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王叔南宮元豐在朝堂上下明裡暗裡做了很多事情,狀元爺連澈公子似乎也參與其中,南宮錦置身事外卻看得清楚,知道他們是在覬覦那至尊無上的皇位。
他原本還以爲帝永舜今日帶兵就是爲他們而來!
沒想到,看這架勢,竟是衝着他來的!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呀!
難道……是紅杏落在他的手裡了?
南宮錦壓下心中慌亂,淺笑道:“皇上是問在下身邊的銅姑娘嗎?銅姑娘最是貪玩,一大早就去逛長安城去了,不知皇上找她何事?”
“真的是去逛長安城了嗎?”帝永舜陰惻惻一笑,神色突然沉了下來:“南宮錦,你可要想清楚,這欺君之罪可是你擔不起的大罪呀!!”
南宮錦正要回話,身邊的金無玉,銀無光,鐵無香早就看不慣帝永舜的咄咄逼人,三姐妹?聲說道:“皇上,我們錦公子沒有騙你,銅無豔確實一大早就去逛長安城去了!”
“是嗎?”
帝永舜緋紅的脣片挑起一抹冷笑:“你們最好別騙朕!不然的話……”
帝永舜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從跨門後面傳來一道喑啞陰冷的聲音:“她們沒有騙你!我就是去長安城遊玩去了,怎麼?皇上要因爲這個治我們所有人的罪嗎?”
隨着說話的聲音,一位身材纖弱乾癟,面色蒼白毫無鮮活之氣的醜陋少女往這邊走了過來。
金銀鐵三姐妹面色一喜,?聲喚道:“銅妹妹回來了!”
說完,三姐妹就親熱的迎了上去,圍着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她們四人都是相貌奇醜,且各人又有各人的醜法,站在一起,更是醜得令人看了第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南宮元豐,帝連澈。南宮聞櫻等人,都是看了一眼,便面帶嫌惡的將視線從她們四人身上移開了。
南宮錦倒是早就習慣了這四大丑女的長相,原本覺得她們四人今日很正常,毫無異樣之處。
可是,當他的目光從銅無豔的身上淡淡掃過時,卻意外的發現銅無豔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澄澈明亮,正以一種似曾相識的眼神盯着他。
他心頭一怔,再待細看的時候,身邊的帝永舜突然森冷的說道:“很好!既然你們四個都在這裡。那就隨朕走一趟皇宮吧!”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新皇帝永舜今日帶着精兵到南宮府,不是懷疑耶律恪和君紅杏在他們的南宮府,也不是懷疑南宮元豐暗中謀逆,而是……衝着這四大丑女來的?
南宮元豐緊張的神色稍稍輕鬆了一些,帝連澈更是大大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只有南宮錦的神色愈發的凝重!
“皇上,我這四個婢女容貌粗鄙,不通禮數,去皇宮只怕會有所不妥!”
“錦公子不必緊張,朕此次接她們四人入宮並無惡意……”
帝永舜把玩着拇指上的翠色扳指。徐徐又道:“錦公子恐怕還不知道,朕的母后與這四位姑娘的母親是舊時故人,此次接她們入宮,也是因爲朕的母后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想要請她們過去敘敘舊而已……,並無他意!”
這番說辭天衣無縫,南宮錦卻依舊忐忑不安。
若真是接人敘舊,又怎會帶着這麼多精兵過來?
還前門後門都派兵把守,這分明就是硬要拿人的架勢嘛!
帝永舜這人心思縝密手腕狠辣,這一次只怕是來意不善呀!
他心中正猶豫。南宮元豐上前說道:“錦兒,既然皇上親自來接,你就讓她們去吧!”
不等南宮錦回答,他壓低聲音又勸道:“錦兒,你不是很討厭這四大丑女,早就想要擺脫她們嗎?不如乘此機會,將她們送給皇上……”
南宮錦涼涼看了他一眼,道:“誰說我討厭她們,想要擺脫她們了?”
說完他側身看向一旁的四大丑女:“四位姐姐,要不要去皇宮。你們自己定奪吧!”
君紅杏就在這四大丑女當中!
她經過易容,此時正以銅無豔的身份站在南宮錦的面前,看着他消瘦的臉龐,心中千言萬語,五味雜陳。
她想要透過某些細節,暗示南宮錦,她就是他牽掛着的君紅杏!
可是現在帝永舜要帶這四姐妹去皇宮,此一去定是凶多吉少,如果南宮錦知道她就是君紅杏,肯定會阻攔她們去皇宮,到時候說不定又會生出什麼意外來!
如此一想,更覺得萬萬不能與他相認纔是!
她心中正思量,南宮錦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熠熠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銅姑娘,你怎麼看?這皇宮你們是去還是不去?”
君紅杏避開他的視線,灰白乾枯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皇上帶兵親自來接,我們焉有不去之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銅無豔向來貪玩,早就聽說皇宮裡面有很多新奇有趣兒的玩意兒,我正好想去看看呢!”
君紅杏故作歡快的語氣說完,轉身看向壯碩粗陋的金無玉:“金姐姐,你說呢?”
金無玉那張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心中卻跟明鏡似的,什麼都清楚,什麼都明白!
當日她們四姐妹奉母命成功刺殺了皇上之後,便早就料到會有今日。
爲了不連累錦公子,她們四姐妹曾經暗地裡商量過要不要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長安離開,從錦公子身邊離開……
只可惜錦公子沒了紅杏小姐的消息,就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整個人茶飯不思頹廢沮喪,實在讓她們不忍就此離開!
再又加上新皇繼位,時局動盪,錦公子的處境也十分不利,她們四人終是於心不忍,這才決定留下來再陪錦公子一段時間,順便幫他打聽紅杏小姐的下落!
讓她們沒想到的是,帝永舜這麼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她們四姐妹的身上。
這一次進皇宮,只怕就是有去無回了!
君紅杏見金無玉怔怔然不說話,只得再次問道:“金姐姐,你覺得呢?咱們要不要去皇宮呀?”
金無玉這纔回過神來,呵呵乾笑兩聲。道:“咱們四人,要才無才,要德無德,要貌更是無貌,皇上既然親自來請,也算是給了咱們天大的面子,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銀無光和鐵無香此時也都明白過來,她們若在南宮錦的身邊再呆下去,早晚都會爲他惹來殺身之禍!
這般一想,四人一起來到南宮錦的面前,??行禮道:“錦公子,世道艱難,還望你以後多加珍重!”
南宮錦?頭微微發酸,伸手將她們一一扶起:“快起來,快起來說話!”
君紅杏原本打定主意要隱藏身份不讓他看出破綻,可是當他的手從面前拂過時,想到這一別只怕再也不能相見,當下便身不由己的握住了南宮錦的手!
南宮錦神色大動,擡眸往她看過來。
眼前的‘銅無豔’依舊是狀如干屍的醜陋面容,可是。她那雙異樣明亮的眼睛中漾溢着的不捨和眷戀,一下子讓南宮錦如遭電擊!
紅杏!
他的紅杏!
他日夜牽掛的紅杏就在他的面前!
南宮錦激動得雙手微顫,握着君紅杏正要失聲喚出她的名字,她卻往後面退了一步,將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錦公子,保重!”
這時候,帝永舜已經在旁邊等得不耐煩了:“四位姑娘,請吧!”
金銀銅鐵四姐妹又對南宮錦福了福,這才轉身往府門外面走去。
府門外面早就備好了一輛異常寬大的馬車,君紅杏混在幾姐妹當中,正要上馬車,身後傳來南宮錦急急的呼喚聲:“等一等!你們等一等!”
南宮錦輕衣緩帶,步履匆匆的從府內小跑而出。
他深深看了一眼君紅杏,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君紅杏和三大丑女尚未出言拒絕,南宮元豐已經追上前喝道:“錦兒休得胡鬧!還不快快回來!”
南宮錦俊逸的臉上一派堅決之色:“王叔,你不用勸我!她們是我的婢女,沒有她們在身邊侍候,我會不習慣的!”
說着話,他抓着車框就要上車!
南宮元豐急忙上前將他的手腕一把抓住:“錦兒別去!去不得,真的去不得呀!”
這一趟到底又多兇險,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
南宮元豐就想不明白了,錦兒難道真的要爲了這四個醜女,以身涉險不成?
南宮元豐膝下無子,一直將南宮錦視作親生骨肉一般,此時見他要走,頓時升起一種生離死別的惆悵和悲涼:“錦兒,你真的要拋下王叔嗎?你真的忍心嗎?”
南宮錦往他身後的帝連澈看了一眼,澀然道:“王叔別難過,你身邊不還有狀元爺嗎?”
說完,身形一躍就準備躍上正緩緩起程的馬車。
就在這時,金無玉突然探出肥胖粗短的身子,凹凸不平的臉上浮上悵然笑意:“錦公子,咱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一擡手,一股大力從掌中涌出,直直拍在南宮錦的肩膀上。
南宮錦毫無防備,被她這一拍,大半個身子都是酥麻無力,從緩緩前行的馬車上掉了下去。
他心頭大急:“等一等,你們等一等……”
他想要撐地而起繼續追趕,奈何身上的酥麻之感遲遲不退,只能焦急的看着載有君紅杏的馬車距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南宮元豐上前將他扶起,又是關切又是微責的問道:“錦兒你還好吧?可有受傷?”
帝連澈這時候也走了上前,淡淡道:“錦公子,我看你那四名婢女根本不需要你跟着,你又何必強求呢?”
南宮錦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心中揪痛宛如失去了最珍貴的珍寶。
他捶着胸口,痛聲嘆道:“她們不需要我,可我需要她們呀!你們別勸我!你們不是我,又怎會知道她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他掙扎着從地上站起,跌跌撞撞往馬車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帝連澈看着南宮錦的背影,黑眸中慢慢泛上疑惑之色,南宮錦這人淡泊風雅,有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和從容,今日怎地會這般失態?
難道那四大丑女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可是,就算再怎麼重要,也不過是婢女而已,怎麼可能讓南宮錦有這種失去至親至愛的,痛不欲生的表情?
至親至愛?
難道那遠去的馬車裡面,有君紅杏?
帝連澈心中疑雲叢生,盯着南宮錦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臉色鉅變,轉身入了府門,徑直往他的偏院走去。
偏院裡面一片寂靜,只有知了躲在樹葉中,被曬得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吱吱慘叫。
帝連澈莫名有些心慌:“紅杏!紅杏妹妹?”
團兒正在廊檐下打瞌睡,聽見他的聲音急忙上前見禮道:“奴婢見過連澈公子!”
帝連澈面露狠色,將團兒從地上一把拎起。獰聲道:“人呢?她人呢?”
團兒從未見他這般猙獰過,嚇得連說話都都抖不利索了:“在,在屋……屋裡呢!”
帝連澈也不鬆開她,就這麼拎着她將房門一腳踹開,幾近暴戾的喝道:“在哪裡?啊?她去了哪裡?”
房間裡面,早就沒了君紅杏的身影。
這幾日他送給她的新奇玩意兒,珠寶釵環一樣不少全部都放在桌子上,那顆晶瑩的東珠下壓着一張素絹,上面只簡單留有四個字:勿念,勿尋!
帝連澈握緊素絹。冷笑道:“勿念?勿尋?哈哈,哈哈哈……,紅杏妹妹,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他將她視作最重要,最不能捨棄之人,而她卻說走就走,只留下這冷冰冰的四個字,勿念,勿尋!
他想起那輛從眼前遠去的馬車,頓時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沮喪將他緊緊包裹。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團兒已經被他擰斷了脖子。
……
馬車裡面,君紅杏一臉擔心的問道:“金姐姐,你剛纔那一下,會不會傷到錦公子呀?”
“不會!我下手知道輕重!”
金無玉說完,又有些納悶的看向她:“咦?銅妹妹,你今兒怎麼這麼關心錦公子?難道你與銀妹妹一樣,也對錦公子動了春心?”
君紅杏訕笑兩聲,正要否認,銀無光接話說道:“對呀銅妹妹,我發現你今兒看錦公子的眼光和神情都與往日不同呢,難道你也春心蕩漾,想要與錦公子長相廝守?”
君紅杏連忙掩飾道:“我哪有?”
金無玉突然坐過來了一些,伸出粗短肥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呵呵逼問道:“銅妹妹,你還不好意思承認?來,快給我們說說,你是什麼時候對錦公子動了春心的?昨兒晚上你可都還在取笑人家銀妹妹呢!”
金無玉的突然靠近,讓君紅杏心裡生出了些緊張。
她一面想掙開金無玉壯碩的手臂,一面勉強掩飾道:“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就是看錦公子跌下去的時候表情十分痛苦,所以我才隨口問問……”
她想要掙開金無玉,可是金無玉的手臂不僅肥胖壯碩,還十分有力,她一時半會兒根本掙不開。
正是急得?尖沁汗的時候,金,銀,鐵三姐妹突然都住了聲,用一種十分奇怪,十分複雜的眼神直直盯着她。
她被她們看得心頭髮毛,弱弱問道:“怎麼了?都看着我做什麼?”
耳邊傳來金無玉一聲冷哼:“你到底是誰?”
不等君紅杏解釋,金無玉粗壯的胳膊已經纏上了她的脖子:“說!你爲什麼要冒充銅無豔?”
銀無光也面露兇光湊了上來:“你將我們的銅妹妹藏到哪裡去了?你是不是殺了她?”
鐵無香更是直接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刀,在她面前晃了晃,威脅道:“不說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君紅杏沒想到這三姐妹這麼快就發現她不是銅無豔了!
她用雙手使勁掰金無玉的胳膊,吃力的說道:“我是,是君……紅杏呀,快放開我!”
金無玉楞了一下:“你是紅杏小姐?”
君紅杏艱難道:“沒,沒錯,快鬆開……”
金無玉遲疑片刻,終於將手臂從她的脖子上面收了回來:“紅杏小姐,真的是你?”
君紅杏揉着被勒得快要失去知覺的脖子,一面喘氣一面說道:“是我,我真是君紅杏!”
清潤動聽的聲音,不是君紅杏能是誰?
三姐妹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聲說道:“怎麼會是你?銅無豔呢?她去了哪裡?”
君紅杏將其中的緣由簡單說了一遍,末了又道:“你們放心,等銅姐姐護送耶律少將軍離開長安,就會來皇宮找我們的!”
見三姐妹依舊一臉憂慮和懷疑,君紅杏又道:“咱們這次去皇宮只怕凶多吉少。有銅姐姐在外面做接應,到時候萬一發生什麼變故,咱們也能多條生路不是?”
金無玉望着馬車外面疾馳而過的街景,嘆道:“銅妹妹精通奇幻術法,我們倒是不擔心她!”
君紅杏問:“那你們擔心什麼?”
金無玉看向她,道:“我們是擔心你!你是錦公子的心愛之人,如果你有個什麼閃失,我們以後哪還有面目去見錦公子?”
君紅杏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道:“三位姐姐儘管放心,我也是經歷過風浪之人,不會那麼容易就有閃失的!”
金無玉瞥她一眼,嘆道:“你一個閨中小姐,能經歷什麼風浪?哎,算了,事已至此別無退路,我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呀!”
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音,將她們說話的聲音完全掩蓋。
馬車一路疾行,不消半個時辰,便入了巍峨皇城。
曾經的皇后娘娘,自帝永堯登基後,就成了皇太后。
自從在三休臺失去男寵柳熠之後,太后娘娘的情緒就變得十分低落鬱郁,一夕之間竟好似蒼老了十歲。
她身邊的掌事內監想盡一切辦法逗她開心,都不見效。
後來,一位名叫吉祥的內監給出了一個主意,將整座仁壽宮修建成長安市集的模樣,令宮人內監們打扮成尋常百姓的樣子在裡面沽酒賣肉,開店接客。
而那些從宮外蒐羅來的新奇玩物就狀似無意的充斥在整個市集當中,當然,這些新奇玩物中,包括了不少的絕色男寵。
他們每日裡穿梭其中,在各種設定的場景下與皇太后‘偶遇’。
皇太后很喜歡這種玩法,有時候一天逛下來,能‘偶遇’十來名男寵。
她再怎麼好色,也不可能一晚上享用十多名男寵呀。
那位名叫吉祥的內監就又給想了一個法子,將弩箭的頭子換成紙帛做成的柔軟箭頭,上面塗上紅色的胭脂,取名風流箭。
然後讓太后娘娘手持風流箭隨意射向選中的男寵,射中了誰,誰就侍寢。
被射中的男寵都想成爲第二個柳熠。所以,在鳳帳中都會表現得十分賣力。
如此一來,太后的鬱結心情終於慢慢疏解了些,整個人也重新變得容光煥發,宛如少女了!
君紅杏和金無玉,銀無光,鐵無香三人跟在帝永舜的身後,剛剛進入仁壽宮,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銀無光捂着嘴,驚愕道:“天哪,我沒看錯吧?咱們這是又回到長安城了嗎?”
君紅杏四下看了看,也覺得四周的景緻與長安城十分相似。
可是,眼前來來往往的‘百姓’,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商賈行人,他們的臉上全然沒有那種疲於生計的愁苦和憂慮……
想了想,她笑道:“咱們這太后,可真是太會玩兒了!”
帝永舜自小就見慣了母后的各種荒誕,所以面對眼前場景他絲毫也不覺得奇怪。
聽見四大丑女的議論,他極爲不耐的瞥了她們一眼,喝道:“都給朕閉嘴!衝撞了太后娘娘。你們的腦袋可就沒了!”
四女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再說話,跟着帝永舜繼續往裡面走。
又過了幾重殿門,遠遠便看見前方一塊空地上,十多名俊美男子穿着極薄極透的紗衫站成一排,風一吹,他們身上的線條和昂藏的某物簡直是纖縷畢現,呼之欲出。
君紅杏到底是活了兩世,雖然驚訝卻也還能接受。
金無玉和銀無光還有鐵無香可就受不住這樣的場面了,她們輕呼着用手捂住雙眼。卻又忍不住透過指縫往場中偷看:“天哪,他們怎麼能這樣?”
君紅杏苦笑無語,再看場中,只見太后手中的風流箭已經脫弦而出,射中了一名男寵的關鍵部位。
那俊美的男寵低頭看了看,軟聲讚道:“太后娘娘的箭法真是越來越精妙了,射得人家現在就有了反應呢!!”
衆人看向他被風流箭射中的地方,果然有擎天之勢,不禁都跟着他??誇讚太后娘娘的箭法精妙。
太后娘娘的目光卻越過這名被射中的男寵,直直往君紅杏等人的方向看了過來:“來了?”
君紅杏與她的目光一對上,頓時就覺得後脊生寒,慌忙做恭敬狀,低下了頭去。
帝永舜帶着她們上前:“母后,我把她們帶來了!”
太后將手中的風流箭遞給身邊的內監,然後往君紅杏等人的面前走近過來:“擡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