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安城,幾人一路狂奔北上漢河,身後的追兵可能是覺得在追下去也追不上了,都相約返回。
沿途跋涉,李存信跟安劍休還有李存直三人是憂心忡忡兩眼紅潤;三人到了渡口便要跟趙爍幾人分道揚鑣。
趙爍對於存孝之死也深感可惜,於是安慰道:“三位兄弟不要太過傷心,十三太保爲當之無愧的戰神,事已至此幾位應該迅速趕回去馳援老晉王纔對。”
李存信看着趙爍六人,論實力一個個也是武藝精湛,論才學這趙爍鬼把戲也夠多;就這樣分別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要是能爲我所用還好,千萬別讓朱溫那賊人收買了人心;想到這存信忐忑的說道:“趙兄跟衆家兄弟,這次我們兄弟三人能逃離險境離不開你們的鼎力相助;不知幾位仁兄打算去落足何處?”
趙爍眉頭擰起,這也是他鬱悶的問題,自己對這裡並不熟悉;縱然莫名其妙的來了,又稀裡糊塗的穿越了廣闊的戈壁灘,再惹上了這麼多的大麻煩;何況帶着五個能吃能喝的大男人,有能去哪裡呢!
李存信看穿了趙爍的心思,於是繼續說道:“衆家兄弟身手不凡,何不跟我一起去輔助晉王匡扶大唐江山呢?”
“這……”趙爍有點難以決定,只好看了看身邊的幾位兄弟。
“哎,大哥,何須那麼麻煩,你要去,俺李響就隨你去,絕無二話!”李響走出一步,拍起了自己的胸脯,一時間其他四人也站了出來說道:“大哥去哪,我們就跟到哪,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趙爍以前是很難相信自己一個外來人,還能結交下這麼幾個生死相依的兄弟,心中感到陣陣的高興,但也顯得更加爲難,自己如今最大的願望還是希望能回到過去,至於趙弘殷交代的任務,一個是找朱溫報仇!!這個太不現實,第二送信,去了雪山已經是一堆黃土!好不容易幾經波折自由了,再去給晉王當苦力?也不是自己想做的。
趙爍知道自己這麼想不代表所有兄弟都這麼想,在場的除了自己哪一個不想建功立業,哪一個不想達官顯宦;要是不答應恐怕弗了兄弟們的心意,要是答應了自己就真的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了。
思來想去,趙爍說道:“存信兄,你的好意我趙某代衆家兄弟心領了,倘若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儘管說一句話我們兄弟六人擔任不讓一定會赴湯蹈火;可眼下我們確實有要事纏身,所以不能跟三位太保一同前往晉王麾下效力了;還請存信兄及存直、劍休兄弟莫要怪罪。”
存信聽後笑容滿面,言下之意在明白不過,要是再多加勸阻恐怕適得其反,不如就應了趙爍,現在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
一旁的安劍休不忍放過其他五人,上前拍了拍李響跟牛霸的肩膀,大聲說道:“兄弟,俺喜歡你們的個性;初次見面的時候多有得罪二位不要放在心上;要是以後有事,哥哥我不管遠在千里萬里都會趕到幫助你們一臂之力。”
李響跟牛霸對看一眼,上前雙雙握住了安劍休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大可放心啊,過些日子等我們兩有點小勢力了再去投靠你。”
趙爍正愁着怕他們拉自己的人呢,聽到李響這麼無意間的一說,忙着擦話說道:“其實,我們兄弟們也想着現在隨你們三人去晉王麾下效力,但家國之戰並非一人之能所能改變局勢,我們想在山東跟河北一帶暗中發展點自己的勢力;要是日後晉王一聲令下討伐反賊,我等正好在他背後大張旗鼓的搞破壞;這樣也是出力嘛!再說了,我們習慣了自由散漫的過活,要是加入正規軍隊怕有些不妥當的地方。”
李存信一想,這也不失爲一個絕好的方法;故而解下了自己的太保令牌交到了趙爍手中,嚴肅的說道:“趙兄,你的想法很特別,我支持你;這塊令牌是晉王內衛所有,通過任何三晉關隘都不會又人橫加阻攔;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太保山找我;只要呼上我們兄弟的名號,沒人會刁難你。”
趙爍看着手中的令牌,確實是太保府的晉王手令,這樣一來自己最起碼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縱然在戰亂烽火的華夏大地惹出了多大的亂子,也有一個保全性命的地方;畢竟樑帝雖勢大,也不敢強行跟晉王交兵;趙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令牌,對着存信是千恩萬謝,笑贊連連。
眼看着天色漸亮,安劍休嚷嚷着要回中軍效命,此時一提起那朱溫狗賊,便恨得衆人牙齦癢癢。
“那我趙某人就這次不能陪三位太保了,請三位回去轉告晉王,就說我們兄弟都仰慕晉王的仁孝之心,不愧爲大唐良將,有朝一日定當乾坤逆轉,討平梁庭叛衆。”
“趙兄美意,我定會向晉王轉達,不知兄弟們下一步要下榻何處?我看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
存信一問,難住了六人,楊業心直口快說道:“我打算帶着大哥們去鱗州躲避一段時日,等外頭安穩了在做打算吧。”
趙爍一聽這樣也好,當即頻頻點頭答應。
“這樣吧,我等同行一路,過了渡口一東一西在分別可好?”李存信有心跟大家多呆一段時間,故而說出了心中所思。
“好!那我們就趕路吧!現在還在樑賊屬地,不是很太平。”
九匹馬,披星戴宿一路狂奔終於到了黎明;找了一間隱蔽的茶肆,幾人安頓下來稍作休息。
漸漸的陳倉城中的百姓越發多了起來,街道外喧囂吵鬧紛紛往城門處趕去;好事的安劍休也去湊熱鬧,存信好言相勸沒有任何作用,無奈之下只好讓楊業陪着去了。
趙爍跟存信、存直二人在茶肆閒談,出於對飛虎將的敬重,趙爍也對眼前的二人心生崇敬,一直以來糾纏自己的問題無法說出口,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詢問一番。
茶過五味後,趙爍不自然的近了近身,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來問道:“兩位太保,你們隨存孝征戰多年,所經歷的事情也大多跟常人不一樣,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時空隧道一說?”
“時空隧道?”不僅是存信跟存直一臉迷茫,就連郭無爲、李響、王越幾人也故作神秘的反問。
看着他們的表情,趙爍一陣失望;自己不知不覺被雷劈到這裡,難道就沒有人指明一條讓自己回去的出路麼?
過了半晌,存信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的一聲驚呼:“我想起來了!!”
趙爍一驚,湊了過去問其想到了什麼。
後者緩了緩神說道:“我想到了跟存孝初次相識的時候,說來也奇怪,十三太保排行最小,但在軍中威望最大;有江湖術士聲稱他是青石精轉世;若干年後功高德厚,可以迴歸天際!趙兄,你也知道人神之說不過是那些江湖騙子哄人的鬼把戲;就是酒足飯飽之餘,人們閒談的話柄而已。”
趙爍聽着表面上應承着,心中卻此起彼伏,要說江湖術士騙人,那個帶墨鏡的老頭是什麼來路?再者給了自己一塊玄鐵石頭,看似樸素卻屢次救自己性命;而且裡面蘊含的力量並不是一個凡人所能承受的;且不說佩戴在身上一直感覺到身體不適自己的,體內總是有股躁動在血液中流淌,漸漸的麻痹着自己的身軀。
趙爍想跟李存信說自己的身上的玄鐵吊墜一事,轉念一想如此神秘物品,要是讓外人知曉了,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源源不斷的麻煩;所以只好自己忍耐。
存信爲人坦率,存直爲人耿直,兩人想了片刻不約而同的說道:“趙兄,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來了?難不成你有啥難言之隱,可以說出來聽聽。”
趙爍聞言一愣,虧是腦子轉的溜,急忙轉移着話題說道:“道聽途說罷了,哎,怎麼那兩人還沒回來?”
大難不死,虎口逃生,幾人說起出去的安劍休跟楊業,皆精神緊繃起來。
“郭兄,你去找找看,讓他們立馬回來;免得惹出事端來,我們這還沒有走出樑庭的賊窩呢!”趙爍一語提醒,衆人當即如醍醐灌頂;郭無爲出去尋找半晌,仍舊沒有歸來。
衆人的心如熱鍋上的螞蟻,萬般焦急下只好遣了茶肆的小二外出打聽。
這正是:東西一別千里路,心中秘事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