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怕孫大夫也是信不過的?所以才叫奴婢再煎了一份給其他人喝?只是這母狗始終不如人來的精確……”墨玉蹙眉是,雖有些不忍,但還是如是說着。
傾城沉沉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我手上造的孽還不夠多麼?從今日起,這些殺戮的事情,能免則免了吧。”
素芳聽聞這話,點點頭,低聲說道:“那奴婢仍然每天監視着孫大夫用藥,叫人密切監督着他,是人是鬼,等着小少爺落地的那一天便可見分曉了。”
傾城疲憊得點點頭,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那日中午,李紹明一如既往地來這邊看望傾城,跟她一起用午膳,她便叫李紹明賞賜了不少東西給了孫大夫,只是叫李紹明從宮中找來了一個王太醫來,這個王太醫素來與孫大夫不對盤,這樣這樣互相牽制,想必也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李紹明現在事事依從陰孌,當下便頒佈了旨意,孫大夫跟王太醫忙來道謝,她仔細留意孫大夫的神色,卻見他波瀾不驚,倒是一點其他的也看不出來。
頓時,傾城倒是有些愣住了,或許是她想多了,但是這寧王府中向來人鬼難辨,事關她腹中的孩兒,所以她不得不防。
如今傾城能全然相信的只有墨玉與素芳了,就連九福姑姑,她也生出了幾分的懷疑,畢竟,自從九福姑姑過被韋主子提拔了之後,已經很少再傳遞給她什麼消息了,難道,九福姑姑真的被韋主子收買呢?
正在想着,忽然一個丫鬟俏生生地進來,朝着他們福了福身子說:“王爺吉祥,段主子吉祥,王爺,主子說她最新編排了一套戰國時候的劍舞,請王爺去看呢。”
“劍舞?”傾城挑挑眉,看向那小丫鬟,含笑道:“怎麼看着眼生,你是誰呀?”
那小丫鬟脆生生道:“回段主子的話,奴婢伊芙,是小韋主子身邊的貼身侍婢。”
“伊芙?倒是清朗的好名字,如何寫?”傾城蘊了一抹淺笑說着,這叫伊芙的小丫頭穿一身粉嫩的荷花顏色的衣裙,那頭髮梳的也格外的精緻,這聲音這打扮,伊芙心裡想些什麼她豈會不知道?
看樣子這韋主子的堂妹也無非如此罷了,連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婢都管不好,想必自己也是個不中用的,不過,這倒是給了傾城一個好機會,歷來丫頭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想要爬上高枝的不在少數,只是但凡有了這樣的心氣,便很難再屈居與主子之下。
小韋主子仗着自己是李紹明欽點的,所以十分囂張,平時也只去給韋主子請安,倒是很張狂的樣子,即便對傾城,也是時常在暗地裡出言不遜。
不過,傾城知道,她也無需太過刻意,小小的施以手段便能讓韋妮子知道她的厲害。
於是傾城輕輕笑笑,看向那叫伊芙的小丫頭,聽見她嬌滴滴道:“伊人的伊,芙蕖的芙。”
“名字果然很別緻,天這樣的熱,我瞧着你這份打扮覺得很清爽,果然是小韋主子調教出來的人呢,就是水靈靈的與衆不同,墨玉,去將我的映日荷花的髮簪拿來賞給伊芙吧。”傾城淺淺一笑,眉宇中揚着再溫婉不過的笑意了。
伊芙一驚,擡頭看傾城一眼,但是迅即跪拜下去,“奴婢何德何能,如何敢要段主子如此貴重的東西?奴婢當不起!”
墨玉已經將髮簪取來,親自簪戴了伊芙油光水亮的頭髮上,也笑笑道:“主子,您快瞧瞧,這髮簪倒像是特意爲伊芙姑娘定做的呢?瞧這一身的粉嫩,豈不是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寫照嗎?”
墨玉早已跟傾城心意相通,現在傾城才說了一句話她便知道這齣戲到底該唱什麼,便故意擡舉這伊芙,越發吹捧得她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那伊芙自以爲討傾城喜歡,更是嬌弱作態,趁機將那含情水眸揚起,含情脈脈地看了李紹明一眼,便迅即低下頭去,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
傾城見狀,依舊是滿臉微笑,其實,相比起韋妮子那樣的活潑的樣子來,其實伊芙這樣嬌嬌怯怯地才更對男人的胃口,韋主子有張良計,她自然也有過牆梯,韋主子的妹妹活潑嬌媚,她這邊就把她身邊的一個丫鬟扶上去,這下子,便又有好戲看了。
這樣想着,她偷眼看看李紹明,果然見他沒說什麼話,不過那脣角也含了一層笑意,她自從妊娠深重以來便一直沒有侍寢,李紹明是個正常男人,自然需要找人瀉火。
只是那韋妮子雖然年輕,卻始終是火力太猛,未必合李紹明的心意,傾城正愁沒人拿來當作棋子,這伊芙就憑空冒了出來。
於是傾城便懶洋洋地伸個懶腰,朝李紹明笑笑,“王爺,妾身乏了,想睡了,王爺國事還忙,妾身不留王爺了。”
等着傾城一離開,李紹明便帶着那個伊芙走了,屋子裡垂下了重重的帷幕,將屋子裡的春意盡數遮住,但是可以遮住影像,卻無法遮住聲音。
女子如銀鈴一般的嬌笑聲還有李紹明低沉的笑聲穿過這層層的帷幕朝外面襲來。
傾城雖然身在風華居,但是也不斷聽到消息,如今,她微微眯起了眼,看樣子這伊芙倒是蠻有兩把刷子的,她本以爲伊芙只是能讓李紹明勉強臨幸一次也就罷了,沒想到太陽都快落山了,難道李紹明還捨不得這如花似玉的美人麼?這樣想着,傾城倒是明白了不少,男人呵,嘴巴上再怎麼樣的甜言蜜語,終究還是不可靠的。
如此,傾城的心頭泛起一陣微寒,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臉色已然變得冷若冰霜,她得到消息說是韋主子正前往大書房趕去,她便也約着夢貴妾一起適時來到了大書房,若不是她現在歪頭看看一旁的韋主子的臉色,她怕是真的忍不住臉上的嫉妒。
永順見狀,急忙攔住了,“韋主子,段主子,請留步。”
“王爺可在裡面?我要跟段主子一起見見王爺,你還不快讓開。”韋主子不怒自威,聲音中倒是透着十足的不痛快。
頓時,永順滿腦門的汗,卻仍舊不敢讓開,“小的,小的哪裡敢攔着兩位主子呀!只是王爺特意說了,誰也不讓進來打擾的。”
“誰?也包括我嗎?”韋主子眸子微寒,冷冷地瞪着永順。
永順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韋主子,您就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小的也只是傳達王爺的意思啊!纔剛因爲小韋主子的鬧騰,王爺才惱了,這才下令說誰也不準進去打擾。”
傾城瞧永順這樣說,雖然不願意進去,可是始終牢記今日的目的,那就是好好看一場韋主子大發雷霆的好戲,於是她便故意對永順道:“永順大哥,不如麻煩你進去再通報一次,便說我與韋主子想見見王爺,可好?”
那永順當然不願意,傾城計上心來,抱着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
永順立刻傻眼了,連忙道:“段主子,段主子,您這是怎麼呢?”
“沒看到我們家主子肚子裡的孩子不妥嗎?你居然還攔着我們家主子,不叫我們家主子進去見王爺!若是我們家主子肚子裡的孩子有任何差池,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素芳扶住傾城,毫不留情地說說道:“你若是再不讓開,若是到時候我們家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永順見狀,這才忙說:“別別別,素芳姑娘,我這就讓,這就讓開!”
傾城輕輕舒了一口氣,與韋主子對視了一眼,這才輕移蓮步,緩緩進入大書房之中。
她纔剛進去,便見滿地都是白蓮花瓣,鋪了滿滿一地,腳踩上去沙沙作響,像是踩在了最上好的天鵝絨絲墊上。
一室清雅的荷香,而在那內室之中,便躺着李紹明跟他的新歡伊芙。
永順侯在一旁,微微揚聲說道:“王爺,王爺,韋主子和段主子來看您來了。”
許久,簾幕才稍微動動,一會兒從內見你轉出一個嬌柔的美嬌娘,只見她只是鬆鬆地披着一件寬大的藍衫,腳上連鞋也不穿一隻的,就那麼裸着足踏了出來。
更別說她那一頭如雲的美髮散落在羸弱的肩膀上,宛如一團輕雲在她芙蓉面上圍繞着。
傾城瞧見她露出的小胳膊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吻痕,不覺駭然!李紹明的慾望怎麼會如此的強烈了!而這個伊芙未免也太不知道檢點了吧!
韋主子與傾城所想是一樣的,見到伊芙這張狂的樣兒,不由得皺起眉頭,冷喝道:“大膽,白日在大書房就敢穿成這個樣子,你做這樣的狐媚樣子到底是給誰看呢!見到我還不快快跪下!”
她話音未落,李紹明已經從屋子裡轉出來,一手拉住伊芙,一面對韋孺人說:“哎,是我怕叫伊芙不要拘束的,她只是個小丫頭,韋主子,你也是寧王府中的老人了,難道也要跟稚子過意不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