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南宮烈並不知道,此時遠在前方去打探消息的陸芸也是在剛剛進入到邊境的時候便突然暈厥過去,倒在那草叢之中,這夢中所看到的東西,卻是和南宮烈所看到的東西那是別無二致。
這究竟是誰還在操控着這一切?難道這個世界上果真存在着如此高深莫測的人?然而這有說明着什麼?這些對於陸芸來說,陸芸都不知道。
她只能夠是跟着那些破碎的記憶,希望可以像撿拾起珍珠一般,用記憶的線將這些出現的內容可以連接起來。希望可以從中找到些許有價值的東西。
聞言,只聽得幾個那些人又繼續說道。
“唉.....那好吧,我先去外面找些藥材,城主暫時無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七月嘆息着走出房門,此時暮色微涼,城中的寒風吹拂在她的臉上,十分蕭瑟,粉色的髮帶在風雪中飄飛,如今南城主和北姑娘都病倒了,二城主又因叛亂被逐出城,加上不時有其他強敵來騷擾滋事,以後的冰雪城該如何是好,七月神情迷惑的想着如今冰雪城的處境,無奈的搖搖頭,步履緩慢的朝向北面的藥閣中走去。
夜色漸漸的深了,黑色吞噬了整個鳳棲居,獨孤蓮裳一直坐在牀幔邊,身體一絲沒有挪動過,房間的燭火也忘記點燃,整個人彷彿石化一般,三更時分,她終於因爲過度疲倦而倒在南楚的手臂邊,沉沉睡去,朦朧中往日的畫面侵入她的夢境中來,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
“從今日起,獨孤蓮裳,便是我冰雪城南楚的徒兒,南某對天盟誓,日後,我若收他人爲徒,定遭九天血祭而亡。”城闕之下,站滿了來自武林各派前來道賀的刀劍之客,擡頭望向城樓上白衣飄飛的冷傲男子,風雪中迴盪着剛纔那句義氣飛揚的堅定之音。一言既出,江湖所有人大驚失色,領袖半壁武林天下的冰雪城主,竟然爲了一個女子發出這樣決絕的毒誓,她,獨孤蓮裳,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這樣一個無情無心的武林神話去垂憐青睞?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南楚身側那名名身着紅衣的女孩身上,他們眼神裡寫滿了不解的疑惑和無盡的羨慕之情,城樓上的女孩,剛過及笄之年,雖然頭頂彆着一支碧玉髮簪,卻依然擋不住那寒風對她一頭長髮的撕扯,她就那樣立在萬千人的羨慕之中,紅衣獵獵而動,彷彿一個絕世的仙子。
“哼!什麼破冰雪城!什麼破南楚!統統都去死吧!”獨孤蓮裳滿臉怒容的在泣魂閣的修羅場吹着幽怨的玉笛,心裡發出無聲的詛咒,強大的攝魂之力令所有訓練的殺手不敢接近她一寸,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壓制着心底的怒意,告訴自己,只有成爲最強的殺手,才能離開這裡。
“師父!你不能殺了凌風,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他不是有意要背叛冰雪城的,師父,徒兒求你了,放過他吧。”獨孤蓮裳一手拉着南楚的衣袖,擡頭雙眼望着面前冷漠絕情的男子,滿臉淚痕的哭着哀求着,聲音漸漸的微弱下去,而立在她面前之人,目光比這滿城覆蓋的積雪還寒澈,由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卻突兀一道藍光閃過獨孤蓮裳的眼睛,而後
待她轉身看向站在戰神之境前的白衣男子時,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血紅和倒下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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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獨孤蓮裳臉上時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時而是怒不可遏,或是傷心欲絕的悲痛,各種複雜的夢境碎片不斷在她腦海裡重現,往日支離破碎的記憶侵襲着她的身體,誰也不曾想,纔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本該和一般大家閨秀一樣享受着快樂地年少時光,然而命運卻讓她過早的經歷了那麼多生死離別和人間悲苦,那個在易水邊無憂無慮吹着玉笛的少女,早已被江湖紛擾和人情世故改變的面目全非。
“師父,師父,你不要丟下徒兒,不要.......”也不知做了什麼悲傷的夢,她神情暗淡的緊握着牀榻上南楚的手,脣角呢喃的一遍遍喊着。由於握的太緊,南楚被這用力的拉扯慢慢搖醒,他雙眼迷離的看着牀邊的說着夢話的女孩,另一隻手伸過來撫摸着她的幽黑的長髮,吃力的從牀上取下一件白袍,悄然爲她披上,微笑的看着她眉目如畫的粉脂玉面。之後轉眼望着漆黑的夜色,陷入長久的沉思,想着白天發生的一切。
“師父,你什麼時候醒的?感覺好些沒有?”此日清晨,一夜大雪過後,天空放晴,陽光隔着窗戶灑進鳳棲居,白色的荼蘼花開的更加嬌豔旺盛,獨孤蓮裳慢慢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的對着她微笑的南楚,她連忙驚喜的問到,眉梢間都是幸福的喜悅之色,她望着牀上微笑的人,心裡十分激動,因爲她知道,這個年輕的武林霸主,自從當上這冰雪城主之尊後,很少對身邊的人笑過。”
“昨夜五更醒的,這點傷勢不礙事,我稍加調理就好了。”南楚語氣溫和的說着。
“師父沒事就好,你可擔心死徒兒了。”獨孤蓮裳眨着眼睛看着他。
“對了,師父,你一定餓壞了吧,我去讓廚子給你弄點吃的。”獨孤蓮裳關切的說着,剛起身就一頭就栽落了下去,昏迷過去。
“裳兒,裳兒,裳兒...........”南楚神色焦慮的連續喊了幾聲都沒有動靜,他正欲運功,用內力讓獨孤蓮裳清醒過來,然而剛真氣運之丹田就絲毫髮不上力,原來在他受傷之後,蘇小邪怕他真氣散盡,已經替他封鎖了所有真氣流動的方向。
“獨孤姑娘沒有事,因爲這兩天照顧你太累了,所以才導致一起身血氣逆流身體瞬間受不了而已,我給她開些補藥調理一下就好了。”南楚正焦慮之時,七月恰好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藥湯走進來,邊走邊說着。
“城主,你先把這碗藥喝了吧,切記這些日子千萬不要大動干戈,否則你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七月走到牀塌邊,將那碗藥遞到南楚手中,連忙俯下身子扶起獨孤蓮裳,將她抱起朝着鳳棲居里另一張臥榻上走去。
安置好獨孤蓮裳之後,七月看南楚臉上已經有了血色,正欲帶着藥箱走出鳳棲居,卻被背後的南楚叫住,她不慌不忙的轉過身,走到他身邊。
“城主,還有什麼事情吩咐嗎?”七月疑慮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問到。
“請把這封信,火速傳給我七
妹凌晶兒。”南楚吃力的起身,從胸口的白衣領口中取出一封白色的信箋,遞給七月,而後長舒一口氣,躺了下去。眼神充滿信任的看着七月。
“城主放心,七月一定儘快送給凌姑娘。”說完走出鳳棲居,南楚神情複雜的望着鳳棲居外燦爛的陽光,這個冷漠的孤傲男子,他的心,一直如城中的冰雪一樣冰冷,不知這滿城陽光能否溫暖他內心的荒寒世界,也許是很久沒有見到陽光的緣故,他一直那樣目光不移的癡癡看着外面。
雲帝一步步從太和殿外的白玉階上拾級而上,一身黑色寬鬆的龍袍包裹着他俊逸挺拔的身姿,頭頂上的冕冠隨着身子輕輕晃動,王冠前面的十二旒五彩玉珠遮住那雙炯炯有神的目光,他堅毅的直視着太和殿上的帝座,雍容華貴中無不散發着權傾天下的帝王之尊。三年前,他就是在這裡,在滿朝文武的擁護下登基稱帝,開創九黎盛世,成爲新王朝的開國之君,三年來,他重視以德化民,舉國上下休養生息,從不興兵黷武,才致使天下萬民從前朝腐朽的沼澤裡走了出來,他,名副其實的成爲百姓心目中的一代明君,然而,每日繁忙的朝政讓這個纔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滄桑了許多,兩鬢已經浮現了一絲白髮。在他心裡更苦悶的是,傾盡身心於天下蒼生,而自己終歸淪爲寡人,永遠居於廟堂高位,無人可以知曉他心中所想。那份孤獨,讓他日夜遭受着煎熬,彷彿凌遲一般痛苦難耐。
“皇上,御國公主她要走了,託末將送來口信。”雲帝身後,一個身着鎧甲,頭戴金盔的將士快步跑了過來,單膝着地,語氣急切的說。
“什麼?阿姐她,她纔來了三天就要走.......”雲帝滿目哀傷的望着宮牆外,神情失落的往後退了幾步。身邊的將軍立馬起身扶住他。
“朕還沒來得及和她好好聊聊,都怪這煩亂的朝政。”雲帝心中積鬱着滿腔怒火,氣憤的說道。
“公主說,冰雪城發生了大事,南楚急招她回城。至於發生了什麼,她沒有末將透露半字。”將軍看着雲帝,不慌不忙的說。
“原來如此,江湖之事,我等無需參與,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隨她去吧。”雲帝神情逐漸恢復平靜,溫和的說着,繼續朝太和殿上走去。
“林將軍,你秘密派一批大內高手,前往燕趙北面調查一番,據近日臣子上奏,北面有蠻夷爲禍我九黎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去查探一下,究竟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私自勾結外夷,亂我太平盛世!”雲帝不慍不怒的對着林將軍說着。眼神中透露着殺氣。
“末將領命!”李將軍接到雲帝旨意,連忙跪地行禮,待雲帝轉身走入宮門,他才緩緩起身,快步朝訓練大內高手的陣營中跑去。
“這好似東嶽的前世?”
陸芸自言自語地說道,但是自己卻也是被自己口中說出的話嚇了一驚。
陸芸的美目一沉,心下便決定將這些事情的原委再次弄清楚,前次來這北祁,結果弄了個糊糊塗塗的回去,這次前來便是要給她解開謎團。這就是天意不可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