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步兵撤離了遼東,一路尾隨探查他們行跡的烏桓探馬,連番返回軍營,向早已有些按捺不住的蹋頓稟報情況。,: 。
坐在王帳內,蹋頓連續得到探馬的回報,每次探馬向他稟報漢軍步兵又遠離了許多,他的臉上都會浮起一片笑意。
終於,蹋頓等來了漢軍步兵離開遼東的消息。
猛的站了起來,他手按腰刀刀柄,向帳外喊道:“來人!”
一個守在帳外的烏桓兵跨步進入帳內,抱拳躬身立於帳簾處。
看着進入帳內的烏桓兵,蹋頓對他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整裝,向襄平進軍!”
烏桓大軍整飭兵馬向襄平‘挺’近,駐紮在襄平的呂布,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得知烏桓大軍正朝着襄平進軍,端坐於官府後堂的呂布猛的站了起來,向屋外的親兵喊道:“來人,傳令下去,騎兵整備,出城迎敵!”
守在屋外的一名親兵應了,飛快的跑出官府,向城內的漢軍騎兵傳達呂布命令去了。
下達了出城迎敵的命令,呂布跨步走出後堂,到了屋外,他緊鎖着眉頭,向守在屋外的幾名親兵喊道:“你等,隨本將軍一同上陣殺敵!”
“諾!”幾名親兵應了一聲,跟在呂布身後,邁着大步,朝官府外走去。
離開官府,快要到達城‘門’的時候,呂布發現,城內的漢軍騎兵已然整裝齊備,正等待着隨他出城迎戰。
正要下達命令,讓騎兵隨他出城,城‘門’外衝進來了一個漢軍騎兵。
那騎兵一路策馬飛奔,到了呂布近前,翻身跳下馬背,抱拳躬身對他說道:“啓稟將軍,張遼將軍率軍前來,與將軍匯合!”
得知張遼率軍前來,呂布朝大軍招了下手,雙‘腿’往馬腹上輕輕一夾,高喊了一聲:“走!”
隨着他一聲令下,數千漢軍騎兵跟在他的身後,排列着整齊的隊形,離開了襄平城。
剛出城‘門’,呂布就看見遠處行來一支大軍。
大軍舉着的旗幟,正是漢軍的火紅戰旗。
早年漢軍沒有重整之前,戰旗是純黑‘色’,劉辯登基之後,採用了大漢的火德戰旗,將所有旗幟全部更換爲大紅‘色’。
大紅的戰旗隨風飄飛,遠遠看去,就像是在原野上熊熊燃燒的烈焰。
望向正朝襄平開進的漢軍,呂布朝身後的騎兵喊道:“列陣!”
數千騎兵飛快的在襄平城外擺列起陣型,很快他們就列出了適合快速切入的楔形陣。
出了城的騎兵擺列出陣型,城牆上的漢軍強弩手,則紛紛在強弩上搭起箭矢,等待着烏桓人的到來。
遠處的漢軍在一步步推進,呂布扭頭朝烏桓人駐紮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地平線的盡頭,黑壓壓一片人馬正背朝着斜陽,往襄平城方向趕來。
步兵已經撤的遠了,烏桓大軍一旦到襄平城外,僅憑呂布和龐統麾下這一萬騎兵,根本無法抵禦。
每個漢軍將士心內都是曉得,他們將要面臨的,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苦戰。
提着大刀走在隊伍最前方,張遼就像是一尊武神般,漸漸朝着呂布率領的大軍‘逼’近。
策馬走在張遼身旁的龐統,則是一副文士裝扮,羽扇綸巾,與征塵四起的沙場很不搭調。
遠遠看到呂布,張遼和龐統都加快了一些速度,跟在他們身後的漢軍騎兵,也紛紛策馬快速朝着城池推進過來。
快要到了呂布近前,張遼將戰馬一兜,止住戰馬前進,龐統則策馬直接走向呂布。
“奉先!”抱拳朝呂布拱了拱,龐統對他說道:“文長領軍離去,那蹋頓顯是耐不住‘性’子,要向我軍進攻了!”
抱拳給龐統回了一禮,呂布面‘色’凝重的說道:“我軍只有萬餘騎兵,而烏桓人卻是有十萬之衆,若是廝殺起來,我軍果真無有太多勝算!”
“陛下如此安排,必有深意!”微微一笑,龐統對呂布說道:“我等只須領軍死戰,必定會有轉寰之時!”
深深吸了口氣,呂布沒有言語。
魏延領軍離去之後,他並沒有發現遼東出現新的漢軍。
劉辯若是果真有後手,理應提前告知他們纔是!
望着遠處正在‘逼’近的烏桓大軍,就連呂布,心內都是一陣陣的不安。
烏桓人實在太多,漢軍即便再‘精’銳,也斷然不是如此衆多烏桓人的對手!
來到遼東已有數日,他正愁着漢軍在遼東的兵馬太多,一時難以擊破,不想漢軍便撤走了步兵。
如此一來,烏桓大軍面對襄平的漢軍,便是有了絕對的優勢。
雖說烏桓單兵戰力不如漢軍,可十個人打一個,蹋頓還是有着絕對的把握。
他身後率領的大軍,近五萬是他本部兵馬,而另外五萬,則是樓班等人各自引領的兵馬。
與樓班之間產生過矛盾,也曉得樓班並不打算與漢軍爲敵,蹋頓心內有個盤算,待到兩軍廝殺起來,將樓班推到最前列。
他若是勝了漢軍,漢軍對他必定是恨之入骨,他若是敗了,蹋頓也有由頭,將他的腦袋砍下來。
望着越來越近的漢軍,蹋頓臉上的笑容是越發的燦爛。
領着大軍,以並不迅捷的速度一直推進到距襄平城只有兩三百步的地方,蹋頓擡起手臂,止住了隊伍的行進。
烏桓大軍剛剛止住行進,迎面的漢軍大陣中,就有一騎快馬飛速馳來。
馬背上的漢軍手中舉着一塊白絹,一邊飛奔一邊口中還大喊着什麼。
當那漢軍騎兵到了進去,蹋頓才聽清楚,他口中喊着的,竟是詢問烏桓人因何‘逼’近襄平城。
騎在高大的戰馬上,蹋頓凝視着正朝烏桓大陣策馬奔來的漢軍,嘴角浮起了一片譏誚的笑容。
策馬飛奔過來的漢軍兵士,到了離烏桓大陣只有二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一手提着繮繩,另一隻手將手中舉着的白絹塞進懷中,向蹋頓高聲喊道:“大漢右丞相令某前來向烏桓單于詢問,因何領軍抵近襄平?”
“回去告知你家丞相!”騎在馬背上,蹋頓腰桿‘挺’的筆直,向那漢軍騎兵喊道:“遼東與烏桓咫尺之遙,本單于認爲,遼東本應是烏桓地界,早年爲公孫度所得,如今大漢皇帝登基,這遼東也該還給烏桓了!”
馬背上的漢軍騎兵聽了他的這些話,並沒有立刻兜轉戰馬離開,而是向蹋頓問道:“大單于之言,莫非是爲了得到遼東,不惜與我大漢一決雌雄?”
“假若漢軍不從遼東撤離,本單于不敢保證不用武力!”‘挺’直着腰桿,蹋頓在回覆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一片倨傲!
“曉得了!”前來問話的漢軍聽他如此一說,雙手抱拳,朝他拱了一拱說道:“大單于若是要戰,便領軍來戰,無須如此聒噪!”
說完話,那漢軍騎兵兜轉戰馬,掉頭就走。
沒想到一個漢軍騎兵竟然也敢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蹋頓臉頰上肌‘肉’劇烈的‘抽’搐了幾下,從一旁的烏桓兵背後‘抽’下長弓,搭起箭矢就瞄準了漸漸遠去的漢軍後心。
鋒銳的箭矢瞄準了漢軍,就在蹋頓要鬆開弓弦的時候,駐馬立於他身旁的一個烏桓將軍趕忙說道:“大單于,不可!”
聽到烏桓將軍的喊聲,蹋頓擰起眉頭朝他看了一眼。
只是朝烏桓將軍看了一眼,漢軍騎兵已是走的更遠了。
當他再度扭頭想要瞄準漢軍騎兵的時候,對方已經離開了箭矢能夠觸及的範圍。
望着漸漸遠去的漢軍背影,蹋頓臉頰的肌‘肉’劇烈‘抽’搐了幾下,將長弓放了下來,擡起手臂,朝身後的烏桓大軍喊道:“準備進攻!”
蹋頓下達了準備進攻的命令,領軍在烏桓大軍側翼的樓班與難樓、蘇僕延相互投了個眼神。
仨人彼此點了下頭,也都向身後的親兵小聲吩咐了一句什麼。
得了仨人的命令,三個親兵紛紛兜轉戰馬,向隊伍後面的烏桓勇士們傳達他們的命令去了。
沒用多會,仨人麾下的烏桓勇士就得到了他們的命令,一雙雙眼睛全都投向了蹋頓的大軍。
對仨人暗中做出的舉動完全不知情,蹋頓還以爲這場廝殺,以衆多烏桓人,完全能夠擊破僅僅萬餘人的漢軍,臉上依舊存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蹋頓的命令下達,近十萬烏桓大軍隨即朝着襄平城推進。襄平城外已經列隊等待迎敵的漢軍騎兵,一個個從身後取下強弩,在強弩上搭起箭矢,瞄準了正朝他們推進的烏桓大軍。並騎立於大軍陣前,龐統和呂布正凝視着烏桓大軍,先前向蹋頓問話的騎兵飛快的策馬奔了回來,抱拳對二人說道:“啓稟丞相、將軍,那蹋頓說遼東本應是烏桓地界,若是我軍不肯退走,他必定領軍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