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失笑:“王兄這是真把我當做諸葛亮了,批量發送錦囊不成?”
仇天一邊幫腔:“現在啊,你要是說你是諸葛亮,大家都能當做這裡是三國。
“哈哈!”衆人紛紛輕笑,顯然是被仇天這樂子給笑到了。
蘇默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華言徽清咳一聲,這有點看不下去了:“怎麼,一個個平素都是自稱書院高材生的。這才過了幾天,就愣了吧唧的都搞不清了。一開始言維拿出的那些文卷,難道都當是用來打水漂的?”
華言徽這麼一說,衆人這纔想起了文卷,一個個紛紛拿出來,顯然是明白了。
接着,華言徽道:“這樣,我將需要的銀子人力物力都拿出來,用以開辦一個印刷作坊。然後以印刷作坊開辦兩個報刊,一個是報紙,一個是雜誌。雖然未必掙得到錢,但這乾股還是要分一分的。這乾股的分法,首先是每人一成。然後,其餘的給言維,大家有沒有異議?”
王軒、謝世晉、仇天以及盧象升四人當然是沒意見:“無異議。”
只不過,蘇默卻一力搖頭:“這怎麼好意思,我看還是衣大哥拿三成,我最多拿一成半,其餘的每人一成。半成留下給將來的大儒好了!”
說着,蘇默朝着幾人擠眉弄眼,衣顏徽拗不過,於是就以蘇默這個分配爲準。
有了衡王的人力物力財力,一家名作文墨坊的印刷作坊很快就開辦了兩個報刊,一個是名作《文匯時評》的半月刊雜誌,一個是名作《時報》的日刊報紙。
當印刷準備就緒的時候,恐怕誰也想不到,結合了先進印刷技術和先進理念後的文墨坊將造成怎樣的轟動。
“賣報賣報,屯堡軍戰安順,貴陽解圍實錄,高達烈士衛貴陽,述蔣舟勇士戰記。西南軍情,西南叛亂實錄。賣報了賣報了……”
一個個七八歲的童子,用稚嫩的聲音在街上亂竄着,很快就讓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好奇了起來。
一個秀才模樣的男子攔下來一名報童:“小童,你這賣的是什麼?賣報,什麼報?難不成還是朝廷的邸報?”
邸報,是通政司將國家大事分發全國各級衙門的官方報紙。也是各級官吏獲取消息的重要來源,故而大家到時對報紙這樣的事物還是有個概念的。而且,這個年頭朝廷對消息控制並不嚴格。通政司對於軍情政情大多不會修飾,基本上是直接實打實的下發到各級衙門裡。故而,大多數有文化的人都比較看重邸報。
今日聽這賣報,名作王朗的秀才還以爲朝廷公開發售邸報了。
卻聽賣報童爭着大眼睛,清脆地回道:“回這位秀才公,我們賣的不是朝廷邸報。而是城中文墨坊辦的《時報》,上面將的也就是前線戰場上的事情。讓大家知道前線官軍們的辛苦,也明白那些叛軍的真切面目。對了,秀才公,既然您這麼感興趣,不如多買幾份吧?”
王朗一聽,手中一個碎銀子就丟了出來:“十份夠不夠?前線軍情的實錄,這些我可要好好看看!”
“夠了夠了,這是您要的十分時報,這是您找您的錢……”
“不必了,賞你。”
秀才公王朗拿着《時報》立馬就回去,一邊走路一邊看了起來。
其他人聽了這解釋,哪裡還按捺得住。一聽有這消息,紛紛都是擠了過來。
“我要一份!”
“我要十份!”
“三份!”
“五份!”
百姓們的好奇心是熱烈的,聽說有時報這東西講述西南軍情,頓時紛紛熱烈地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還別說,在古代,這娛樂匱乏,消息閉塞的時候。對消息的需求和渴望那是十分巨大的。一聽有這好事,口口相傳,親眼相見下。《時報》的預先準備好的五千份剛過了一個上午便賣光了。
那些主動出擊的報童本以爲還要在茶樓酒肆好生講講,卻沒想到,不過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五千份《時報》就銷售一空。
等到了中午,報童們還未出來,就被那些想要瞧個仔細的百姓們逮住,紛紛將新出的報紙買了下來。
一時間,文墨坊裡百餘工人紛紛大呼勝利。
主持文墨坊的王軒更是立馬拍案,每人十兩銀子獎勵,賣得好了,再獎!
這樣一來,文墨坊的工作熱情更加激烈。加印的次數迅速增多,一個個被僱傭而主持報紙版面的失意文人編撰紛紛揮斥方遒,將一篇篇文章備好,印上八開的《時報》
《時報》的火熱程度超出所有人的預料,甚至那些茶樓酒肆裡頭要是不備上幾十分《時報》講講前線的故事,都要被老客們大罵了。
要知道,自從一曲《魂歸來兮》唱響了勇士們的歸程後。衡陽城對於這支軍隊的好奇以及對於前線軍情的關注都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幾乎滿城都在談論着蘇默、屯堡軍、安順、貴陽保衛戰、王三善之類的話語。甚至還有那閒客時不時將陸禪拿出來做一下反面派。
“這陸禪啊,拿着三萬土兵在寶慶府。遷延不前,既不支持前線王帥的動作,也不去進剿反賊。到了最後,還管不住這三萬土兵,讓他們反叛了!要不是蘇使君打得好,一戰將三萬叛軍回頭就滅了。只怕,現在常德府都要遭殃了,我們衡陽,也要大兵壓境了!”
“還是蘇使君帶的好兵啊!你們都看看,那高達在城頭上寧死不屈。要知道,人家可是文人啊。在這樣國難當頭的時候,抱着炸藥包將賊酋炸掉。這老爺子,我敬着!”
“對啊,還有那蔣舟。血都要流乾了,被一百多人圍着打,愣是讓那些叛軍見了都膽寒。這樣的好男兒,纔是我大華的偉男子啊!”
“就是就是!《時報》上說着蔣舟寧死不屈,可最後到底怎樣了?蔣舟可還在啊?那高達,朝廷又是怎麼個說法啊?”
“嘿,好歹你們可是看了《時報》,我們連《時報》都看不到。就別得隴望蜀了,都快說說,時報上到底講了什麼。”
“就是就是……”
“嘿,那就聽好了……話說蘇使君帶着兵馬,和水東土司叛軍對峙,六千人對峙三萬人,好傢伙……”
茶樓裡面一片鬧哄哄的,所有人都是熱烈地談起了這《時報》的事情。甚至,對於八開《時報》上所有列出來的消息都是起了關注。更有那口才好的,當場就上去將那些講着三國的說書先生趕了下去,在那滔滔不絕地說起了西南戰情。
至於其他的說書先生一見這模樣,哪裡還說什麼三國啊。
立馬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張《時報》照着上面的故事大概,口若懸河地說起了屯堡軍的勇猛,西南叛軍的囂張猙獰。
將那故事講得跌宕起伏,一時間,市井之中,滿是議論西南戰情的人。
緊接着,百姓們對官軍的看法也立時有了大的改變。
當然,因爲《時報》裡面幾次三番提及了新軍和舊軍的區別。將湖廣本地那些衛軍和爛了的戰兵和整齊一新的屯堡軍比,愣是讓產生了一種天上地下差距懸殊的觀感。
這樣一來,大家對入駐衡陽城外的屯堡軍也紛紛起了興趣。更有不少正是熱血飛揚的少年當下就跑出去了城外,想要一看新軍的姿儀。
還別說,真有那爬高上樹的人見到了營內新軍的訓練。
那軍資英挺,戰陣儼然。一舉一動只見軍律的肅殺全然不同於以往的衛所軍。就是比起戰兵,也要更加厲害。
只不過區區一千五百人,但這份氣勢就連千軍萬馬也比之不如。
頓時,城外軍營的圍場旁邊就成了一個熱鬧的地方。
衡陽百姓紛紛出城想要一看究竟,看的漸漸多了,瞭解得越發多了,衆人對這支軍隊的觀感也就越發好了。
這支屯堡軍的訓練果然如同報紙上講的那般嚴厲,甚至可以說是變態。
首先就是這每天必須要出營訓操,記住,是每天都要。不是三日一訓操,更不是五日一訓操。要知道,在衛所軍裡頭,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兩次。
就算是在正規軍的戰兵裡頭,三日一訓操那是精兵作爲,五日一訓操纔是尋常兵馬的正常訓練。
可屯堡軍如何?
是一日一訓操,每天都有,一日不停歇。這一看,但凡對國朝兵馬有些瞭解的人無不讚嘆:這可真是頂尖的精銳做派啊!怪不得一千五百人就能幹掉三萬叛軍……
若只是頻率,大家驚歎過後,倒也不會覺得變態。
可一天下來這訓操科目,卻足足讓衡陽百姓們驚得嚇到了。
400米障礙,五公里越野、100米衝刺、蛙跳、俯臥撐、單腿伸登、組合體能練習……光是這些體能訓練就讓百姓們無不是瞠目。
“這麼狠心地練下來……是要活活將人逼死吧?”
“可不是,快看,後頭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