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聽了寧振遠的話,臉色微微變了變才道:“見過了,說實在的侯爺,我見到她時,差點就將她當成了冰兒,不僅僅是一模一樣,連說話的口氣都差不多,用膳的時候,我看她拿筷子的姿勢都和我們雙冰一模一樣,皇帝對她真是寵愛至極啊,可惜她是於家的女兒,於家對皇帝可真是忠心耿耿,大約是這樣,皇帝纔對這個於氏格外寵愛吧,自然……外界都傳聞,說皇帝當初就心儀我們雙冰,由此可見,皇帝是把這於氏當做咱們雙冰的影子了。
“夫人所言甚是,不過這些日子,我也派人仔細查過了,於家……似乎沒有這個女兒啊,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而且……若她真是於家的女兒,皇帝大可明目張膽的接進宮去,那個於忠可是爲皇帝登基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人,即使當時不到選秀的年頭,皇帝要納個嬪妃是不必管麼多的,可……皇帝卻先把她弄進宮沒名沒分的呆着,等到有身孕了,才送回於家,經過選秀入宮,以至於於氏生下的孩子,衆人都說不是皇帝的孩子,彷彿像一場鬧劇一樣,還讓朝中的老臣寒了心,夫人不覺得起其中有怪異嗎?”寧振遠看着自家夫人,笑眯眯的說道。
旁人若是看他一臉絡腮鬍子,十分粗礦的模樣,便以爲他是一介武夫,只知道動刀動槍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寧振遠執掌西南邊陲多年,將這片地兒緊緊的拽在了他的手中,又特別是雲南的地界上,完全是他說了算,必然是有他的獨到之處。
事實上,寧振遠年輕時候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否則寧家豈會以出美人著稱呢,只是他繼承了忠勇侯爵位,一直留在這邊陲之地執掌大軍時,整個人就變了許多,成日裡風吹日曬的,也不注重外表了,漸漸的在旁人眼中,他便是一個武夫,不再是從前那個英武非凡的權貴公子了。
事實上,在岳氏看來,她生下的甯越便是和寧振遠長得最像的,只是自家侯爺這麼多年都不注重外表,旁人看不出來而已
。
而她最崇拜她家侯爺的,並不是他年輕時候英俊的相貌,而是他的智慧,還有他對家人的愛護,打從嫁給這個男人開始,她的人生便一帆風順,格外的順暢。
“侯爺所言甚是,妾身從來沒有往別處想過,莫非……侯爺懷疑這個於氏,就是我們的女兒雙冰?”岳氏也不是個蠢貨,聽了自家侯爺的話後,想了想,變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果,她有些震驚的看着自家侯爺,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釋。
寧振遠聞言卻笑道:“這可是夫人說的,哈哈哈,爲夫也只是猜測而已,還需要正劇,如今咱們西南邊陲十分安定,那些蠻夷們再也不敢來和我寧振遠鬥了,我愈發覺得閒得慌,正好可以安排一些事兒,我會派人打探清楚的,若這於氏真的是我們的冰兒,那之前的決定,似乎要改一改了。”
“改一改?”岳氏聞言卻臉色大變,十分詫異的看着自家侯爺,好半晌才道:“侯爺的意思是……不幫夙兒奪皇位了?”
“我尚未考慮清楚,兵將在我手上,我寧振遠要幫誰,自然是由我決定的,當然……從某個角度上看,夙兒是我的外甥,是雙雪的夫君,自然是最合適的,但是現在有個樑家插手進來了,夙兒呢……明顯偏向樑家那個丫頭,這就是偏向樑家,沒有把我寧家放在眼裡,若……於氏便是冰兒,那當今聖上陳衡也是我的女婿,兩者相比,我自然是選擇對我女兒好的。”寧振遠看着自家夫人,一臉笑意的說道,只是他那長滿絡腮鬍子,稍稍還有點兒橫肉的臉笑起來不是那麼好看,還讓人覺得有點兒陰沉。
岳氏聽了,愣了愣才道:“侯爺,雙冰和雙雪都是您的女兒,雖然雙雪不是妾身生的,但也是妾身養大的,若能夠二頭兼顧,讓兩個女兒都過得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妾身說句不該說的話,侯爺聽了可不要生氣。”
“夫人請說。”寧振遠看着岳氏,柔聲說道。
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家夫人可算是十分好了,即使也納妾了,但是對那些妾室卻沒有絲毫的溫情,平日裡也不會寵着,後宅的事兒,都交給了岳氏一個人做主。
“妾身有個感覺……總覺得侯爺您好像既不想幫夙兒,也不想幫皇帝陳衡,而且……不止妾身有這種感覺,還有越兒,他似乎知道什麼,但是不願意說,妾身十分明顯的感覺到,越兒和咱們生分了,侯爺,他是妾身生下的唯一一個兒子,也是您唯一的嫡子,未來要繼承爵位的,妾身不想看到你們父子生分了,還請侯爺開導開導那孩子,他從小到大最聽侯爺的話了
。”岳氏最疼的當然還是自己生下的寧雙冰和甯越,特別是甯越,那是她養大的孩子,又是兒子,是她坐穩寧家夫人的靠山,她當然十分重視了,所以兒子有什麼改變,她一清二楚。
“夫人放心,爲夫知道了。”寧振遠聞言後,臉上閃過一抹凝重之色,隨即往外走去,準備找兒子好好說說。
正如岳氏所說,他如今就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而且他寧家人丁單薄,三個兒子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個廢柴,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除了吃喝嫖賭,給他惹麻煩外,其餘什麼都不會,倒是最小的,也是嫡出的甯越,文韜武略,是他最大的驕傲,他自然是十分關心兒子的。
就在寧振遠去找甯越時,行宮,也就是如今的西南王府之中,陳夙正陪着樑蕪菁用膳。
樑蕪菁最近胃口十分好,大概是孩子在慢慢長大,需要更多的營養,所以她吃下的東西每次都比陳夙多了,也不挑食了,就連林嬤嬤煮的那些漿糊都吃得下去了。
“多吃點,今天到這邊就晚了一些,這會子才用晚膳,委屈你了。”陳夙一邊幫自家妻子佈菜,一邊柔聲說道。
“嗯。”樑蕪菁頷首差不多吃完了,纔看着陳夙道:“我看你舅舅和咱們說話的時候都是話裡有話的,他看似是個粗礦的武夫,心細着呢,你說……他會不會把我有身孕的事兒告訴旁人?我的意思是……會不會讓朝廷的人知道?”
“不會。”陳夙搖頭:“我知道他不懷好意,甚至知道他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放心吧,他現在是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的,更不會關心我們這些事兒,在他眼中,我就是個沒用的棋子,如今他不過是利用我,混淆視聽,讓皇帝對某些人放鬆警惕罷了。”
陳夙說罷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王妃,柔聲道:“你別管這些了,安心養胎便是了。”
“我若是能夠安心就好了,我也察覺到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只可惜啊,寧雙雪好歹是他身邊唯一的一個女兒了,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還捨得把她嫁給你這個棄子,想必在他心中,寧雙雪什麼都算不上了,這可真是可悲
。”
樑蕪菁從小到大在樑家就是至寶,就連庶出的姐姐也是一樣,所以她十分不喜歡別的人家對孩子不好。
“那也是她的命,寧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陳夙冷哼道。
樑蕪菁知道,陳夙有十分要緊的事兒瞞着自己,都是關於寧家的,她好幾次都想問個究竟了,但是每次都沒有開口,她在等待陳夙向她坦白。
“蕪菁,不是我不告訴你,我怕有的事兒說出來反而會讓我們產生誤會,你放心吧,等該說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的。”陳夙輕輕握住她的手笑道。
“好,我知道了,對了王爺,這次跟着我們來的曹世勳等人,你打算怎麼安排?”樑蕪菁柔聲問道,轉移了話題。
“能有什麼安排的,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傀儡,是個傻子王爺,就讓他們自以爲是的去幹一番作爲,和寧振遠鷸蚌相爭吧,我倒是樂見其成。”陳夙無所謂的說道。
樑蕪菁聞言挺高興的,她如今挺着大肚子,正是想孩子他爹好好陪着,好好照顧的時候,他能不操心別的事兒,一心一意陪着自己和孩子,那是最好的,日後可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夫妻二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去了後勤,準備歇下了。
而忠勇侯府之中,寧振遠都快找遍整個侯府了,纔在府裡最深處的山坡上找到了兒子。
那是一個非常兇險的斜坡,翻過去便是城外了,忠勇侯府便是依山而建的,因爲山背後十分兇險,沒有人怕的上來,他才選擇了,這裡,此刻見兒子坐在山石上,自己也飛掠上去,坐在了兒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道:“父親知道你很聰明,已經知道父親的意圖了,父親知道你現在無法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爲,不過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父親,我不想明白那麼多,我只想問你,爲何要這樣對付表哥?”甯越轉過頭看着自家父親,一臉痛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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