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公開挑戰武林泰山北斗少林,以及江湖新銳盤龍派。在任何人想,這一戰恐怕都會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廝殺。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出乎了每個人的意料!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突然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叫做“若未央”的年輕人!
眼看事情已經結束,但氣氛並沒有非常緩和的跡象。見少林僧衆臉上都非常疑惑,若未央淡然笑道:“各位!事情現在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不過大家似乎對現狀都並不滿意!但我希望大家最好還是不要忘記二十年前的往事,就算你們想強奪一清氣功,又有哪一位自信可以活着走下嵩山?”
聽了他的話,衆人恍然看向四周。果然,原本四散旁觀的武林中人,此時正都在戒備的靠近圍攏,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時機!
了緣見此不禁極爲煩惱,如果再次發生混亂,後果實在是難以預料了!
環視一週,莫小茹拱手笑道:“現在想避免事情惡化有兩個方法,其一是請若公子將一清氣功帶走。因爲想必適才大家已經都看清楚了,至少我等在場的人中沒有一人是若公子的對手……”
若未央淡淡看了她一眼,漠然道:“莫女俠過獎了!不過,對我來說毀了它似乎更容易得多!”
衆人聽了都不禁驚駭,一時大爲泄氣!
笑了笑,莫小茹緩緩道:“的確!以若公子的武功,是不會去貪圖什麼一清氣功的!但眼下情況,又該怎麼辦纔好呢?”
見她向自己使眼色,了緣心領神會,當即走到若未央面前合十道:“阿彌陀佛!今日本寺得以逃脫大難,武林能夠免於一場浩劫,還找回了失蹤二十年的一清氣功,若公子於本寺,於武林蒼生的大恩大德,我等同道萬不敢忘!然此時情況,還請公子定奪!”
愣了下,若未央又看了莫小茹一眼,淡然道:“晚生原本並非江湖中人,今日到此實屬偶然!不過我看此處各位如今心裡無非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能得到一清氣功……”
事情雖然是沒有錯,可真的被挑明說出來,在場衆人都不禁大爲尷尬!
環視一週,若未央又輕蔑笑道:“但以晚生看來,今時今日就算真的得到了一清氣功,對在場衆位也未必就是件好事!試想,有人將一清氣功盜走二十年之久,不論其是否練成,但今日既然決定送回來顯然是不會擔心別人再學了。但反之,今天有人得到一清氣功,就勢必將永無寧日。所以表面看來有心人的奸計暫時是破解了,但對他們卻也算是錯有錯着,關鍵就看衆位知己是如何決斷而已……!”
他的話直接切中了厲害,明白告訴所有人,有人盜走一清氣功,如今又送回來,無論他們是否練成了武功,但首要的目的都是激起武林混亂,讓所有人自相殘殺!而二十年前因爲這本一清氣功,嵩山上連番廝殺,死傷慘重!而現在那暗中黑手雖然暫時退走,可如果繼續因爲一清氣功發生殺戮,那無非還是中了被人的奸計!
此時衆人都不禁猶豫着,很明顯這一切的事都是丐幫和巫龍門演出的一場戲。利用一清氣功讓少林和盤龍成爲武林公敵,從而讓江湖自相殘殺。那無論如何,讓對頭奸計得逞肯定不是任何人希望的。
衆人一陣面面相覷,莫雋突然走到若未央面前拱手道:“若兄高見,小弟甚爲佩服!正如了緣方丈所言,今日一切都全賴若兄仗義援手才得以化解,令我等武林同道免於大難!因此小弟也贊成大師所言,希望若兄可以賜示一個可以讓大家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法,想必在場衆位不會有人有異議的……”
衆人聽了當即一片附和,若未央看着他,心裡不禁輕輕嘆氣!當即緩緩道:“以晚生愚見,要挫敗奸人毒計,首先衆位絕對不可以自相殘殺。再者還要讓其看到江湖正道的萬衆一心,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再一次重蹈覆轍!那麼,自然是莫女俠適才所言的第二個方法最爲妥當了……”
衆人一陣疑惑,莫小茹心裡輕嘆,微微一笑道:“其實這第二個辦法也並不多深奧,只是在一個能讓大家都信任,並且每個人都能受益的情況下,再一次讓大家都能得到這江湖第一神功……”
衆人聽了皆恍然明白,說白了就是讓人再一次抄錄一清氣功,然後分發給每個需要的人。這樣首先可以保證每個到少林的人都能得到,並且不會再發生任何不良後果!
當下,在衆人的呼喝舉薦中,最終推選出正道各大門派的掌門,以及白守智,莫小天夫妻,還有若未央作爲監督。這樣首先憑若未央的武功在場都無不欽佩,完全可以相信他不會覬覦一清氣功。而有白守智等幾人是曾經學過一清氣功的,可以作爲監察防止有人或有心,或無心錯抄了副本,畢竟他們的信用是可以信得過的!
當下計議已定,了緣派遣僧衆爲各門派重新修復帳篷,準備素齋。同時從各大門派中挑選弟子出來混在一起,分別抄錄也可以防止私相授受!
也不顧那麼多人再向若未央獻殷勤,莫暢寧早忍不住埋怨:“若賢弟!原來你武功竟然如此厲害,真是慢的我好苦哇!”
若未央聽了淡淡一笑,莫小茹伸手指輕點侄子額頭:“你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別說是你,在今天之前又有誰能看得出若公子竟然又這等蓋世武功!再說了,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難得若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胸襟氣度,你才真該多學着點呢!”
白守智此時也是大爲高興,連連點頭笑道:“不錯!不錯!若公子年紀輕輕,可武功真是深不可測!但真正難得的,就是他這份虛懷若谷,不驕不躁的涵養!就算是我們這些老家話,在他面前也是自慚形穢呢!”
若未央環視諸人,微微頷首道:“各位過獎了!晚生雖然學過些粗淺功夫,不過也只是爲了平日閒遊四海的方便。而晚生自己生性閒逸,實在不適應江湖風浪……!”
此時另一邊站在了緣方丈身後的息夢突然酸酸的道:“若公子如此的修爲如果都只能說是粗淺功夫,那貧僧等人辛苦了十幾二十年豈非都太不值一提了?想當日偶遇公子之時,相處多日,我與丁兄和丁小妹三人竟也絲毫沒看出公子居然身負絕學!而當日見丐幫宵小放肆,還自以爲是想保護公子。如今想來,實在是慚愧極了……”
若未央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酸味和不甘?當即淡然道:“的確!如今想來,那丐幫幫衆的傷勢的確可能是晚生當時一時失手所致。因此既然是因爲晚生爲少林帶來了困擾,那今日晚生所爲便只當是自贖罪過,各位更加不用放在心上了!”
衆人聽了都不禁一怔!此時衆人回想起來聽說的往事,心裡也當即明白了個大概!
了緣見若未央面色淡漠,雖看不出他心意,但還是斥責弟子道:“息夢!今日如非若公子仗義相助,本寺千年基業還有衆位武林同道恐怕都難逃一劫了!且不論事出何因,既然奸人設想毒計,無論怎樣也會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絕非輕易可以避免!況且你身爲出家人,豈可枉生嗔念?還不快向公子賠罪!”
息夢聽了臉上一滯!但隨即也明白師父說的是事實,就算沒有若未央打傷丐幫弟子的事發生,但丐幫挑釁少林的奸計卻不會打消,必定會令有其他伎倆!
見息夢正想對自己賠禮,若未央當先道:“不要緊!每個人都要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晚生也不會例外!今天的事以後,至少晚生可以從今無愧於心了,不必再有什麼牽掛……”
諸人一陣詫異,不約而同心裡都突然產生了個年頭,但卻沒有人願意去真的想明白是什麼……
半晌,左文龍突然大笑道:“若公子!我左文龍平生最佩服兩種人,一種是豪爽仗義的人,另一種就是武功高強的人!難得公子年紀輕輕,居然即光明磊落,又武功絕高。說實話,早年在下還年輕的時候,曾經有幸親眼目睹三義門莫仙穎前輩的風采!當時在我心裡,他可謂是前無古人,甚至可能後無來者的英雄了!可如今見到公子神功,至少在下看是不會比當年莫掌門差的。可是在下自認對武林各門派武功也算都略知一二,可卻對公子武功路數絲毫不解。公子到底是何門何派,不知可否見告?”
其實這是現在每個人都最想知道的,但若未央明白這左文龍爲人心性敦厚,直爽,他問自己純粹只是好奇,但其他人卻未必會這麼簡單了!
“左掌門過獎了!晚生豈敢相比昔日被稱爲天下第一高手的莫仙穎掌門?只不過,晚生的確從未拜過任何門派,確實說不上什麼師承!至於這身武功,也只是東學點,西學點,瞎拼湊而已……”
在他來說,雖然不能說沒拜入過任何門派,但確實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哪個門派的?但是,這說話卻顯然是不能取信於人的!
沉吟片刻,終南掌門天音子緩緩道:“九華山碧雲巔向來甚少涉足江湖,但也是武林楊名多年的!若公子能學到碧雲姥姥的繞指柔絕技,想必和碧雲巔交情非常不一般吧?”
若未央當然知道他所說的是指自己憑兩片樹葉擊落雙頭龍王逆浪龍吟暗器的功夫,當即淡然道:“其實晚生只不過是幾年前曾偶到九華山,有幸巧遇過姥姥,蒙她厚愛傳授了幾招武功。所以晚生雖感激姥姥錯愛,卻也談不上有什麼深交!”
天音子聽了不由微微皺眉!誰都明白他這只是一番推脫之詞,畢竟繞指柔乃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絕技,乃是碧雲姥姥年輕時賴以成名的武功,雖然其數十年未再現身江湖,可聽說就算其門下十王、九子也沒幾個學到了這功夫,怎麼可能隨便教給一個偶然遇到的年輕人?但他既然不肯明說,顯然問也是沒用的!
莫小茹這會兒在旁邊心裡已經轉了無數念頭,此時緩緩道:“依我看,丐幫和巫龍門的私下往來,恐怕已非只一日,且其圖謀也必定不會簡單!這次雖然敗退,可一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爲防萬一,我看大家還是該早作打算纔是啊……”
衆人聽了皆點頭贊同,武當掌門浩清道人當先道:“莫女俠所言極是!經此一戰大家也都明白,就算只有高偉等人的武功,已經讓我們難以應付。再加上巫龍門的高手,現今我武林正道實在是危在旦夕了!錯非能想出個萬全之策,否則必然難以應對啊!”
他此話一說,諸人臉上都不禁現出了失落神情!畢竟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有本法可以解決的,但實力上太大,太明顯的差距卻絕對不是能輕易彌補的。
沉吟片刻,了緣緩緩道:“單憑我等之力,現階段的確並非巫龍門之敵!不過老衲愚見,碧雲巔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且今日可見巫龍門對其也頗爲忌憚!如果能邀請碧雲姥姥相助,或許……”
見衆人都看向自己,若未央淡然道:“以晚生所知,碧雲巔高手雖然不少,但姥姥早已幾十年不曾下山。如今其已入晚年更加喜好清靜安樂,甚至已經不許門下弟子隨便離開!如果想請碧雲巔插手武林爭鬥,可能性實在非常低!”
諸人此時都是同一心思,想借助他請碧雲巔出手,可他一下給堵了回來,諸人都不禁又尷尬,又擔憂!
莫小茹心裡此時極爲猶豫,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勸這個年輕人。但她瞭解一點,如果不能趁機把若未央拉向江湖正道一方,絕對是無法估量的損失!
“其實我倒是覺得,正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要向前走,就不能一味指望前輩的辛苦。聽聞碧雲巔武功雖然出自碧雲姥姥,但她平生卻只有一個真正的傳人,那就是鄧家千金,應該就是我等適才所見的那位姑娘!想必來日碧雲巔之主是非她莫屬了,再加上有若公子這樣的年輕高手,我看武林正道還是極有希望的……”
衆人聽了一陣贊同,若未央淡然看了她一眼道:“莫女俠過獎了!晚生愧不敢當!晚生已經說過,自知生性好逸惡勞,實在無法適應江湖風波。一生只願能縱情山水,已是於願足矣!至於鄧大小姐,其實晚生與她也並不是很熟悉!只是聽說其王母原本是姥姥弟子,因早故,姥姥纔會將她視爲傳人。不過無論是鄧老先生,還是姥姥,晚生認爲他們都不會願意讓鄧大小姐涉足江湖。所以,我看衆位的苦心怕是要白費了……”
本來是一場意興盎然的慶功宴,可最終還是被若未央連番的冷水潑得草草收場。
回到了緣讓弟子特別給兩人準備的精舍,若未央看向葉靈問:“靈兒,怎麼了?我看你從剛纔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以前那麼愛熱鬧了!”
葉靈看了他一眼,輕輕問:“大哥!你……你和那位鄧大小姐是……她很喜歡你,對嗎?”
若未央聽了一愣!輕嘆口氣坐下道:“哎!其實我當年只是偶然在鄧家住過一陣子,因爲當時年紀小,所以鄧老爺就讓我當了佳音的書童!可是後來的事,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啊……”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發生了不是嗎?那你對她到底又是怎麼樣的?”
“我……?”
猶豫了一陣,若未央緩緩道:“說實話,鄧佳音雖然的確刁蠻任性,但其實她是個很善良的人,只是有點小姐脾氣罷了!如果不牽涉其他,我想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可如今,哎……”
“那麼,也就是說其實你心裡,並不是真像表面那麼討厭她……?”
點點頭,若未央苦笑道:“是啊!其實說起來,我心裡或許對她還有幾分愧疚!因爲這件事本來就是因爲我的出現纔會發生,說什麼我也不算沒有責任!”
葉靈聽了低聲問:“也就是說,她在你心裡,也並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若未央聽了不禁一愣,微微皺眉道:“這……靈兒,說實話,我從小並沒有什麼朋友,而和她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在一起生活了幾年,她對我的確是很好的!所以我想,怎麼樣我也沒有理由討厭她!”
葉靈聽了長嘆聲道:“當然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可不是隨便說的!再說了,大哥,那鄧大小姐,長得也的確是很美哦……!”
若未央怔了下,輕笑聲捏住她鼻頭嗔道:“鬼丫頭,人小鬼大,還學會損人了……”
葉靈噗嗤一笑推開他手,揉着鼻子又不禁擔心問:“大哥!碧雲巔的武功很厲害嗎?”
若未央想了想,點頭道:“我雖然沒和姥姥交過手,但我可以確定,像雙頭龍王那種貨色是沒辦法比的!”
“那如果你真的去碧雲巔,會不會有危險?”
想了想,若未央緩緩道:“我想應該不會!姥姥和鄧老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們很清楚一切,而且也從來都沒逼過我。而我要去碧雲巔,也只是出於對兩位老人家的尊重,還想一次徹底把事情說清楚。我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畢竟這樣對她也不好……”
葉靈坐在牀上,雙手抱膝看着他,心裡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是看到鄧佳音,的確讓她心情有些低落。而想到若未央要上碧雲巔去了結這份情債,也不禁感覺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