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溫婉可人的陸芸,也有如此大丈夫的一面。
試問芸芸衆生,誰又不曾如此任性。
南宮麟思來想去,最後只得答應陸芸。他心裡知曉,陸芸的能力並不差,完全可以勝任鎮守北方的重任,但是身爲父親,無論何時何地,都會不自覺的關心着自己的兒女,此心人神魔共同!
臨行前,南宮麟找到南宮烈。
南宮烈此時正靜立於溪水前,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有人來,看到是南宮麟,趕忙喊道:“大哥?”
“烈兒,大哥知道今日之事確實有些令你爲難,但大哥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夠原諒大哥的這個決定。”南宮麟望着南宮烈,坦言說道。
“關鍵時刻,男兒自當擔大任,沒什麼!即便沒有經驗,我也定會治理好京都!”不愧是南宮麟的弟弟,身體的羸弱也無法掩飾他的帝王之氣。他的勇敢,他的擔當,自非常人可比。
“大哥相信你,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
“什麼事?但請大哥直言!”南宮烈看南宮麟一臉神秘與莊重,便知事情和自己身世有關。
“你可知你爲何名爲南宮烈。”
“不知。”
“你娘名爲雪姬,是天界的雪神。而你的父親,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戰神刑天。”
“什麼?”南宮烈大驚,不想自己竟有如此身世,趕忙問道:“那我父母又爲何去世?”
“當年你母親被魔界的人打成重傷,還在你娘肚中的你因此也受到一些影響,故自小羸弱。你母親生下你後舊傷復發不久便黯然死去,你父親得知後因情生恨,最後竟引得心魔滋生,從此瘋狂不已。”
“魔界……”南宮烈咬牙恨恨的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魔界在作亂!
“刑天發誓要爲你母親報仇,他要把自己修煉成天下第一人,因此他爭鬥好勝之心日益增強,不勝不罷。他去挑戰其它比他厲害的多的天神,並在比鬥中瘋魔般出手,不留絲毫餘地,久而久之,你父親自己受了無數的苦,但實力卻也與日俱增,同樣的,衆天神已無人能壓他一籌,但他仍不滿足,依然找天神繼續比拼,但他本領高強,出手又狠辣之極,天界竟無人敢和他比試。屢遭拒絕的刑天心急如焚,心魔在他體內肆虐,最後刑天大鬧天界,引得元始天尊出手,將他壓在常羊山之下。”
“我父親他,被壓在了常羊山下,並沒有死?!”南宮烈緊緊抓着南宮麟的手臂,瘋了般問道,眼裡早已溼潤一片。
“是的,我父親雷神與你父親乃是生死兄弟的交情,刑天被壓後,就把你交給了我父親,並囑咐我父親雷神,不要告訴你他的消息,不要讓你去找他,讓你安安穩穩的過着屬於自己的快樂生活,不要去沾染他們上一代的仇恨。所以這段往事,大哥至今才告訴你,對不住了,大哥只希望你體諒你父親的一番苦心。”
生母被害,生父被壓在大山下受苦,自己卻苟且偷生。仇恨之心,豈能不起?魔界四處塗炭生靈,可恨至極。南宮烈緊緊咬着雙齒,汗珠不斷從額頭流下,緊握的拳頭太過用力,泊泊鮮血從手中流淌而出。
“烈兒,以你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魔界相抗,所以你千萬不要貿然行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南宮烈,你要已大局爲重啊!”
南宮麟如今肯告訴南宮烈身世,也是明白南宮烈雖年少,卻心思縝密,已有穩重之風。
南宮烈也理解大哥的一片苦心,沉聲道:“大哥你放心吧,我會做好自目前的事。”
南宮麟欣慰,微微一笑,悄悄離開了。
南宮烈則蹲坐在地上,腦海中一股恨與愁還是不可控制的涌了出來。
此時陸芸卻突然趕了過來,見南宮烈鬱鬱不樂的樣子,關懷道:“烈烈,你怎麼了,還在爲出任首領的事情發愁?”
“你叫我烈烈?”南宮烈一笑,剛剛的壞情緒似乎有所好轉。
“是啊,你不喜歡嗎?”
“喜歡,只是,我更喜歡你叫我夫君,哈哈哈哈。”
“切,我又沒嫁給你。”
陸芸頓了頓,說道:“你怎麼了嘛,出任首領也沒什麼啊,我會幫你的嘛。”南宮烈欣慰,淺笑,不經意的撫摸着陸芸的秀髮:“是我的身世!”接着就訴說了自己的的身世。
陸芸聽完南宮烈的身世,感嘆南宮烈命途多舛,心生愛憐,說道:“烈烈,你要相信,我們一定會戰勝魔界的!還有,我喜歡看你開開心心的樣子。”
南宮烈苦笑,卻也不能辜負陸芸的心意:“好。”
“那烈烈,我教你吹笛子吧。”
“嗯!”
夕陽的餘暉灑在水面上,一層層漣漪泛着金光。清澈的泉水,映着四處的風景。陸芸飄散着長髮,唱着動人的歌謠。南宮烈的臉上,也不自覺盪漾出陣陣笑容。
第二天,南宮麟離開,陸芸也離開。對於陸芸和南宮烈來說,新的生活開始了。南宮烈教男人們習武,陸芸教女人們編織。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平靜,一切都欣欣向榮。
陸芸教授了新的耕作方法,也做出了更厲害的耕作器具,甚至和大家一起培育了新品。教授這些事,對於博聞強識的女博士陸芸來說,綽綽有餘。一年過去後,人們都做到有衣穿,有剩餘糧食。
這一年南宮烈的病也陸陸續續發作過幾次,但都沒有太大危險,南宮烈還是堅持着修煉,法力越來越高。陸芸和南宮烈的感情也日漸深厚。
望着自己的成果,陸芸欣喜不已。此時南宮烈走過來:“你在看什麼?”
“看着大家生活啊,現在京都可以做到自給自足,豐衣足食了。”
“是啊,這都是我夫人的功勞。”南宮烈打趣的說。
“誰是你夫人了。”
“陸芸啊。”
“我纔不是!”
“沒有說你是,陸芸纔是!”
“你討厭了啦!”
二者說笑着,外面來了一個人報道:“秉首領,陸芸小姐傳書,她已經到達北方並和金拓少主會和。”
“知道了,你下去吧。”二人欣喜不已。
“金拓也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南宮烈說。
“嗯。”陸芸點頭。
又是一個秋天,秋風掃過了京都的土地,不帶走一片雲彩,然後又慢慢遠去。人世間的緣分亦是如此吧。相遇,相識,相知······卻總有相
離的一天。
陸芸站在河邊,遠眺一望無盡的水,一去不復返的水,這水是否正如人的命運?一去,便不可回。自己,也有兩年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家人可好,是否已經放棄尋找自己。考古隊,應該還像從前一樣,不會因爲自己的失蹤改變吧,至於成君毅,應該回美國,繼續自己的生活了吧。成君毅是另一個時代的南宮烈,他能好好的,自己便欣慰了。
她曾經常常想,若是自己突然人間蒸發了會怎樣,沒想到後來真的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水光瀲灩,忽而一個大石頭落在水面,撲通一聲,砸響了黃昏的沉寂,砸起了四濺的水花,砸亂了一潭陽光。
陸芸回頭,四下無人。“這石頭誰扔的,小賊快給我站出來,不然姑奶奶要你好看!”好在自己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有較強定力,並沒有被嚇一跳。不過,喜歡和陸芸開這種玩笑的,也只有南宮烈了。
“烈,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一旁的樹叢中,南宮烈很不甘心的樣子,走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噗……除了你,誰還會這麼無聊?”
“我是看你在這裡發呆了半天,肯定是有心事,想逗你一下麼,有什麼心事快來和我說說吧。”南宮烈站在陸芸面前。
“你知道的,我是從8000年後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我想家了。”話到此處,陸芸黯然神傷。此刻的她,真的很想有個歸屬,而她的歸屬會是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芸兒,不管你是否能回去,日子都得過啊,與其憂慮擔心,不如,珍惜每一天。現在,京都就是你的家,我和大哥就是你的家人。芸兒,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好不好?”輕慢的聲音,溫柔的表情,就如一滴滴水,滲透陸芸的心臟。
二人久久對視,深情的目光,訴說着無盡的愛意。少年英俊的臉緩緩接近,他擁住了自己,溫柔地吻着自己。他的吻已經將陸芸揉碎,融入他,他們,融入了這一潭夕陽。她能聽到的,只有他的心跳,還有······自己的心跳。
想起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又回想起來一路上南宮烈對自己的照顧,還有在虎山時捨命的相救……又想起,自己爲此可等待了億萬年。心,漸漸溫暖;眼,逐漸溼潤。問情爲何物啊,竟叫人執迷不悔,矢志不渝!
“芸兒,你怎麼了?”南宮烈疑惑,這女人心,確如海底針,摸不着啊。
“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怕,以後······”陸芸茫然。元始天尊說,她來此必有來此的理由。陸芸曾想過找回記憶、法力還有骨笛,迴歸自己,再做輪迴主宰。記憶回來那一刻,她承載了太多心酸。只要能改變南宮烈的宿命,雖死不悔,可是她怕即便死也無濟於事。所以現在,這一切都不如好好珍惜身邊這個人來得重要。在一起的時光即便短暫,也足夠她憑藉這份力量,度過漫長的億萬年。
“聽說我們部落東部有一個天機門。那裡可以占卜推卦,知曉命理,甚至預測未來。不如我帶你去吧。”南宮烈的眼睛裡溢滿了盈盈的希望,陸芸心裡一顫,根本捨不得拒絕,就同意了。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去算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