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更夫報更的聲音傳來,此時已經是四更天了。
安翼王從那把雕花鏤空的太師椅上面站起來,繼續說道:“這個故事到這裡就算是瞭解了他的前因後果了。這也只是我從我父親那裡所知道的東西。”
此時的陸芸和南宮烈都是表現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要是真的如安翼王這般說來,那現在的柳若心。南宮麟,南宮晉,還有慕容修,就連上官祈榮還有那個慕容影月,他們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但是他們竟然可以在同一個時代平和相處。對於想南宮烈這樣只有二十幾歲的人來說,那些人都是活了幾百歲的,堪稱是老妖怪等級的人物了。
這也就是很好地解釋了當初爲什麼不知道慕容修的武功竟然是高得那麼地不可思議,還有南宮麟和南宮晉的武功那也是高得不可思議。
可以想象,那時候得紛爭,死了多少的人,死了多少的心,還有多少的紛爭。看起來東嶽這個強大的國家也曾經是血流成河,氾濫成災的地方。
可也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真沒有想到,我這個東嶽的烈王,其實才是真真的小輩,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歷史我們也不知道。”南宮烈只是知道,自己作爲東嶽的烈王曾經是風光無限。也是皇兄最爲倚重的人物之一,可是沒有想到,這樣一算起來,自己也只不過是假象而已。
“是的,這段歷史已經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了,也因爲那時候的幾個大俠高手也都修成了不老的身體,所以都給大家一個假象而已。而且現在知道那段歷史紛爭的人也都變得不多了。”上官祈榮說道:“其實我也很不願意再將那段歷史提起來的。但是現在的我來說,我真的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了。”
陸芸看着上官祈榮的表情,也亦是知道他的痛苦,但是有一點陸芸還是不夠明白。既然之前的慕容影月和慕容修還有南宮麟南宮晉都是相互敵對的,怎麼最後又都變成了一體了呢?而且南宮晉還變成了南宮麟的弟弟,這中間又都發生了什麼?慕容修是如何去了東嶽,便成了東嶽的第一宰相,而他的父親慕容影月又怎麼會是在北祁做了國師?
這中間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呢?這又和四十年前柳若心掌管大梁的時候有着什麼樣的聯繫呢?難道只是爲了一時的名譽和權利?還是這背後有什麼陰謀呢?
現在有一個讓人覺得很是吧理解的問題就擺在了陸芸和南宮烈的面前,那就是爲什麼上官祈榮最後又和柳若心在一起了?那個曾經的一城霸主,只經歷那大戰之後還是因爲什麼樣事情淪落青樓?現在又被當初的敵人用來威脅現在她所愛的人。
“看來這次北祁之行,真的是沒有白來,這天下間竟然還藏有這樣的秘密,要是安翼王不說,真的是所有的人都不會知道了,就算是我們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是還有這樣的歷史,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陸芸感嘆地說道。
南宮烈此時面露難色,要不是因爲安翼王說出的這些事情,剛好解釋了之前他所不能理解的那些東西,現在他恐怕是他永遠也不會相信那個和自己朝夕相處,情同手足的皇兄並不是他的皇兄,很有可能夠他們連血緣關係也沒有。更大的可能是南宮晉和南宮麟都是他的祖先。
這也就恰好是說明了,爲什麼來之前,南宮麟會把護身的龍珠交給自己。因爲如果他真的是活了一百多歲的怪物,那他根本就用不着那個東西了。
更看不出來的是皇嫂竟然也是那個時代的人,竟然也曾經是江湖女子,南宮烈感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一個由別人編織好的騙局裡面,而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每天看着別人給自己看的和諧美滿的假象,還天真地依偎那個就是真實,當有一天自己真的看到了真實的時候,竟然懷疑真實竟然是假象,那麼的陌生,讓人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我自己有時候也都不願意再去想起那些事,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事實就是如此,每時每刻都在折磨着我,有時候我反而是比較羨慕若心,因爲她什麼都忘記了,在我眼裡,她比我幸運得多。只是現在得她功力漸漸消退,也將不會再維持之前的年輕容貌了。”上官祈榮說道。
“我真沒有想到,我本來是想來只好柳姑娘的病,讓她可以記起以前的事情的,沒想到回憶竟然纔是使她變得痛苦的根源。”陸芸說道。
南宮烈看到陸芸這般,心疼地將陸芸往自己的懷裡攬了下,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這不能夠怪你,一般的人誰又會想得到呢?你也是出於好心。”
安翼王亦是點點頭說道:“沒錯,南宮兄說得對,這件事情真得很難讓人接受。”
“烈王,其實你也是的,只是你忘記了而已。”安翼王又緩緩開口說道。
“什麼?”南宮烈驚異地問道。
“難道我也是被人消除了記憶了嗎?”南宮烈說道。
上官祈榮看着南宮烈失落的樣子,堅定地回到:“是的,而且你確實真的是南宮麟的親弟弟,這一點你完全不用質疑。”
還記得很多年前,我還在世外隱居的時候,有個地方十分美麗。有一天我在外面看書。
一道白色身影掠湖而過,如同風捲樓殘,水鏡般的湖面在這縷勁風橫掃下立時驚起一層軒然大波。
身手如此詭異之人,非一般武林人士所能及也,走的如此之快,心裡必定是有強烈的目的等着他去完成。
她安靜坐在燕霞湖畔,優雅的撫着那張精緻的古琴,婉轉的琴音縈繞在湖水與青草間,時而如驚濤拍案,時而如乳燕歸巢,澄澈悠長的燕霞湖水滿載着這一曲婉轉琴音,緩緩的流向前方的青衣江中,微弱的餘暉映照在那張純白的清麗面容,紫色的輕紗長裙拖在碧綠的青草上,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色薔薇花,她完全沉醉了,沉醉在自己那傾世絕美的韻律世界裡,完全忽視了時間,地點,當最後一絲明光被夜幕吞噬時,她才拂去紫裳上那些被青草沾溼的露水,優雅的整理下衣容,抱起古琴站起身,準備離去,當她擡頭遠看,突然發現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負劍站在她的眼前,同一時間,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那一刻,她很有禮貌的對他微笑,白衣男子也滿臉溫情的對她點了點頭,伸出那雙修長的手掌鼓着清脆的掌聲。
“姑娘真是好琴藝,在下在此佇立凝神靜聽已久,姑娘竟絲毫不擡頭看一眼,可見姑娘對琴樂的癡迷到了何種境界,實乃令我佩服。對了,
敢問姑娘,這首曲子叫什麼?”他虔誠的對着面前紫衣女子說道。
“呵呵,公子見笑了,區區拙音,哪有公子說的那麼玄乎。此曲乃小女子自己譜寫,取名《琉璃聽雪》,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在下縈,江南女子,見此景緻優美,便作曲一首。”紫衣女子分明有些羞赧,微微俯首對面前的白衣男子說着。
“《琉璃聽雪》,好名字!縈姑娘,在下南宮烈,有要事去青衣江一趟,路過燕霞湖時,被姑娘琴音吸引,便不由得駐足欣賞,誰知這一聽,竟到了這時刻。”
“楚辭有云:‘絕鄭之遺離南宮烈兮,美風洋洋而暢茂兮’公子果然名如其人。”縈抱着琴,站在燕霞湖的幕色下,晚風吹動着她紫色的裙裾,仿若九天仙子一般出塵。
“今日有幸聽姑娘妙曲一首,可惜夜色已深,本欲同姑娘琴簫合奏一曲,況南某有要事在身,只好就此作罷,縈姑娘,保重,後會有期。”南宮烈雙手做抱拳狀,轉身,白色身影如長空疾電一般從燕霞湖面飛越而過,行蹤瞬息間消失無影。
真是個神秘的男子,如此絕妙的身手,應該是江湖之人吧。不管了,也許日後再見也未必的。她在心裡默默的揣測着,抱着古琴沿着湖畔在夜色裡踱着細碎的步子。
這名叫縈的紫衣女子,此時的她,也許根本不會想到,兩年後,她今日所彈的這首《琉璃聽雪》會傳遍天下九州,成爲九黎王朝最風靡的名曲,而今日和她一起攀談的白衣男子,日後會是那個在亂世中傲然天下的梟雄!
燕霞湖西青衣江畔
“來者可是橫掃半壁武林江山的冰雪城主南宮烈?”站在青衣江畔的青衣男子,從脣畔拿下吹奏的玉笛,語氣冷淡的朝着背後從天而降的白色身影問到,身體絲毫不動,眼神依舊注視着江面,彷彿對身後這個突兀而至的男子絲毫不感到驚訝。
“咳咳,據說這天下武林,唯一掌握了近乎神一樣的劍訣的人,就只有三人。一個是我師尊雪帝,一個是我南宮烈,那,最後一個,便是隱居在青衣江畔的鐘衛。閣下果然是江湖第一邪劍,好眼力。”南宮烈雙手負於背後,無聲的落在青衣男子面前,雙目凝視着這個佇立的偉岸身姿。
“呵,終於,你的野心伸到了南越。”青衣男子將手中精緻的玉笛優雅的放入懷中,修長的手臂往前一伸,掌心化出一股強大的真氣,直逼入青衣江面。
霎時間,一個紫色的物體從江底衝出水面,飛入天際,極速的插入他身側的草叢裡,他輕輕的彎下腰去,拿起青草叢中豎立的紫色劍身,那把劍,透露出一股不祥的妖邪之氣,當劍被提起的那一刻,方纔地上插劍的位置,青草瞬間枯萎。
果然,是一把對萬物生命有強烈殺欲的邪劍。他靜靜的轉過身體,俊美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修長的手臂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長長傷疤,他站在河畔,冷漠的看着對面的南宮烈。
“拔劍吧。”兩個人約莫對視了半個時辰,突然鍾衛冷淡的說了一句。抽出那把妖邪的紫色長劍,凌厲的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殺氣,身影迅疾如雷電,惡狠狠地朝南宮烈橫掃而去,南宮烈看着迎面撲來的青衣劍客,彷彿一點也不驚慌,因爲他很自信,相信這個江湖再也沒有敵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