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來了?”如意公主有些驚詫,畢竟李紹明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踏足芳華園了,怎麼現在倒是來了呢?
莫說她不知道了,就連傾城也是摸不着頭腦,只是跟在如意公主身後走進了屋子裡,而李紹明則坐在椅子上把玩手邊的菊花,等着如意公主剛剛俯身,他便說道:“起來吧,這兒又沒有外人,你何必這麼拘禮?上一次見到我時也是這般,當真是一段時間沒見,長大呢?”
如意公主本想笑着說是的,可想着琳琅姑姑曾說的話,臉上的笑意便又止住了,說道:“這兒雖有沒有外人,但是寧王府中的規矩可是不能馬虎,如今當着表哥的面兒,我自然也該慎言慎行。”
“當真是長大了!”李紹明點點頭,滿是讚許,可是目光之中卻又流露出幾分無奈來,若是可以的話,他多麼願意如意一直維持着先前的活潑與天真來。
只是他的惋惜只是維持了片刻,下一刻就聽見如意公主歪着頭說道:“表哥,你用了午膳嗎?昭夢與琳琅姑姑上午剛做了一些桂花糕和小點心,不如讓她們端來一些?還有,昭夢也會做好些吃的,不如表哥嘗一嘗?”
瞧着她那副饞樣兒,李紹明只覺得好笑,明明是用過飯了,卻還是點點頭,道:“既然你極力誇讚,那我就用一些吧!”
一聽見這話,如意公主喜不能自禁,當即便衝着琳琅姑姑說道:“姑姑,你快去準備一下吧,可不是我要吃,是王爺要吃呢!”
琳琅姑姑伺候了她這麼多年,哪裡會不明白她的這點小心思,只是現在當着王爺的面兒,她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好帶着昭夢下去了,留傾城一人伺候。
傾城多麼想跟着琳琅姑姑一起下去,只是她卻不善做菜,而且這會兒子總得留個人伺候着,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走,只是將頭垂得低一些,再低一些。
李紹明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只是對着如意公主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等着她過去了一些,李紹明才指着手邊的菊花說道:“你覺得這菊花怎麼樣?可好聞?”
如意公主雖是個小孩子,但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當即湊近鼻子聞了聞那菊花,笑着說道:“好香啊!這種味道我之前從來沒有聞到過,表哥,這可是宮裡新培育出來的菊花?”
李紹明點點頭,讚許道:“嗯,你倒是不笨,這菊花妖冶一些,我一看到它們不知道爲何就想起你來了,所以就帶了幾盆菊花來瞧瞧你。”
兩人就這樣不鹹不淡說這話,沒有琳琅姑姑在場,如意公主愈發放得開了,時不時逗得李紹明哈哈大笑。
這下子,誰都沒有顧得上傾城,這樣倒是更合傾城心意了。
不一會兒的時間,琳琅姑姑就端上來了幾樣精緻的點心,一道湯,還有李紹明賞賜稱讚過的茉莉花茶。
李紹明嚐了口湯,微微頷首,稱讚道:“這火腿白菜湯倒是不錯,比大廚房做的清淡不少,可偏偏又是無比的美味,實在是難得!”
如今如意公主也是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嘴裡塞得滿滿的說道:“嗯,昭夢會做好多好吃的了。”
寧王府中素來是最講究規矩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一邊吃東西一邊與李紹明說話,時不時更是從嘴裡蹦出些碎末末出來,可如意公主現在吃的正在心頭上,對旁邊琳琅姑姑的眼色更是熟視無睹。
倒是李紹明瞧着她吃的興致勃勃的樣子,也覺得食慾大好,更是多吃了一碗米飯。
正當屋子裡其樂融融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了一聲驚呼聲,“好香啊,如意妹妹,你都在吃什麼好吃的,怎麼這麼香?也不知會我一聲,惹得我聞着香氣就巴巴的趕來了!”
聽到那樣清脆婉轉的聲音,傾城即使背對,也知道是秋主子來了,倒是如意公主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琳琅姑姑現在在這兒,她可是不能與秋主子說話的,所以她偷偷瞥了秋主子一眼,轉而又繼續低頭吃東西了。
頓時,秋主子臉上有幾分掛不住了,她本就是不請自來,如今主人家還沒有發話,她豈不是顯得多餘?
可她到底是個伶俐的人兒,見着如意公主不說話,但還是徑直朝着裡面走去,見到李紹明,像是壓根就沒有想到李紹明在這兒一樣的驚愕,忙說道:“王爺,您……您怎麼在這兒?妾身未曾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罷了,也不是你的錯兒。”李紹明心情不錯,對秋主子的語氣不算是熱情,但也不算是嚴肅。
“是。”秋主子站了起來,眼睛卻一直瞅着桌子上的菜,那副讒樣把李紹明都給逗樂了。
在他看來,秋主子與如意公主年紀都是差不多,自然沒有其餘人那樣多的心思,所以放寬了心,更何況他想着秋主子自從被封了貴妾之後他從沒有關心過,臉色更是緩和了幾分,吩咐道:“若是你想吃的話,就一起坐下來吃吧,反正我也用過飯了,這些好東西吃不完也是浪費了。”
聽聞着話,秋主子更是撒嬌一樣看着李紹明,嬌滴滴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妾身就謝謝王爺了。”
說着,她又看了一眼如意公主,含笑說道:“說起來,也要謝謝如意妹妹了。”
如意公主一心謹記着琳琅姑姑的話,所以聽到這話也不敢說話,只是點點頭,這幅情景落在了李紹明眼中卻變成了如意公主不懂得規矩了,他微微蹙眉,說道:“如意,秋主子在與你說話了。”
如意公主擡眼瞥了瞥秋主子,又看了看李紹明,可還是沒有說話,畢竟相比於李紹明,她還是害怕秋主子一點。
琳琅姑姑與傾城這個時候急得像是什麼似的,如意公主怎麼這麼死心眼?眼瞅着李紹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秋主子更是笑意吟吟地說道:“不打緊的,如意妹妹還小,妾身現在與如意妹妹住在一起,沒能好好提點如意妹妹,說起來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男人都無法抗拒嬌滴滴的女人,李紹明是個男人,自然也不會例外,當即看向秋主子的目光更是和藹了幾分,道:“如意啊,你要向着秋主子多學學,你現在也不小了,該學着點規矩了。”
說着,他還不動聲色地瞥了琳琅姑姑一眼,眼神中皆是不滿。
一時間,琳琅姑姑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在她看來,王爺如今是被那個小妖精迷惑了心智,所以也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傾城見着氣氛有些尷尬,搬了個凳子過來,又親自拿了一副碗筷給秋主子,說道:“秋主子,您用吧!馬上會上一道昭夢的拿手菜呢!”
李紹明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居然還有一道拿手菜沒上?頓時,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說道:“什麼拿手菜?”
秋主子見狀,卻是恨得牙癢癢,明明王爺已經流露出對如意公主和琳琅姑姑不滿的神色來,但輕而易舉卻被傾城這個賤丫頭給挑開了,只是她面子上卻不能流露丁點不滿來,更是笑語晏晏地說道:“既然是拿手菜,一定是不一般,你快端上來給王爺嚐嚐!”
傾城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說道:“說是昭夢家裡經常做的一種小吃,叫做一口豆沙酥,因着手續繁複,所以做了好幾日才做成,奴婢纔剛剛想起來,差點就將這好吃的點心給忘呢!”
聽到她這樣說,李紹明的興致也被提了起來,微微頷首道:“既然說的這樣美味,那就端出來嚐嚐吧!”
頓時,秋主子也催着傾城快去端來,傾城笑着點點頭,帶着昭夢一起去了小廚房。
而秋主子更是喜不能自禁,沒了傾城,她便沒了阻礙,更是抓着這個難得的機會與李紹明攀談起來。
一來到小廚房,昭夢就按捺不住了,不樂意地說道:“哼,她倒是討得好了,這一口豆沙酥那麼麻煩,費了這幾日功夫,就這樣便宜她呢!一點都不值當!”
傾城一邊幫着她點火,一邊無奈說道:“我也想將那點心留着給主子慢些吃,可方纔那樣的情況下若是不說什麼,主子和琳琅姑姑該怎麼辦?主子和琳琅姑姑都不是會看人臉色的人,偏偏她倒是會見縫插針得很!”
兩人雖不樂意,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將那一口豆沙酥給蒸熟了,傾城這纔將它裝進了托盤裡,又在上面撒了些野玫瑰汁與杏仁,這才都安靜了屋子裡。
那一口豆沙酥本就是是香酥可口,現在被野玫瑰汁一催,愈發顯得想起撲鼻,還沒等她走進去,秋主子便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邊,圍着她說道:“這一口豆沙酥真的好香啊!一聞就知道很好吃!”
說着,她更是身後去端那碟子,只是她碟子本就剛從蒸鍋裡面拿出來,正燙的厲害,她又一點防備都沒有,當即她下意識就將那碟子丟了出去,大半灑在瞭如意公主身上,還有一些落在了李紹明的衣服上。
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如意公主卻是放聲大哭起來,只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