闔上眼:“可我終究不記得了。”
他要怎樣才能明白?以前的鳳月已經死了,現在這個只是殘缺的,殘缺的他懂嗎?
“我記得就好,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保護好自己。”帝熙捧住她的臉。
鳳月心狠狠一跳:“你呢?”
“你不用擔心我,這點事我處理得來的,要是你不是這般,哪怕你拒絕我也要帶上你的。”帝熙把她擁入懷,雙臂收緊。
他不捨得和她分開,可是他有他的責任,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他不可能放下整個國家置之不理,也不能不顧百姓的死活。
哪怕他能那麼自私,鳳月也不行,有朝一日她回來,她會討厭那樣的他的。
“百姓爲重,讓他們真心擁戴你,哪怕方哲有通天之能也反不了。”鳳月淡淡的說道:“永遠不要忘了你是皇。”
他和她是不一樣的。
“月兒難道不好奇我爲何一直不登基嗎?”帝熙一手擁着她,一手把玩着她的頭髮,雙目微垂。
“不想知道。”不知爲何,鳳月不敢聽那個答案。
“昔日,曾許諾過一人,我爲皇,她必爲後,後她沒做後,我自然做不了皇。”
鳳月不說話,她該說什麼?能說什麼?說得再多這人恐怕都聽不進去。
“月兒,你不記得的,我都記得的,此誓言一生有效。”
留下這樣一句話,帝熙就走了,看着他消失在屋內,鳳月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可是我們還記得。”慕容的怒吼聲忽然傳入耳中。
她突然好奇,以前的鳳月到底是什麼樣的,竟然讓如此多人想念着,牽掛着。
“師兄,慕容呢?”回來以後就沒見過他,不會是走了吧?
“他是朝廷命官,帝熙走了,自然也得離開。”現在的慕容可是帝熙身邊的大紅人,官拜兵部尚書。
“他就是個文弱書生,怎能做兵部尚書?”鳳月吃驚。
他還在外面逗留了那麼久,現在的朝廷命官可以隨便出去的麼?
“他以前是你的軍師,跟你打過大大小小的仗。”一個兵部尚書,他足以勝任。
慕容坐那個位置,或多或少都和她有關係。
“師兄,以前的我是怎樣的?”鳳月垂下眼瞼。
以前的她有那麼好嗎?好到讓他們念念不忘?
“月兒始終沒變過,只是你以前是三軍元帥,肩上的擔子自然重些,就算是現在讓你回去,你依然會和當初一般。”
鳳月依舊是以前的鳳月,只是身處的境地不一樣而已。
“我真不敢想象那樣的生活。”她怎會是元帥呢?她只是個弱女子,哪裡來的魄力號令千軍萬馬?
“那麼師兄呢?師兄又是什麼人?”想起藍依依剛見到他時的稱呼,鳳月蹙眉。
有些事總是被她刻意忽略掉,事到如今,怕是再不能裝作無知了。
先是帝熙,後是慕容,往後不知還有些什麼人。
“我本是徐府世子,後徐府沒落,我就上山拜師,無意救了師妹,就和師妹相依爲命。”徐尚遠簡單的帶過。
有的事情,他不想她知道,比如他拋下徐府,比如他放棄徐府。
她要是知道,必定會內疚的。
真的嗎?徐府在師兄手裡還會沒落嗎?
“師妹,我平生無大志,也無過多的才能,並不是當大任的料。”似是看穿鳳月所思,徐尚遠不疾不徐的說道。
“那師兄想不想……”
“不想,今生惟願和師妹相守白頭。”只要她在身邊,其它的他什麼都不求。
徐尚遠放棄所有,用一顆虔誠的心,祈求老天,能讓她常伴身旁。
“等處理了這些事,我們就回流峰山,再也不出來了。”要不是被那人算計,他也不用管這些事了。
“嗯,都聽師兄的。”鳳月彎了眼眸:“師兄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都不敢傳訊給他,生怕他生氣,未料到他自己找來了。
徐尚遠面色泛起冷意:“誤打誤撞。”
當日他到了落虎山,恰巧碰到落霞山歷練的弟子,說門派出事了,有人闖了進去,他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就扔下郭湘湘跑了。
“不知道師兄也能喊他們交人。”鳳月好氣又好笑。
他那般理所當然,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
“我預感到師妹一定在裡面。”反正先問了再說,其它的暫時拋到一邊。
實際上是找不到她,他心裡抓狂,需要發泄一番,纔去找他們的麻煩。
鳳月懶得和他理論,想起正事,臉色肅穆:“師兄,我覺得有些事必須要告訴你。”
鳳月把上古兇陣裡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徐尚遠,除了和帝熙相處的細節。
“你中了毒?”徐尚遠執起她的手,當初她可是告訴他,只是受傷了。
帝熙幫她看過了,他就沒有再拆來看。
不錯嘛,都學會欺騙他了。
這是重點嗎?是嗎?
“師兄,重點是裡面的死屍啊,還有那些人的計劃。”鳳月額頭滑下黑線。
她的手差不多好了,他何必計較?
“下次再這般我就送你迴流峰山。”再也不讓她出來了。
“知道了。”鳳月舉起手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
“落霞派想借助死屍撼動各門各派的根基,趁機當霸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各門各派都有一些隱形高手,他們平時都不露面。
只有門派出現大事時纔會出現,落霞派除非把他們全部滅了纔有可能問鼎霸主。
“這件事我們暫時不插手,等最混亂的時候再打壓他們。”亂水中是最容易摸魚的。
“可是那
時候不就晚了麼?”一切難道不是要防患於未然嗎?
wωw⊙ тт kǎn⊙ ℃O “我們無力阻止什麼。”無權無勢的他們,靠什麼來阻止呢?難道站在高處振臂一呼?
有誰願意聽?
爲今之計,只有讓他們鬥,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就出來收拾殘局,到那時會容易得多。
該死的已經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些蝦兵蟹將,不足爲懼。
“那樣修靈門派的實力不是要大傷嗎?”
“要那麼多的實力作甚?”打仗輪不到他們,鬥毆倒是有他們的份,特別是靈力高強的人打起來,波及範圍大。
也是,要那麼大的實力做什麼?徒增帝熙的煩惱而已。
“只有道行,道心不夠,只會危害百姓而已,師妹明白嗎?”強者爲尊的世界,崇拜武力的社會,仁心異常的少。
不是人人都似她這般,能顧全大局,以天下蒼生爲己任的。
也就是這般,鳳月纔是獨一無二的吧,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像她這樣?
“明白,全聽師兄的。”鳳月閉上眼眸。
見鳳月昏昏欲睡,徐尚遠就出去了,等她醒來又要喝藥,他需去熬了來,此藥可以加固洗漱丹的藥效,強她身子,只是需要熬上三個時辰。
鳳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鳳月警覺的睜眼。
一陌生紫衣女子站在門口,雙手維持着開門的姿勢。
“你就是師妹?”女子打量着她。
臉蛋倒是還可以,可惜太過蒼白,沒有半分的血色,失了原本的美感,整個人病怏怏的,身材幹扁。
鳳月眉毛一抖:“我不記得我有師姐。”
她只有一個師兄,沒有師姐。
“我是你未來的嫂子。”
女子的話惹來鳳月一陣輕笑,女子惱羞成怒:“你笑什麼?”
她是特意來給她下馬威的,想不到居然會遭她恥笑,這讓她情何以堪?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像你這般厚臉皮的,怎麼?愛慕我師兄不敢說就到我眼前來示威?”
她是受傷了,可不代表她腦子也受傷了,師兄可沒告訴她,他有心上人。
暗處的白束嘴角一抽一抽的,憋笑憋得難受,四小姐還是像從前那般牙尖嘴利,想從她嘴裡討好處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郭湘湘臉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害羞,她手指顫抖的指着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到後面郭湘湘只能說出個你字。
“我什麼我?我不想聽你說話,識趣的就滾,不然我叫人了。”鳳月臉色繃緊,煞氣自身上溢出,整個人凜冽異常。
這個樣子的鳳月,哪裡還有半分的柔弱?
郭湘湘心生寒意,卻又不捨得這般放棄:“我是真心喜歡你師兄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
郭湘湘還是聰明的,她沒想對鳳月做什麼,只是想來示威一下,打壓她一下,徐尚遠對她冷淡是還沒愛上她。
他要是真的喜歡她,必定會把她捧在手心上,她會很幸福的。
想要他愛上她,只有把他最愛的師妹給踢開,不然她哪來的有機可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