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雨下意識的朝着簡沫心的身上靠了靠。
簡沫心猛然一起身,向心雨險些碰在長椅的硬木上,她壯着膽子問道:
“你……你憑什麼這樣看着我?”
慕延西將手中的報紙砸在了向心雨的身上。
向心雨看了一眼報紙內容,沒想到這些娛樂記者寫的竟然這樣的不堪。
當年她對慕雲川可是純純的愛。
她臉上露出一陣苦笑:“我有必要這樣毀掉自己嗎?”
她的眼眸中似是流淌着流水:“更何況,他到底是我愛過的人,我再恨他,也不會這樣對他。”
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爲愛癡狂過?
其實她也是受害者,她所以爲的奮不顧身的愛情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場遊戲。
她也爲她的荒唐付出了代價。
翟雲青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就給她打來了電話,她已經收到了法院的離婚傳票。
慕延西相信她所說的話,以爲太過自私的女人多是會爲自己選擇後路,而向心雨顯然沒有防備。
他緊緊的盯着向心雨:“那個孩子是不是翟若白?”
向心雨苦笑着搖了搖頭。
直到此刻簡沫心才明白,向心雨對老爺子說了謊,她是故意讓老爺子理解成歧義,目的就是讓老爺子受折磨。
既然那個孩子不是翟若白,那會不會是……
她腦海裡浮現出向心雨對daiwe說的那一番話。
慕延西咄咄逼人的追問道:“那個人是誰?”
晚風混合着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吹散在走廊裡。
那一刻,向心雨忽然清醒過來,她連忙搖了搖頭,咬着牙道:
“那個孩子早就死了!否則你怎麼可能穩坐慕氏公司總裁的位置!”
是啊,如果那個人還在,他一定是慕氏集團的掌舵者,即使老爺子再不喜歡一個私生子,也不會將慕氏總裁的位置傳給需要扶持的慕延西。
簡沫心有些恍惚,難道那天她眼花了,那個人不是向心雨?
可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相似的人呢?
慕延西的眼神冷幽幽的落在向心雨的身上。
他在考慮她說的話有幾分真。
醫院外又聚集了一大.波記者,江左帶着人將那些記者驅散。
現在慕家的人就等待着那份化驗結果。
有的人已經蠢蠢欲動,如果老爺子真的與翟若白是父子,這就意味着慕氏公司有可能變天。
如果不是,那麼皆大歡喜。
院長告訴慕延西,結果要等到凌晨三點纔會出來。
慕延西便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待着。
簡沫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看到她打了哈欠,他拉着她走進一間vip病房。
他讓她坐在牀上,躬下身子爲她脫掉鞋。
看着他漆黑的發頂,她的心裡也變得柔軟起來:
“阿西,我不累,我陪着你一起等。”
他將鞋子放在一邊,然後讓她躺下:“乖,你不累,我累了。”
他掀開被子抱着她一起躺下。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了,才找了這麼一個牽強的藉口。
“阿西,我相信一切都會沿着好的方向發展的。”
他伸手合上她的眼睛:“乖,睡吧,什麼也不要想了。”
他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的拍着她的背部。
她竟然睡着了。
他卻一直睜着眼睛,所有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太過巧合,似乎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那個人,也就是他的叔叔,真的死了嗎?
他輕輕的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爲她蓋好被子,輕輕的走了出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私家偵探歐陽旭的電話:“幫我查一件三十年前的事情。”
“慕老大,三十年有點太久了啊,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
“十倍的價錢!”
“成交!”
掛掉電話後,他去了院長的辦公室,親自看着院長一遍一遍的催着鑑定結果。
在院長的不斷催促下,鑑定結果提前半小時出爐了。
護士小姐幾乎一路小跑將鑑定結果打出來,雙手送到慕延西的面前。
這個男人可真帥啊,雖然臉上有些倦容,眼圈有些青灰,但是遮不住他身上的王者氣質。
“不想做了?”
男人冷幽幽的一句話拋過來,嚇得護士小姐奪門而出。
結果如他所願,他舒了一口氣,便撥通了江左的手機號:
“江左,馬上召開記者會議。”
江左的聲音雖然帶着一絲幽怨,但是絕不敢含糊:“是。”
他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向外走。
莫雪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眼神閃爍的落在江左的背影上。
他是真的這麼忙,還是說他根本就不行?才三番兩次的找藉口推脫?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鐘,發佈會上的記者們雖然打着哈欠,但是都警惕的盯着會場門口。
他們都想挖到第一手資料,挖掘到可以大衆最感興趣的答案。
當慕延西身穿白衫銀色西褲出現在會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對於這種事情慕家的掌舵者應該避之不及,按照常理,推出來發言的多是小蝦小蟹,沒想到今天來的卻是不喜歡拋頭露面的慕延西。
那些女記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們從來沒有見誰將白襯衫穿的這樣有味道,那樣的優雅,高貴,舉手投足間皆是王者之氣。
那些躍躍欲試的記者反而安靜了下來。
江左在電腦區插上優盤,只見碩大的屏幕上將鑑定結果顯示出來。
臺下的人交頭接耳。
江左清了清嗓子,他將那份鑑定書拿了出來:
“諸位如果不想相信,可以看看我手中的這份鑑定結果,上面可是權威機構蓋的章。”
有幾個膽大的記者走上前去看了看鑑定書,並拍了照。
江左將鑑定書收起來:“各位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但是如果對慕氏造成誹謗,我們會不遺餘力的追究法律責任。”
那些記者都噤了聲,有幾個小報社的記者壯着膽子舉起了手。
華清報社的記者問到:
“慕先生,聽說慕老爺子也住了院,而慕小姐的孩子也沒有保住,您會不會將這筆賬算在向女士的身上?”
顯然這個人的問題有些不懷好意。
慕延西的眼眸微微收縮,說話擲地有聲:
“我反而覺得是有些不良媒體誇大其詞,顛倒黑白,我會一一記下,然後一一起訴。”
那些蠢蠢欲動的記者縮了縮腦袋。
慕延西的手段他們是知道的,誰也不想砸了飯碗。
但是依舊有人冒着丟飯碗的風險站起來犀利提問。
歡顏娛記問道:“那慕少怎麼看到慕老爺子與向女士的感情?”
慕延西微微一笑:“如果你頭上生了蝨子,你會對一隻蝨子有感情嗎?”
會廳裡鬨堂大笑,都爲慕延西的機智而鼓掌。
北燕晨報的記者合上手機,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起身問道:“慕先生,如果您叔叔迴歸公司,您會不會讓賢?”
慕延西依舊笑得風輕雲淡:“第一我沒有叔叔,第二隻有無能的人才會選擇讓賢。”
會廳裡響起熱烈的掌聲,慕延西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
燈光下,慕延西的臉上帶着貴族特有的傲嬌與冷漠。
那些記者雖然爲他拍照,但也自覺的爲他讓出一條通道。
坐在車子上,他對江左吩咐道:“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麼?”
江左嘿嘿笑道:“放心吧,總裁,只要華清、歡顏、北燕的記者一出會場,我就派人砸攝像機,然後把人抓住。”
他已經在發佈會上發出鄭重警告了,可是那幾個記者依舊咄咄逼人,這說明他們的幕後定然有指使者。
或許從他們身上能夠挖出那個放出消息的人。
……
郊區別墅裡,偌大的房間裡只開着一臺五十寸的液晶電視機。
而電視機裡傳送着發佈會上的畫面。
啪!daiwe將電視關掉,整個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
他勾脣冷笑道:“慕延西,你守得住嗎?”
慕延西所擁有的榮耀,他會一一剝奪,他所有擁有的幸福,他也會一一打破,還有那個驚豔歲月的女人,他也會佔爲己有。
……
vip病房內,慕延西站在她的牀邊,安靜的看着牀上睡着的女人。
他伸出手描摹着她的眉眼,她的脣角,可愛的女人,就連睡覺也這麼美。
她覺得臉上癢癢的,便醒了,正好對上慕延西那雙墨色的眸子,只是他的眼底是深深的青灰。
她坐起來撓了撓頭:“對不起,我睡着了。”
他撫了撫她的髮絲:“沒關係,已經結束了。”
看他的樣子,她就知道,鑑定結果一定是他們期待的結果。
只是她錯過了跟他一起等待,一起分享的機會,心裡稍稍有些失落。
她起身正要穿鞋,他已經彎腰幫她將鞋子穿好。
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暈染了一層金色,滿滿當當的都是溫暖。
她的臉上微微發紅:“阿西,我去看看雲瀅,順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說完這句話,她才意識到,無論是什麼消息,對慕雲瀅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將她的亂髮攏在耳後,聲音溫柔:“好,幫我勸勸她,沒有男人,照樣可以活的精彩。”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便握了握她的手:“不過,對你而言,這句話沒有任何的意義。”
咳咳……他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沒有他……她該怎麼過?
她輕輕的推開病房門,只見慕雲瀅坐在牀上正端着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