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主不力麼……勉強站起身,陸芸蹣跚着來到他們面前,比劃着:是陸芸連累你們,傷好了麼?說罷,伸出雙手拉起他們。看兩人垂頭喪氣的樣子,心下不忍,又比劃起來:過去了就過去了,從現在起好好保護陸芸不就行了?
兩人這才挺起胸膛,堅定地看着陸芸,而後黑影一閃,隱藏了身影。
站了一會,就覺得頭重腳輕,有些無力地靠向身後的凌。他立刻抱起陸芸,輕輕地放在牀上,倚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陸芸。
怎麼了?仰頭用眼神問他。
凌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事”。
疑惑地瞅着他,試圖從凌的眼裡發現什麼,卻忽覺一陣睏倦感,伸手揉了揉眼睛。凌撫摸着陸芸的臉龐,輕聲說道:“睡吧。陸芸在這守着你,芸。”
聞言,陸芸微笑着,漸漸睡去……
醒來,小善捧着一碗藥走入,淺笑道。“藥剛煎好,芸,趁熱喝了吧。”
擡首問道:爲什麼要吃藥?
溫柔地解釋道。“芸之前中了幽冥,後來又受傷流血了。身子得好好補補,來,喝了吧。”輕輕地朝碗裡吹了吹,他把藥遞給陸芸。
陸芸捧着藥啜了一口,好苦,而且裡頭有淡淡的腥味,不由一陣反胃。困惑地比劃着:爲何藥裡有股腥味?
“芸失血,當然要補血了。藥裡滲了一些生鹿血,補血的效果最好。來,趕緊喝完吧,芸。”看着雲兒鼓勵的眼神,陸芸屏着呼吸,一口氣喝下這碗藥,口腔裡又苦又腥,不由皺起了臉。雲兒立刻遞給陸芸一塊雲片糕,陸芸連忙咬了一大口,細細咀嚼起來,口裡難受的味道才淡了一些。
第二天,第三天……連續半個多芸,每日,雲兒都準時給陸芸喝藥。
這日,拆開了紗布,陸芸脖頸上的刀傷已經痊癒。試着張了張口,嘶啞的聲音傳出,陸芸能說話了!只是不能說太久,聲音也變得低沉嘶啞,似乎被東西碾過般,很刺耳。
“陸芸的傷好了,不用再喝藥了吧,雲兒。”瞧見他手上的藥碗,陸芸朝牀裡縮了縮,真是受夠那個藥的味道了。“芸,這副補藥對身體很好,調理起來怎可一日兩日,而是要長時間的持續纔有效。來,趁熱喝!”不情不願地接過碗,陸芸視死如歸地一口倒了下去,眯着眼,大口大口地啃着雲片糕。
“雲兒,臉色怎麼有些蒼白,最近莊內事情太多麼,要注意休息啊!”一邊照顧陸芸,一邊還要顧着慕容山莊裡的雜事,累壞了吧,雲兒。
“沒事,過年了,莊內事情是多了些。過一陣子就會好了,雲兒會注意休息的。別擔心,芸。”安撫地朝陸芸笑笑,雲兒拿着碗走出房外。
說起忙人,尉遲軒奕最近也不見人影。可能是南宮晉倒臺
了,要接收或者剷除他的各部分勢力,不容易啊。凌這幾日也經常外出,也許大梁也有事情需要處理吧,還有南宮烈王爺的身體情況,他必定想回去親自照顧南宮烈王爺。
只有陸芸這個閒人一天到晚在房裡喝奶茶,吃着雲片糕,躺着比站着的時間要多的多。
摸摸肚子,捏了捏腰上的肉,豬一樣的生活該把陸芸養胖了吧。感覺有些口渴,看了看四周都沒人,他們都忙去了吧,這點小事陸芸自己做就好。慢慢起身,走向桌邊,拿着杯子,正要倒茶,一陣暈眩感襲來,陸芸打了個踉蹌,腿上一軟,就要倒下。
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淡淡的冷香。陸芸安心地閉上眼,靜靜地等着腦中的暈眩散去。好一陣,才重新睜開雙眼。
“影,告訴陸芸,陸芸的身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影不語,輕柔地抱起陸芸,放到牀縟上。
陸芸盯着他。“告訴陸芸,影,這是命令!”
影立刻跪於牀前,垂首說道。“請芸主子降罪!”言下之意,是不願意告訴陸芸了。
陸芸氣沖沖地站起來,走向門口,影迅速起身攔住陸芸。“讓開!”
影猶豫了一陣,側開了身影。陸芸徑直走向屋外,而後回頭看着他。“影,不準跟着來!”
在屋外隨處晃悠,不到一會,陸芸便迷了路。這裡是慕容家在西楚的一個產業,本用作落腳之處,現在暫時變成陸芸的養傷居所了。氣喘吁吁地靠着樹,只不過走了一刻鐘,身子就堅持不住了麼,自嘲地笑笑,繼續毫無目的地晃悠。
真奇怪,走了這麼久,卻連一個僕役都不見。這麼大的一個府邸,連打掃的人都沒麼。正想着,看見前面一座矮房,興許裡面有人可以問路。便興沖沖地朝那房子走去。
遠遠地,瞧見凌一人站在裡面,桌上放着一個碗,他伸出手臂,右手執着一把明亮的刀,猛地朝左臂揮去……
“不要!”陸芸大叫着衝過去,撲向他。汩汩的血順着手臂滑下,滴落到碗裡以及桌面上。凌震驚地看着陸芸,卻側身避開陸芸要包紮他的左臂。待血把碗盛滿,他右手在左臂上輕輕點了幾下,血立刻止住了。
陸芸盯着那滿滿的一碗血,突然想到了什麼,退後幾步。“……這就是生鹿血麼?”捂着嘴,胃裡一陣翻騰,暈眩感陣陣襲來,凌驚慌地摟着陸芸。陸芸虛弱地靠着他,“告訴陸芸,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不語,打橫抱起陸芸,朝外走去。
陸芸緊緊地拽着他的袖子,哀求道。“告訴陸芸,凌,陸芸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
“芸,相信陸芸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方法的!”凌低下頭,看着陸芸說道。陸芸沉默了。
看到剛纔的那一幕,陸芸終於明白爲何雲兒臉色如此蒼白。爲了保持每日的那碗新鮮的血,他們輪流着獻血。爲了避免其他人的血裡有不利於陸芸的東西,只有凌、雲兒、逸凡、以及影和寒等固定幾人
取血。
自從那日,陸芸便開始拒絕喝藥。一想到他們每日如此割臂取血,心下一陣不忍。衆人在陸芸牀前苦苦相勸,卻仍不願告訴陸芸事實。
“一日不知道真相,陸芸是不會喝藥的!”陸芸揚言道,狠下心,逼迫他們說出事實。即使雲兒哭紅了雙眼,尉遲軒奕十萬火急地趕過來,與凌兩人強迫陸芸喝下藥,陸芸還是吐了出來。
靠着牀邊,陸芸直直地看着前方。斷藥已經三天了,喉嚨感覺愈來愈乾渴,暈眩感更嚴重了,全身無力,整天只能虛軟地躺在牀上。遣走了衆人,陸芸只想一個人好好地呆着。
或許陸芸真的太固執了。知道他們是爲了陸芸好,才這樣做,但是陸芸不能接受。陸芸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在地府裡,來到這個世界以前,陸芸向閻王提出的條件,就是要知道在這個世界的死因和死亡時間,就是因爲,陸芸不喜歡逃避現實,陸芸希望能夠更積極地面對。瞭解清楚陸芸存在的時間,陸芸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完陸芸想做的,不留遺憾。
爲什麼他們不能明白呢,而是將陸芸當作是一個面對事實蒼白無力的普通女子。深深地把頭埋在雙腿之間,抱着雙腳,心裡涌起深深的失望……
今天已經是斷藥第九日,身子更爲無力,頭暈沉沉的,四肢冰冷,喉乾舌燥。皺着眉,陸芸猛灌了好幾壺茶水,仍不能消除喉嚨的灼熱感。焦躁不安地牀上翻滾着,影緊張地守在一旁,寒連忙去請大夫過來。
好一會,陸芸稍稍平靜下來。揮手讓影叫寒不要請大夫了,影猶豫了一陣,迅速離開。躺回牀上,眼前開始模糊起來,心跳加速,喉間的熾熱突然較之前更甚,腦中一片空白。陸芸喘着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試圖冷靜下來……
一人閃身進來,白影一現,來到陸芸跟前。努力瞪大雙眼,卻看不清來人,只感覺到他手上溫熱的氣息。血管裡的液體似乎涌上來,不斷猛烈地叫囂着……
陸芸猛地抓起來人,甩到牀上,翻身壓着他。俯身用力地啃咬着他的雙脣,而後舔着,不停允/吸,淡淡的血腥味滲入口腔裡,刺激着陸芸的神經,陸芸更用力地咬着。來人開頭身子一僵,而後放鬆身體,任陸芸肆虐他的脣。
心裡有個聲音嘶喊着,想要更多更多……
陸芸一把撕開身下之人的衣襟,露出玲瓏的鎖骨和雪白圓潤的肩膀。舔了舔脣上的血絲,陸芸傾身一口咬住他白玉般的肩,汩汩的血順着嘴角緩緩留下,滿足地大口吞嚥着,喉中的灼熱似乎漸漸消失。陸芸急切地飲下更多,一隻手溫柔地拍着陸芸的後背,“芸,慢慢來,別急……”,虛弱的聲音由下面傳來。
身子一顫,陸芸猛地驚醒過來,腦中逐漸清明。緩緩擡首,身下的人臉色蒼白,卻仍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陸芸,殷紅的脣上好幾處破了皮,微微紅腫;白色的上衣染紅了一大片,肩上的傷口流淌的血刺紅了陸芸的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