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時的元朝。或者說蒙古帝國,可以說是全盛之期。比起朱元璋時的已經窮途末路的元朝,蒙古帝國的強盛,是以倍數計的。
用一個直觀的說法,蒙古帝國可以是包括元朝,窩闊臺汗國,察合臺汗國,欽察汗國,伊爾汗國的龐大帝國。而元朝,僅僅只是蒙古帝國的一部分。
和這樣一個幅員萬里,人口億萬擁有恐怖戰爭潛力的龐大帝國爆發生死之間的戰爭,蘇默只覺得,能夠將蒙古帝國打退長城外,並且休養生息已經是逆天之能了!
而事實上,華元就做到了。
他將忽必烈治下的元朝打殘,使其退守草原逐步喪失了中原的先進技術。從一個融合的大帝國退化爲一個遊牧文明。
隨後,華元又依照長城防線,賀蘭山,以及玉門關一線。通過軟硬兼施收回西藏。徹底完成了中華的整個防禦體系,同時將蒙古帝國數次來襲打退!
這樣輝煌的成績無疑是令人心潮澎湃的,即便是蘇默以穿越者的角度來看。這也絕對是一個波瀾壯闊的史詩級征程,那麼,在這樣盛大的榮耀背後,是什麼代價呢?
華元所統治復興的大華帝國,其執政的四十餘年內,幾乎時時刻刻都面臨戰爭的危險。光是恢復九州之地,所進行的戰爭,規模之龐大。光是二十萬人以上的戰役就不下十次。
和元朝的決戰不下三次,這樣的規模,每一個都是不低於五十萬人的。
殘酷的戰爭帶來的是不低於五十萬的精銳士兵死亡,近百萬的戰士傷殘,數億白銀的軍費支出。用盧象升的話來說,那就是打爛了江南才收回了江南,打爛了中原才收回了中原。
整個復興之中的戰爭,使得人口銳減多達千萬。而實際上,蒙古人南下破宋後僅僅只在四川屠戮的人數,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字。至於全國,只怕將有六千萬之巨!
更何況,一個是站着戰死,一個是跪着被屠。
死亡人口如此之巨,非但沒有使得漢兒從此畏懼孱弱。反而激起了這個民族的全部兇性。
而同樣,蒙古人對普通百姓的屠戮,也可以說讓反元之浪潮,席捲神州大地。
這樣的結果,在三百餘年後的今天。別的不說,幾乎每家每戶的先祖,都有死於蒙古人的血案。
同樣,在指責蒙古人暴~行的同時。不能忘記整個華朝帝國初期,其慘烈勝利的背後,決不能忘的,那些普通百姓爲之做出的犧牲!
而蘇默,用這一番話來點醒在場之人,終於讓所有人的人對文武之爭,不再提及。
若是真的繼續貶斥武人,那將爲帝國而犧牲的千萬軍民置於何地?
而且,這千萬軍民。絕對是有自己的先祖在其中的!
再者,蘇默長長的一番話。也讓列坐之人紛紛沉默起來,疾風暴雨般的斥責並非謾罵,而是有理有據,證據確鑿不容狡辯的事實!。
一個個都是才華過人,自信自傲的。可而今,卻都是如同一個毫無理智的公牛一般,只不過被幾句未有多加思考的話就給挑動地去攻擊同窗。
這,還是他們那個原先那引以爲傲的自己嗎?
集體性的狂熱情緒被蘇默打落下來,只不過一瞬間,也陷入了極其尷尬的狀態。
陳益古臉色極其不好看,但身旁卻簇擁着十數學子。
本來,文武之爭中。陳益古是站在儒士一般,故而,衆人暫且沒仔細去管陳益古有沒有將他們當槍使的事情。而是站隊意識下,暫且站在了陳益古身邊。
這些學子僅僅只是不再推搡盧象升,被蘇默一通疾風暴雨,衆人已然迴歸冷靜。任由蘇默將他們分開,又是捧了一下盧象升。
讓盧象升原本激烈的情緒暫且平復。
一場危急被蘇默緩解,但這並不意味着問題得到解決。固然這些被陳益古挑動起來的學子行爲不理智,於是被蘇默揪住痛腳批評得冷靜了下來。
但冷靜過後,卻是讓一個尷尬的境地。他們都是心智健全乃至高人一等的人,做了錯事被當場揪住甚至猛批一頓。換做任何人,都會有極其尷尬難堪的感覺。如此,自然是讓人下不來臺。
本心言,蘇默並不打算將誰打倒,也不是想要一頓批評能夠收攬人心,更不是純粹要去打擊這些人。
蘇默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緩解,乃至解決這場突然失控的亂局。同時,也未嘗沒有對這古銅男的好感和歷史名人身份的強烈興趣。
別誤會,蘇默真的只是出於一個從歷史名人身份上的興趣罷了。蘇默的濟善堂已然有了個王夫之,但王夫之年齡太小,蘇默還看不出些什麼。
但對於這個在原定明朝歷史上,此刻應該在吳地習文練武的盧象升,卻爲何會來到書院,乃至其後,他是否會依舊歷史上那般,成爲明末猛人。蘇默有太多的好奇和疑問想要仔細探查。
故而,蘇默纔會強行插手。將衆人抨擊一頓,使他們冷靜下來,同時將盧象升捧一下。救起於危難之中!
果然,此刻盧象升看向蘇默的表情。已然大爲不同!
但盧象升看向陳益古以及其身旁一大堆學子,卻依舊是敵意難減,更兼則那股子憐憫,對這些人被人耍了都不知道的憐憫。
讀懂了盧象升眼神的這些學子自然是更加難堪,而蘇默呢,也越發頭疼起來。如何將這尷尬難堪的氣氛化解開!
蘇默不是神人,剛剛辦了黑臉固然得了威信,讓這十數二十餘人不敢造次。但蘇默若是轉眼就去溫言勸慰,平易近人地緩和氣氛。那不僅威信盡失,而且恐怕效果也將慘淡。
故而,蘇默眼神掃過全場,想要找個救場的出來。
只是和蘇默默契的仇天在那勾搭妹子,和妹子的護衛隊們拉拉扯扯搞不清楚。而衣顏徽也和嫵媚學姐相談甚歡,都是在很遠的地方,根本指望不上。
就在冷場越發持續,尷尬難堪縈繞更甚的時候。
一個清爽乾脆的笑聲響起,也是學子常服加身,溫顏淺笑的俊美少年跑了出來。蘇默目光一亮,微微沉神打量着來人。
這少年粉面錦衣,端得是俊俏風流。臉上常帶着笑,卻不是那種商業化格式化的微笑,而是眼、面、身都體現出來的那種讓陌生人看上去很舒服,覺得不僵硬,不做作的笑容。
笑容是人際關係的催化劑,也是化解敵意的利器。
再加上這個少年個子不高,眼睛明亮有神,又溫和可親。讓人下意識間覺得,這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萌正太。
不錯,蘇默最後得的結論。就是此子,是一個人格魅力極佳,看上去人畜無害,粉嫩可愛的成長型正太!
甚至,讓蘇默嫉妒的是。這小正太俊俏可愛的,估計將對全院男女老少,特別是那些妹子,都將產生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粉嫩正太啊!
蘇默收回思緒,悄然之間擠眉弄眼地以神傳遞向了這粉嫩正太。
而正太呢,也的確是心思靈透,聰慧絕佳。於是笑容更柔,那直及蘇默肩膀的身子快步過來,一個個朝着書院的學子們行禮:“益古大哥,好久不見。想不到你這身子骨,可沒清減下去。倒是越發福氣了!”
“子忠大哥,許久不見。上次說好與小弟付梓一側花鳥詳集的,可不知道還是否有興趣?”
正太第一個問候的子忠大哥,就是人羣之中一個相貌忠厚,名作崔子忠的年輕學子。顯然不大會交際的崔子忠面紅耳赤沒了原先的木然尷尬,連忙還禮:“原來是世晉賢弟,花鳥之冊,我已經在着手刻畫了。只是最近着實沒有時間啊!恕罪恕罪!”
“無礙無礙!”正太笑顏,又看向另外一個面色微紅,眼中敵意甚重的一人。
“鈞吉大哥,一日未見如隔三秋啊。小賭怡情,衆人樂樂。可這欠我的銀兩,可不能少了。不然,說不得,你那珍藏的“玉泉春”就給小弟開開眼吧!”得了正太的話,那原本激動敵意的李鈞吉顯然被戳中了要害:“嘿,我說世晉賢弟。別的好說,這玉泉春我可不能放手。”
……
這正太一來,在蘇默驚異的目光中。
只不過幾句笑聲連連的話,整個場內的氣氛就是徒然一變。這正太顯然對衆人極是熟稔,一個個不僅人名都喊得出來。
看樣子,還是都有交流過,而且還是談得頗爲投意的那種。
見正太修長白皙的雙手在人羣之中拱手作揖來來回回,衆人原本僵硬的表情紛紛化解開來。
幾個相熟的紛紛還禮,來來往往,吃喝玩鬧,故事閒聊盡皆涉及。原本就心虛的陳益古更是笑臉以對,唯恐這持續尷尬下,誰想明白了,把他將衆人當槍使的事情給戳破:“哈哈,世晉賢弟就莫要笑話我這落魄之人了。今日詩會,就等你大放光彩。到時候我好討口酒吃了!”
“這是自然,只不過,這喝酒,可莫要忘了我盧大哥!”說着,謝世晉走到盧象升身邊,朝着盧象升拱手:“若非上次盧大哥義舉,趕跑了山賊,只怕我此刻,已然成了山中虎狼之食了!”
“故而,今日,這酒誰都別和我爭。小弟請了!就是不知道蘇大哥以及諸位,可否賞臉啊!”
“好!”只不過也要應下,只不過他眼角盯着,卻發現這謝世晉左右無論是誰,竟是都沒有肢體接觸。勾肩搭背更是虛虛指着,而不接觸。蘇默嘀咕着,許是有潔癖吧,不再反對。溫言道:“恭敬不如從命,這次酒宴,我是一定要去了!”
“正是!”衆人紛紛應下,連盧象升,在蘇默勾肩搭背下,也是應了下來。衆人在這世晉公子的閒聊之中,隔閡漸去,剛纔的不快,紛紛在笑聲之中漸散漸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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