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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連忙出言救場:“好了。這煙鎖池塘柳,意境的確絕佳。堪稱千古絕對,蘇默同學三個下聯都是不錯,只是欠缺那番隨意灑然的感覺。有嫌匠氣!而且,上聯爲五行,下聯再以五行相對,着實難爲工整完美!”
此刻,溫志強的臉色有點差,盯着董其昌。董其昌清咳一聲掩飾訕笑:“當然了。如此千古絕對,再強求已然不該。蘇默同學之對,確爲巧對!”
“這一場,蘇默勝!”溫志強不耐煩董其昌的囉嗦,直接出言,說着看向董其昌。
董其昌輕哼一聲:“就這樣吧!”
經過董其昌這麼一說,場內衆人也是紛紛贊同。不錯,煙鎖池塘柳這的確爲千古絕對了。
故而,一百息內。場內還真是沒一個能夠好好對上的,這樣一來。似乎陸禪的功虧一簣就有了說法。
再經過董其昌這麼一攪合,陸禪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顏面畢竟被保全了下來!
只不過溫志強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直截了當戳穿,點出勝者蘇默。的確,中間過程再是如何,結果在這裡。
敗了就是敗了,哪怕中間再輝煌,你也是敗了!蘇默,纔是勝利者!
溫志強用最爲簡潔有力的方式宣佈了蘇默的勝利!而董其昌,在安慰了弟子之後,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結果!
“第一關,勝者蘇默!”董其昌清咳一聲:“第二關,作詩。第一題爲詠古,時限爲一個時辰。到場老師,除去我與溫師,共有十二人。十二人每人一票,我與溫師每人算四票。到時候,封紙條投票。票高者爲勝,可有異議?”
溫志強加了一句:“所有詩作,均有專人在場外白幕之上寫出,天下人儘可自由點評。我們幾個老傢伙來說幾句,也只是說幾句。無需那般拘謹!”
“我等,無異議!”衆人紛紛應是。
“詩作限定不大,以詠古,傷懷爲題。”董其昌說罷:“如此,都散了吧!”
衆人起身朝着中間一禮,作詩的時候苦思冥想已經沒用了。大家都知道,於是紛紛散開,三五成羣一夥。
各家都是自己找自己的書桌,而簇擁着人數最多的,自然就是陸禪那裡。
誰都知道陸禪是書院最有名的才子,這般風度翩翩,又是出手豪邁大方。慣會籠絡人的陸禪在書院的擁簇,可真是一頂一的。
而且,陸禪佔着的位置也極佳。
憑窗而望,山勢蒼茫。霧渺雲煙,極眼望去,空曠怡神。
如此美景之下,陸禪只是稍一沉吟,便提筆凝勢。忽而,噠噠一聲,腳步聲極輕,一個相貌上品,身段曼妙的女生在一旁姿態優雅地研磨。
如此紅袖添香,一下子場內的目光都落在了此處。
其餘湊過來的人,是越發多了。但大家都是有禮得很,距離不遠不近,可以看到陸禪揮毫,卻不會影響打擾了人家。
“公子翩翩信絕倫,擬將豪舉卻狂秦。
不知賓客成何事,枉向樓頭折美人!”
揮毫凝就,不多時,筆力遒勁,龍飛鳳舞的二十八字寫就。
如龍捲風一般,席捲了全場。衆人紛紛讚歎,果然不愧是陸家公子。光是這存貨,就已然堪稱鎮場了!
“這不是以前寫的吧,雖說沒必要戳出這漏洞,不過臨場寫就,還不知道什麼模樣呢!”出言譏諷的是仇天,這廝就是看不得陸禪得意,因爲據傳柳家姑娘對陸禪公子很是有意。
而今,一幫子柳家姑娘的護衛隊全去給陸禪撐場子去了。這讓嫉妒之火熊熊燃燒的仇天怎麼處?
蘇默拍拍仇天的肩膀:“走吧,看看別家的去。比如那柳家姑娘,似乎也在寫詩了!”
蘇默這次的確有些犯難,他的詩詞雖說也有存貨,但直覺之中,蘇默卻覺得有什麼不妙一般。似乎但這一關,隱藏了極大的危險!
柳心蕊也是寫了一首詠古,這邊湊近去看的人多是妹子。但漢子也不少,滿滿一大堆,被怒視的妹子隔在不遠處。
蘇默也是裝作路人在一旁看着,只見柳心蕊一手溫婉靈動的簪花小楷下來,令人悅目非常。
詩《無題》,但光是字,就很賺分了。
“十年一覺詩詞夢,
回首東風淚滿衣。
粉黛朱門唐柳岸,
斜陽老樹宋羌笛。
飛鴻慢過今夕月,
春水潺流他處溪。
自古賢才多有淚,
狼毫引墨把詩題。”
“這姑娘……”蘇默仔細看着那張溫婉可人的臉蛋:“有故事啊。這詩倒是趣味別緻,很新鮮。”
仇天一時看着癡了,蘇默沒去管。
因爲陸禪又有新作了,陸禪聲音清越,溫和而讓人感到親近:“臨場一首,讓諸位見笑了。”
衆人輕笑,陳益古幾人自然是連吹帶捧,氣氛熱烈。
陸禪笑容溫和依舊:“若說存貨,來書院前至燕京,見古城牆時有感,故而這裡倒是有一首詠古之詩。如此,便獻醜了!”
蘇默沒有湊過去,他注意到文思卿也在看着外面白幕之上的詩。儘管元華兩個龐大帝國的戰爭幾乎摧垮了這個國度的文華之氣,以至於四百年下來,也未能再恢復至唐宋之風韻。
但三百年的統一和繁華後,元氣已經漸漸恢復。表現在這裡,就是不過一會兒的時間,白幕之上遍佈都是在臨摹的書吏。
此刻,陸禪的第二篇作品出來了:“《遊幽州有感》
夢斷朝元閣,來尋賣酒樓。
野花迷輦路,落葉滿宮溝。
風雨青城暮,河山紫塞愁。
老人頭雪白,扶杖話幽州。”
“好!陳益古當先讚歎:“陸公子此詩,格局別緻,詠古之意境上佳。實乃今日之上品!”
其餘崔子忠,李鈞吉等人都是紛紛出言讚歎。
蘇默一干人人冷眼旁觀,都是希望蘇默也寫一首。但蘇默卻是連回座位的興致都無,不由紛紛心下着急。
與蘇默的沉默寡言想必,詩興大發的陸禪見蘇默站在那愣愣不言,冷笑一聲,又是格局一變:“《渡易水》
並刀昨夜匣中鳴,燕趙悲歌最不平;
易水潺湲雲草碧,可憐無處送荊卿。”
如此一詩下來,場內的衆人甚至能夠清楚地聞到刀兵之上,那股子冰寒徹骨的味道。
“這是陸禪離京度易水之時所做,燕趙自古慷慨悲歌之地。至今似乎都能聞見當年站鼓起,沙場血的味道。感懷古事,就是不知道今日,是否還依舊有那不怕死的人在!”陸禪這話一出,仇天顏色大變,看着暴躁性子,若不是衣顏徽扯着只怕這時候他都要上去暴揍蘇默一頓了!
可不是,善化的蘇家,相比在江陵的陸家。充其量只是燕國對秦國!甚至,還更加不如。
而蘇默,今日不明智地挑釁就猶如荊軻要去刺秦王一般。終究會被斬殺,最後,燕國也將被滅亡!
如此形容,知道蘇默詳情的仇天如何能不暴跳如雷!
只不過蘇默不是急性子的仇天,甚至,對於這點小小的攻擊,蘇默也並不在意。雖然文人之間譏諷罵人更加蝕骨,但蘇默已經心性已經有了長進,至少不會失態。
再者,這般沉不住氣。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只是一種不成熟不理智的體現!
憤怒可以讓你勇敢,卻未必能讓你勝利!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蘇默隨口吟就,面對陸禪的挑釁。蘇默同樣以詩文迴應,陸禪將蘇默形容成送死的荊軻一般。
但蘇默這麼一回,卻是同樣在隱隱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秦帝國雖說強盛,卻驟然分裂,不過數十年。
元人何等強盛,不也被華元給反攻收復九州,打得退守塞外,日漸衰落?
陸禪的確強盛,能夠崛起於國初,熾熱於百年前。但能否依舊強盛,卻是未必。各家均有才人輩出,陸家這等強盛門閥便是再強盛,也終究會有衰落之時。
蘇默一回,場內氣氛更是熱烈了起來。
蘇默這一首詩,雖說沒有押韻。
比起陸禪幾首,在詞韻之上要差上一籌。但勝在清新簡潔,正是溫志強這一派人所言那般,不拘泥,也不矯枉過正。
而且“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更是千古名句級別的詩文。而且寓意深遠,更是讓衆人爲之讚歎不已。
蘇默這一回擊,不可謂不強啊!
但隨即,場內評論就出現了分裂。
一派力挺陸禪,還有一些則讚揚蘇默的簡潔清新。
學子之間的爭論很快擴散到了教師之中,一個時辰即將過去,一個個寫好的詩紛紛上交到了各個教師手上。
而就蘇默和陸禪之間的辯論,也擴散到了他們身上。
董其昌毫不掩飾對陸禪的讚賞:“教我看,還是陸禪之詩更高一籌。遣詞運句,詩韻文才。都可見上品之材。至於蘇默,詩意明明白白,倒是鄉人老嫗都看得明白。如此詩文,恐怕閒漢青皮也能爲吧!”
溫志強當即回擊:“鄉人老嫗也能爲?那好,我這就去找一百個回來。若是能做此等水準之詩,那我給你倒洗腳水!什麼叫詩?不過只是用以言志,帶了些韻腳的文字罷了。能夠言志,那便是詩。能夠將志講好了,那就是好詩。能夠再將韻味表現得風流了,那就是上等好詩!蘇默之文,才應當列爲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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