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傾城只覺得擔憂得很,正打算將李紹明手中的碗遞給永順的時候,誰知道李紹明竟然握住了她的手,淡淡說道:“不必了,你費盡心力熬了這粥,我好歹也要用一些纔是,先前孫大夫也說了,少吃一點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你可別聽永順的!”
傾城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李紹明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李紹明拉着傾城的手,笑着說道:“這是怎麼呢?”
永順素來識趣,瞧見他們倆這樣子,早已將所有人屏退,一時屋子裡便只剩下傾城與李紹明兩人。
李紹明見四下無人了,便越發自在了起來,捏着傾城的手問道:“剛纔還說伺候我喝粥,現在怎麼呢?不願意呢?我勞累了一天了,你忍心看着我這樣?”
“王爺……”傾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伸手接過他手裡的那碗粥,心中思緒翻騰,失神說道:“這粥雖然是妾身親手所做,可是王爺的身子要緊,王爺還是——”
“即便有毒,只要你給我的,我都甘之若飴。”李紹明含笑說完,便拿過傾城手裡的那碗粥,仰頭一口氣喝乾了。
傾城愣在原地,仍然怔怔的在想他那句:“即便是有毒,只要是你給我的,我都甘之如飴。”
聽聞着話,傾城倒是愈發愣住了,她不知道李紹明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內疚?同情,亦或者真心?一想到這兒,她更是覺得不可能了,若李紹明真的真心於她,當初爲何又怎麼會害的她爹爹死了,弟弟下落不明呢?
這樣想着,她身體卻忽然朝前倒下去,纔回神驚訝出聲,脣齒便被人密密麻麻地罩住,頓時,她嘴巴里哺進一口香滑的牛乳粥,混合着李紹明身上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越發的讓人沉迷。
“王爺……”傾城沒想到李紹明會猝然發難,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只得被李紹明壓在長榻上,手被李紹明牢牢地釘在頭頂無可奈何,胸前卻感受到李紹明另一隻不安分地手早已摸遍了她的身上。
對於此事,傾城雖已經熟悉,早已不是當日什麼也不懂的懵懂女孩,她知道,李紹明現在分明是想與她求歡!
“傾城,傾城……”傾城耳邊聽得他炙熱的話語,她偏過頭去,閉了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牀底之間的事情,她果然還是青澀不已,只覺得渾身也火辣辣的,卻也不知道因何而起,只得閉了眼什麼也不去看,什麼也不去想。
頓時,李紹明的身體越來越熱起來,一隻手早已將傾城身上的衣衫半褪了下去,只是忽然動作又頓住,她不由得睜開眼來朝他看去,卻見李紹明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低下頭來看她,滿臉皆是無法釋放的苦惱。
傾城有些不明白他爲何停住了動作,當即更是問道:“王爺……”
“你如今有着身子,倒是我疏忽了!”李紹明頹然說着,一下子翻身在傾城身側躺下,將手蓋住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氣。
傾城瞧着他這個樣子,心裡半是怨氣半是感激,看着他,輕聲說道:“既然王爺這樣難受,不如先去其他姐妹那裡……”
只是還未等她的話說完,就已經被李紹明打斷了,“她們都不是你,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這樣的話聽到耳中,傾城只覺得想笑,當時她不傻,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裝出一副感動的模樣來,遂靠在李紹明的懷中,故意問道:“弱水三千,王爺當真只取一瓢飲?”
這樣的話語落到了李紹明的耳中,他只以爲傾城這是女兒家的嬌嗔,當即更是輕輕摩挲着傾城的手,懇切說道:“自然是真的,難不成我還能夠騙你不成?你認識了我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有些話我寧可不說,也不願意欺瞞旁人。”
聽聞這話,傾城很想張口問問她爹爹的事情,她很想知道李紹明到底該怎麼答覆她,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卻是嚥了下去,她從來就不笨,知道這樣的話一旦問出口會是什麼境況,莫說是她,她身邊的人,只怕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會受到牽連,當即,她只是淡淡一笑,勾住了李紹明的脖子,巧笑嫣然,道:“王爺此話當真?”
李紹明笑而不語,只是點點頭,滿臉鄭重。
傾城知道此時是個好時候,當即更是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了起來,李紹明一見,當即臉色就已經變了,忙扶着她,問道:“傾城,你這是怎麼呢?”
既然是做戲,那自然是要做的像一點!傾城當即叫喚的更加厲害了,更是使勁咬着嘴脣,想要這齣戲看的逼真一點,眼淚都差點落下來了,嘴裡更是嚷嚷着說道:“王爺,妾身肚子疼!”
“來人啦!快去請孫大夫來!”說着,李紹明還覺得不夠,又添了一句,“對,去宮裡請胡太醫來!”
永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匆匆忙忙奔了出去,在他印象裡,王爺甚少有這樣的時候,所以他也跟着一併着急起來了。
不多時,孫大夫就急忙趕來了,李紹明見了,趕緊迎了過去,忙說道:“孫大夫,你快來看看段主子,她到底是怎麼呢?怎麼會好端端的肚子疼了起來?莫不是孩子出了什麼事兒?”
孫大夫素來不是個多話的人,如今只是走上前去,細細爲傾城把脈起來了,他時而眉宇緊蹙,時而瞥向李紹明,就是不說話,惹得李紹明更是着急起來了,問道:“孫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倒是說話啊!”
傾城自然知道孫大夫爲何不說話,因爲她本來就是無事,孫大夫又能說出什麼話來呢?當即她也是輕輕笑笑,道:“有什麼話孫大夫直接說便是了,我能夠接受的。”
孫大夫瞥了她一眼,頓了頓,這才說道:“說起來段主子的脈象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想來應該是勞累所致,所以日後還請段主子好好歇着,以免再次出現頭暈目眩,肚子疼的症狀了。”
這番說辭李紹明明顯是不滿意,當即他將信將疑地看了孫大夫一眼,問道:“孫大夫,你確定真的沒事兒嗎?”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孫大夫好好想了想,這才說道:“恕小的無能,真的什麼也不能整治出來,段主子的脈象平穩,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不如王爺請宮裡的胡太醫來瞧瞧看,興許能夠查出一二來。”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李紹明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派人去路上接胡太醫來,只是胡太醫來了,依舊是一樣的說辭。
這下子,李紹明倒是愈發着急了,拉着傾城的手,問道:“傾城,你現在還覺得難受嗎?可否要請別的大夫來看一看?”
傾城見着他臉上的着急不像是裝出來的,心裡倒是愈發鄙夷了,心道原來衆人稱道的寧王李紹明演技原來是這樣的好,她自然也不能認輸,當即更是說道:“王爺,這普天之下最好的兩位大夫一位是宮裡的胡太醫,另外一位則是咱們府中的孫大夫,若是連他們都看不出的話,怕是別的大夫也是沒有辦法的,王爺,想必是妾身中午的時候吃錯了東西,想必這才肚子疼的,王爺不必掛記!”
“方纔我見着你臉都疼得發白,怎麼能夠不掛記?”李紹明說的憂心忡忡,長嘆一口氣,無奈道:“胡太醫和孫大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出來,我稍後就將宮中的太醫都請來,若是他們都看不出個一二來,那我就在王府外貼告示,重金懸賞名醫,我就不相信,偌大一個燕國就找不出一個名醫來!”
說着,他更是站起身來,打算朝外走去。
“王爺,慢着!”待傾城見着李紹明回頭之後,當即更是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來,踟躕說道:“王爺,有些話妾身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
李紹明大手一揮,道:“都到了這個關頭,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了。”
傾城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了李紹明身側,將他攙扶着坐了下來,這才說道:“妾身家鄉有一個傳說,說是沒有誕下來的孩子會有一股怨氣,若是她的母親懷有第二胎,那這個孩子的怨氣就一直不會消散,甚至能夠……能夠陰魂不散纏着肚子裡的孩子,害的那個孩子也沒了……”
話說到這兒,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說下去了,畢竟當初她第一個孩子流產的事情乃是李紹明所爲,這件事一直都是整個寧王府中不能提及的,而如今傾城親自說了出來,對她來說是一步險棋。
果然,李紹明聽聞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可他想着當初的事兒畢竟是他不對,如今頓了頓,緊緊握着傾城的手,問道:“那按照你們家鄉的做法,這種事兒應該怎麼破解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